第17章 :見父母喽

第十七章:見父母喽

與此同時,被江上斐拎起來訓的秦硯,臉色也很可觀,一陣紅一陣白的,時而還泛個青。

江上斐支頤,手臂抵在桌子上。胸口一動一動,可見這個氣生得多大,能讓他起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你又讓阿離跑出去了,我和你說了,看好他。你看了他什麽?我不過就是有事兒一會兒,回來人就又沒了,你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若只是這一次也就罷了,已經一次又一次了。你這個二師兄當得倒是便宜,動動嘴皮子,眼皮子都不肯多掀幾下。”

“師兄,你進步了很多啊。”

江上斐一臉不耐的看了眼秦硯。

“讓我算算,你剛剛那些話,起碼說了六七十個字,比起以前對我說話的字數總來不超過二十個字,這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秦硯還有模有樣的比劃了幾下,江上斐的表情明顯變了——混合着無語、嗤笑,還有些許無奈。

“秦硯,我對你,有時候真是無話可說。”

江上斐不想再搭理這個二師弟,他連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都懶得有了。

“是啊,”在江上斐走了好一會兒了,秦硯才收斂起臉上毫不在意的浪、蕩笑容,“你對誰都有話,就對我無話可說,這也算是特殊對待吧,是吧,師兄?”

是吧?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秦硯坐到石凳上,石凳許久未有人坐,冰冷刺骨。

江上斐這回不打算去竹林了,他打算和師父告個別,回自己的修行觀裏接着修行,暫時不要再出來了。

他表面冷漠,其實分外愛管事;有時候,他也不想發火,可獨獨受不了自家人出點事;說他自私也好,護短也罷,反正只要和他門派有關的人或事,他都沒辦法完全放下心。

可見他修煉還是不到家的,還在想着塵世間的事情,必須再回爐重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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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清光宗,再走個幾條小路,他的修行觀就在一片湖泊邊上,那裏人煙罕至,不容易被打擾。

想象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

有個人暈倒在了湖泊邊上,動也不動。

江上斐嘆了口氣。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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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暈倒的人很榮幸,躺到了江上斐的竹床上,可以說是破天荒頭一遭,從來沒人能躺到他的床上。

江上斐或多或少有些潔癖,最不喜歡用別人沾過的東西。

暈倒的人穿一身雪白的袍子,單看臉,稍顯弱氣,好在眉骨頗高,十分增色,頭發随意的披散,雙眼緊閉,長長的眼睫毛顫顫的,可這并不是他主動的,也沒有絲毫因為這一顫動,要睜開來的跡象。

左看右看,江上斐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可能不認識他,但對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身上似乎有些滾燙,江上斐摸出一串碧綠的珠子,十幾顆串起來,好似茶湯。

現如今躺在他床上的這個人,若是此時睜開眼睛,眼睛應該就是這個顏色,碧綠碧綠,好似茶湯。

——辭樂!

江上斐很神奇的想起了這個人的名字,那個時候,這個很是自來熟的人和他說,我叫辭樂,我沒有姓雲雲。

所以他現在忽然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會是巧合。

江上斐:“你一直跟着我做什麽?”

“我沒有跟着你,我只是四處漂泊。”

江上斐自言自語的一句話,辭樂竟然醒了,臉上輕輕淺淺的笑容,就是虛弱了點。

“噢?你說你沒有跟着我。”

江上斐冷笑,“那就是跟蹤。”

辭樂搖了搖頭,繼續否認,“原來修道的人,也喜歡玩文字游戲。”

“我沒那個閑工夫,辭樂公子,此處是在下清修之地,若是你還擡起腿,走的動路的話,就麻煩你離開吧。”

聽江上斐的話,可以說是很毫不客氣的逐客了,辭樂苦笑,“可見修道的人也不是個個都像陸公子那般一團和氣的。”“陸公子?”

“是啊,偶遇的,是個很好的人。”

“陸邵離?”

“咦……”辭樂驚訝,“公子認識?”

“他現在在哪兒?”

“公子莫急,辭樂遇見他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前的事了,現在他在哪兒,我也不清楚。”

真是病急亂投醫,江上斐都有點受不了自己問出的問題了,“算了,你就當沒聽見我說得話吧。”

“能否勞煩江公子給我遞杯水?”

辭樂咳嗽幾聲,輕輕錘着胸口,這動作怎麽看都很像西子捧心。

江上斐給他遞了杯水。

“謝謝。”

辭樂朝江上斐微微一笑,清澈茶湯般的眼睛眯成一雙笑眼。

辭樂慢慢的喝,捧着茶杯的手指白皙修長得像一截截細藕,看起來又沒什麽握力,仿佛一折就斷。

江上斐越發覺得自己有些讨厭這個人,可能是覺得,這個大男人還這麽弱風扶柳的——有點不成體統。

可以說我們江師兄很是直男了。

“你是受了什麽傷嗎?”

半個時辰過去了,江上斐終于忍不住了,問出了這句話。

“沒有啊。”

辭樂若無其事,“不瞞江公子說,我天生就有一種毛病,找了很多郎中都看不好——總是突然昏倒,昏很久,醒過來也不覺得多難受,是不是很奇怪?”

“的确是病,”江上斐冷冷道,“是病就要治。”

辭樂輕笑,“江公子說得很有道理。”

這天聊得可以說是尴尬的範本了,江上斐本身也不想和他聊天,每句話明裏暗裏都在希望辭樂趕緊的走,有點自覺性。

辭樂還是一副悠然自得,和第一次一樣自來熟,完全沒聽江上斐的言下之意。

“江公子,能否扶我一下。”

說是能否,辭樂已經毫不客氣的伸出了手,面上含着笑。

江上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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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邵離這邊,已然帶着謝長曦到了落雁門。

落雁門上有個府邸,府邸的扁上寫着“落雁陸府”四個字。

陸邵離很歡快的推開門,也不顧旁邊的小厮還沒反應過來,率先大吼一聲,“阿爹!阿娘,我回來啦!”

陸邵離本來也是沒有阿爹阿娘的,在他差不多八九歲的時候,他爹娘去了清光宗,把他認領了回去。

失而複得的兒子,總是各種寶貝的,更何況陸家本來就是大戶,什麽也不缺,陸家老爺陸渭和陸家夫人李蓉蓉,都是脾氣很好的人。

在廂房的陸渭是最先聽到陸邵離聲音的,一聽就知道是自己寶貝兒子回來了,稍微打理了下自己,就迎接自己兒子去了。

陸渭笑呵呵的:“阿離回來啦!”

“阿爹!”

陸邵離撲到陸渭懷裏,“爹,我回來看你們啊。”

“這回半年才回來一次,下次又不知道要多久,這回回來,你打算住多久?”

“我……”

見陸邵離支支吾吾的,陸渭心道不對,“你不會馬上就要走吧?”

陸邵離尬笑。

他的确是這樣打算的,他打算不找到那個兇手,清光宗不回去,陸家也不回去,他這回過來,就是怕時間太久,他想他們,就索性回來看看了。

陸渭:“阿離,你來了就走,我是不大介意的,你都這樣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但要是你娘知道你回來了,她連你面也沒見到——”

陸邵離忍不住抖了抖。

他娘……

他都有點後悔剛剛大吼一聲了,他吼完了,經過陸渭這麽一說,才想起來有這麽一樁事。

“嫦娥妹妹,趁我娘沒發現我們,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陸邵離哭喪着臉,“走吧走吧。”

還有個人?!

陸渭這才注意到這個,正好這個時候謝長曦和他點頭,淡淡道:“陸前輩。”

陸渭此刻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什麽很不可思議的怪物一樣,直到陸邵離哇哇慘叫的聲音傳來——他娘李蓉蓉擰住他的耳朵,一臉很恨的表情。

“你非要惹你娘生氣是不是,還想瞞着我自己偷偷的走,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不準把這裏當旅館一樣,來了吃了就走,說也不說一聲……”

李蓉蓉可見是氣極了,但看把陸邵離耳朵都擰紅了,又覺得怪心疼的。

“你呀——非要氣我!”

“娘,我哪有你說的這麽壞呀。”

陸邵離揉揉自己飽受□□的耳朵,心裏想,為什麽這些人一般動手都是擰他耳朵?他耳朵看起來難道看起來很欠揉?

“上上次回來,一年前,來了就走。上次,半年前,也是來了就走。這回,你要是再這樣,以後你就不要回來了。還有,你這回回來得正好,”李蓉蓉笑笑,“明天飲香峰有個曲水流觞,你給我去。”

“曲水流觞?要我去做什麽?”

“哎呀就是有事情,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不是啊娘,我有急事,暫時脫不開身的。”

“我才不要聽你說的,”李蓉蓉扭頭,“你是不是還帶了一個客人回來?你看看你,也不好好招待人家。”

李蓉蓉展開笑顏,“來,既然是我家阿離的朋友,我們一定好好招——”

在看清謝長曦面容後,她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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