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學費
第二章：交學費
聶朦這插曲很快就過去了。體育老師給聶朦指了校長室的位置，把吸引同學視線的聶朦支到一邊去，別影響上課。
聶朦謝過老師，朝校長室走去。
舅舅怎麽還不來，聶朦不斷回頭看，心裏狐疑不已，怎麽停車停了這麽久。
校長辦公室的牌子，是用褪了色的綠漆寫的，校長的‘長’字的一瞥已經剝漆。很有年代感。綠色木門大開着，裏面空無一人。
爺爺不在裏面，校長也不在。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聶朦在校長室門口轉悠了一會兒，好奇的朝裏面打量。
辦公室很簡樸，黃色的辦公桌上堆滿文件和作業本。兩臺紅色的的座機電話放在左邊，桌上還扔了一只油筆？
聶朦伸長脖子的去看，依稀看見筆杆上寫着大大的‘白雪’二字。
白雪牌油筆？
聶朦收回目光，百無聊賴的在外面等待。
校長室在二樓，育才中學建築老，風格舊。不過學校裏參天大樹很多。兩棟教學樓中間還有個小花廊，小花廊刷白漆，上面撘的葡萄。碧綠色的藤蔓，爬着白色的架子，郁郁蔥蔥垂下來，很是好看。
其實，就算學校老舊一點。聶朦也很喜歡。
叮鈴鈴鈴，下課鈴響了。巨大的噪音傳到耳膜，聶朦捂着耳朵回頭看。綠底白牆頂部，扣着碗口大小的黑色鍋底，正叮鈴鈴響個不聽。
聶朦趕緊走遠些，遇上學生下課。一群男生女生出去上廁所，衣着打扮和操場上的銅須差不多。
不過少年少女到底是少年少女，衣服土……呃，複古味濃，穿的也像模像樣。朝氣蓬勃。讓人心生羨豔。
聶朦站在樓梯口，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每個人路過都要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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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骁也下體育課了，兩人在樓梯口撞個正着。
四目相對，談骁看着聶朦熱的滿脖頸紅暈，在口袋裏摸了摸。眼前突然多了張紙巾，談骁下意識接過。濕的，涼涼的。“謝謝。”他道。
談骁捏着濕巾，擡頭遞給聶朦，“擦擦吧。”
聶朦抿唇一笑，這人真怪。他熱的滿頭大汗，站在自己面前在口袋裏摸來摸去。找了半天，也沒找出個眉目。
聶朦以為他是不好意思給自己要濕巾，正好背包裏有。就給他一張。誰知他又借花獻佛遞回來。
談骁對新同學大獻殷勤，引起很多同學的圍觀。大家發出起哄的聲音，又是羨慕談骁有賊心又有賊膽，又是擠眉弄眼的嘲笑。
聶朦被大家看的不好意思，先一步溜了。
校長辦公室裏站着位中年男子，聶朦猜他應該是校長。打報告進去，說明來意。校長哦了聲道：“轉學去教務辦找馮老師。下樓，南邊的小白樓。知道路嗎？”
聶朦暈頭轉向的，還是趕緊說知道知道，打算等下去再問哪邊是南。校長又問她，“哪個村的，怎麽自己來辦轉學，家長呢。”
聶朦趕緊說父母在外地打工，爺爺跟她來的，應該和校長見過了。校長想了想道：“剛才我去開會了。”意思是沒見到人。
聶朦忙道沒事沒事，然後下樓去找小白樓。問了一圈才找到馮老師，馮老師是位文氣儒雅的英語老師，帶着金絲眼鏡，坐在桌前正寫什麽。
聶朦道明來意，馮老師表示知道。問了她年齡，姓名，以前在哪上過學。家庭住址，然後遞給她花名冊，讓她一填。
最後問：“學費三十七塊八，你現在交，還是收麥後交？”
這麽便宜？聶朦被鄉村的學費标準吓到了，忙道：“現在交，現在交。”從包裏翻出一張二十，兩張十塊錢遞給馮老師。
馮老師一看笑了，“喲，還是新版。”給聶朦找了錢之後，還問她：“你在學校吃午飯嗎？”
什麽新版？聶朦一愣，“吃吧？”教務辦的老師連這個都管嗎。
馮老師一看就知道聶朦和家長沒商量，放下筆道：“和家裏商量一下吧。在學校吃的話，一個月十斤面。讓你家長給竈上送過去。”
“哦哦。”
聶朦感覺很新奇，在學校吃飯。還要從自己家拿面粉嗎？鄉下的學校好奇怪啊。
從馮老師辦公室離開，聶朦還感覺有些不真實。轉學這就辦完了？也不考試，不轉學籍什麽的。
聶朦摸着馮老師找給她的兩塊二，心裏這才踏實點。
午後昏黃，陽光溫柔。沒有中午那麽炙烤，聶朦在育才中學的校園裏散步。舅舅和爺爺不知道哪去了。
聶朦從包裏拿出馮老師給的收據條，上面寫着初一（4）班，聶朦。
四班。沒想到着學校不大，學生還不少。
散步的時候，體育老師還在操場上帶班，看見聶朦。招手讓她過來，問她：“轉學辦好了嗎？”
聶朦道：“都辦好了。”晃了晃手上的條子。
“呦，學費都交了啊。家裏在外面做生意的吧。”
聶朦心裏怪怪的，不知道老師是什麽意思。三十幾塊錢的學費，誰都能交得起吧。她笑着道：“身上帶錢，就交了。”
體育老師笑了笑，瞥了眼聶朦別致的小挎包，沒說什麽。他看了看收據，笑了：“怎麽把你分到四班了？”
聶朦聽話音兒不對，小心翼翼的問：“老師，四班不好嗎？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參加入學考試，就分到最後一個班了。”
“胡說。初一今年八個班呢，怎麽能叫最後一個班呢。”體育老師道：“快回去吧。等你明天上學就知道了。”
“哎！”
聶朦揣好收據條，又和體育老師聊了一會兒，記下明天上課時間。和老師告辭。
出校門的時候，學校門口換了個警衛。不知道是不是換班了。
聶朦一步步朝校門走去，毫無察覺的身後，再次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地磚青苔的校園路，消無聲息化成水泥路。
門衛看見聶朦，攔住她問請假條呢。上課期間不許離校。聶朦解釋了下自己轉校的事。門衛擺擺手，放她出去了。
聶朦剛出校門，手機響了。打開手機一看，是舅舅的電話。
接電話，喂一聲。聲音很近，聶朦擡頭。舅舅正叉着腰站在校門口焦急的電話。爺爺在一旁也是急的團團轉！
“舅舅，爺爺。我在這呢。”聶朦趕緊跑過去。
聶朦舅舅和爺爺吓壞了，拉着聶朦手問長問短。“你到哪去了，怎麽一會兒就不見人了。吓死舅舅了，還以為你丢了。”
爺爺話不多，攥着聶朦的手，心有餘悸。
聶朦解釋自己等不到舅舅，又找不到爺爺，就在校園裏随便走走。說着打開包包，“我還把……”轉學辦好了。
話未說完，舅舅拉開車門道：“別說了，先回家吧。你奶奶都等急了。朦朦，下次別亂跑了。我和你爺爺都快急死了。”
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停個車，孩子丢了！聶朦舅舅關上車門，還在後怕。
“我沒亂跑，我就在學校啊……”聶朦小聲嘀咕。
爺爺道：“好了，朦朦找到就好。怪我，不該把朦朦一個人扔在校門口。小高也真是，學校開會，就別叫我去了。就這麽一會兒，差點把朦朦丢了。”
一路上，聶朦都是在爺爺和舅舅的唠叨中度過。
路上得知，高校長臨時開了會，爺爺在辦公室等了一會兒。
舅舅停車過來，沒看見聶朦。以為聶朦跟爺爺走了，找同學問了校長辦公室怎麽走，直接去了辦公室。
兩個大人一見面才知道聶朦不見了。趕緊在學校裏找，四處找不見人。問門衛，門衛說進去給聶朦拿凳子，讓孩子坐着等。出來人就不見了。
聶朦欲言又止。門衛胡說！明明是他把門關了。聶朦委屈的想，不過這種小事說出來又上不了臺面。
聶朦只好道：“操場有學生上體育課。”
舅舅恍然大悟道：“喔，難怪。我們看見操場有學生在上體育課，沒過去看。沒想到你在那。”
“是呀。我就在那。”聶朦道。
車裏氣氛一下歡快不少。到家後，奶奶已經批發了一冰箱各式各樣的雪糕。将菜重新熱了一遍。
這次舅舅幫忙解決了不少菜。
奶奶問轉學的事辦的怎麽樣了，爺爺說，“和小高都說好了，把朦朦小升初成績給他看了。小高說不用參加轉學考試，明天直接去上學。”
聶朦心想，難怪馮老師那麽好說話。原來是校長打過招呼啊。
吃完飯，舅舅開車回去了。聶朦把在學校吃飯要交十斤面粉的事說了。奶奶奇道：“現在的學校還要交面粉？”
爺爺道：“她爸小時候不是也要交。”
奶奶想了想，好像沒什麽毛病。然後發愁道：“這十斤面怎麽送過去啊。”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面粉那麽沉，又不好天天麻煩聶朦舅舅。
爺爺問聶朦道：“你明天問問你老師，能交錢嗎。我記得你爸那個時候，能換錢。”
聶朦道：“我明天去問問。”
然後聶朦說起學校老舊的事，她問道：“學校很久都沒裝修過嗎？感覺房子校舍都很老。”
奶奶笑了，試探的問：“覺得老家沒有你城裏學校好？”
“不是不是。就是覺得挺新奇。”聶朦趕緊岔開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