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聶朦心緒澎湃，不單單是因為談骁蜻蜓點水的一吻。而是她有可能游走兩個時空的能力。
聶朦的興奮持續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她還維持着興奮感。
第二天上學後，聶朦遇見在車棚背歷史重點的仙希緣。仙希緣一看見她就跑，聶朦叫住他問，“都是一個班的，你跑什麽啊。”
聶朦好笑道：“我是老虎嗎。”
仙希緣站的遠遠的，緊張的左顧右盼，“聶朦，真不是我向老師告的狀。你別來找我了。”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聶朦懵道：“你在說什麽啊？”
“你，真不知道？”
仙希緣愣住了，喃喃的給聶朦解釋。“上次你和談骁被叫到校長辦公室談話，是因為有人舉報你們早戀。”
“舉報？誰沒事幹了，舉報我和談骁。”聶朦生氣道：“我們怎麽了。”
仙希緣躲在車棚的柱子後，飛快道：“昨天有人看見你和談骁在學校門口親嘴了。”
什麽！聶朦漲紅了臉，瞪大了眼問：“你昨天看見了？”
“看，看見了。”
“還有誰看見了？”
仙希緣小聲道：“體育隊的都看見了。市裏舉辦冬季籃球賽，體育的晚上加課拉練。我們都提前住校了。”
這個聶朦知道。育才中學是初二開始住校，為了照顧七年級體育隊，學校專門騰出了幾間宿舍，讓籃球隊提前住校。
Advertisement
仙希緣道：“談骁今天早上一進學校就被班主任叫到校長辦公室去了。”
“你不早說！”
聶朦停好自行車，把書包扔給仙希緣道：“給我帶到教室去。”一路疾奔，順着記憶沖進校長辦公室。
“報告！”聶朦氣喘籲籲的站在校長室門口。
聶朦的班主任順着窗戶朝外看了一眼，對校長說：“是我們班的女學生。”
校長道：“進來。”
聶朦整理好衣服，心驚膽戰的進去了。談骁正在辦公室罰站，面對資料櫃側面挂着的中小學生日常行為規範，嘴裏念念叨叨的。好像是在背誦。
校長挂了電話道：“聶朦同學你來的正好，你家長電話多少？”
聶朦一愣，推脫道：“我爸爸媽媽沒電話。”
校長笑了一聲，看了她一眼。“好吧。就當你家長沒電話。家裏BB號多少？”
聶朦哪知道BB號，她連BB號多少位數都不知道！聶朦糾結的不知道怎麽回答。
校長意料之中，知道女學生膽小怕事，不敢給家裏說。他對聶朦沒有多少責怪，淡淡道：“女同學女同志都要愛惜自己。不要在學校做出讓你們後悔一生的事。國家開放改-革，開放教育，是讓你們來學習的。”
校長把桌子拍的啪啪響，恨鐵不成鋼的問，“是讓你們來談戀愛的嗎，啊！”憤怒的，震的油筆都掉地上了。
聶朦委屈道：“我沒談戀愛。”
“沒談戀愛？沒談戀愛你們昨天在校門口親親我我，手拉手的。多少人都看見了。你們是育才中學的學生，不是學校外面的油混子，知不知道注意點影響啊！”
然後指着他們兩人對班主任說，“現在的年輕人啊。”
聶朦瞥了談骁一眼，用眼神問，你說什麽了沒有。
談骁用眼神會，哪能啊，什麽都沒說。
那就好。聶朦悄悄松了口氣，紅了眼眶，委屈道：“老師，我要告狀。”
聶朦把她的褲腿挽起來，露出小腿大片大片的淤青紅紫道：“前天他和一班的白镪在學校門口弄倒我的自行車，把我腿摔了。”
聶朦實在太白了。經過兩天淤血化散，腿顯得有些觸目驚心。班主任驚吓道：“腿疼不疼啊，傷沒傷到骨頭，人沒事吧？”
聶朦道：“還有點疼。”她看了談骁一眼，解釋道：“昨天我和談骁同學沒有親親我我。他摔了我，怕我告家長。放學要送我回家，我不讓他送。就在學校門口拉扯了一會兒。”
校長并不上當，和藹的談骁：“你昨天和女同學是不是在學校門口親嘴？”
談骁鎮定道：“我對着毛-主-席發誓，我沒有。”他根本沒有親上！
校長不緊不慢的問：“那你們在幹什麽。”
聶朦插嘴道：“老師，校長。我要是和談骁同學早戀，怎麽會在小學門口，大庭廣衆的……親。”她不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是我眼睛進沙子了。”
“是啊是啊。昨天風特別大。”談骁斬釘截鐵道！
校長無奈的看了班主任一眼，對談骁兇道：“別再這跟我貧！下午我和你爸說。女生先回去。”
班主任帶聶朦回去上早讀。談骁被留在校長辦公室。
聶朦乖乖跟在班主任身後，一路都想對她解釋兩句。可出于畏懼老師的威嚴，什麽也沒說。
到教室門口，班主任對聶朦說：“你們這些學生啊。有沒有事，老師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老師也是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校長能找你們談兩次話，而不是直接開除你們。是出于對你們的愛護和看重。你和談骁都是好苗子。好好學，以後走向社會，都是國之棟梁。”
班主任語重心長道：“別一天天的，把心思都放在談戀愛上。你們以後遇見的世界大着呢。遇見的人也多着呢。你們還年輕，別急着就把自己托付終生。老師二十八才結的婚。現在不也好好的。”
聶朦連連成是，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樣子。
班主任滿意的點點頭，放聶朦去教室。“去吧。好好學習。”
章明娃起身給聶朦讓開座位，小聲問她：“怎麽是仙希緣把你書包拿過來的？”
聶朦一邊翻書，一邊小聲回道：“我去校長辦公室了。”
“啊，校長把你也叫去了？”章明娃捂着嘴，眼睛透露着興奮，“你真的和談骁在學校門口那啥啦？”
聶朦雙手捂着臉，輕輕點頭道：“你別給別人說。”
章明娃震驚了，差點跳起來，“你們真的親了？”
聶朦輕輕點點頭，紅着臉低下頭。假裝背課文，章明娃不依不饒的湊過來問她：“親嘴是什麽感覺啊。”
“恩……”聶朦想了想，“酥酥的，癢癢的？”
章明娃表情有點奇怪，“你們是在撓癢癢嗎。”她追問細節，“嘴挨嘴了？”
聶朦貼着章明娃耳朵說，“他親了這裏。”指了指左嘴角。
章明娃興奮的直撓聶朦癢癢，“你真大膽！”
聶朦捂着嘴偷笑，眼睛亮晶晶的，特別不好意思。
早讀過後，談骁還是沒有回來。聶朦和章明娃去學校食堂吃早餐，路上章明娃還對自己同桌和男生接吻了的震驚中出不來。
第一節數學課，因為數學和幾何是同一個老師。數學老師花了十分鐘，改昨天幾何作業，幾乎全班同學都錯了的一道題。
章明娃戳戳聶朦胳膊，聶朦下意識道：“等會，我馬上好。”把圓規遞給她。章明娃今天沒帶圓規。
結果，章明娃居然上課開小差。她問聶朦：“是你主動的還是他主動的？”
聶朦都無奈了，“你還沒忘記這件事啊。”
“快說快說嘛。”
“他。”
章明娃不滿意道：“他？就這一個字。”
“上課呢。”聶朦特別不好意思，她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章明娃這才悻悻作罷。
中午放學，聶朦在圖書角找舊報紙。結果今天的圖書角只有意林雜志和故事會。陰時涵問聶朦找什麽呢，聶朦說她想看報紙。
陰時涵一邊拿出小本子登記，一邊好奇的問：“你怎麽想起來看報紙了。”她道：“這周班會我給班主任說。”
聶朦想看看日期。她想确定她的猜想，需要點證據。她道：“不用了。我看個彩票。明天就過期了。”
陰時涵驚訝道：“你還買彩票。”
聶朦含糊的應付過去，中午沒在學校飯堂吃。挽着章明娃，出去買報紙了，學校附近沒有報停，只有一個租書店，裏面還給租碟。
聶朦沮喪的回學校。峰回路轉，路過警衛室的時候。正好遇見警衛室在整理老師的信件和教師報。
聶朦和章明娃磨磨蹭蹭，站在警衛室門口的桌子上看了許久。聶朦終于看清報紙上的時間——1991年12月11日。
胸口有什麽東西在狂跳，猜想和認知是兩個層面的東西。聶朦的猜想被認證以後，腦漿像岩漿一樣翻浪，腦子燒的暈乎乎的。
半天，連周圍的聲音都聽不清了。她真的，在另一個時空。
在1991年的育才上初中。
回到教室，談骁終于被校長放回來了。看着魂不守舍的聶朦，談骁問章明娃：“她怎麽了，你們幹什麽去了。”
章明娃嘻嘻道：“她想你了呗。”誰都能聽出來章明娃是打趣開玩笑的。
談骁卻像昏了智一樣當真了。笑容都快裂到耳根子去了，他特別溫柔的對聶朦說：“我沒事，你別擔心。”
談骁道：“我爸媽來了，他們想見你。”
“啊。”聶朦腦子瞬間清醒，回過神來，反複确認：“叔叔阿姨想見我？”
聶朦摳着書桌，“我不去。”
談骁好言相勸，耐心道：“他們就是想給你道個歉。”
聶朦惱道：“道什麽歉啊？”
談骁低低一笑，瞥着她的眼睛問，“我昨天親你，你不生氣？”
“我不……”聲音嘎然而至。聶朦重重的翻出書道：“關你什麽事。”她都囔道：“你管我生不生氣。”
“不生氣就是喜歡咯？”
“我才不喜歡！”
聶朦拿書砸他，“談骁你滾啦。別在這讨厭了。”
晚安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