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時空

第十九章:時空

換了一個視角看問題後,聶朦也不覺得育才中學的課本舊了,也不覺得周圍的同學土了。反而特別熱衷于逛1991年的世界。

聶朦有意無意的和章明娃做過好幾次試驗。聶朦發現,學校就像個結界,她能随意跟着一個同學,通過育才中學,把她帶到1991年的世界裏。聶朦卻不能把同學帶到2008的世界裏。

另外,聶朦還發現1991和2008不能互通電話。

這個她早都猜測到了。之前好幾次和爺爺都打不通電話。她以為是信號不好,現在想想,1991的電話,怎麽可能打到2008年嘛。

聶朦對身邊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鮮,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觸動時空的機關。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個時空能呆多久。

穿越都有使命嗎?

聶朦試着在網上搜索這個問題。萬能的度娘沒有給她答案。聶朦抱着手機躺在床上,她有這個‘特異功能’能幹點什麽嗎。

聶朦決定先試試她在1991的時空做的事,會不會對2018年産生什麽影響。

第二天上學,聶朦用吃糖的鋁鐵盒子裝了一個兩塊錢的鐵戒指。中午借着跟章明娃出學校買東西的時候,悄悄埋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大石碾下。

這個大石碾是聶朦之前反複确認過的。2018年這個大石碾在原地還沒有動彈。

聶朦把東西剛埋好,章明娃走過來問:“聶朦你幹什麽呢?”

“随便看看。”聶朦言簡意赅的,笑着挽過章明娃。她不想解釋太多,越說越露餡。

章明娃遞給她一個青澀的小蘋果,“嘗嘗,甜的。”

聶朦沒和章明娃客氣,結果啃了一口。清脆滋甜,章明娃後胳膊肘撞撞聶朦,“你和談骁怎麽了。”

“我們…沒怎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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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你那天和談骁去見了他爸媽後。你們回來就不說話了。我和郭新陽幾個都在打賭,看你們什麽時候和好。”

章明娃哭喪着臉道:“結果我們都輸了。”他們打的賭最長十天。聶朦和談骁已經十五天沒有說過話了。

誰都沒贏。

聶朦表情微僵,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其實也沒和談骁吵架。談骁父母也都很好,沒說她什麽。只一個勁的責怪談骁。

後來就不知道哪說不上來的怪怪的。她和談骁突然就不好意思說話了。

章明娃努努嘴道:“我們放學出來,談骁就一直跟着我們。我看他是有話對你說。”

“啊。”聶朦擡頭,東張西望,“在哪在哪?”

章明娃指指馬路對面的白楊林,“在那呢。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他就在樹後面遠遠的看着你,眼神可深情。”

談骁一直在觀察這邊的動靜。章明娃一指,他就大大方方的露了面。肩斜靠在樹上,單手插兜,等着聶朦的反應。

章明娃試探的問聶朦:“那我走了?”這是問她要不要和談骁說話的意思。

“恩。”聶朦點點頭,她突然有了傾訴欲。

蘋果啃完了,聶朦把核悄悄仍在大石碾後。用紙巾擦幹淨手。談骁大步走了過來,叫到:“聶朦,不生氣啦?”由下至上,斜觑着她。

“我沒有生氣,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聶朦解釋道:“那天要是我拉着我爸媽,非給你道歉。你看你自在不自在。”

談骁道:“我會表現很好的。”

“什麽?”

談骁笑了笑沒有說話,轉移話題道:“反正沒有你那麽羞臉。”

聶朦臉頰氣鼓鼓的,不高興道:“反正你就是逼我吧。逼的我沒臉見人了,我就不來這個學校了。”

聶朦別過頭,生氣的想。現在學校同學看見都調侃說她見家長了。聶朦從教學樓路過都不敢擡頭。

明明她和談骁又沒确定關系,又沒處對象。這下好了,全校都知道她見過談骁爸媽了。

談骁聞言大慌,“你要轉學嗎?你父母要接你走了?”他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張着手想要說什麽,又覺得語言是如此的無力。

學校午休鈴打了,校外的學生都陸陸續續回學校了。校外瞬間變的空蕩蕩的,談骁擡了擡手,想擁抱聶朦,心裏有顧忌。

最終談骁拉着她一邊往學校跑,一邊問:“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聶朦突然壞心腸,獅子大開口道:“什麽都聽我的?”

“都聽你的。”

“我讓你做什麽都做?”

“都做。”

聶朦清清嗓音道:“那你現在放開我吧。我不想跑了。”

談骁放下腳步,愕然道:“你不回學校了嗎。”說話的時候,學校大門已經關了。

聶朦道:“我們去租書店吧。”她道:“我想看書。”

談骁摸摸口袋的飯錢,爽快道:“好。”

兩人背靠背,在學校外面的租書店消磨了一中午。一點五十,有走讀生陸陸續續回學校。聶朦談骁跟着走讀生一起回學校。

下午自行課,談骁拿着一本新的方格本奮筆疾書。一連三節課都沒有挪窩,左手旁是1991年8月席慕蓉新出的作品《江山有待》。

白镪三節課都沒在四班抽煙的地盤看見談骁,以為他生病了。跑去四班找他,談骁正抄書抄的忘乎所以,連叫他三聲都沒聽見。

白镪問:“你幹嘛呢。”

談骁道:“給聶朦抄字帖。”

“一本書呢!”白镪驚掉下巴,“你瘋了。”

談骁捏着已經抄完的書頁道:“沒事,書不厚。”

“骁子,你醒醒。這不是書厚不厚的事。聶朦讓你抄書你就抄書,你怎麽那麽聽話呢?她是你對象雜滴?”

鋼筆沙沙沙的,談骁頭也沒擡道:“快了。”

白镪再次驚掉下巴,擠着他坐下。“什麽快了,說說新進展。”

談骁眉眼染着笑意,翹着嘴角一句話都不說。

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要聶朦人不走,可不就快了麽。

人走了還有什麽念想。

第二天周六,聶朦特地起了一個大早。打算去學校門口挖石碾下的鐵盒。結果爺爺一大早說腰疼,奶奶讓聶朦陪着爺爺去鎮上看醫生。

奶奶腿腳不好。聶朦乖巧的應好,先在村口攔了輛出租車。叫到家裏,把爺爺載到鎮上。看過中醫,腰上貼了膏藥,爺爺好了很多。

回程的路上,爺爺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星期六起這麽早,朦朦早上是有事吧?”好像自己耽誤了聶朦多麽重要的大事一樣。

聶朦連忙道沒有沒有,就是想在學校門口找個東西。昨天她在那裏坐了一會兒,東西掉了。

出租車司機聞言道:“小姑娘在哪上學,育才的走三岔口順路。別的學校就看你們想不想繞路了。”

聶朦還沒說什麽,爺爺道:“我孫女就是育才的!”

司機拐了路,載着聶朦和爺爺去了育才中學校外。聶朦看着計價器不斷飙升的數字,心疼不已。

早知道就先回家自己騎自行車來了。

育才中學,校外。

大石碾子屹然不動的矗立在原地,爺爺對聶朦說這是以前磨面的碾子,聶朦估計都不認識。五六百斤重呢,幾個大人都擡不動。

聶朦确實不認識,她就覺得這石頭圓圓的,還以為是廢棄的石桌子。原來是磨面用的。

聶朦憑着記憶,在大石碾子周圍挖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她埋下的小鐵盒。

爺爺問,“什麽重要的東西啊。把地都給挖了。”

聶朦搖搖頭,氣餒不已。怎麽會沒有呢。

爺爺倒也沒生氣,知道孫女丢了東西心裏急。從口袋摸出煙給司機發了跟煙,司機推讓不過,撥拉着大石碾旁邊的枯枝道:“誰還給這種了一棵樹。”

老農識材,爺爺看了兩眼道:“那是蘋果樹。東西枯枝幹葉的,不大好認。這樹長的歪歪扭扭的,跟幹都不直。一看就是天生地長,人種的長不成這樣。”

司機順着聶朦挖開的地方一看,可不是嘛。樹根都盤據在大石碾子下了。

聶朦空手而歸,她不信邪,周末結束。她又去了1991的育才中學外重新挖。

——鐵盒還在。

聶朦這下徹底懵逼了。她才1991年育才中學的時空埋的鐵盒,在1991年能挖到。2008年卻挖不到,什麽都沒有。

空空如也。

這說明什麽?

她在的2008年和1991不是一個時空嗎。

這是兩個互不相交,互不影響的平行時空嗎。

聶朦麻木的把東西埋回原位,不希望自己今天的舉動影響到未來。如果……能影響的話。

聶朦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座位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她在這個時空所做的事,絲毫影響不到未來。那她來到這個時空的意義的是什麽。

這,是不是說明……談骁也是假的。

胸口有處地方突然隐晦的痛起來,絞疼絞疼的。聶朦趴在桌子上,眼淚悄悄滲進袖子的布料裏。悄無聲息的吞噬濕潤。

談骁坐在第四排最後一排的桌子上,和章明娃打着手勢互相問,她怎麽了?

中午午休教室裏沒人看着。談骁和章明娃偷偷互換了座位。談骁将抄了一個周末的三個本子往聶朦身邊推了推,若無其事道:“你的字帖抄好了。”

聶朦擡頭,淚流滿面。

談骁驚愕片刻,心疼極了,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問:“你怎麽了。”

聶朦哽咽着嗓子,軟濡微啞道:“我想你了。”

這是聶朦第一次說如此拆心露-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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