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考
第二十六章：高考
十七歲是聶朦過最慘淡傷心的一個生日。
2012年世界末日，聶朦的內心提前六個月崩塌。開始有些後悔沒有親自和談骁告別，自己的懦弱和錄音帶裏的膽怯。都成了聶朦最遺憾的事。
高二學年最後一個半月的時候，聶朦轉學到市一中。
別于青春偶像劇的正式，每個轉學生要站在講臺上介紹自己的名字，老師會和藹的把同學帶入這個班級。
現實生活中絕大多數的轉學是平凡而普通的。聶朦的轉學顯得悄無聲息，她被分在了高13班。
普通班。班裏學習氛圍很嘈雜，處于不上不下的水平。比火箭班差一些，比高二吊車尾的幾個班又強太多。
橫跨十七年的教育懸殊，讓聶朦不得不為此付出加倍的努力。
聶朦每天沉浸于學習，力圖在高二學期最後一個月的尾巴上，将自己的差距和同班同學彌補到最小。
時光飛逝，高二很快就結束了，迎來7月盛夏的暑假。
聶朦報了三個暑假補習班，來鞏固強化生物化學和數學。她把王後雄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大題全部買了回來。
還買了A大學校的海報，貼在牆上。
聶朦已經很少和父母交流，倒不是心裏怨怼或者怎麽樣，只是她的時間實在緊迫。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高考了。、忙碌使人遺忘煩惱。
只是偶爾刷到1996年的習題時，聶朦盯着題幹前面的（1996/2008)。總會怔怔出神。聶朦的暑假過得忙碌又充實。
高三開學後，老師整合系統帶領大家從頭開始複習。聶朦突然無比感激市一中在高一高二學完三年課程的好習慣。
整個高三的時間都被拿來複習，從高一課本第一冊一直複習到高三第六冊。盡管這是不被教-育-局所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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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争分奪秒的時刻，沒有一個學校敢疏忽大意。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市一中高三年級共有一千多名學生，一些成績不好的同學經常開玩笑，自己的年級名次是千裏之外。
聶朦從年級658名開始往上爬，高三第一學期結束的時候，聶朦的成績已經穩定在年級120多名。
學校特例在第二學期開學，把聶朦調入火箭班。
聶朦從600多名升到120多名時，雖然辛苦但很容易。當她在火箭班兩個班120多名學生中艱難往上爬的時候。
聶朦才發現，她必須幹掉前面每一個同學，才能把穩年級前十。
聶朦比較不幸運，她如果能在高三第一學期的時候跨入年級前十的大門，學校有保送名額，可以讓她直接上大學。她還可以參加A大的提前招考。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聶朦只有更加拼命努力的學習。
四月春夏交替，百日沖刺已經過了一半。整個高考馬拉松，在最後的尾聲，大家都有些松怠。只有聶朦這裏還拼着一股勁。
五月初，學校開始拍畢業照，各班班級按次序依次下去排隊，同學們難得都有些傷感。合照的時候，大家勾肩搭背，很是青春肆意的樣子。
聶朦突兀的站在同學中間。發現這一年來，她連同班同學都認識不了幾個。大多數只是打個招呼的點頭之交。
聶朦突然有些想念她在育才中學的同學，章明娃，陰時涵，王新強……
拍完照回到教室，空桌子上又稀稀拉拉發了三四張試卷。聶朦已經麻木到拿到題就埋頭做，連抱怨都懶的抱怨了。
第三節課是物理，老師上課要講上次月考的習題。
聶朦的成績呈碾壓式上進。九門功課，聶朦幾乎沒有短板。語數英和理科綜合大卷，都答得都很出色。
越是臨近高考，班主任越是愛找聶朦談話。讓她放松，有着資深教齡的班主任道：“你這孩子一直以來就踏實。知道上進是好事，老師就擔心你的弦繃得太緊了。”
到最後高考發揮反而時常。最後一句話班主任沒有說出口，往年這樣的考生她見過不知有多少個。
班主任很擔心聶朦。
聶朦知道老師是為她好，乖巧的點頭，很汲取教訓。回家和父母商量後，聽取老師的建議，給自己放了一星期假。
聶朦請求父母帶她去A大學校參觀一圈，父母卻不想給她太多壓力為由，拒絕了聶朦的請求。
最後以全家去黃山游玩結束。
黃山迎客松景區，文殊院。
聶朦跪在蒲團前，特別虔誠的祈求。“信女聶朦懇求文殊菩薩保佑。希望我考上A大，早點見到談骁。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身體健健康康。不要再為我的事擔憂生氣。”
聶朦甚至許諾，如果她可以得償所願的話，就來還願給菩薩捐一千塊錢香火錢。最後她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心滿意足的離開。
上山的時候聶朦是坐纜車，蓮花峰則是自己爬的。蓮花峰很陡，爬起來很艱難，聶朦沒有爬山經驗。沒多久就氣喘籲籲。
和聶朦一起爬的人都下山了，聶朦還沒爬上去。下來的游客都告訴聶朦，上面沒什麽好看的地方，觀景區不大，十分鐘左右就逛完了。
還勸聶朦不要往上爬了，沒意思，直接下山吧。
聶朦想這都爬到一半，現在放棄豈不可惜，還是咬牙堅持爬了上去。
爬上蓮花峰峰頂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黃昏夕陽。聶朦站在黃山的最高峰上往下望，有種心曠神怡的精神通透感。
據說蓮花峰因外形應像一朵盛開的蓮花而得名。可能是因為身在此山中的原因，聶朦腳踩蓮花峰的山頭，沒有感到任何和蓮花相像的地方。
蓮花峰頂上确實沒什麽好看的。聶朦呆了15分鐘左右就下去了。
下山的時候她走百步雲梯。
導游在一旁給她介紹，“百步雲梯共208級臺階，下山會遇到兩條路，左邊是鳌魚洞，又叫升官發財路。朱元璋曾在鳌魚洞中躲過一劫。”
“右邊是一線天，又叫桃花運道。傳說七仙女曾在這個地方留下過一個仙桃，正好卡在一線天上，所以從一線天上去的人會走桃花運。”
聶朦站在兩條路口的交叉道口，舉足不定。都說小孩子才會選擇，成年人兩個都要。
可現在顯然只能挑一條路走。聶朦假裝自己很累，坐在臺階旁思考再三。她想，學習她可以靠自己努力，工作她可以努力賺錢。
但只有在愛情這件事上，她沒有一點掌控的能力。戀愛玄之又玄，如果可以，聶朦希望以玄學克玄。她走一線牽。
希望仙女保佑，她的愛情路上可以順順利利，不要再有任何讓人難過的坎坷。
聶朦原計劃要在今天爬完光明頂的。但因為早上蓮花峰的時候浪費了太多時間。
夜色降臨，一家三口只能匆匆坐纜車下山。
聶朦爺爺奶奶沒有爬山，就在黃山附近的景區溜達了一圈，嘗了嘗當地小吃街的特色美食。
聶朦和父母下山後，一行人回了酒店。
酒店大堂亂糟糟，鬧騰的很。好像是一群人原來在排雲樓賓館預訂了房間。下午的時候卻被臨時通知，賓館被人包了，要接待貴賓。
給幾人原價退了房錢，還給了優惠券，真摯道歉後，請人去其他的地方，另找房間住。
大廳裏，有一個朋克打扮的姑娘不停的戳着電話都囔，電話那頭好像沒人接。一直打不通，只聽她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抱怨。“……那麽大個酒店，說退房就退房。退了錢就行了？給別人添多少麻煩不清楚啊。”
另外一個男生好像是她男朋友，小聲勸道：“好了好了親愛的，別生氣了。”
說着也不禁疑惑，也不知道來的是什麽貴賓。他一個人能把賓館所有的房間給住了？
另一撥人插嘴道：“聽說好像是過來談生意，甲方帶了一個百人團隊。提前沒溝通好。”
這撥人中間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男，顯然是對談事有所了解，他小聲道：“聽說是高總親自帶人來了。”
另一個人問他，“你是說高慶？“他眼睛一亮，顯得摩拳擦掌的，開始和精英男商量，怎麽樣能住到排雲樓賓館去。
如果能和高慶打上招呼就好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心動。開始各自聯系自己的朋友人脈，看看能不能讓賓館騰出房間。
聶朦住的賓館也沒有多少房間，一些人在這裏找不到住處，又去換到其他地方了。
聶朦媽媽嘀咕道：“架子這麽大，一看就是奸商。”
聶朦哭笑不得，“媽媽，你怎麽這麽武斷，你都沒見過人家。怎麽知道人家是好人還是壞人。”
聶爸爸是做業務的，對着裏面的門稍微懂一些。他說：“估計乙方可能沒料到來的人是一個百人大團隊，接待工作沒做好，才臨時想出了這一招。”
平時業務對恰的時候應該會彙報上出差人員有多少。就是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怎麽會沒溝通好。
不過話說回來。平時商務團隊出差，最多十來號人。超過十人已經算大型商務團隊。一下子來了一百多號人，光一天一食住行都是筆不小的開支。
聶媽媽道：“那估計談的是個大生意。”
聶朦對這些不感興趣，回到自己房間。聶朦一家人租的是個家庭套間、
聶朦關上房門，從書包裏拿出粉色A4軟夾。她走之前，在行李箱塞了一套習題。
聶朦一邊趴在小幾桌上寫習題，一邊聽着父母在客廳外的交談聲。聲音細碎的恍若隔世。
酒店隔音不是很好，聶朦的房間靠近陽臺，斷斷續續傳來隔壁屋的說話聲，聽動靜，他們好像是排雲樓賓館乙方的接待人員。為了給，甲方騰房間，被迫挪到這個酒店了。
聶朦隐隐約約聽他們提到譚總，心裏嘀咕道，原來就是這個譚總這麽大陣仗啊。
有錢人的世界，排面真大。
聶朦咬着筆杆，情不自禁就想起談骁。不知道他現在做什麽工作，考上了什麽大學？有沒有，交女朋友。
聶朦神情黯然，談骁這個年紀應該早都結婚生子了吧。聶朦玩着筆帽後的小墜子。趴在試卷上，昏黃的燈光從頭頂照下來，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片小扇子的影子。
其實，很可笑吧。談骁會因為那一通留言，就等她十七年嗎？
聶朦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她，她都不一定能等下去。
翻開日歷，今天才5月17號。聶朦不禁就有些後悔她把相見的日子訂到了2013年的年尾。
還有七個月。
她已經熬不下去了。
聶朦把臉蒙在枕頭上，她好想談骁啊……想念他的鼻子，想念他的嘴巴，想念他的懷抱。
聶朦不一會就哭濕了卷子，因為一想到談骁可能沒有等她，已經結婚生子，她的心就不自覺的顫抖。
另一方面，一想到談骁一直在等她。從1995年等到2013年，17年的漫漫時光。
聶朦就覺得心痛，她已經辨不清，這兩種哪種疼，更讓她覺得難受。
聶朦十分心疼談骁，心疼到甚至隐隐有些自暴自棄。算了，就這麽算了吧。談骁不要等她，把她忘了，好好的結婚生子過一輩子。
不要……那麽孤苦地，等她十七年。聶朦想一想就心痛極了。
她寧願談骁不等她。
清晨，聶朦早早和爸爸起來去爬光明頂。媽媽昨天一天累的夠嗆，已經不想再動彈，決定今天就不去爬了。陪爺爺奶奶逛逛商業街。
聶朦和爸爸全副武裝，有了昨天的經驗。父女兩很快爬到光明頂頂峰。
到了山頂卻被告知大悲院裏面正在維護，檢查屋頂瓦片掉落情況。暫時不開放，中午12點才重新接待游客。
聶朦失望極了，爸爸安慰她道：“反正我們就是出來玩的。下午又沒什麽事，就在這等吧。”
爸爸的樂觀感染了聶朦，擡手看看表。現在已經十點多了，還有兩個小時就可以進去參觀。
聶朦從口袋裏拿出理綜小冊子背知識點、公式，爸爸看着就想給她收了，想了想，最終還是作罷。
父女兩背靠背席地而坐，一個在玩手機，一個在看書，山上清風徐徐。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11點半的時候，大悲寺突然湧出一大群人。大部分西裝革履的，中間簇擁着一個穿黑色沖鋒衣的普通男人。
黑色沖鋒衣男人個子很高，氣質沉穩，打扮卻很年輕。
聶朦靠在爸爸背上，遠遠望過去兩眼，興致乏乏的收回目光。唾棄道：“維修，維修個屁呀。分明是別人進去參觀了，不讓我們進去。”
爸爸嚴厲道：“朦朦！不許說髒話。”
朦朦。
遠處，穿黑色沖鋒衣的人突然駐足，側耳細聽。光明頂上人聲鼎沸，到處都是等待觀光浏覽的客人。他慢慢拉上沖鋒衣拉鏈，雙手踹兜，下山。
聶朦看到遠處那一大群人，忽然停住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又繼續走。
那群人走後沒多久，大悲寺重新開門。聶朦一看表，剛好十二點。
他們就這麽幹等了兩個小時。
聶朦一肚子委屈，難怪隔壁房早上4點多就起來，去爬山了。
也不知道那穿黑色沖鋒衣的男人是什麽大人物。昨天晚上好像聽他們說什麽譚總。
架子可真大。
除去這些掃興的事，聶朦這次旅途總體來說還是很愉快的。
回去之後聶朦全身心都投入到高考最後的沖刺階段。
6月7日-8日，全國高考。
聶朦滿懷信心的步入自己的戰場。早上語文下午數學，第二天考英語和理綜。過程都很順利，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聶朦考完偷偷給自己估了個分。成績還不錯，聶朦有把握自己能上A大。
填志願的時候，聶朦沒有聽取父母的建議，第一志願，第二志願，第三志願全部填的A大，專業全部服從調劑。
聶朦班主任知道這件事後，特地找班聶朦談了一下，委婉的告訴她，三個志願分別填，不要死犟在一個學校，這樣錄取的幾率會大一點。給自己留點餘地，萬一考試哪裏有發揮失常，到時候得不償失。
聶朦态度堅決，好在現在不是以前的時候了，班主任問聶朦：“你和家長商量過嗎？”
聶朦違心道：“商量過了。”
班主任沒有戳破她的謊言，但也沒給聶朦父母打電話，只說了一句，“你決定好了就好。”
6月25日，高考出分。
聶朦顫抖着點開本省的高考查分網，輸入準考證號，身份證號碼。顫抖的點下确認鍵。
當目光落在總分637分時，聶朦幾乎雀躍出聲！
A大近三年的錄取分數線587-612，聶朦超出最高錄取線二十多分！
聶朦高興的不得了，以為自己十拿九穩，滿心期待着A大的錄取通知書。
卻不知為何，今年報考A大的人格外多。聶朦盡管服從調計，還是被擠下去了，與A大失之交臂。
聶朦得知自己沒有被錄取上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不敢置信的去問老師。
班主任道：“當初我勸你志願多填幾個，你就是犟。今年A大新來了一個名譽教授。聽說背景勢力很大。還是個網紅老總。各校學生報考A大的人都很多。”
“很多680、700多分的考生都在和你搶。”班主任無不惋惜道：“你的分數本來還算拔尖。招生名額就那麽幾個，今年A大都擴招了100了名額。你還是擠不進去。只能被滑檔了。“
不然按照往年A大的錄取分數線和招生人數，聶朦又是服從調計，怎麽着都會考進A大的。
聶朦被氣哭了，趴在家裏傷心欲絕了兩天。
聶爸爸和聶媽媽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閨女考得這麽好也能被滑檔，沒大學上。後來知道聶朦是三個志願都填了A大才鬧成這樣的。
聶朦父母又氣又悔，想責怪聶朦，又怕聶朦精神壓力太大。不罵她心裏又實在太氣，這孩子怎麽這麽自作主張！
一切都已經成定局，聶朦只能再複讀一年。
2014年的春節格外早，往年都是2月份才過農歷新年。14年的農歷提前到了1月30號，相應的市一中的高三學生也被迫提前期末考。
平安夜、聖誕夜兩天期末考。聶朦脫身不得，心裏焦急的不得了。
盡管聶朦并不知道這個時空的談骁會不會在A大門口等她。聶朦還是想去見他。
為此，聶朦糾結了一個月。
考試前一天，聶朦還是下定決心，裝病給班主任請假。卻被班主任一個電話打到了父母那去。
爸爸媽媽當天下午來到學校把聶朦接走，關心的問：“朦朦你是哪裏不舒服？”說着要帶她去醫院看醫生。
聶朦坐在車裏，急得想跳下去。
聶媽媽來的時候帶了醫保卡，爸爸徑直把車開進醫院，卻沒有檢查出什麽毛病。
醫生知道聶朦是高三考生後，壓低聲音悄悄告訴聶朦父母，“孩子可能是壓力太大，不要給孩子太多的精神壓力，她說生病了，你們就先當她生病了，讓她在家裏好好休息兩天。”
聶朦媽媽擔憂道：“孩子今明兩天還要考試，這可怎麽辦！”
醫生一聽要考試，眼神更了然了，他道：“孩子不想考就不要考吧，反正又不是什麽一模二模的大考試。你們想想，孩子重要還是高考重要？沒孩子了，你們讓誰去高考。”
聶朦在醫生的推波助瀾下，回到自己家。媽媽擔心聶朦的狀況，特地給單位請了兩天假，就為了陪聶朦。
聶媽媽在家裏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說，只是給聶朦做飯、洗衣服。偶爾打開家門房間，問她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聶朦要看電視，要看電腦，聶媽媽也都不阻止。
聶朦被媽媽的關心無形中包圍着，最後她實在受不住告訴媽媽，她想去A大學校看一看。
原本一直平和的媽媽突然勃然大怒，怒氣沖沖的質問聶朦：“你裝病請假就是為了這件事？”
聶朦也就沒法子了，她央求媽媽道：“媽媽，你就讓我去A大看一眼，我就想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聶媽媽沒辦法，近乎無奈地退讓道：“你去考試，考完試改天去行嗎？元旦，元旦我和你爸爸帶你去參觀學校。咱們一家人一起去看看你為你未來四年上學的地方好不好？”
聶媽媽捧着女兒的臉，親着她的額頭道：“你聽媽媽的話，就聽媽媽這一次行不行。咱們回學校先考試？”
聶朦哭着搖頭道：“不行，我不能等到元旦。到元旦，什麽都晚了。媽媽，我求求你了。我，絕對不做壞事，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聶朦雙手合十，拉着媽媽的胳膊道：“媽媽，媽媽你就答應我這一次吧。我求你了，我發誓我這次回來一定好好學校。好好考試，一定考個985回報你。你讓我志願怎麽填，怎麽填。”
聶媽媽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聶朦，拍着桌子吼她：“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學生，你知不知道你這兩天期末考！我說不讓你去了嗎？啊，你讓媽媽怎麽做，你才能體諒媽媽，哪怕一分一毫。”
聶朦淚眼婆娑，怔怔愣愣的看着媽媽。
媽媽苦口婆心道：“朦朦你乖，媽媽答應你。你想去A大，可以。你想去參觀T大，D大，媽媽都陪你去還不行嗎？你乖乖的，回去考試好不好。”
聶朦流着眼淚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如果不去，我完全沒有心情考試。媽媽，我求求你了。”
聶媽媽抓起門口的掃把，對着聶朦狠狠掄了幾下，“你到底有為什麽非在今天去A大不可，你有什麽非去不可的理由，啊？”
聶朦眼淚簌簌的掉，咬着唇，一句話也說不出。媽媽根本不信她在八十年代的育才中學上過學，聶朦也沒辦法坦白自己是因為早戀的對象，翹掉期末考。
只能低聲反反複複的說，“媽媽，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去A大看一眼吧。”
聶媽媽知道，聶朦現在是什麽都聽不進去，索性也不再多勸，直接将她送回了學校。
A大在隔壁市。聶媽媽向鄰居打聽了一下路線，整理好行李箱。決定等聶朦放假回來，給女兒一個驚喜。
聶媽媽一邊整理衣櫃，一邊給聶爸爸打電話：“衛國，你元旦能不能多請幾天幾天假……三天不行，最好休一周。我看朦朦對A大念念不忘的，幹脆帶孩子在學校附近的賓館多住幾天。”
“恩……行，對對。校內賓館，那我找黃莎莎問問。”
聶媽媽夾着電話，拉上衣櫥櫃子。離開房間的時候，突然看到聶朦挂在牆上的A大的海報。她微微一笑，唇邊有母性的溫柔。
不知為何，到了學校之後，聶朦反而松了一口氣，有種終于脫離媽媽掌控的感覺。當天下午，聶朦乖順的參加了中午的數學考試。
第二天早上6點，她便偷偷離開學校。踏上前往A大的路程。她一路倒車到市裏，在市裏換乘長途公交到隔壁市。
公交春節路況很賭，聶朦在候車室車足足等了四個小時。
臨近中午的時候，前往隔壁市的公交車終于來了。
聶朦捏着車票，正準備檢票上車，突然被怒發沖冠的爸爸從魚後面拽住連帽衫，從隊伍中拉了出來。
聶朦踉跄的站穩身子，看着震驚的爸爸、媽媽、班主任。一行眼淚滑下來，她無聲的哭了起來，心底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傷心。
終于忍不住，蹲在地上號啕大哭。整個車站的人都回頭看她。聶朦泣不成聲的央求道：“媽媽，我求你讓我去A大看一眼，一眼就好，求求你了媽媽。”
聶媽媽突然崩潰，她看着聶朦，捂着嘴別過頭紅了眼圈。不知如何是好，仿佛眼前這個哭得不成樣子的小淚人兒，不是她生的女兒。
聶爸爸一米八的大個子，頂天立地的男人。他扛過風風雨雨，撐住這個家十八年。第一次，覺得無措。
他看着十七歲叛逆的女兒，紅了眼圈的妻子，茫然無助。
嘀——，一聲鳴笛聲。公交車開走了，留下一長串煙灰色霧氣，露天停車場被碾壓出兩條雪轍，細雪紛紛揚揚。
2013年12月25日聖誕夜，大雪落滿肩。聶朦被媽媽踉跄的拽上車，她沒有見到談骁。
沒能見到，等了她十七年的談骁。
虐不虐！狗血不狗血！
哈哈哈，實不相瞞。我就因為這兩章，萌生寫這個文的念頭的。
一個聶朦的獨白鏡頭，一個談骁的獨白鏡頭。都是緩慢的長鏡頭。
我在午夜深處哭成傻逼，哭幹眼淚後，憤憤的想，不能我一個人虐。
我要寫成小說，大家一起虐。O(∩_∩)O哈哈~，我是不是很惡趣味。
BUT，這個文是甜文标簽啊。全文最虐的兩個時空長河篇章結束。
重頭戲在後面撒。（請不要給我寄刀片【手動醜拒】）
哭哭更健康，現在的眼淚，最後都會化成糖水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