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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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去不可?”春溪隐隐感到她的決心。

“非去不可。”餘娴點頭,她的聲音細軟,語氣卻決絕。

春溪糾結了半晌,最終點頭:“好,奴婢會幫你。”

回到蕭宅,良阿嬷拉着春溪問餘娴找了些什麽書看,春溪便說找了些話本,但瞧不起興致,便沒買。良阿嬷問了她在哪個書齋,春溪一五一十回答完,才被放去。

待蕭蔚回宅,已是深夜。餘娴坐在桌前寫信,蕭蔚方走進院中,就從窗上看見了她伏案的剪影,橘色的暖光勾勒出她的側顔,有種別致的美。他推門而入,問她在作甚。

餘娴捏着筆,不敢看他:“下月初,我想回麟南看望我的外公,我們成親時他在外地,沒能趕來鄞江,想必很遺憾。我正寫信給外公,提前告知一聲。”

“去多久?”她不知道,實在巧的是,蕭蔚也正要派人去麟南做事。此時他微擡眸凝視她的面容,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情緒。

“快則半月,慢則一月。來去也要費些時日的。”

餘府上,良阿嬷也正禀着餘母此事。

“她去麟南待這麽長時間?”餘母思緒轉了幾轉,最終搖頭嘆道:“你去我房中,把那東西拿上。”

第7章 又是個當官的!真是晦氣

良阿嬷疑惑:“何至于此?”

餘母搖頭:“前些日子我收到消息,有不少外鄉人湧入麟南,都是沖着花家去的。我想着,正好阿鯉也回麟南,你伺機而動,偷偷去一趟花家。”

“好。”良阿嬷迅速答應,而後才問道:“種什麽花?”

餘母低聲道:“蕭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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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阿嬷一怔,眉頭緊蹙反應過來:“可是因為奴婢說他私自扣下二少爺的機關匣一事?難道您懷疑……”

餘母緩緩點頭:“雖然春溪丫頭說那是為了贈阿鯉發簪,但……到底不可大意。此事,先不必告知老爺。”

燭火躍動,将她們的影子映在牆上,勾勒出一幅無聲的驚心動魄。

九月初是好日子,晴空袅袅,惠風和暢。春溪與良阿嬷扶着餘娴上馬車,撩開車簾,蕭蔚擡手撫了撫餘娴額間飄零的幾絲秀發:“一路平安,等你回來。”

在良阿嬷面前,餘娴更不好意思作出羞怯模樣,只淡然點了點頭,縮回脖子,将簾子放下。車夫駕馬吆喝,抓緊啓程。

路途遙遠又颠簸,良阿嬷時時觀察餘娴的神色,怕她吃不消還硬撐。餘娴卻一路興致昂揚,神采奕奕,渾然不見往日裏走一段路便須進食小憩的習慣。良阿嬷放心了許多,看來這蕭蔚也不是全無用處,這些時日餘娴的性子也肉眼可見地豁達開朗了不少。

陳家是麟南鍛兵世家,有整個端朝最闊綽、最上乘的鍛造工坊,能鍛造出世間最好的兵刃,百年前就有不成文的規定:“更朝替代不改陳家”。陳家雖握有開疆擴土的寶器,但從來也只造兵刃,無心争奪,誰當皇帝在他們眼裏都一個樣,照樣制寶打鐵。世代君王無不着人暗訪試探,陳家都以“歸順”為說辭将寶器販給朝廷,安撫君王之心。唯有今朝不同,新帝登基後不久,陳家就真正歸順了朝廷,獲封爵位,常年為端朝的戰士供應武器。

餘娴作為陳家的掌上明珠,每回來麟南,都有種出嫁的錯覺。陳家人早半個時辰就會候在城門口,待接到了她,便一路敲鑼打鼓地迎回去,路上行人見場面熱鬧,都沖她招手,小販嗅到商機,也紛紛擠上前喚她買鮮果甜餅、簪花玉佩,一行人堵得街道水洩不通,她要好一陣才能到家門。

幼時外公若是無事,也會拿着鑼鼓來接她,接到後就讓她騎在肩膀上,慢悠悠地走一段再打馬回去,如今外公年事已高,她也長大,城門口是不常來了,但也會等在家門口。

“外公。”餘娴下馬車,一眼看見門口拿着糖葫蘆串等她的外公,她眉開眼笑,小步跑上前,抱了上去。

陳雄笑哈哈地抱着她拍了拍,将手中糖葫蘆串遞給她:“外公沒能趕去看你成親,還想着你會帶郎君回來見我呢!後來翻到你爹之前來的書信說你郎君是個什麽給事中,要上朝的,我才知道又是個當官的!真是晦氣!”他說着,臉上胡子都氣得抖了抖,用一根玉簪別起的花白頭發也搖搖晃晃。

餘娴低頭啃着糖葫蘆不敢吭聲。她知道外公一直不喜歡當官的人,說是太壞,專門坑騙女孩子,當然更看不慣将母親坑騙到鄞江的餘父。

春溪蹦蹦跳跳來到陳雄面前福身:“老家主!奴婢先去收拾小姐的包袱!”

陳雄笑她:“我還不知道你!是想去廚房偷吃吧?春溪丫頭,你跟着阿鯉去新宅受欺負了?新姑爺不給你們吃飯?”

春溪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奴婢現在已經不偷吃了!小姐也沒有受欺負!”

這時,良阿嬷背着包袱上前一步,向陳雄請安:“老家主,老奴代夫人向您問好了。”

陳雄臉上的笑意瞬間沒了:“嗯。”

又是這樣,餘娴偏頭看向外公,自打她出生起,母親和良阿嬷就像是被驅逐出陳家的人,從來不受外公待見。陳家上下跟她說,是因為母親忤逆外公給她促成的親事,非要遠上鄞江嫁餘家,而幫着母親逃婚的良阿嬷也跟着遭了殃。後來母親除了逢年過節帶她看望外公,也不常回麟南了。

“外公,阿鯉的夫君給您送了很多東西,我們進去拆開看有些什麽。”餘娴适時截斷嚴肅的氣氛,拉着陳雄進屋:“主要是阿鯉坐了好幾天的馬車,腿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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