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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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蔚朝她走去:“春溪說你不想旁人打擾,這些日子我便未曾去過卧房,如今你心情好些了嗎?”他不信,都點這麽明白了,她還不接話茬準他回房。

餘娴記着那夜他寧可落荒而逃也不肯吻她的仇,搖頭道:“還沒好。怎麽了,你想回來與我同睡嗎?”

第11章 娘子想玩什麽

蕭蔚被她突如其來的直白唬得愣住,稍作沉吟,他打算以退為進:“同寝而眠并非要事,在下不會淺薄若此,當務之急,是得見娘子開心顔。”話音落,他從袖中拿出一玲珑小罐,遞給她:“前些日子,在下向陛下讨的賞賜,是心曠露,若是夜晚無在下作陪時娘子睡不着,便拿來用吧。”

他是懂如何一句話讓人愧疚一輩子的,餘娴盯着他,一邊在心中唾棄自己睚眦必報的小人之心,一邊連忙伸手接住了小罐。小罐上繪了彩鯉,必是他精心挑選。她擡頭,喊住了轉身待要離去的蕭蔚:“夫君,我……你今晚……”

蕭蔚頓了頓腳步,側身回眸,神色淡然,稍一颔首向她示意後,闊步離去,回過身的剎那,他嘴角一絲弧度轉瞬即逝。

餘娴雙手捂着小罐放在心口處目送他離去。每當他察覺她的不适,與她疏離時,便會以“在下”這等謙詞自稱,可他不曉得,這兩字被他咬在唇畔,只像他的紅酥手一般,看似疏離,實則透着以退為進的勾惹意味。

以退為進?餘娴想到那日在阿娘和良阿嬷的壓迫下,自己點頭應承不再探究一事。是了,原來她的“以退為進”是從蕭蔚那雙紅酥手上學的。

她心思百轉,喚來春溪詢問良阿嬷在何處,得知在清點剛打造好的一分為二的庫房後,她讓春溪去禀告良阿嬷,自己明日要去散心。

在房中作苦悶之态多日,就是為了讓良阿嬷相信她真的打消了探究的心思,亦是為了這一刻能順理成章地出門散心。

果不其然,春溪回來說良阿嬷同意,只讓她帶上護衛。春溪問餘娴她要去哪兒,她說:“二十年前。”春溪不懂。

誰也不懂。不是良阿嬷那一巴掌,而是阿娘擡手未落下的那一巴掌,讓她覺得自己這些年從未真正了解過阿娘,了解“陳桉”這個女子。也是那一刻,她明白了,這些年乖順的不僅是自己,還有阿娘。她在克制什麽?又在委屈什麽?她為何忌憚?又為何掩埋真相後惶惶不可終日?

倘若這件事說出口,是滅九族的禍患,她不會去探尋。但那日,她分明在阿娘眼中看到了動搖,阿娘想告訴她,只是怕她退縮,怕與她離心。那麽她就要探尋到底,用她的方式告訴阿娘,無論如何,她絕不退縮,絕不與她離心。

唯一她能追查的突破口,是兩年前,引起阿娘擔憂的那場綁架案。她記得,當初是蕭蔚查清來龍去脈,當着衆人之面揭曉了主謀,倘若她所記無差,那人名喚“薛晏”。雖然被綁時自己并未見過主謀真容,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薛晏”都似無頭魑魅般徘徊于她的夢中,這名字她絕不會記錯。

那時蕭蔚提到過,此人和父親有血海深仇,招供時,還妄稱他曾是被父親以酷刑殘害過的孩子。當時她只覺荒謬,且不說彼時仍是幼弱稚兒的他,如何憑一己之力從死牢中逃生,只說父親官職,便不可能親自對其施刑。她還道薛晏這般信誓旦旦,許是父親的哪個同僚故意尋人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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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從阿娘的态度看,另當別論。

薛晏究竟是何人?和阿爹阿娘有何過節?餘娴深知兩年前的卷宗自己決計接觸不到,更遑論十多年前的,她只能倚靠花家,興許坊間流傳過這些雜事。

次日她再次以帷帽遮面,來到書齋,并吩咐春溪和護衛一并候在外邊。老板看這意思,是筆大生意,幫她清了書齋中的人,問她有何貴幹。

餘娴問他:“我不方便再去麟南,你可能尋人為我種花?”

老板一幅了然的神情:“自然。我這書齋四通八達,拖我搭橋之人甚多。你要探查何人底細?”

餘娴點頭,從袖中掏出封好的信遞給他:“此信我已備好兩份,請拖給不同的人種花,再請兩位結果之人分別将答案寫在信中交回。封口處我做了些手腳,只能拆看一次,若有人中途拆看過,寄回後我會知道,屆時不僅不會付錢,還會尋人将你這裏砸個稀巴爛。想來不講江湖道義之人,也無人幫襯。”

分明神色怯懦,話落時側頰都紅作一片,字句卻擲地有聲,老板拍着雞毛撣大笑:“姑娘謹慎,在下佩服!”

餘娴不知有甚好笑之處,被他調侃得窘迫不已,遂低下頭打岔問道:“多少銀錢,你先出價。”

老板擡手,舉起五根指頭:“五十兩,對姑娘來說,不算多吧?”

換作往日,确實不算多,但如今她被良阿嬷緊盯着,若陡然花出五十兩,阿嬷恐怕會聯想到她在私下查探,從而一直尾随于她。

老板見她為難,頗感驚訝:“那日姑娘可是出手豪邁,如散財菩薩一般,我可沒胡亂擡價啊,您這神色旁人瞧見了以為我在趁火打劫。”

餘娴知道他并未擡價,雇傭打手、來回車馬、飲食住宿都是要錢的。

老板讓她看外間:“你來看,隔街有個地下賭坊……”

餘娴大驚,這人喝多了?在端朝,聚賭是要被阿爹的人扣留的。她擰眉,急忙搖頭,又靈光一閃,對他道:“你且去辦,我先付你十兩,若信得過我,待結果之日,我必然再奉上剩下四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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