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身上的女人唇印
他身上的女人唇印
瞬間,梨花額頭布滿黑線,這郎情妾意的,未免太招搖了吧?簡直……簡直……是在向她炫耀,挑釁?
向她挑釁?沒必要吧?她與冷月早已經沒有了婚約關系,都是自由人。
齊丹丹挑釁她幹嘛?難道冷月沒告訴齊丹丹,他們早已經離婚?
再次将目光停留在齊丹丹身上,心裏酸酸的同時,還有些疑惑。
雙手捂上肚子,一種本能的反應就要護住孩子。同時,心底湧上來澀意很快累及到胎兒,肚子裏的孩子不安地踢打起來。
幸虧走在前邊的不是她,若是她的話,指不定一屍三命了。梨花讓自己冷靜,命令自己保持風度。
她輕勾唇角,看着齊丹丹和冷月黏黏糊糊的身影,微微含笑。
“丹丹!”齊父吆喝了一聲。
齊母也覺得女兒表現得有些出格,輕喚一聲:“你嫂子在後邊呢!”
齊丹丹從冷月懷裏擡起頭,下巴還擔在冷月一側的手臂上,甜甜地對着梨花喚了一聲:“嫂子好!”
一陣雞皮疙瘩,立刻爬滿梨花全身。這聲音也太甜了,至少有四個加號呢!
“丹丹好!常聽你小哥說起你,說你聰明伶俐,是個電腦通……”雖然冷月是今天才同她提起齊丹丹這號人的,可誇獎人的話,她還講得出來。
風度,保持風度!
梨花心底有個聲音叫嚣着:走!老娘不在這裏當電燈泡!自取其辱!
還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能走,這次來是看長輩的,不能讓齊叔叔下不來臺!不看僧面看佛面,留下吧!
十指攥成拳,攥緊了松開,松開了,又攥緊。
可是,臉上依然保持着禮貌的笑意。
還是齊丹丹嬌滴滴的話,将她思緒拉回來。
“真的?”齊丹丹擡眼看向冷月,一臉的期待,“小哥,你真在嫂子面前誇過我?”
我可哪有那個時間同讨論你呀!冷月看了花花一眼,明白花花的意思,心裏暗嘆,花花,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病好了沒有?”冷月推開她,與齊丹丹相比,在他臉上看出不出什麽表情,話是一句問候的話,可絲毫沒有噓寒問暖的語氣,就像是例行公事。這丫頭,身子單薄,力氣不小,差點兒将她撞個趔趄。
“沒有,還發燒呢!”齊丹丹絲毫不忌憚梨花在場,拉着冷月的胳膊,央求道:“小哥,走,到我屋去,我有話告訴你……”
然後,又把目光轉向梨花,有些不确定地問:“嫂子,把小哥借我一會兒,你不介意吧?”
這丫頭,怎麽話裏話外,就連目光裏都透着敵意呢?
壓住心裏受辱的酸意,梨花溫和一笑,大度回道:“他是你哥,借一宿都沒關系!”
齊丹丹臉色變了變,沒接話,拉着冷月就走。
“那個……花花,你陪齊叔叔和嬸嬸聊一會兒,我馬上就來……”冷月正好要教訓一下丹丹,也就由着她拉走。
梨花仍舊淡笑着,一直看着冷月和齊丹丹相攜着,耳邊傳來一聲動靜不小的關門聲,背影徹底消失。
她笑着,這個時候,她只有笑着。盡管心有些疼,像是有人拿着鋒利的針尖兒,一下一下不輕不重的紮着,疼不死人,可也無法忽視。在這裏,她好像是第三者,好像她打擾了他們。
客廳裏剩下三人,齊母扶着花花,來到沙發邊坐下,閑聊起家常來。
齊丹丹卧室裏,冷月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從她耍小性子,裝病不上班,到拉攏貼身秘書反水,擺出十多條,把齊丹丹訓了一個外焦裏嫩。
齊丹丹眼淚巴叉地看着冷月,也不敢回話,等冷月說得口幹舌燥停下來,她才小聲說道:
“小哥,別把李秘書下放好不好?是我纏着他的,我說,我與你的關系跟親妹妹似的,甚至比親妹妹還親。我還威脅他,若是不給我通風報信,那我就跟你打他的小報告,把他開除了,他受不了我的恐吓,只有答應!”
冷月在齊丹丹額頭上狠狠戳了一下,但仍舊板着臉:“算你還有點兒良心,知道承認錯誤!”
齊丹丹呵呵笑出聲來,眼圈裏的淚水也不見了,拉着他胳膊央求道:“小哥,收回決定好不好?若是李秘書受到牽連,那我一輩子都良心不安的……”
冷月沒搭理她,一側頭,發現齊丹丹的筆記本開着,正在同人聊天兒。遂問道:“有農場嗎?偷菜不?”
齊丹丹警覺地回道:“不玩兒,那多沒意思呀!”
“裝什麽裝?辦公室把一些常玩兒游戲員工的名單都報上來了,那裏可有你齊大小姐的大名!”
“小哥,我就玩一次,就被抓了,我冤枉……”齊丹丹趕緊承認,“以一當百也算數啊?”
“冤枉不冤枉也得受着,我有一個號,你沒事時,幫我照看着……”抄起電腦邊的筆,刷刷幾下,把號碼給齊丹丹留下。
“密碼呢?”
密碼?偷個菜,還有密碼?
冷月若無其事說道:“密碼我有,只想考驗一下你破解密碼的能力……”花花的密碼他還真不知道。
“切,你什麽時候也好這口了?出乎意料!”盡管有些不情願,齊丹丹還是把號碼留起來,反問道:“上班時間可以偷嗎?”
“不耽誤工作可以……”
“工資呢?給不給加薪?”
加薪?
冷月敲了她發頂一下,惡狠狠說道:“拉攏我身邊人反水,我還沒處理你呢!”
齊丹丹鬼怪精靈的眼珠轉了轉,突然起身,從化妝盒裏掏出一支口紅,在冷月面前顯擺起來:“小哥,這個顏色好看嗎?”說着,在唇上塗了起來。
冷月皺皺眉。
“女孩子,幹嘛塗那麽紅的?太刺眼!”
像是吃了死孩子似的!難看死了!花花可沒這個愛好!花花的唇上,經常塗一層水潤的東西,吃起來很清爽,很清新香甜,還柔柔的!嗨,平白無故的,怎麽想起這些來?
冷月莞爾。
齊丹丹不管那些,自顧自地塗抹着。
見目的達到了,冷月又囑咐了一句:“明天準時上班!”說完就要出去。
時間太長,花花會累的,他們也該回家了。
齊丹丹一下子扔掉口紅,蹦起來,再次撲進冷月懷裏,撒嬌道:“小哥,放過李秘書好不好?”
說着,還趁着冷月不注意,在他的胳膊內側,領口等處,一些不太明顯的地方使勁兒親了幾下。
“李秘書的事不是你操心的,你的職責就是把工作做好……再有下次,我真就處罰你!”
“知道……知道啦……”齊丹丹狡黠一笑,退出他懷抱,“下不為例!”然後,站得筆直,敬了一個禮。
冷月拉開門下樓。
齊丹丹仍舊緊緊拉着他胳膊,不撒開。
冷月也覺察到異常,以前,這丫頭是愛粘着他,可沒粘得這麽緊,遂小聲問她:“你又在耍什麽花樣?這不是在執行任務!”
怕詭計敗露,她有些不甘松開手,悻悻跟在他屁後。
直到二人離開,坐進車裏,梨花突然想起來了,齊丹丹竟然是她?
以前,曾經看見冷月牽手的那個女孩子就是齊丹丹!
剛才送他們出門,齊丹丹一個轉身的動作,她看見了齊丹丹的側影和背影,她終于肯定,那個女孩子就是齊丹丹,千真萬确。
一路上,梨花都沒說話。
身子深深陷在座椅裏,微眯着眼,腦海裏盤桓這今晚的每一個片段。千百種滋味兒,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冷月則以為花花累了,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花花,辛苦了!你先眯一會兒,到家我叫你!”然後,收回手,不再打擾她。
就這樣,一路無語。到了家樓下,冷月才喚醒她。
梨花睜開眼,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說道:“我想吃李家熏牛肉大餅!”
“哪有賣的?”如今,冷月把花花當成了寶貝兒,捧在手裏怕吓着,含在嘴裏怕化了,揣在兜裏怕壓着。不要說吃熏肉大餅了,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得考慮考慮。
“城郊李記餅店。”梨花一竿子把冷月支到了城郊。
“你什麽時候去那裏吃飯了?”冷月活動一下身子,替梨花拉開車門,“你先上樓,我去給你買……”
下了車,梨花還不忘囑咐一句:“慢點兒開!”
冷月一打方向盤,車子再次隐沒于流光溢彩的車流中。
梨花上樓,進了屋,連鞋也沒換,就坐進沙發裏。像是做賊似的,撥通了娘家的電話。
支開冷月,她就想打電話求救。遇到這種事,她能求助的,也只有娘家人。
“媽……沒睡吧?”
“啥事呀?火急火燎的?”黎母有些擔心。最先閃進腦海的不好念頭不是花花磕着了,就是碰着了。
“沒急事……”梨花聽出母親的擔憂,緩和語氣安慰着,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題問道:“我把冷月支走了,媽,以前我見冷月同一個女孩子牽着手,今天,冷月帶我去那個女孩子家裏。原來是我公公一個部下的女兒……媽,我感覺那個女孩子對我有敵意,可冷月還帶我去見她,媽,你分析一下,冷月是什麽意思?他是在向我炫耀?好像不是啊!媽,我要發蒙了,你幫我想想,究竟是怎麽回事?”
梨花的小嘴像是爆豆子,劈了啪啦把今晚的事說了一遍。
黎母畢竟是過來人,對這種事還是比梨花有經驗,沉默了有幾秒,她冷靜問道:“是冷月主動要你去的?”
“是呀,我不想去了,可他先斬後奏,先允諾了人家,我只好跟着去……”怕老媽誤會自己沒出息,她解釋道:“那個女孩兒見了冷月,親熱得不得了……”
“冷月啥表現?”
“他沒啥表現吶!”
“沒有表現出對不起你的樣子?或是感覺很不自然?”
“他呀,自然得不得了,跟沒事人似的!”
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夫,黎母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做出診斷,說道:“那只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是,他對那個女孩子根本沒其他意思,是那個女孩兒自作多情;另一個就是,冷月掩飾的好,想激起你的醋意!”
“媽,你說,冷月不能跟齊丹丹有一腿吧?”雖然與冷月已經離婚,可是,想到這麽快他就有了新歡,梨花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一想到這兒,眼圈就紅了。
“不可能!”黎母的話像一枚定海神針,讓梨花喪氣的精神一振。
“你想啊,冷月是成年人,如果他跟那個什麽丹丹之間真有事,他就一個人去了呗,帶着你幹嘛?畢竟你們離婚了。帶着前妻見情人,他不是吃飽了撐的的嘛!除非她想挽回你的心!
再者說了,還有齊家父母在場,他如果真與那個丹丹有事,帶着前妻,使出這麽大動靜,齊家父母能答應嗎?那不是找抽嘛!對了,齊家父母什麽反應?”
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父母的态度很關鍵。
“齊家父母對我很好,同我聊家常,還數落齊丹丹不懂事,勸我別多心……”
黎母終于做出最後診斷,勸女兒寬心:“放心吧,冷月與那個齊丹丹不會有什麽事的,至少冷月這邊沒有!至于那個丫頭,那就說不準了,不過,蒼蠅都叮有縫的臭雞蛋。如果冷月是枚好雞蛋,應該沒什麽事。”
梨花在那邊“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老媽還真幽默!
“媽,那萬一冷月是有縫的臭雞蛋,怎麽辦?”梨花不無擔心。都說男人有錢就學壞,萬一冷月學壞了呢?
“有縫的臭雞蛋,你還要幹嘛?今天那個什麽丹丹不叮他,明天,叫什麽雙雙的就會叮!”
黎母明白了女兒的擔心,訓斥道:“那天,你不是還吹牛,說你行情好得不得了嗎?還要找一個才貌雙全,對你體貼入微的男人嗎?怎麽還惦着冷月這顆雞蛋?”
“媽——”心思被老媽點破,她撒嬌道:“誰惦記着他啦?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黎母也不同女兒争辯,斬釘截鐵命令道:“如果冷月是有縫的臭雞蛋,白給你,你也別要!”
“媽——”梨花擔憂起來,眼前浮現一個情景:冷月變成了一枚臭雞蛋,被一群蒼蠅圍着,發出嗡嗡的響聲。
“放心,憑你媽我這麽多年的實戰經驗,我估計,冷月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有了老媽的分析,花花心裏的陰霾散去不少。
正在偷笑,冷月房間裏傳出動靜。
“媽……媽……冷月回來了,我挂了……”說完,有些慌亂地将電話挂斷。
冷月的房間的燈亮了起來,然後是他卧室的,接着是梨花卧室的,随着冷月的腳步,他所經過之處的燈都亮了起來。
“幹啥了?好像撿了錢似的?”見梨花眼裏還噙着笑意,冷月有些不解。
“高興呗!冷二少親自驅車,穿越半個城市給我買熏牛肉大餅,我感動的!”梨花也會耍貧嘴。
“感動應該哭,不該笑的!”冷月高昂的身子在梨花身邊坐下,打開紙袋兒,将幾樣餅都拿了出來。
“看看,喜歡吃哪個口味的?”
梨花低頭,看着茶幾上各式各樣的熏肉餅。
拿起一塊牛肉的,剛要放進嘴裏,想起什麽,又停住,象征性地遞給冷月:“你不來一……塊?”
無意的一瞥,目光停留在冷月的衣領上,心沉了一下,面部表情也凝固了一下。
因為從公司直接去的齊家,冷月沒來得及換衣服,還穿着公司制服,白色的短袖。紅豔豔的口紅唇印與潔白的襯衫,相互映襯,分外紮眼,想裝作看不見都難。
冷月不明所以,順着梨花的目光,揪住自己的衣領,看不真切,索性就當着梨花的面脫了下來。
盯着鮮紅的唇印,冷月腦海飛快轉動,晚上齊丹丹的一舉一動,像是放電影似的,在眼前過了一遍。
這個齊丹丹!嫌事小,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
冷月恨得牙根兒發直,恨不得踹齊丹丹幾腳。
梨花突然笑出聲來,眉眼彎彎,很不贊同地搖搖頭:“哎呀,你怎麽這麽不下心,這是黑天啊,要是大白天的,你帶着這些痕跡出去,多有損形象?不止是你的形象,更主要是影響公司形象!”
先前拿着大餅的手,也摸上衣服,一處一處指給冷月看:“你看,你看,這好幾處呢!”
像是嫌衣服污染了她的手,指點完畢,不解恨似的,将自己油脂麻花的手,狠狠在襯衫上揉了幾下,還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指導他:“你們也是的,怎麽這麽不小心?往哪親不好?偏親襯衫上?這大熱天的,隔着一層衣服,多礙事,直接脫了親,不就得了!”
說着,還用胳膊肘捅捅冷月,“傻愣啥呀?還不拿去洗了?”
冷月黑着一張臉,陰沉的可怕。他什麽也沒說,三步并作兩步,沖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咣當”一聲被摔上。
哈哈,有好戲看了!
梨花咧嘴偷笑,蹑手蹑腳跟過去,靠在門板上偷聽。
裏邊傳來冷月壓制不住的怒吼:“齊丹丹,我警告你,要是我和你嫂子複合不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接着,他又劈了啪啦說了一堆什麽,梨花捂着嘴巴,緊靠在門板上偷偷笑。
哼,齊丹丹,想在我們之間扇風點火,是吧?我偏不如你意!
老媽說得很對,看來冷月對齊丹丹真沒什麽想法,不然,也不會劈頭蓋臉大罵了。還是背着她。看來,真是那丫頭一廂情願了。
冷月,算你還有點兒良心!梨花輕哼了一聲。
就在此時,門板被拉開。
“哎呀……”梨花咧着偷笑的嘴溢出一聲驚呼,順着敞開的門板就跌了進去。
糟了!緊急關頭,梨花緊緊護着肚子!自作孽不可活,老天吶,千萬別傷着孩子們!
冷月眼裏閃過一抹驚恐,好在眼疾手快,伸出長臂,一把架住梨花兩側腋下。
這次,輪到梨花鬧了一個大紅臉,偷聽被抓,真是丢死人了!
心裏覺得尴尬,說出來的話,可理直氣壯:“幹嘛呀,你?洗個衣服,沒完沒了?我急着方便,出去!”
冷月一臉驚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好幾遍,才說話:“花花,沒傷着哪吧?”
“放心,你閨女兒子連一根毫毛都沒傷着!”因為心虛,說話反倒更不講理起來。
冷月以為她是在為口紅的事生氣,拉着她,緊張地問:“花花,你相信我吧?”
“我信不信你,有什麽用?我又不是你什麽人!關鍵是,你自己信自己!”說着,推了他一把,把門關上,坐在馬桶上,拍着突突亂跳的心,自責起來。
她可真好事,多懸吶,要是傷着孩子們,她得後悔一輩子!
坐在馬桶上,四處打量,也沒見着冷月的衣服。這人,讓他洗衣服,他不是一怒之下,把衣服吃了吧?
梨花費解,低頭,垃圾桶的邊緣露出一線白色,她踩開,冷月的衣服現了出來。
扔了?怎麽不知道節約呢!
梨花用食指勾了出來,翻來倒去看了一會兒,最後,揉巴揉巴,又扔了進去。
她有些變态的高興,扔了也好,反正,她在他衣服上抹那麽多油脂麻花的手印時,不就是想,讓他以後不再穿這件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