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換的人生

交換的人生

汽車沒動,寧卿燕又敲了敲車窗,“先生?”

車窗緩緩的降下來,露出一張美豔的臉,柳葉眉彎彎,杏眼溫柔多情,流光百轉,紅唇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最妙的是,她瓷白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肌膚,仿佛上好的暖玉,盈盈潤潤,讓人想把手貼上去,感受一二。

車裏的人天鵝般細長柔美的頸子動了動,側首望過來,視線對上寧卿燕的眼睛,唇角那抹笑更深了一些,“寧小姐,狹路相逢啊。”

美人臉因為注入了別人的靈魂,變得更加的生動傳神,連寧卿燕都被那張漂亮到極致的臉驚愕到稍稍後退了小半步,待看清了來人,才仿佛認識出那倶熟悉的軀體。

她忽然收起了那副好商好量的語氣,神色變得認真又義正言辭,“姝白小姐,我就不和你敘舊了。你的車擋住我們的路了,麻煩讓一下,別耽誤我們正事。”

寧卿燕朝身後的衆位青年看了看,回首對着姝白說道,“你也看到了,今日我們要向社會發聲,游行示威,為我校肖潇同學正名。”

她盯着姝白老神在在的端坐在車中,心裏抑制不住的升起了嫉妒。

得到陸憲的垂青,讓她過的如此舒适,出入有汽車接送,還有那般出色的男人伴随上街買衣服,似乎身份的落差并沒有折辱到這位嬌小姐,反而然後她變得更加的順風順水。

那日驚悸回去後,協同回去的嚴伯廉,幾經回想,才終于記起來這位趙大帥身前曾經的紅人,略微跟寧卿燕一提,言明陸憲的豐功偉績,讓寧卿燕想起姝白那副意氣風發的嘴臉,唇舌越發苦得厲害。

她相信換身體是契機,強迫自己忘了處處被姝白比下去的酸澀,投身為正飽受相思病折磨的同窗。

寧卿燕一開始還有幾分真心,為肖潇游走奔波,發表檄文,輿論的發酵,震驚了整個上海,也讓她名氣越來越大,甚至走在校園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寧卿燕終于終于意識到,這是奇跡的契機,只要經營得當,功名利祿,攥在手心指日可待,哪裏還需要羨慕姝白攀上陸憲這個落魄的高枝。

因急功近利,情緒正處于激蕩的狀态,寧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糾結了近千學生游行示威,表面為同窗發生,實際上擡升自己的地位。

卻沒想到碰上了姝白,她的眼皮一直跳,每一次碰上姝白都不會有好事發生。

“肖潇同學?”姝白輕笑一聲,推開車門,站到寧卿燕跟前,像是嘲諷似的說道,“那位國文老師的靈魂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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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呼籲廣大社會青年向封建糟粕奮起反抗,反對父母之言媒妁之言,追求婚姻自由乃我華國青年走向世界的第一步。”不知怎麽的,姝白那抹笑,讓寧卿燕怎麽看怎麽就不舒服。

因而寧卿燕特意拔高了聲音,讓身後的青年聽得一清二楚,仿佛一滴水濺入了油鍋裏,引起噼裏啪啦的一系列反應。

青年們滿懷激情的喊起游街口號,一層一層,浪潮似的,讓整個街道都充斥着那統一的震耳欲聾的聲音,向社會乃至華國,發出最深沉的心聲。

那仗勢,來勢洶洶,震耳發聩,周圍的店鋪的人群紛紛探出偷看,查看着動靜,更有甚至,直接加入游街隊伍,跟着青年們一起高呼口號。

好半晌,才恢複了安靜。

忽然沒了聲響,姝白的聲音顯得越發清晰,“寧小姐,我知曉肖潇是你的同學,你偏袒她是為親近,不可否認,你的文字功底很好,一下子就煽動了上海青年們的情緒。”

被質疑偏親,讓前頭幾個女學生不服氣,心中的大義和激憤迫使她們出口就要反駁,姝白輕輕地掃了這幾個人一眼,寧卿燕動作更快,想看姝白到底要掀出什麽風浪,到時引起這千名學生群嘲,看她怎麽下得了臺。

于是便使眼神警告了那幾個女學生稍安勿躁,那幾個學生雖然滿臉不情願,但到底還是停止了騷動。

姝白于是繼續道。

“可你知不知,化筆為刀,利刃橫向這個社會的同時,也在收割無辜的人。我從你的文章中,看到那位國文老師有兩個孩子吧?”

寧卿燕抿了抿唇,心中頓感不妙,她垂了垂眸,再次擡頭看着姝白時,慢慢點了點頭,“是,可他也不情願,家中父母逼迫傳宗接代,孕育子嗣。”

姝白緩緩說道:“你既然說是婚姻自由,為何這位老師卻在結婚前沒有提出反抗,為什麽在家裏要求生孩子時不反抗,而偏偏在和肖潇同學有了首尾之後,才反抗自己婚姻。”

“我華國法律,去年開始規定只有一妻,但目前并沒有明确的律法界定無法納妾,肖潇同學在知曉這位老師有妻子兒女的情況下,摻和別人的婚姻,大不了讓那位老師納回去當妾,莫不是肖潇同學的胃口太大,想當然的登堂入室,擠走正妻,國文老師卻顧及家庭和名聲沒有同意吧。”

時下文人清高,自诩思想接軌西方,這一夫一妻制,便被大大推崇和堅守,國文老師為了自己的文人氣骨,自然也是認同的,沒想到肖潇讓他陷入了為難,一邊是如花美眷,一邊是風骨。

姝白擡眸,像那人群中站高瘦的女學生看去,盯得緊了,那女學生挺得筆直的脊背便略微彎曲,面上有幾分羞惱,那便是肖潇,這段時間因為這兩人可歌可泣的愛情,倒是被上海人知曉。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姝白直勾勾的注視,便憤然道,“你憑什麽折辱我們,我興華學子為華國明日之棟梁,興國安邦之人才,怎容你這勾欄瓦肆的下九流三言兩語來評判品性。”

姝白輕輕笑出聲,似嘲似諷,柔媚的雙眸忽地變得犀利,直直的刺入肖潇的眼裏,“那我沒資格評判你們,那位妻子呢,她何其無辜,聽從家裏的意思結婚生子,卻因為婚後丈夫遇上所謂的愛人,便遭受你們的而言語暴力,感情他是兩人有情人可歌可泣愛情中的第三者,合該讓位。”

姝白側首,對着寧卿燕說道,“如若按照你的意思,那麽同樣是家裏給定親,你和嚴先生,是不是當你們都有了靈魂愛人,就必須給這位突兀的愛人騰出地方呢。”

寧卿燕矢口反駁:“我們情況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你想說你們剛好相互吸引,磁場相通,又因為家裏定親,是錦上添花?那麽猜測得沒錯的話,那位也是妻子溫柔貌美,國文老師和她成親是為見色起意,也曾迷戀過一陣,後面有了更加年輕貌美的,才左右為難罷了。”

因為三人轟轟烈烈的事件,那位妻子的相片早就曝光,長得溫柔漂亮,反觀那位國文老師,容貌平平,才氣倒是有幾分,但負心也是事實。

“你這是狡辯!我們老師根本不愛他妻子,那不過是無法掙脫父母的禁锢,迫于現實才成親。”寧卿燕漲紅了臉,不服氣。

姝白彎了彎唇,眼波流轉,“狡辯?你問問那位老師不就知道了,問問他是不是也曾琴瑟和諧,恩愛相加,不然兩孩子哪裏來的?”

寧卿燕倏地轉頭,視線瞬也不瞬地緊盯着隊伍裏的國文老師,他正站在肖潇旁邊,那張斯文儒雅的平凡的臉上被寧卿燕這麽一看,目光躲閃,不敢與她對視,竟慢慢的低下了頭。

這下子寧卿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登時又氣又恨,她鼓脹着雙瞳,側首狠狠地看着姝白。

姝白不理會她的氣急敗壞,揚聲道,“我觀上海這幾日烏煙瘴氣的,不少有家室的人打着婚姻自由的口號,把外頭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往家裏帶,恕我直言,都是由寧小姐你引起的,所謂婚姻自由,不過是男未婚女未嫁,,正确的争取。如若當中有一方已經有家室,還打着幌子追求愛情,追求靈魂共鳴,恐怕是想着法子利用社會輿論抛棄糟糠妻吧。”

“我勸寧小姐你搞清楚婚姻自由的精髓,再向這個社會反抗,別随意糾結一幫思維容易被左右的學生,為你那破壞別人家庭的同窗正名了,你讓人那無辜的妻子如何自處,你讓那兩個孩子如何自處,肖潇同學必然不會大度到做人後母,親力親為的養育這兩個孩子吧?”

“聲勢這麽浩大,別最後只感動了自己啊。”

嚴伯廉本來在旁側觀察事情的動向,見姝白這一番話說把得衆人啞口無言,一時間低下頭竊竊私語。

姝白的話倒是引起衆人的深思,看向國文老師和肖潇的目光便漸漸變了味,不過是一對茍合的男女,卻要向社會證明他們可笑的愛情。

這群人或多或少都參與過去國文老師家裏逼迫那位妻子離婚,那位柔弱的妻子彷徨無助,兩個孩子面容稚氣又無辜,怯生生的看着來人把母親逼得哭泣,緊跟着哭起來,此起彼伏。

嚴伯廉把視線投向姝白,眼底帶着幾分敬佩,對寧卿燕今日的行為便不贊同起來,她們的想法沒錯,但是出發點錯了,打着婚姻自由的幌子破壞別人的家庭,還引發輿論狂潮,不僅沒有起到糾正這個社會毒瘤的作用,反而助長了那些三心兩意的人的氣焰。

他上前兩步,低頭看了看寧卿燕,說道,“今日游街的事情,便到此為止吧,再下去,徒增笑話。”

寧卿燕垂着眸,不語,一雙手攥得緊緊的,情緒極為壓抑。

身後的青年知曉為這麽一對狗男女游行示威,登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窸窸窣窣的交談一陣之後,把手中的橫幅喇叭扔到地上,還不解氣的踩了兩腳,咒罵着離去。

現場作鳥獸散,只剩下姝白和嚴伯廉寧卿燕三人。

姝白視線瞧了瞧那兩人,背過身去,上了車,嚴伯廉本來安慰着寧卿燕,這下看姝白離去,目光不由得追逐過去。

不管是從那天的社團活動還是今日的姝白,都讓他驚豔不已,一個是容貌,一個是思辨,她仿佛和寧卿燕比起來,不僅才學見識更甚一籌,連容貌都那麽豔絕無雙,引人折腰。

不可否認,嚴伯廉有些淪陷了。

抵抗不了南方的魔法攻擊,真的好冷好了啊,手都哆嗦到戒了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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