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玫瑰往事

玫瑰往事

張一年有過十幾年好生活。

畢業了,他和前輩進了氣象局,工作壓力大,但薪資還說得過去。

那時候,他已經和李生分手了。

分道揚镳的那天,張一年站在火車站前,朝前來送行的李生揮了揮手。

他和李生說,定要闖出一番名堂來。

李生背着畫架,笑了笑,沒說話。

李生貌似總是背着畫架,像是背着他的整個搖搖欲墜的人生。

事實上,張一年沒有闖出名堂,他歸于了平凡。

前輩給他安排過幾次相親,都被張一年婉拒了。

前輩說∶“你都快三十了,一個人,多寂寞啊。”

張一年想起那天下雨,他偶然看見前輩的老婆和一個陌生男人在酒店廁所裏纏綿的場景,聳了聳肩,說∶“算了吧。”

記憶總是很亂,摸不清思緒。

張一年從冰箱裏拿出兩顆娃娃菜,準備做飯。

歸于平凡,是什麽意思呢。

大概就是,不會再有那些激蕩的想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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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十幾年的氣象局生活,還真的像是一場輕松平凡的夢。

上湯娃娃菜做好了,張一年給老花貓夾了幾筷子,坐在桌前開始吃飯。

氣象局裏,他沒有什麽朋友,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偶有幾場聚會,他也只是負責聆聽,從不主動參與對話。

李生的形象在這十幾年中越發模糊,模糊到張一年都快記不起李生的臉了。

飯桌上,張一年的手邊是《霍亂時期的愛情》,吃着看着,張一年想,如果也有那麽一艘船,載着他和李生直到一生一世,就好了。

都說老人覺多,張一年沒試着。

打掃完堂屋,他把一些雜物都清了出去,房間瞬間變得開闊。

張一年燒了壺茶,坐在木椅上端詳廳堂正中間的那幅畫。

李生死得早,作品倒留得多,經常能在字畫小攤上看見他的作品的複制品。

十多年裏,張一年零零散散地收了許多,都挂在了牆上。

李生的作品很有個人風格,那是虛無的,迷幻的,又有些清醒。

看着畫中的題名,張一年像是哽住了,很長時間沒有吐出一口氣。

他睡了。

這次沒有做夢。

回看他的過去二十餘年,張一年不得不承認,他的情緒逐漸不再有大的起伏,也不再在意周遭人的目光看法。

至于世上另類與特別的風氣,他一概不在意。

倒也不是淡漠,只是,他有某些更需要他關注的事情。

比如梳理那短短的兩年。

人應該允許活在過去的記憶的人的存在。

張一年想。

像是玫瑰般的往事,抓不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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