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給。”
禦情走至洞口，把披風遞給封離，解釋道：“我帶了披風，用你的不太方便......你要是覺得髒了......”
“我到時用完清潔術再還你？”
封離盯着披風，眼眸低垂，拒絕道：“不必。”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髒。”
說完，封離擡手，準備從禦情手中接過披風，指尖剛碰到披風時，他瞥見其上的深紅色圓點，動作頓住。
禦情疑惑，順着封離的視線看去，見到那一點水痕，尴尬道：“這......可能是洞中漏水？”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不相信，猶豫道：“要不......我還是洗幹淨了再還你吧？”
封離聞言，點了點頭，當真收回了手，“好。”
“我等杳杳洗幹淨後再還我。”
禦情望着封離，微微瞪眼：“？”
一個清潔術的事情，非要等到她手洗？
封離對上禦情的眼神，語氣無辜：“怎麽了？”
“沒什麽。”
“那我到時清潔幹淨後，讓靈雀給你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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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情把披風收回乾坤袋中，提步向着山頂走着，淡聲道。
靈雀是一種用來傳遞東西的鳥類。
“不必，杳杳通知我，我來取便好。”封離照例走至禦情身前，給她擋着風，溫聲道。
禦情轉頭，望了一眼前方被寒風吹得道袍飄揚的背影，抿了抿唇，垂眸緩聲道：“這披風洗好的話，得等到神魂修複後了......”
“那時，你的天道禁锢已經消失，我們......不必再見了吧？”
淩寒山上白茫茫一片，寒風刺骨，在耳邊呼嘯着吹過。
禦情半響沒有聽到封離的聲音，正當她以為封離不會再出聲，雙手抓住腦後的兜帽，準備戴上時，她聽到了一句輕喃。
“還是要見的。”他道。
這句被風吹散的話語，随着冷風傳入她的耳中，很輕，很柔，卻暗含着不容拒絕的堅定。
禦情無意識捏緊了帽邊，沉默片刻後，她放下手，問道：“為什麽？”
“我想追你。”封離道。
“可我......”禦情垂眼，“不喜歡你。”
“正因此，才更要這樣做。”封離堅持。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禦情接着拒絕，“你修的無情道，我們沒有結果。”
“這個杳杳不必擔心，”封離溫聲，“馬上便不是了。”
禦情聞言，腳步頓住，下一刻，她快步走至封離身旁，轉頭震驚道：“你瘋了？”
“沒瘋。”他還是那副溫和的神情，仿佛廢修轉道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禦情見封離語氣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快步行至他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嚴肅道：“封離，廢修轉道不是小事，不要因為一時沖動說出這種話。”
“杳杳覺得我在開玩笑嗎？”封離停住腳步，聲音略微低沉，“我沒有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話落，他見禦情仍是一副不太相信的神情，又補了一句：“我很清醒。”
禦情凝視着封離，指尖收緊，片刻後，她皺眉道：“你為什麽不修無情道了？”
封離沒答，沉默片刻後，只緩聲問道：“杳杳覺得，無情道怎麽樣？”
禦情神情凝重，“修為一日千裏，飛升最是容易。”
這是句話是修仙界普遍的共識。
無情道與天道同屬一脈，最是親近，若無意外，封離一直走下去，肯定是可以順利飛升的。
“這是好處，”封離聽完，緩緩搖頭，“還有壞處。”
話落，他見禦情沉默不答，接着道：“杳杳也應知曉壞處是什麽。”
禦情一愣，松開了抓緊他胳膊的手，偏過臉，冷聲反問：“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封離認真道。
禦情握拳，淡聲道：“不，這不重要。”
“杳杳，”封離指尖微動，隐忍道，“不要故作無所謂地問出這句話......”
禦情低頭，深吸一口冷冽寒氣，腦中瞬時清醒。
她徑直道：“可是封離，對于現在的你而言，不需要感情了。”
“對于不需要的東西，這壞處便也不存在了。”
“實在沒有必要為了情之一字，浪費如此機會。”
“......杳杳覺得我不需要嗎？”封離問道。
禦情聞言，張了張嘴，說不出口。
她要怎麽說？
他一生中談得上情之一字的，只有雲頂宗的一行人和她，其中雲頂宗的一行人中，唯有薄陽和他的師徒之情夠得上深厚一字。
但薄陽已經和他斷絕師徒之情，而她，已經和他沒有關系了。
人生在世，卻無為他牽挂之人，這麽殘忍的話，她要怎麽說的出口。
“杳杳覺得我不需要嗎？”封離見禦情不答，聲音低落，又問了一遍。
她聽着他脆弱的聲音，有些硬不下心來，沒過腦子，脫口而出道：“我......不能耽誤你。”
封離聞言，淺笑道：“這不叫耽誤。”
“杳杳，我們——”
“不，這就是耽誤。”禦情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态，擡頭，眼神堅定道。
封離對上禦情肯定的神情，有些錯愕。
輕薄的白霧籠罩着兩人，雪花紛紛揚揚，禦情略帶懊悔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背對着封離，搭下了肩。
“我們在這裏站很久了，時間不早了，邊走邊說吧。”她率先擡步道。
“距離走到冰禦雪蓮處，還有一段時間，雖然地點不太理想，我們......好好聊一聊吧。”
“對了，你将才要說什麽？”
封離見狀，走至禦情斜前方，這個位置可以擋住一些風，還能盡量保持兩人溝通順暢。
他轉頭看着禦情，“......沒什麽，杳杳想談什麽？”
“我想聊一聊我們之間的感情問題。”
禦情望着前方道路，桃花眼中映着空中大朵大朵飄落的雪花。
“其實......這件事早該和你好好談談的，我卻總是拖着。”
封離敏銳察覺到了什麽，“杳杳原本打算什麽時候和我說？”
“原本打算等我的神魂修複後，那時一切都了結了，我們可以好好坐下來談一談了。”禦情扯了扯嘴角，“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封離抿唇，“是因為昨晚嗎？”
“昨晚......我說了那句話之後。”
“算是吧。”禦情道，“不過，不全是你的原因。”
“閑聊嘛，最起碼得是兩個人啊。”
封離動了動唇，沒有出聲。
他聯系方才的對話，大致模糊猜到了禦情的想法。
“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禦情轉頭看了封離一眼，“那我開始說了？”
“......”片刻後，封離艱澀出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