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你想問什麽？”傑森裝作輕松的樣子坐在床邊，支撐手的位置就在何塞普的腳踝邊上，“随便問，我會知無不言。”
何塞普眨了眨眼，敏銳地覺察到此刻氣氛不對，但她并不明白為什麽。
“我只想問——托馬斯和茹怎麽樣了。在我被帶走前，我記得是在大都會的中國城，托馬斯受傷了。啊對，還有那間古董店，龍叔怎麽樣。”何塞普眯起眼睛回憶着問，“一下子過去5年，我什麽都錯過了。”
傑森黑了臉，以此來掩蓋失落。
“他們都很好。”他收回手往遠處坐了坐，接着生硬地回答，“托馬斯痊愈了，現在是大都會警局的局長，那個小姑娘恢複了記憶，她的家人也找過來，帶她回去了，我留了她們的號碼。至于古董店——還在開着，龍叔也還在那裏幫忙，如果你想去看看就去。”
何塞普發覺了傑森的不對勁。
“你生氣了？”她挑眉問，“為什麽？”
“沒有。”傑森說，“我幹嘛生氣？”
“我怎麽會知道你幹嘛要生氣。”何塞普聳聳肩，随後用靠枕的一角輕輕戳傑森的胳膊逗弄他，“跟我說說，為什麽，托馬斯惹到你了還是怎麽一回事。”
“沒事。”
“你看上去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我說沒事！”
“你這小孩怎麽那麽固執？”何塞普失去了耐心，她翻了個白眼，然後把抱枕朝傑森丢了出去，“随便吧，你想跟誰生氣就跟誰生氣去，我猜剛從地獄回來，我要把我丢掉的5年補回來，沒工夫陪你玩。”
小孩？她叫他小孩？
傑森壓下去的怒火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Advertisement
他接住抱枕，然後反手把它砸向何塞普，接着擡腿阻止對方起身。何塞普沒想到這個，因此反應慢了半拍，就這麽讓傑森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固定在了床上。
“你在幹什麽，傑森？”何塞普眯了眯眼，吹開擋在眼前的碎發，“想打架嗎？”
傑森死死地瞪着她，猛地喘了兩口氣，然後——
對着何塞普的下颌狠狠咬了下去。
何塞普：？？？
“你有什麽毛病嗎，傑鳥。”何塞普用力甩開對方的鉗制，用手背蹭了蹭臉頰，被咬的地方麻感已過，疼痛泛了上來，“嘶——在我們那裏，随便咬人是要被抓起來的。”
抱怨完何塞普還想起身，但傑森不肯輕易放她走，5年的時間不是白白跟着蝙蝠俠學習的，他很輕易阻斷了對方離開的路線。
“當你說該說點正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說的是我們的事。”傑森說，“我不信你不明白——我已經不是之前的小男孩了，我今年18歲，你得把我當成男人看待。”
“當然，我當然知道你現在是個男人了。10分鐘前我剛剛誇獎了你的肌肉線條，不記得了嗎？”何塞普再次挑眉，她擡擡下巴，沖傑森勾起嘴角，“可——什麽是‘我們的事’？我們有什麽事沒說清楚？之前我想調查你的孤兒院，但——現在過去了5年，而你也是傑森-韋恩了，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沒說清楚的。”
傑森湊近了些，幾乎能感受到何塞普的呼吸。“你在裝傻，我說的根本不是那些。我等了你5年，而你回來後最先問我的竟然是那些不相幹的人。”
“不相幹？別搞錯了，在我被洗腦成達克賽德的殺手前，我在和你口中‘不相幹的人’度假。”何塞普直視傑森怼了回去，“而對當時的我來說，你才是那個離開的。”
“我離開是迫不得已，我必須變強——”
“那是你的選擇，幹嘛怪我。”
“我沒怪你，我的意思是——你分明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麽！何塞普！你一清二楚，正因如此你才能把我耍得團團轉，一邊裝傻不明白我在說什麽一邊跟我調、情，你想吊着我嗎？”傑森低聲咬牙道。
他說到氣頭上，用上了從蝙蝠俠那裏學來的柔術抓着何塞普的手腕把她丢在枕頭上，然後栖身上前。本就不怎麽明亮的光線瞬間被他遮去大半，何塞普不想傷到傑森，因此并沒有抵抗。
“——Well，關于這個。”何塞普不怎麽自在地眼神亂瞟，“我對你沒——”
“撒謊，你分明說了‘我真的很喜歡你’，別以為我會忘。”傑森說，“我理解你當時把我踹進傳送門的意圖，換成我也會那麽做，但現在都過去了，翻篇了，我們得往前看。”
“是啊，往前看。”
“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和我說清楚，你喜歡我，對不對，我也很喜歡你，那為什麽我們不能試試。”傑森額前的白發垂下，發梢剛好搭在何塞普的鼻梁上，幾乎是擦着對方的嘴唇說話，他繼續湊近，“我說過，我已經18歲了，如果你不适應，像是記憶中的我還是個孩子，那我們可以慢慢來。你不能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我讨厭暧|昧不清。”
何塞普深呼吸，推開傑森。對面不依不饒，她只能拿出态度，認真坦白。
“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我沒辦法和你們這裏的任何人建立親密關系，我們不一樣，你懂我意思嗎？”她解釋道，“我并不來自地球，我根本不是人類。”
“那有什麽關系。”傑森聳聳肩，“我不介意你非人類的身份，我曾親眼目睹迪克和星火在一起過，順便，那是個綠皮膚的姑娘，而我對此毫無芥蒂，難道這不夠嗎？”
何塞普搖頭。“不夠。”
“為什麽不？”
“因為我和你們不同，曾經的我是上面那個，雖然來地球後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但我過不去我自己的那一關，你能明白嗎。”激動下她把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看着傑森逐漸震驚的眼神，何塞普嘆了口氣，“我猜布魯斯沒有把自己的研究結果告訴你，是的，他曾經把我抓住認真研究過——我擁有兩套完整的生殖系統，按照我們那裏的說法，我是個Alpha，曾經是主要使用男性的那套。”
傑森的瞳孔劇烈顫抖，他起身，後退兩步。“你是說——”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去問布魯斯，當年我幾乎把所有的都告訴了他。”何塞普輕聲說，“如果你感到惡心我完全能理解，需要我——”
“我不介意。”
“我明白——什麽？”這回輪到何塞普震驚了，她看向傑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剛說了什麽？”
“我說我不介意。”傑森坐了回來，他心情已經放平，“我喜歡的是你，跟你是什麽物種無關，即使你和我有同樣的器官也無所謂，更何況你現在沒有了不是嗎，往好處想，這樣可以解鎖的花樣更多了，對不對？”
何塞普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猛地聽到傑森如此‘超脫’的發言一時無法接受，她向後兩個翻滾和傑森拉開距離，然後随手拿起牆壁上的某幅油畫砸壞玻璃，最後在整個莊園震耳欲聾的警報聲中落荒而逃。
當然，何塞普逃不了多久，就在她去警局報道完成，吊銷關于自己的失蹤案件後她接到了蝙蝠俠的電話，對方要求她晚上到蝙蝠洞去，他需要對她進行一系列檢查，以确保達克賽德沒對她的大腦動什麽手腳。
這要求很合理，何塞普找不到理由拒絕。
接近12點整，何塞普從檢查臺上翻身下來，将解開的衣服重新穿上。蝙蝠俠對管家說了點什麽，管家點頭離開了蝙蝠洞。這是個機會，何塞普想，她得趁着傑森還沒出現趕緊回家去。
但就在這時——
蝙蝠俠：“我聽說你和傑森鬧得很不愉快。”
何塞普離開的腳步頓住了，她轉身，挑眉，驚訝地看向蝙蝠俠。通常情況下蝙蝠俠是不會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
“你是誰？你把布魯斯怎麽了？”何塞普半開玩笑地說道，“沒什麽，青春期的男孩你也知道，吵架是正常的。”
“我不知道，我沒經歷過。”蝙蝠俠平淡地說，“18歲的時候我在西|藏學習體術。”
何塞普翻了個白眼。
“我說沒事就沒事，布魯斯，不用擔心。”她說，“傑森是個大人了，他應該學會自己調整情緒——你都有孩子了，你肯定明白的。對了，我還沒問你兒子的事，達米安，對吧，他媽媽是誰？”
何塞普試圖用達米安轉移話題。
蝙蝠俠不為所動。“現在我們說的是關于你和傑森，”他說，“這已經影響了他的行動，半小時前史黛芬妮告訴我他在巡邏時分心被劫匪刺傷。如果某事影響了他的夜巡工作，我想我有必要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什麽？”何塞普睜大了眼睛，“他受傷了？”
“已經接受了治療。”蝙蝠俠向她投去探究的眼神，“你反應很大，何塞普，我是否可以認為你是關心的傑森的。”
何塞普皺了皺眉，在掩飾還是攤牌之間糾結了一會兒後，她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坐回檢查床上。“我當然關心他，這還用說。”她回答道，“我假設你沒把5年前的事都忘光，你就會知道我和你一樣關心他。”
“但他是我兒子，我不想和他上|床。”
何塞普裂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