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幕(2)

大慶總覺得最近自己要倒黴了。

自從那天他撞見了趙雲瀾從沈教授的房間裏出來後。

這人扶着腰,步履蹒跚,臉上卻滿是餍足的表情,掏出鑰匙時還二了吧唧地笑成了一對桃花眼。

搞基!奸情!被上了!斯文敗類!暗度陳倉!小狼狗!大慶的腦子裏一行彈幕迅速滑過……

尤其是他進了門後,看見趙雲瀾身上穿着沈教授的藍色襯衫……和西褲。

“呦!死貓!昨晚去哪了?”叼着棒棒糖斜倚沙發上的趙雲瀾滿面春風地向着大慶打着招呼。

懶得回話,大慶向他擡了擡肉墊。

“我半夜回來給你打了N個電話,知道不?下次出去約會給我留好門!哦算了,反正我有鑰匙……沈教授真夠意思,一大早幫我的鑰匙找回來了!……咳,我是說,下次出門帶手機!帶手機!咱特調處随時待命的,懂?胖子!……成了,我今個心情好,不和你計較半夜把我關在門外的事兒了……嘶,看着我幹嘛?長更帥了?瞅你那灰頭蓋臉的樣兒,立馬給老子變回人形來!……對了,早飯你自己解決,我吃過了,嘿嘿。”

颠三倒四的話中大慶只聽清了最後一句,他低沉地“嗚嗚”着,向趙雲瀾亮了亮爪子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趙雲瀾沒看見,他摸了摸下巴,又沉浸在傻笑當中了。

真是欲令智昏。

特調處的工作也不盡人意。

按照慣例過了鬼節這些生魂該消停點了。沒成想今年流年不利,這一天剛進了特調處的門就接到了電話。

死亡的是一位女學生,龍城大學。

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龍城大學四個字大慶腦子裏就條件反射地浮現出了沈巍的名字。想必趙雲瀾也不例外,立馬帶着自己和小郭去了大學。

不過人家可是帶着一副迫不及待望眼欲穿的表情去的。

“虛僞的人類。”

半個小時後,化為人形的大慶站在教師辦公室內,雙手插兜打量着四周,一面心底嘀咕着一邊豎起耳朵聽坐在沙發上的趙雲瀾和沈巍公事公辦。

“據我們了解,死亡的學生是你的學生,昨天傍晚——也就是死亡之前曾經來你的辦公室找過你。沈教授,可以解釋下是為什麽嗎?”

“她期末考試成績不理想。想來找我改成績,被我拒絕了。”

“哦?沈教授對女學生也這麽……鐵面無私嗎?”

一聲溫和的回應:“我和她說過了,無論現實如何,不要太執着一時的得失。她也聽明白了。至少離開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動。”

低低的嗤笑聲:“那按照沈教授的意思,那姑娘是晚上回去後又一個人想不開了,自己勒死了自己?”

“不……不可能。”一旁拿着筆記本認真記錄的郭長城一本正經地糾正趙雲瀾:“普通人是不能用手勒死自己的,而且據現場查看,屍體上……”

趙雲瀾真誠地誇贊道:“小郭同學,你說得太對了。看來你這漿糊腦子琢磨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總署一開始就把這案子交給了特調處,而不是刑偵局。”

郭長城:“……”

趙雲瀾又轉回了頭:“沈教授認為呢?”

“從生物學上說,人确實不會自己用手勒死自己。因為在腦缺氧暈倒的同時手就會不自主地松開,之後血液循環就會恢複正常。我贊同你們的觀點,趙處長,确實是有神秘的力量。”

“是不是地星人?”趙雲瀾敏銳地盯上了沈巍的臉。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沈巍平靜地迎接上了眼神。

……

“那好,希望沈教授随時保持和我們的聯系。回見。”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竭盡全力。”

直到臨出門,大慶都只聽到沈巍和趙雲瀾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對話。

“提了褲子不認人?!”他的腦子裏急速運轉。

一回頭正看到趙雲瀾對着沈教授的辦公室門含義莫名地輕笑着。

“可怕的人類。”轉身離開的同時又給他主子下了個定義。

當然趙雲瀾可不像大慶想象的那麽欲令智昏。坐在回特調處的車內,他已經閉着眼把案件的前因後果給琢磨了個遍。

死在宿舍裏的那個女生絕對不是自殺的,這特麽連郭長城都能看得出來:屍體扭曲成一個奇異的姿勢俯在陽臺,一只孤零零的高跟鞋被蹬散了,而另外一只卻随着蹭痕留在了衛生間內,很明顯是被什麽東西給拖出了房間。屍體的右手死死勒着自己的脖子,手背上一個隐隐發黑的,指節奇長的掌印。這個明顯不屬于人類的掌印從何而來?沈巍為什麽那麽篤定地認為不是地星人?案發現場連大慶都嗅不出來的那股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麽?有一會兒,趙雲瀾覺得自己腦子裏反複回蕩着《走進科學》的開場白。

還有……沈巍。

接二連三的幾件案子都發生在他身邊。趙雲瀾不是沒有懷疑過他。但不知怎的,他總覺得一切都和沈巍無關。他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趙雲瀾在腦子接收到之前就不由自主地完全相信。就像那天淩晨沈巍在沙發前平和地向他解釋道:手指磨繭是教師常握粉筆的職業病,而虎口的擦傷則來自于拖地時那把劣質的拖把柄。趙雲瀾當時就松開了擒住沈巍的手。似乎就為了等待沈巍的一個解釋,将他心底的疑惑沖散。

但是,他真的……沒有隐瞞嗎?

趙雲瀾想着剛才辦公室內沈巍的眼神,皺了皺眉,口中的棒棒糖嘎嘣嘎嘣咬出了大骨頭棒子的效果。

“喂,想不想出一回特殊任務?”

眼瞅着趙雲瀾下了車,臨時充當司機的大慶回頭對着郭長城低聲道。

“特……特殊任務?”郭長城來特調處的時間不長,對于此類專屬名詞還十分陌生。

“嗯,喵。”大慶伸出了脖子瞅着趙雲瀾的背影消失在特調處門口,立馬又縮了回來:“我總覺得那個沈巍有問題,晚上咱們一起去他辦公室搜查下。”

“趙處長今天沒說要搜他辦公室啊?”郭長城一臉霧水。

“廢話!那小子現在被□□迷住了雙眼……咳,和你說也不懂,愚蠢的人類,你只需要聽我的就行。今晚八點,你跟着我單獨行動,記得保密。”

“哦。那搜查令是不是現在去找趙處開……”

“閉嘴!”大慶兇狠地喵嗚了一聲,對着後視鏡盯了盯郭長城:“忘了我的身份了嗎?特調處副——處——長——,偷開個……咳,開個特調處的搜查令還是不成問題的。”

郭長城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滿腦子都充盈着好奇與興奮。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說句實話郭長城一來這大樓裏就後悔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咚咚的腳步聲總會召喚來一些莫名詭異的東西,比如上次在醫院裏看到的那個幽靈小女孩。

郭長城情不自禁地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大慶,不愧是千年老貓,就算化為人形走路也是不帶一點兒聲音,此時正優雅地從背帶褲口袋中啪地拍出了一份搜查令。

“特調處。”

門衛大爺慌手慌腳地給打開了沈教授辦公室的門,大概是早就聽聞了跟着特調處會随時喜提鬼魂見面禮,開了門後他就一溜煙走回了門衛室,遠離犯案現場。

“翻吧。”大慶沒有開燈,只是睜着兩只圓溜溜的貓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郭長城手忙腳亂地打着手電筒一件件翻開桌上的教案,又拿出個鐵棍兒用力撬着緊鎖的辦公桌。這模樣,活像一個手藝笨拙的小毛賊。

大慶閉上眼細細嗅着。這個辦公室,确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氣息,似乎來自地界,又似乎是今天上午在宿舍裏聞到的那種奇怪的氣味……

“啊——媽呀!”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讓大慶全身汗毛一立。

“小郭!”他望向已經篩糠成一團的人。

“那那那……”随着郭長城那根極似帕金森症病人不停抖動着的手指,大慶借着朦胧的月色,看見一個黑影緩緩穿牆而過,垂下頭飄着進來,停留在辦公桌邊,烏黑的長發幾乎要拂上攤在椅子上的郭長城的臉。

“我……我……”郭長城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渴望自己能夠暈過去,他呆滞的眼神凝上女孩的脖子,上面有着清晰的五個指印。

“我的媽呀!”郭長城終于憋出了一句話,并且敏捷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來不及等大慶誇贊他比貓還要好的彈跳力,他已經兩腿一軟撲通一聲,結結實實給大慶來了個跪拜大禮。

奇怪的是那黑影并未所動,像是沒有看見沒有聽見一般,只是不停地嘗試打開桌上那份檔案袋。但檔案袋上似乎凝上了一層微光,怎麽也翻不開,黑影的動作越來越急躁。

“噓……”大慶伸開右手露出爪子狠撓了一把郭長城讓他清醒:“這是死了那女生的靈魂。她想幹嘛?”

“我……不……知道……她……想……幹嘛……”郭長城還不忘了認真回答領導問題。

“看樣子她是想找什麽。不用怕。她剛化為地星人,暫時傷害不了我們。”大慶鎮定地拉着郭長城站了起來,低聲寬慰。

郭長城松了口氣,覺得有大慶哥在旁邊總算是有了依靠。

直到他低頭看到一只森森白骨的爪子從地板上蜿蜒攀來。

“啊啊啊啊啊!”郭長城又彈跳出了新的高度。

伸着脖子不太利索地倒了兩次氣後,他如願以償地暈了過去。

“該死的!”大慶低低咒罵道,一面拖起郭長城一面手忙腳亂地拿起椅子書本茶具砸向白骨,糾纏了幾個回合後頓覺不利,終于喵嗚一聲拖着郭長城跑出了門。

不幸的是,乒乓乓乓磕下樓梯時還迎面碰上了聽到異響抖抖索索上來查看的門衛大爺。

然後把大爺給撞得滾下了樓梯。

趙雲瀾覺得簡直是日了狗了。

大半夜地被電話喊到了龍城大學,一到了樓下就迎面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

被撞下樓送去醫院的門衛大爺,弄得比自個房間還要亂的辦公室,蚯蚓一般簽着“趙雲瀾”三字的搜查令,還有地上那兩人,一人慘白着臉氣若游絲,另外一個蔫了吧唧的一臉喪氣樣。看了一圈現場後,趙雲瀾的臉比天色還得黑上幾分。

“有鬼……女的……爪子……”驚魂未定的郭長城還敬業地躺地上咩咩咩向趙處長彙報道。

“卧槽!”趙雲瀾簡直要氣笑。

“牛逼啊,敬業之星哪!”趙雲瀾伸出手指點着兩人:“特調處的英雄,不給你們評個先進就委屈了你們這一身沒地發洩的勁兒!”

咬了會牙看着大慶:“還不把人給我帶回去!”

如蒙大赦,大慶拖着半死不活的郭長城迅速上了車。

趙雲瀾不解恨地瞪了車屁股一眼。又轉臉對上了沈巍。

“沈教授”趙雲瀾擡手撓了撓耳後:“這兩混小子給你添亂了,改天我帶着他們來賠禮。不過你先能不能告訴我,你辦公室有鬼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我覺得你,不可能一點兒都不知情吧。”

輕笑的神情浮上了唇角,趙雲瀾又靠近人低聲道:“還有能不能解釋下,為什麽你又三更半夜地出現在辦公室樓下,正巧救了他們呢?”

“我把鑰匙丢在了辦公室內,打算回來拿。”

一陣嗤笑。趙雲瀾指着沈巍:“我說你編謊也不編個……”

“上午的事,我确實有所隐瞞。”沈巍平靜地望向趙雲瀾。

趙雲瀾看上了他的臉。

“吳瀛是我的學生,她那天來找我不是為了改成績。她是來哀求我不要給她處分的——她侵入了學分登記的後臺,給自己私自改了成績。”兩分鐘後,趙雲瀾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着沈巍整理着灑落一地的教案。

“我去,黑客啊。比林靜還牛逼。”

沈巍搖了搖頭。

“她改的是我的課程,被我發現了。昨天傍晚她來找我請求不要處分。我已經答應了替他隐瞞。所以抱歉,今天上午我不想說出她的目的。”

“即便如此,和你今晚辦公室鬧鬼又有什麽關系?”趙雲瀾攤開雙手靠着沙發背:“她沒必要做了鬼再來看望為她着想沈教授不是?”

“我猜,”沈巍在辦公桌上頓了頓檔案袋,打量了上面隐隐約約的黑影:“她是想來改成績的。”

“加入地星是不是還得拿成績單去報到……”

沈巍嘆了口氣:“她太執着了。”

“那小郭說的白骨森森的那爪子又是什麽玩意兒?”趙雲瀾将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斜撐着臉望了眼沈巍,他覺得從沈巍的角度看來,他這個姿勢應該更為帥氣。

沈巍望了眼漆黑的窗外:“也許是某一種讓人一直執着的東西。”

淩晨的特調處沉浸在一片詭靜的氣氛裏。

楚恕之坐在椅子上擺弄着打火機一言不發,林靜對着電腦有一搭沒一搭地打着字,汪徵早借口整理檔案去她的人事處了。大慶垂頭喪氣地站在椅子邊凝視着木然呆滞的郭長城。

“我就說,晚上你倆鬼鬼祟祟出去就不對勁,玩脫了吧,尤其是你,大慶,你不知道咱趙處最忌諱私自行動嗎?你把他處長的位置往哪兒擱?”祝紅的嘴皮噼裏啪啦一點兒也不饒人。

“他自己不也常擅自行動嗎……”大慶有氣無力地辯解道。

郭長城這會兒有點聽懂了:“副、副處,你說今晚的行動不是趙處的意思?”

“你說呢?”大慶一副看向白癡的眼神。

這時趙雲瀾推開了門,眼皮不擡地走向處長室。

衆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誰料在處長室門口趙雲瀾站了下來,轉身狠狠地盯向大慶:“滾過來!”

大慶扭着脖子求助般地東張西望了一番。林靜立馬一本正經地做他的網瘾少年,楚恕之繼續啪啪地研究着手中的打火機,郭長城倒是同情地看着他,只是他虛弱的身板兒無時無刻不昭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而祝紅一見趙雲瀾進門,就噌噌噌扭着自己的水蛇腰給他泡降火茶去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大慶心底哀嚎着蹭進了處長室。

“喵。”下意識地賣萌是貓星人面對主人生氣時的獨特求生技能。

“喵你個毛啊,給老子好好說話!”

大慶渾身汗毛一立。

啪一下一張紙拍在了桌子上。

“調查令是你簽的字?我說你行啊死貓,這字簽得比我趙雲瀾還趙雲瀾!”

大慶一眼望見蚯蚓一樣的三個大字,幾乎要笑出聲來。他一直覺得趙雲瀾的字深得了狗刨體的精髓,沒想到用貓爪子随便劃拉劃拉也能模仿個八九不離十。

“笑什麽?笑屁啊你!今晚的事誰的主意?”

“我。”大慶可是一位敢作敢當的好孩子。

“呵。我就他媽知道。郭長城一新來的,沒你的忽悠他能去那種地方?借他倆膽!說吧,到底想幹什麽?”

“我只是想去查下他的辦公室。再說他可是對你……對你……”大慶瞄了兩眼趙雲瀾,到底沒把那句“提了褲子不認人”給說出口。

“可是什麽?”趙雲瀾冷冷地說道。

大慶的頭發嗖一下豎立了起來,恢複了炸毛貓的本性:“你這人純粹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啊啊啊,趙雲瀾,你不覺得沈巍很可疑嗎???”

“覺得。”

一句話噎得大慶開始打貓嗝。

“呃!那你還……”

“懷疑他是一碼事,私自行動是另一碼事。他媽的,這裏到底誰是特調處長?三更半夜的,一只二了吧唧的貓和一個近乎白癡的蠢貨鼓搗着去翻人底子,趕着去送死?”

好歹你還關心我們的安危,大慶心底暗暗想道。

但下一句話就讓他豎起了貓眼。

“娘的!這一鬧,特調處的面子都丢光了!改明兒我還得請總署那群大爺吃飯,給擺平你們辦案撞傷人的事兒。不用說了,你這個月獎金沒了!”

大慶下意識地亮了亮右手。

“不服?撓我?收起你的爪子!……哎我說姑娘,你進人辦公室都不會敲門的嗎?”

祝紅難得的沒有怼人,只是将手中的一壺綠茶擱上趙雲瀾的桌子,出去時還體貼地給關緊了門。

趙雲瀾沒有理會這來自下屬的難得的溫柔,屈起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面,似乎心底還是有着出不完的氣。

“啪!”一柄戒尺擱上了桌子,大慶渾身一抖。

“一個個都膽肥得可以,再不管管就上天了。過來!”

虐貓啊!抗議!大慶心底無數句mmp飄過。

“過來。”趙雲瀾也不急,擡起眼望着大慶:“不守規矩,妄自行動。你要是覺得自個沒錯,現在就出去,我不攔你。”

不得不說大慶真是位敢作敢當的好孩子。他咬着唇思考了下,就開始走到桌邊,解下自己的背帶褲。

隐隐約約的抽打聲從處長室傳來,郭長城終于徹底回過神來了。

“你們說,副處……在幹嘛?”

“挨打。老趙發火起來有暴力傾向。”楚恕之悶悶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郭長城轉着頭望了楚恕之:“特……特調處還搞刑訊?”

“有。”楚恕之啪一下摁下打火機:“專治那些不懂規矩的。比如你上次硬要跑去揭開能量罩,按規矩就得打五十大板。”

“!”郭長城下意識地捂了捂屁股。

“當然你不用擔心,你是郭部長的親外甥,沒人兒敢動你,在這。”

“謝謝楚哥,謝謝楚哥。”郭長城松了口氣。

打火機滅了又暗,楚恕之盯緊了郭長城的臉,壓低了聲音邪笑道:“不過我不是人。呵呵。”

郭長城的臉吓得慘白。

砰一下門開了,大慶磕磕巴巴地走了出來。

趙雲瀾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他一手攬着大慶一手拿下嘴裏的棒棒糖,對着一衆指指點點。

“大夥兒最近都辛苦了啊,副處說請各位夜宵,可勁兒吃,他不差錢!是不,死貓?”

一巴掌拍上了大慶的屁股,疼得他幾乎要跳了起來。

“喵嗚!……是!”

衆人一片歡呼,除了喪着臉的大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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