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幕 (3)

陳孟姚的魂魄正在逆經五道,被一股強大力量拽回輪回。長生晷,可以逆轉輪回,自然也可以阻止輪回。

要快,不然就無法阻止這場煉魂術了。

趙雲瀾一把揭開了能量罩。

一只手啪一下拽住了他。

是黑袍使。

“你瘋了?”低聲的質問。

“放開!”趙雲瀾試圖掙開:“怎麽着,也不能在特調處出了這事兒!”

“逆天而行,他是自作自受!”

趙雲瀾似乎覺得黑袍使要将他的手腕捏碎。他狠狠看向人:“管得着嗎你?”

“我早告訴過你,有些事可一不可二!”

僵持片刻。

“你誰啊?”趙雲瀾突然問道。

抓着自己的手心一震,緩緩松開。

趙雲瀾上前一步,伸手去拿長生晷。

啪一聲,狠狠一耳光将趙雲瀾抽離。

“趙雲瀾,你知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麽寫?”

突然間,趙雲瀾彎起眼笑了。

那張面帶指痕的臉朝着黑袍使輕輕揚起了唇角,溢出了一個酒窩。

“消氣了沒?沒有就再打一下。”

趙雲瀾拉過黑袍使微微泛紅的右手,将一個物件放了上去,看着人下意識地低頭查看。

一枚戒指。

“小心點,這鑽石非常鋒利,我差點被割了。”

黑袍使将眼神擡起,直直看着趙雲瀾。

“嘶,你說一個單身漢戴個這麽大的戒指,不是明擺着吸引眼球嗎?還煉魂,呵,煉他個球,大慶那杯燒了定魂符的水,就能讓他睡五六個鐘頭。這在特調處煉魂,不是找死嘛。”

“你故意的。”

“是啊,大人。勞駕你把魂魄送回去吧。審訊室那人雖然動了邪術,但好歹還是歸我管,改明兒他醒了我得好好給他做一做思想工作,媽的,真難辦,我不信就沒有我趙雲瀾說不服的人。”

“趙雲瀾,你拿命來和我賭?要是我剛才沒有拉開你,你考慮過後果嗎?”

趙雲瀾伸手撓了撓耳後,沒有說話。

他看着黑袍使将戒指放在辦公桌上 ,右手在上撫過,黑霧萦繞的锆石瞬間安定了下來,慢慢蕩出了寶藍色的水波。不一會兒,戒指就化成了一座小小的鼎,幾道金色的魂魄從中閃出,落在黑袍使手心的黃符上。黑袍使擡手一揚,黃符袅袅飄出窗外,尋找魂魄的主人去了。

黑袍使将煉魂鼎收入了袖中。變回了沈巍。

“趙雲瀾。”他嚴肅地喊道。

趙雲瀾極認真地看了他一眼。

“你……”沈巍想訓斥幾句,但是他無從下口,他向人靠近了一步。

就那一步,他發現趙雲瀾敞開的外套裏面穿着他的藍色襯衫,而這件中規中矩的襯衫到了趙雲瀾身上也沾染上了松松散散的風格,領口一路開了兩三個扣。

沈巍沿着扣往下,正能看到趙雲瀾胸口那尚未消失的吻痕。

沈巍偏過頭去,幾乎要将牙咬碎。

趙雲瀾順着他的眼神也看到了胸口,他有些慌亂地擡手扣上了領口。

“你要是生氣,就打我一頓吧。”

之前的耍心機、擺圈套,只為了激自己出來,讓自己出現在他身邊,沈巍一想到這兒,心底兒又是氣又是心疼。

“沈巍。”趙雲瀾開口喊道,聲音裏帶着點小心翼翼。

“沈巍。”停了會,趙雲瀾又喊了一句。

沈巍擡手拿起了筆筒裏的繪圖鋼尺。轉過臉極其認真地看着趙雲瀾。

“四十下。”

趙雲瀾沒有說話,将手撐在了辦公桌上。

沈巍揚手便打。

作為黑袍使,掌管地界的生死與刑罰,沈巍不是沒有打過別人。但是鋼尺落在趙雲瀾的牛仔褲上,每一下,沈巍都覺得自己心跟着揪了一下。

他下手不輕,趙雲瀾卻埋着頭,動都沒動一下,只聽見一陣陣輕微的喘息聲。

沈巍想起了那天在巷子裏鞭打趙雲瀾,他也是垂着頭一言不發,活像一個犯了錯又認錯的孩子。

沈巍心中一澀,下手卻加了分力。趙雲瀾的手臂挪了半寸。

“你那晚做了什麽?”沈巍終于低聲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

“我……我真不記得了。我喝多了。不過按我的經驗,應該沒幹什麽,最多親親抱抱……”

啪!極重的一下,擱着牛仔褲也能将人打趴在桌上。

趙雲瀾費力地撐起身來,解開拉鏈,直接将褲子拉了下來。

他小腹抵着桌子趴下,将臉埋在了手臂裏,悶悶地解釋:“也沒啥經驗了,都是遇見你之前……反正,你打吧,你消氣就好。我也不記得多少下了,沒計,你重新來吧。都是我不好。”

沈巍看着趙雲瀾□□的臀上一片淩亂的紅痕,兩三道紫色的尺痕突兀地浮現。他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鋼尺。

這個人,總是能讓自己想念得要死,又讓自己恨得咬牙。

戒尺呼嘯而下,極其清脆的一下落在臀峰,趙雲瀾死死咬住了唇,将一聲呼痛悶在了嗓子裏。

沈巍将戒尺擱上了桌子。他再也打不下去了,他快心疼死了。他知道,無論眼前這人犯了什麽錯,他心底總有最柔軟的一片來包容他、接納他。

就讓自己放縱一次又如何?

沈巍伸手扶起趙雲瀾的肩,能感覺他因為疼痛而抖動,他極其小心地給人拭了下額頭的汗。

“疼嗎?”

趙雲瀾順着人的力道站起身:“不……不疼!被媳婦打,那能叫疼嗎?”

沈巍的專注地看着趙雲瀾印着指痕的臉:“別亂動,我給你上點藥。”

趙雲瀾嘶着氣拉起牛仔褲,一臉賤笑:“這是實驗室,能有啥藥?嘶,你要真想給我上藥就把我帶你家,和那晚一樣,伺候老子舒服了。”

沈巍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才應該多打幾下,就該疼死你得了。”

敲門聲響起。

沈巍眼見着趙雲瀾一秒鐘內完成了将鋼尺插入筆筒、拖出椅子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前、擡起左手托着腮幫子捂住巴掌印的一串動作後,官模官樣地喊了聲:“進來。”

進門的是郭長城。

“趙處,我剛去了審訊室,副處說你在這兒。”

“幹嘛?”

郭長城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沈巍:“沈教授也在?”

“對,我們在讨論地星人的情況,你有什麽事?”趙雲瀾巴不得他立馬滾蛋。

“是這樣的,我送楚哥回到了家,他雖然沒說疼,但是我看着他手臂那一道傷痕挺嚴重的。趙處,你沒有被打過吧,你肯定不知道,鞭子抽得可狠了,哦趙處,我不是說你打得不對啊,我是說楚哥的傷看着就疼,我就等着他睡了才給他上了點藥。所以來找您找晚了……”

“什麽事?”趙雲瀾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呃……”郭長城看了眼沈巍。

“有什麽話就直說!這沈教授是外人嗎?”

“哦,哦。”郭長城翻開了手中的日記本,站得筆直:“檢讨書。尊敬的趙處長:我懷着愧疚的心情給您寫下了這份檢讨。由于長期對自己的松懈,我放縱了思想,放松了自我要求,走入了深淵。今天早上,我竟然遲到了工作例會。對此我非常後悔,通過深思,我認識到了犯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及時承認錯誤,這樣不僅辜負了您對我的關心和愛護,還會給我的工作生涯抹上濃厚的一筆。我誠摯地請您原諒,我保證一定會吸取教訓,絕不再犯。在今後的工作中……”

“郭長城!”趙雲瀾一拳錘在了桌子上。

郭長城吓得手一抖,日記本啪一下掉在地上。

“……誰讓你……到我面前……讀這玩意兒的?”趙雲瀾覺得自己快瘋了。

“楚、楚哥。他睡前和我說,要向你負荊請罪才能得到原諒……”

“你、現在給我出去,到、楚恕之面前,把檢讨、給他TMD、讀上十遍、去!”趙雲瀾指向門,連捂着臉裝牙疼都給忘了。

待人出去後捂了把胸口:“氣死我了。”

一轉頭看見忍笑的沈巍,立馬恢複了慘兮兮的可憐樣:“媳婦兒,我這屁股一坐更疼了,嘶、起不來了,來,攙你相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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