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五幕(3)

趙雲瀾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這不,小年夜,他就可以下床了。

除夕這晚,他就能悠哉游哉帶着美人兒去特調處守歲啦。

雖然被打得狠了點,但每天半夜被沈巍喊醒喝的那碗草藥效果還真不錯。這不也就幾天的時間,趙雲瀾就從蔫頭蔫腦趴床上的狀态恢複成了趙·能坐着絕不站着·雲瀾。對于此趙雲瀾非常滿意,他曾經還擔心過自己傷沒好不能帶沈巍去處裏,現在看來完全是杞人憂天。

“趙處。”一走入處長室,映入眼簾的是林靜那張笑容可掬的臉。

“嗯。”趙雲瀾有些意外:“沒回去?”

林靜家在外地,前幾年都會提前請假回家過年,大概是今年的冬天實在太冷了,他全家都飛去海南度假了。林靜一向不喜歡南方太過濕暖的空氣,便順水推舟地留在了特調處,好歹食堂有着不錯的夥食,還不用自個準備過年的物品。當然對同事他不是這麽說的,對着同事他欲哭無淚地哽咽道因為今年自己的年終獎被扣了,實在沒臉回家見父上母上,萬一那群侄子侄女朝着自己哐哐磕頭,自個口袋裏可掏不出壓歲錢,唉,還不如委委屈屈地在處裏窩着,順便敬業地加個班啥的。趙雲瀾雖然還沒聽到他這番飽含委屈的言論,但從他那雙眨個不停的桃花眼中就預感到了這人似乎在打着什麽鬼主意。

果然,一看見沈巍,林靜就殷勤地拉開了一張椅子:“黑袍大人,您坐,坐,外面冷吧,這天兒,還是呆辦公室最暖和了,我和您說,我這兩天住家裏都快凍成坨冰塊了……哦,您不知道吧,我年終獎被扣了,實在是沒錢付暖氣費,房東說過兩天再不交房租非得連人帶行李給我轟出來……啊?趙處您剛說什麽?我怎麽沒回去?唉,這不是那個過年的物品都沒錢買……”

“林靜啊,”趙雲瀾截斷了他的單口相聲,拉過沈巍讓他坐在自己的真皮轉椅上:“你怎麽知道沈巍的真實身份?”

“不是大慶說的嗎?處裏都知道了。都誇趙處您有眼光,有手段!連黑袍使都被您泡……追上了。”

沈巍的臉微微發紅。身為黑袍使,他一貫是三界畏懼的人物,在地界,他的下屬甚至都不敢擡頭和他說話,什麽時候被這樣調侃過?尤其還涉及到感情這類事情。他有些不知所措,趙雲瀾的下屬果然就和他一樣,嘴上總不饒人。

好在雲瀾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他身邊,覆上了他稍稍冰涼的手:“你看,我們之前早就有業務接觸,多好,你對我的工作可算了如指掌了,我以後想騙你都不成了。”

沈巍凝視着他,趙雲瀾笑了笑,轉頭看了眼林靜,猛然想起一件事:“上次你給我做的那根數據線不錯啊。”

“那當然,”林靜似乎看到了恢複年終獎的希望:“當時為了做那根數據線,我下了一番功夫。普通的數據線是塑料膠皮裹着一束導電銅絲,我覺得那樣容易扯斷,就在導電的白銅線裏摻了金絲,足足裹了五束!還有那膠皮是吧,時間一長容易老化,我給外面注了層熱熔膠,管保能用個十年八年的!我說趙處,你用到現在才覺出好,是不是有些遲鈍了?”

“是挺遲鈍的,”趙雲瀾咬牙切齒:“你明年的獎金都沒了!”

林靜愣了片刻,帶着一臉“蒼天哪大地啊”的絕望表情轉向沈巍:“你不管管他?”

沈巍忍住笑:“雲瀾,你別欺負他。”

趙雲瀾:“信他的話?見鬼了!……行行,都聽你的,林靜,呆會去汪徵那把年終獎領了,省得你挂在嘴邊。操,我還真虧待了你不成?明年不扣了,以後都不扣獎金了!”

林靜的臉頓時多雲轉晴,他喜滋滋地盤算着怎麽和沈教授多交流交流,好讓自己今後在特調處的日子過得倍兒滋潤。

接着便聽見趙雲瀾的聲音傳來:“……不扣了!折合成鞭子,自己算好,來我這領!”

林靜瞬間耳背:“啊?……黑袍大人你要喝茶?”

然後拎了個熱水瓶一溜煙去了開水間。

汪徵和桑贊擦着林靜的肩膀走了進來,過年了,汪徵在額上塗了兩抹不知用什麽東西磨成的紅粉,一看就是瀚嘎族的習俗。

“大人,”汪徵将手中的水果盤放在了沈巍面前的桌子上,拉了把桑贊:“謝謝您。”

“謝謝。”桑贊婦唱夫随地說道。

“不用客氣。”沈巍溫和地笑了笑,他當然知道他們因為什麽感謝。

“啧,桑贊普通話進步很大嘛,看來汪徵平時沒少教你。”趙雲瀾誇道。

桑贊看向了他:“謝謝垮醬,找抽。”他最近拼命練習卷舌音,“趙處”被他說成了“找抽。”

趙雲瀾:“……”

然後就看見桑贊從胸口的袋子裏拿出了一塊八角形的石頭,雙手遞給了沈巍:“禮巫。”

“這是我們瀚嘎族首領的聖石,也就是權力的象征。”汪徵在一旁解釋道:“桑贊當首領的時候繼承了這塊聖石,據說能固魂生魄,他當年被困入山河錐,也是靠了這個才沒魂飛魄散。這也算是瀚嘎族唯一的存物了,我和桑贊商量過了,用它來獻給族內最尊貴的恩人。”

沈巍本能地拒絕:“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桑贊急切:“搜、搜下!”

汪徵真誠道:“大人您融了山河錐周圍的冰雪,也釋放了歷年被困在山河錐內的族人魂魄,讓我們瀚嘎族得以輪回,也就是恕了桑贊的罪孽。沒有誰比您更适合收下這個禮物的了。”

沈巍不好再推辭,接過了聖石。

趙雲瀾摸了摸下巴,覺得怎麽下屬似乎都把沈巍當作了領導,送禮奉承啥的,這不該對着自己這特調處長來嗎?不過看着他們都對自個媳婦兒這麽尊崇,心底當然也是偷着樂:“沈巍啊,你看,這麽多年來,這些人都沒對我這麽尊敬過,啧,我趙雲瀾的媳婦兒,魅力就是大!還有汪徵,你們以後別大人大人地喊了,生分。沈巍這跟了我,就是特調處的人了,就算不喊句嫂夫人,還也得按以前那樣稱呼!是不?”

沈巍低了低頭,鴉羽般的睫毛顫動不停,趙雲瀾莫名覺得再給他一件漢服,他就要斂裾說句:“這位相公莫要調笑”了,他呵呵笑了聲,看了眼沈巍手中的石頭:“你們瀚嘎族很喜歡八角形?”

桑贊說了幾句族語,汪徵點頭翻譯道:“我們族裏,八角形表示水,石頭是山,八角形的石頭就代表山魂水魄。所以我們一般把石頭稱作不流動的水,就像山河錐,因為常年冰雪萦繞,在族語裏被稱作‘未冷已凍之水’。”

“未冷已凍之水……”趙雲瀾心念一動,當時在三生石旁,他也聽到過這句熟悉的話語。對對,未老已衰之石、未冷已凍之水、未生已死之身、未灼已化之魂……原來未冷已凍之水就是山河錐……那麽,女娲到底想告訴他什麽?

“雲瀾。”沈巍喚了他一聲。

趙雲瀾回過神來:“大慶呢?還有其他人去哪了?”

“大慶這兩天都呆在圖書室,不知道查什麽東西。老楚開車送小郭給他那個小區的一位孤寡老奶奶做年夜飯了,一會兒就回來。李叔在他的小廚房做幹炸小魚幹呢。還有祝紅姐請假了,蛇長老讓人接她去妖市過年了。”汪徵道。

趙雲瀾點了點頭,祝紅自從來了特調處,已經有七年沒回蛇族過年了,于情于理都該回去聚一次:“好。你們去喊下他們,呆會一起吃年夜飯。”

“嚎的,找抽。”桑贊應道。

趙雲瀾眉心一跳:“桑贊啊,以後你喊我領導就行了。”

“嚎的,拎刀。”桑贊朝趙雲瀾點頭,不知怎的,他覺得面前這位領導突然表情猙獰起來,連忙拉過汪徵一起走了出去。

祝紅讓一只小蛇妖送了一壇子百花玉露酒到特調處,她知道趙雲瀾喜歡喝清淡的酒。

她已經七年沒有回妖市過年了,以前逢年過節蛇四叔也總會喊她回去聚一聚,但是一想到趙雲瀾過年都呆在特調處,她自然也就以各種理由婉拒了四叔的邀請,和一些不回家的同事一起陪着趙處守歲,時間一長便也成了習慣,漸漸地已經陪他一起長了七歲了。但今年不知怎的,四叔催得特別緊,加上她知道沈巍也要陪老趙來守歲後,就決定還是回妖市過個年。不管怎麽說,四叔可是從小到大最疼她的,自己父母去世得早,要不是七年前渡劫不成險遭雷劈,四叔不得已将她托付給了鎮魂令主,說不定現在還在妖市守着四叔的光環在修煉呢。并且……祝紅覺得她自己真的不能再看到老趙和沈巍在一起了。

自從知道沈巍是黑袍使之後,她就明白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地輸了。是,她怎麽就沒想到,像趙雲瀾那種人,普通的人怎麽配得上他?又怎麽能入他的眼?作為蛇妖,祝紅一直認為自己比老趙之前那些情人有着天然的優勢,但面對沈巍,她……已經一敗塗地。這不僅僅因為黑袍使那個淩于三界的身份,更是因為祝紅在醫院裏見到的趙雲瀾的眼神——沈巍離開後,他那種慌張無措的急切,犯了大錯一般的失态,早就把“老子絕不能失去他”刻在了臉上。祝紅了解趙雲瀾,她之前從來沒看到他在哪一段感情裏,像現在這麽認真過。

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又怎麽會輕易就放下了多年的情愫。這幾天在特調處,聽着衆人對沈巍身份的議論紛紛,聽着他們對趙處竟然勾搭上了黑袍使的驚訝和感嘆,祝紅心底兒很不是滋味。這幾天她一直将自己關在辦公室沒日沒夜地看着凡人拍的電影,那些古今中外的人妖之戀讓她鼻子酸酸的。不得不承認人類的确是一個富有感情的族群,通過電影鏡頭,祝紅似乎将自己從認識趙雲瀾到現在的情感波動都回憶了遍,紅着眼圈的她覺得心裏悶悶的。

幸好過年的熱鬧沖淡了這股子不自在,坐在蛇族的團圓飯桌上,她一眼就看見了桌上的這壺酒——老趙以前應酬回來,胃疼得半死不活時曾對人類的“酒桌文化”發表了長篇大論的批判。有這麽灌酒的嗎?他罵道,這哪是吃飯,這他媽是往死裏整我!什麽時候老子有空了,去一個世外桃源,拎一壺清酒,找一個美人在旁,再把大慶那只蠢貓扔桌下暖腳,面對青山巍巍,自酌自飲,那才自在呢。祝紅還記得當時調侃老趙自己符不符合那美人的标準,得到的卻是一句“嗯,這姿色做丫鬟不錯,站一旁斟酒吧”,氣得當時就捶了他兩下。想到這祝紅不自主地笑了笑,就和電影上說的一樣,感情這東西真的非常奇妙,雖然自己已經決心放棄趙雲瀾了,甚至都不敢再看他和愛人相處相伴,但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想起一些美好的回憶。于是她喊來了一只小蛇妖,讓他幫忙也送一壇同樣的酒去特調處,希望趙雲瀾能趁這個機會自在地喝酒。

祝紅的心思自然逃不過蛇四叔的雙眼,就在家宴結束後,四叔将她喊去了房內。

“阿紅,當年你渡劫不成,受鎮魂令庇佑,到現在已經七年了。依我看,我們妖族還是要以修煉為本。特調處雖好,終歸不是個适合修煉的場所,我打算和令主說聲,讓你過完年後就回深山修煉……”

“四叔!”祝紅截斷他的話:“我為什麽要離開特調處!”

蛇四叔喝了口茶:“你今天神情一直恍惚,是為了什麽?”

祝紅抿了抿唇。

“你以為我真看不出你對令主的感情?”蛇四叔嘆了口氣 ,合上了杯蓋:“這樣心神不靈,終歸不利于修行——要是令主與你兩情相悅也就罷了,但現在的情況擺明了不是這樣,令主身邊有着……”

祝紅受了刺激般地嚷道:“我憑什麽比不過他!”

蛇四叔:“他是黑袍使。”

祝紅的蛇瞳立了起來:“你知道?”

蛇四叔點了點頭:“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想讓你難受,黑袍使是個什麽人物,想必你也清楚,連我見了他也是要避讓低頭的,你拿什麽比過人家?阿紅,我們做長輩的,總歸都是要為小輩着想,再說你又是從小跟着我長大的,我豈有不為你打算的道理……與其在他身邊難受,不如跟着我們回去修煉。等時間長了,也就罷了。”

祝紅:“跟着你們?四叔你也要回去?”

蛇四叔笑了笑:“雖說大隐隐于市,但妖市畢竟是在城內,難免會受到世俗之氣的影響。我們妖族前幾日已經通過長老大會決定了,近期陸陸續續搬出龍城,各自回去修煉。”

祝紅難免吃驚:“妖市是幾千年來妖族的中心,就要這麽散了?”

蛇四叔嘆道:“花無百日紅哪。阿紅,你這幾年跟着令主,自然也無暇顧及我們蛇族的事情。我是這麽打算的:到了深山,等你修煉成果後,就把蛇族交付給你。”

祝紅:“四叔,我擔不了這種大任。”

蛇四叔擺手:“我自有打算,等真到了那一天,你畢竟是在他身邊呆過的人……算了,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你這兩天回去收拾收拾,再和同事告個別,也算是共處一場了。”

祝紅想了想,搖頭:“我做不到。”

蛇四叔有些生氣:“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倔!再跟在他身邊能有什麽好處!”

祝紅的眼圈一瞬間就紅了:“我也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他……四叔,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離開他身邊就會好受了嗎?我們蛇妖不是有幾千年的壽命嗎,就讓我這輩子陪在他身邊,我就看着他這一輩子,只要他不在了,我就離開特調處。下輩子再也不去招惹他,可以嗎?”

蛇四叔沉默良久:“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唉,你這個樣子,看來我是說服不了你了。罷了,那你把這個東西交給令主,就說我們蛇族要離開龍城了,這算是對他照顧你的感謝。”

祝紅看了看四叔遞過來的盒子,一顆散發着溫潤光澤的珠子卧在當中:“這是什麽?”

“水龍珠,我們蛇族聖物,可以安神辟邪。你在這住兩天,等開了年再拿去給他吧。”

祝紅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好。”

沈巍被祝紅送來的百花玉露酒給灌醉了。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和趙雲瀾的同事一起吃飯,又是在年夜飯如此熱鬧的場合,縱然他連稱自己不會喝酒,但到底也抵擋不住趙雲瀾那些下屬一口一句的熱情,什麽“沈教授今後我們趙處就托付給您了”“感謝你天天給我換貓砂”“情人節果然适合有情人”“為特調處與地界的多年合作幹杯”之類,甚至連從不吃人間食物的汪徵也大着膽子替瀚嘎族敬了一杯酒,沈巍再推辭也就說不過去了。加上唯一可以替他擋酒的趙雲瀾——對,趙雲瀾此刻正在一旁樂呵呵地袖手旁觀,完全沒有制止下屬起哄的意思,沈巍甚至覺得這些人的拼命敬酒是不是受了他的暗示。

事實上正是這樣的。趙雲瀾一看見這壇子百花玉露酒,心頭就開始冒出了将沈巍灌醉的主意兒:這個主意得以實施一方面是因為趙雲瀾知道百花玉露酒是妖族的珍品,據說是用花族獻上的一百種花的香氣,加上蝶族每日清晨采集的露水,融入蜂族采取的高山花蜜、猴族摘取的各種野果、鷹族啄下的山巅雪水,密封三年零三個月釀制而成,喝多了絕對沒有害處。另外一方面,他也是在為自己的下一步行動來做鋪墊。

嘿嘿,趙雲瀾猥瑣地笑了笑,作為一個純1,對,一個立場堅定的純爺們,有一些念頭是不能輕易放棄的,比如翻身做主。說實話,趙雲瀾總覺得上次要不是自己被狠揍了屁股無力反抗,沈巍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得逞。這完全是趁人之危啊!!因此趙雲瀾這兩天經常凝視着沈巍那西裝舉鐵的身材陷入沉思,沉思的核心就是自己應該如何以凡人的一己之力成功壓倒黑袍使。在這個思考過程中 ,趙雲瀾設計了無數個可能,當然每一種可能都以趙雲瀾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為結局。嘿嘿嘿,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個他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大過年的氛圍也不錯,處長室的沙發還算寬大,辦公室play情趣兒十足,再加上這壺百花玉露酒……只要将美人兒一灌醉,馬上就可以實施行動~趙雲瀾舔了舔唇,對自己今晚的一舉成功有着一萬分的信心。

只是他沒想到沈巍會醉得如此徹底。

三界畏懼的黑袍使竟然是一杯倒的酒量!當趙雲瀾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已經太遲,沈巍在接二連三喝了幾杯酒後就一頭栽在了飯桌上,甚至連趙雲瀾将他扶回處長室,放在那張自己意淫了無數次的沙發上時,他還是沒有半分半毫的反應。

功虧一篑。

如今趙雲瀾剩下的只有心疼了。

是的,現在趙雲瀾正略帶愧疚地坐在沙發邊上,用熱毛巾時不時擦着沈巍那張因為醉酒而顯得更加蒼白的臉,一邊用手心去暖沈巍冰涼的胸口。黑袍使的醉酒也與常人不同,大概是元神暫時在這具肉體中沉睡過去的緣故,他最直接的反應是完全沒了心跳和呼吸。縱然知道沒有大礙,趙雲瀾還是有着一絲失去沈巍的惶恐不安。他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蓋在了他的身上。

明亮的日光燈下,沉睡的沈巍清俊得如同一副畫中的美人。趙雲瀾緊緊握着沈巍的右手,等待着他的醒來。

突然間,窗外黑暗的天空劃過一道亮光,噼啪的爆竹聲響起。于此同時,特調處的辦公室內,一陣歡呼聲也傳了過來。

趙雲瀾輕輕笑了笑,新的一年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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