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日助理
一日助理
聞诃白這次接拍的是浪漫愛情喜劇,講述的是兩個單身男女從職場相遇到歷經各種荒誕搞笑的誤會,最終相愛的故事。
從劇本上來說,這部電影中規中矩,沒有太亮眼的地方,以聞诃白如今的咖位是看不上的,不過這是在她新晉影後之前就接下的,她幹不出來違約的事,就矜矜業業地開拍了。
有趣的是,聞诃白跟宴傾文結婚之後,導演覺得她這個角色是個純粹的直女,觀衆看了估計會出戲,正好有一個投資方想将自家的藝人塞進來,于是導演跟出品方開會商讨了下,給聞诃白加了個前女友的設定。
聞诃白:“……”
這樣亂來,票房真的不會撲街嗎?
好在導演曾經拍過好幾部以愛情為主題的喜劇,票房和口碑都不錯,雖然不像這兩年票房口碑大爆的科幻片那樣動辄幾十億,但他的電影都是低成本拍攝的,足夠讓出品方小掙一筆了。
當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天聞百合傳媒才決定接下這部戲,并投資了幾百萬的。
因是小成本,拍攝地也挑在了消費水平并不高,但有獨特的風情能貼近電影背景的二線城市寧市,它離K市只有三百多公裏,有高鐵直達。
這麽近的距離,實在是沒必要坐飛機,宴傾文結束了一天的應酬,回家挑了兩件衣服,便乘坐最晚一趟高鐵,到了寧市。
到寧市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但聞诃白還在拍戲。
這是一場在酒吧遇到前女友,然後男主與女主、女主前女友鬧出啼笑皆非的笑話的戲,聞诃白完全抽不開身。
好在宴傾文并不需要她來接,在弄清楚拍攝地後,便徑直來到了這裏。恰好中場休息,聞诃白看到她,眼睛一亮,直奔到她面前:“老婆,這麽晚了,為什麽不先去酒店休息?”
宴傾文的臉上還化着妝,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來之前在應酬。應酬這事太累人了,應酬完還馬不停蹄地來這裏,聞诃白的心疼也只有她知曉。
“說好給你當一日助理,總不好真的過了零點才開始算。就當是提前來看看,當助理都要做些什麽。”宴傾文說。
她觀摩的對象是盧帖,盧帖算是生活、工作兩手抓的大助理,大到通告安排,小到端茶遞水,事事過問。然而聞诃白怎麽可能一點小事都讓她去做?笑說:“你回車上休息下,明天早上再喊我起床,幫我确定妝造……”
Advertisement
宴傾文的目光掃了眼正在補妝的男主演,問:“你們有吻戲嗎?”
聞诃白沒隐瞞:“有。”
宴傾文嘴角往下抿了抿,神情微冷,但只是“嗯”了聲,沒有要幹涉的意思。
盡管環境幽暗,但聞诃白沒錯過她的神色,心裏樂開了花,面上還是繃住了:“會借位,不是真親。”
宴傾文的神色肉眼可見地緩和了,她擡了擡下巴:“你怎麽還有前女友?又是前女友又是現男友的,可真亂。”
聞诃白憋不住,輕笑了聲,說:“老婆忘了,在場還有一個我的發妻嗎?”
宴傾文瞥了她一眼。
導演喊就位了,聞诃白為了早點收工,陪宴總回去休息,一點也不留戀地走了。
宴傾文倒是沒有再留在現場看她拍,錄綜藝那會兒就已經知曉她工作時是什麽狀态了。
宴傾文在車上處理工作,等到十一點多,這場戲終于拍完了。
聞诃白鑽上車,助理們在後面幫她将東西搬到車上。宴傾文看了會兒才想起自己也是助理,正準備下去幫忙,聞诃白攔腰将她抱進懷中,摟得緊緊的:“老婆,我好困了。”
“那你先在車上睡會兒。”宴傾文找盧帖拿了份聞诃白明天的行程安排表。
影視作品拍攝一般是按場地分的,也就是會将所有在同一個場地發生的故事集中拍了,然後才轉移到下一個場景拍攝地。而酒吧這個場景在影片中出現的頻率不低,明天依舊是在這裏拍攝,拍的是男女主吵架後,男主來酒吧借酒澆愁的戲。也就是說,聞诃白在這場戲裏戲份不多,她可以在酒店裏背臺詞,也可以自由行動。
“這麽巧?”宴傾文疑惑,怎麽她來當助理的這一天,就遇上聞诃白休息?
“什麽這麽巧?”聞诃白問。
宴傾文搖了搖頭,沒糾結這事。
她當然不知道,這是聞诃白剛才跟導演商量的,把後天要拍的那場戲跟明天要拍的戲交換一下。
回酒店的路上,宴傾文拿出裝着手表的盒子放到了聞诃白的懷中。
“老婆給我帶了禮物?”聞诃白下意識地回答,然而等她看清楚這盒子時,她遲疑了下,直到打開盒子,她的猜測成真,才陷入了沉默。
“這是……”
“你丢掉的,不認得了嗎?”宴傾文說。
聞诃白的胸口有些悶,她當然認得,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麽會在宴傾文的手裏,而宴傾文拿來給她又是什麽意思。
良久,聞诃白才開口:“這是你18歲生日的時候,我準備送你的生日禮物。”
宴傾文垂眸:“我知道。”
聞诃白摸不準她是什麽意思,悻悻地說:“我以為沒了,你是怎麽找回來的?”
“奶奶給我的。”
為什麽會在塗思華的手上,這已經不重要了。聞诃白也不希望再讨論起當初為什麽要扔掉它,盡管這是她負氣所為,但扔掉的東西就是扔掉了,當年沒能在宴傾文生日那天送出去,現在說什麽都遲了。
“這是我拿我的片酬買的。當時演的是女三這種小角色,片酬不高,不然就給你買你喜歡的綠水鬼了。”如果讓聞诃白現在挑,她會選擇送宴傾文喜歡的禮物,而不是自以為合适宴傾文的禮物。
宴傾文這才掀開眼簾去看她:“你現在放到二手APP去賣,應該能賣個七八萬回來。”
“我不賣。”聞诃白有些惱,宴傾文到底是幾個意思?
她寧願宴傾文沒找到這份禮物,它出現在這個時間段太尴尬了,送也不是,丢也不是。而且它的存在無時無刻不提醒着她們,過去倆人鬧出來的矛盾,即便彼此都已經知道那是個誤會,但它造成的不快卻依舊橫在二人的心頭。
“我寧願你沒找到它。”聞诃白嘟囔。
她的聲音在這靜谧的車廂內顯得尤為清晰。
宴傾文也曾冒出過這個念頭,她寧願奶奶沒有将它交給自己,因為它沒有經過聞诃白的手親自送給她,她戴也不是,丢也不是。最終思來想去,只有還給它的主人。
過了會兒,聞诃白似是做出了什麽決定,她将手表從盒子裏拿出來,一把抓過宴傾文的手,将手表戴在了那雪白的手腕上。
并注視着宴傾文:“雖然遲了七年,但我還是覺得它應該戴在它應該戴的位置上。”
宴傾文:“……”
聞诃白又說:“哪怕我知道你喜歡綠水鬼,但我還是要說,你适合戴機械表!”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氣勢如虹,目光堅定地好像要上戰場。
宴傾文嘴角微勾,說:“我沒說過我喜歡綠水鬼。”
聞诃白:“?”
“那只表是我爸送我的。長者賜不可辭,所以我才一直戴着,直到它丢了。”
聞诃白:“……”
這就尴尬了不是?
她坐了回去,如坐針氈。
良久,宴傾文才說了句:“謝謝。”
聞诃白愣了下,旋即心裏像澆了糖漬,絲絲甘甜滲入心間。這一晚上,她的心情就跟坐了過山車一樣,曾墜入谷底,又直上雲霄,這會兒快樂得好像要飛起來了。
回到酒店,宴傾文準備去開一間房,剛才還在心裏偷着樂的聞诃白頓時傻眼了:“你跟我住一間房就行了,為什麽要另外開一間房?”
宴傾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助理會跟藝人睡一起?”
聞诃白:“……”
“那你開,我讓人退了我那間。”聞诃白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跟宴傾文一塊兒住了。
宴傾文最終也沒能多開一間房,而是住到了聞诃白的套房裏去。
對于蹲拍的狗仔來說,這是一條沒什麽價值的新聞,本以為能拍到一點桃色緋聞,沒想到是人家的正牌妻子。
見慣了娛樂圈的混亂的狗仔都忍不住嘆息:“這倆真是如膠似漆呀!”
跨年夜,無數人都沉浸在跨年晚會和倒數的歡樂喜慶的氛圍裏。
聞诃古剛結束一場酒局,從酒店出來還沒上車,旁邊就停下一輛面包車,沖下來幾個人,四人朝她的保镖甩棍子,另外兩人則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上車,車子揚長而去。
随後又有一輛車過來,将那四個人都接走了,即便兩個保镖反應過來,扒拉住車門,最後卻也只落下一個受傷的結局。
“你們是什麽人?!”聞诃古意識到自己這是被綁架了,但她依舊保持了冷靜。
綁匪沒回答她,只是拿出膠帶将她的手腳纏了起來。
“你們求財?”聞诃古又問。
綁匪嗤笑了聲。
她的心一沉,顯然對方綁架她的目的不在于求財。
若是求財,那還好辦,如果是有仇,那就很難用金錢來說服對方放了她了。
這時,後面追來了好幾輛車,無線電臺也傳出了綁匪同夥的聲音:“怎麽這麽多人?他們追上來了。”
綁匪也納悶,聞诃古只帶了兩個保镖,就算加上司機,也不過是三個人,可後面追上來的車有七八輛,而且陣仗之大,堪比美國大片。就算是聞家的保镖報警了,警察出警的速度也沒這麽快才對。
即便他們踩了油門,但對方開的是跑車,速度更快,直接越過他們,然後在前面逼停了他們。
蔣雲韓下了車,拿出大喇叭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勸你們乖乖束手就擒!”
一個綁匪直接亮出了刀子,架在聞诃古的脖子上,然後帶着她下了車。
“廢什麽話,想讓她活命,就給我們讓開!”綁匪沖蔣雲韓喊。
然而蔣雲韓帶來的人只聽他的安排,所有人都下了車,将面包車圍得水洩不通。
綁匪急了,鋒利的刀子割破了聞诃古的皮,有血滲了出來。
聞诃古長這麽大還沒吃過這種皮肉之苦,但她并不想露怯,因此咬緊了牙關。
“你們就算殺了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我跟他們可不熟,他們也不會顧及我的。”聞诃古掃了眼追上來的人,除了蔣雲韓之外,就只有她的保镖是她認識的。
“閉嘴。”綁匪十分郁悶,他們原本已經規劃好了最佳的逃跑路線,奈何蔣雲韓好像預料到了他們會綁架聞诃古一樣,攔斷了他們所有的去路。
“警察很快就來了,你們是逃不掉的,而且你們的幕後主使肯定也難逃法律的懲罰。現階段你們只是涉及綁架,要是傷了她,那肯定會罪加一等。”蔣雲韓又喊話了。
他的話似乎産生了作用,綁匪微微恍惚,聞诃古的保镖找準時機,猛然出手,直接抓住他的手腕砸在車上,刀子也因為劇痛而掉落在地。另一個保镖立馬将聞诃古拉出來,又給了綁匪一腳。
聞诃古被解救出來了,其餘人自然不會再有顧慮,他們持着鐵棍一擁而上,幾個綁匪很快就被打得在地上動彈不得。
“聞總,你怎麽樣了?”蔣雲韓拿着醫藥箱上前來。
聞诃古的保镖給她處理脖子上的傷口,她擡眼看着蔣雲韓,道:“謝謝。”
“不用客氣,我也是剛跟朋友喝完酒出來,看到了你被綁架了,我顧不得那麽多,就召集了朋友追了上來。”蔣雲韓解釋。
聞诃古忽然說:“這麽說,你們酒駕了?”
蔣雲韓:“?”
這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是他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