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瀛洲大污染
瀛洲大污染
安全區建立已經六十多年，但無論人們多努力地建設新家園，安全區也遠不如災變降臨前那麽自由繁華。
那時候的人花幾百塊錢就能買到一張機票，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去追求詩與遠方；幾千塊錢就能橫跨地球；幾萬塊就能在沙漠中露營，在冰川上航行。
但在災變時代，受污染物影響民用飛機全部停飛，絕大多數普通人都失去了快速遷徙的可能。
就算是天賦者想要搭乘軍用飛機出行也要經過嚴格的審批，就連以“人才引進”的方式進入安全區、潛力評級高達A的虞歸想訂一張飛往瀛洲市的機票也要等足足一周。
如果不是謝閑從中斡旋，他得晚寧周三四天才能飛抵瀛洲。
虞歸拿着票站在登機口勸說寧周做人應該靈活一點，災變時代說不定明天就噶了真沒必要那麽聽上司的話，趕快把手提箱還給他。
寧周扛着各種武器箱一副保镖模樣站在他旁邊瘋狂搖頭、堅決拒絕，勾着棕色的中號手提箱的小指仿佛鋼索直接扣死，除非放牙牙去咬否則一點兒沒戲。
虞歸無奈扶額，只能負擔最輕松的工作：拿着兩張機票坐在座椅上等待登機。
今天從外城進入內城的天賦者不多，大部分都是做完任務回來休假的，就算從八卦論壇上推測出虞歸的身份也不會對他投注太多的關心——NO.1的漂亮情人——說不定明天就死了，關他們屁事。
還不如趕緊關心一下今晚去哪裏嗨皮——災變時代，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一切都可以用“關我屁事”和“關你屁事”來應對。
“真不必這樣，”虞歸坐在椅子上，摩挲着微微起伏的手背，失笑道：“我真沒那麽脆弱，謝閑想多了。”
寧周勾起食指艱難地撓撓頭，“沒事兒小虞哥，我要是這點兒裝備都扛不住哪兒活得到今天？”
“老大讓我照顧好你我就一定會照顧好你！”
虞歸：“……”
但我也确實沒柔弱到一個手提箱都不能拿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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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辦法，誰讓C級的而他現在确實打不過寧周，沒法兒讓他松手。
虞歸放棄掙紮坐下，牙牙打了個哈欠，他也跟着有了一點點困意——活性天賦的狀态會影響主人的狀态，他和牙牙聯系過于緊密，所以格外容易受到影響。
一個哈欠打完，寧周堅定了絕不讓虞歸動一根拇指的心——這可是他們第一小隊未來的大嫂，哪裏能受一點罪！
全副武裝的空姐、空少帶着污染值檢測器從登機口兩側的房間出來，天賦者們自覺按照等級、天賦序列排好隊，順序接受檢查，确定污染值都在85以下後，才根據強弱程度分流登機。
虞歸左腳剛邁進機艙，手機就震了一下。
“抱歉，任務在身沒能來送你。”不愧是NO.1，消息來的足夠迅速，“手提箱裏裝的是藥，今晚和明早的量。PS：藥品儲藏條件嚴苛，不能放牙牙哪兒，會壞。”
虞歸看着短信，差點發出一串“……”。
所以今天他是不是不該穿謝閑的衣服出門，都把人撩傻了？
連着手提箱一起扔給牙牙保管不就行了？
但無論如何，謝閑的關心讓虞歸心情變好很多，找到位置坐下後，虞歸也回了謝閑：“記住了，也祝你任務順利。”
只存着一個號碼的手機就此沉寂，虞歸目光自然落到寧周那邊。
污染物橫行，軍用飛機也無法保證絕對安全。
為了保護機長、空姐、空少和天賦者自身的安全，武器不需要托運，也不能托運，所以大家上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歸置武器，務求把武器擺放成最順手的樣子，以應對随時可能降臨的危險。
十幾個人的各式武器很快把原本能容納百人的軍用機占滿，又很快根據自身強弱圈定了“領地”。
虞歸看着眼前默認以強弱排序的天賦者們，心下五味雜陳。
早在污染物和天賦者出現的初期，就有學者提出了一種十足危險的觀點——天賦者比起人類實際上更接近污染物。
他們遵循基因裏強者為尊的獸性本能，弱者退，強者上，A/S級的天賦者更是能只憑借氣息就劃定領地，S級中的佼佼者更是強大到能驅逐除自己以外的其他所有A/S。
強者為尊的規則幾乎刻進了他們的DNA裏。
就像現在——
寧周輕而易舉地占據了最大、視野最好的位置。
武器全部歸置好，寧周抓了抓滿頭的板寸，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坐到虞歸旁邊，神情多少帶着一點好奇地問：“其實小虞哥，你可以在外城多待兩天，等我把瀛洲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你再過來的，為什麽這麽着急啊？”
“老大叫我送你的時候我都驚了，還以為你們……”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成年人，該懂的都懂，尤其是他老大和人家小虞哥孤男寡男共處一室整整三天。
按照他的思路，整整三天，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早就發生完了。
老大居然舍得這麽快把人放出來，真的心超硬！
“我們什麽都沒有，”虞歸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暫時。”
寧周：“……！”他才不信！
寧周被噎住，虞歸勾着笑打開平板，導入之前寫過的腳本程序，在全網抓取關于瀛洲市的信息。
上輩子他是通過智慧之都一個隐蔽的光膜通道逃出來的，通道的盡頭就是瀛洲市。
銷毀光膜通道後，他本來想通過技術手段為自己制造一個假身份，但信息才剛錄入瀛洲市的身份信息網絡，瀛洲大污染就爆發了。
數量龐大的污染物從下水道、管道口、一切能夠藏匿污髒的地方鑽出來，幾小時之內就占領了整個瀛洲市，速度之快前所未見。
他僥幸被謝閑所救，唐行止按下核按鈕，瀛洲市徹底從地圖上消失，成為真正的生命禁區。
後來他參與了瀛洲大污染的後續調查，發現這次污染暴發并非突然暴發，而是畸變方向為“寄生”的污染物變/态成熟的必然結果。
調查結果顯示，唐行止最終決定按下核按鈕也是因為謝閑殺死監測範圍內最大污染源後污染并沒有減弱，反而越發迅速，他為了防止污染擴散到整個安全區，才按下了按鈕。
核爆以更快的速度泯滅了一切，最終調查報告上只标注了瀛洲大污染的元兇是畸變方向為“寄生”的污染物，至于這個污染物發育期是什麽樣子，它變态/成熟的具體時間、污染傳播的方式無人知曉。
虞歸現在要調查的就是這個。
一個城市的覆滅令人膽寒，但好在畸變方向為“寄生”的污染物初期發育都非常緩慢，需要度過漫長的積累期才能成熟。
觀察細微之處多少也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各種連同街頭謠傳、網絡推文在內的大量信息被腳本捕捉，依次歸類，彙集成一個文檔。
天賦者身體素質提高的優勢此時顯得異常突出——虞歸一目十行，食指劃快速、反複劃過平板，看得坐在他旁邊的寧周頭腦發昏。
他動态視力跟得上，但大腦處理不了這麽多的信息，只覺得無數繁雜的信息從腦子裏碾過去，要吐了。
“我們擅長的方向不同，但大腦構造沒什麽區別，硬看下去你只會被迫記住這些內容，除了對大腦造成新的負擔外沒有任何益處。”
寧周移開眼，心想，老大對不起，智慧之都出來的高級知識分子看個文檔我都無法參與，更別說替你打探消息了。
但寧周軍隊出身，完成任務幾乎成了他的本能，想着雖然沒認識幾天但虞歸性格溫和，而且和老大關系密切，打算直接問。
“小虞哥，你在看什麽呢？”
虞歸眼珠略略往寧周那邊動了一點，但絕大多數的心思還在檢索文檔上，“個人習慣，搜集一些瀛洲市的信息，以策萬全。”
寧周恍然大悟——他們搞科學的果然嚴謹，這個安全意識是頂尖的！
“哦，那你慢慢看，我就不打擾你了。”
寧周把玩着他最喜歡的那把槍，須臾又轉過頭來拍胸脯保證：“小虞哥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保你沒問題！”
“我雖然沒老大那麽厲害，但瀛洲應該沒有比我厲害的了，那些弱小的污染物可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妖！”
虞歸滑動平板的食指停下，目光凝在一行字上，緩緩道：“那就多謝了。”
氣氛好像突然之間凝重起來，寧周一臉懵地看向虞歸指尖點到的那個位置——
【瀛洲市水體質量連續半年下降，化工廠必須關停！】
【小區池塘驚現六腳小蝌蚪，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貓癬肆虐！為了您心愛貓貓的身體健康，請不要讓貓舔你的洗腳水！】
【……】
類似的信息還有很多，粗略一看大約有一百多條，大多都和水體污染有關。
常年和污染物戰鬥培養出來的直覺讓寧周忽地頭皮一麻——
“這……？”
虞歸按黑平板，冷靜道：“不一定，等到了再說。”
來了來了~明天夾子啦，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