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回過神來,王球球心裏呸呸不已,暗罵自己老阿姨色|欲熏心,盯着人家男孩子的果體看什麽看?
好像她一顆土肥圓球看完了能做什麽似的= =
受她視線烘烤,餅餅身體一分分緊張起來,最後因為屁屁繃得太緊,而被巫醫拍了一巴掌。羞恥的一聲“啪”響,讓少年渾身一顫,耳朵瞬間染上一抹緋紅。
王球球要是能笑,只怕也跟着旗一起哈哈大笑了。
少年哀怨地看了他們一眼,別過臉去不理睬,手卻還按在石頭上,仿佛粘在上面拿不下來了。
巫醫把草藥放進嘴裏嚼爛,再混合口水、草木灰敷在傷口上,最後哼哼唧唧禱告了一番,才算大功告成。
王球球看得惡心得不行,等他們都退到洞外讓餅餅安靜休息後,她才悄咪咪地提高亮度,為他治療。
幽藍色光點紛揚飛起,輕柔包裹住少年,王球球忽然發現:她能控制光線的方向了!
可以讓光自由彌散,也可以集中飄向某處,雖然不能照得太遠,但對于睡在旁邊的餅餅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個進步讓她十分欣喜,立刻加足了馬力幹活。
餅餅也察覺到一絲異樣,轉頭看見王球球“作法”,頓時怔住了,表情又驚奇,又帶點疑惑,仿佛在哪裏見過似的。
王球球琢磨着,餅餅其實是沒有身為恐龍的記憶的,他對于她的所有熟悉,都是來自于靈魂深處的本能。
聞着淡淡的草藥香,餅餅很快睡着了。
他被俘虜多日,精神緊張,身體疲憊,此刻陷入深眠,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只偶爾會夢呓幾聲“父親”,眉心蹙得緊緊的,好像被遺棄的小獸,悲傷又恐慌。
王球球不敢休息,她聚精會神地發光發熱,盡可能保證這小病號不會破傷風感染,畢竟在這個時代,什麽小毛小病都可能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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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族人們低低的談話聲不時傳來,大多是在擔憂餅餅回部落後,能不能順利奪權。
有幾個人又提到了“信物”,猜測信物到底在哪兒。有人說在餅餅手裏,有人說被老首領藏起來了。
無論如何,肯定沒落在塔手裏。
王球球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忽然,貼在她身上的少年的手不自覺抽動了一下,王球球收回注意力,腦中陡然靈光一閃——!
餅餅藏在自己身上的那塊藍寶石,會不會就是信物?!
如果是的話,那不得不說,他真是太聰明了!
誰都不會想到,藍寶石居然和藍隕石合二為一了。王球球并非完美的球形,凹凸不平比月球還坑,随便糊一塊泥巴上去,誰也不會覺得異常。
而這顆隕石,如今又成了餅餅的救命恩人,在衆人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被丢棄。
所以,藍寶石放在她身上,真是再安全不過了!
想到這兒,備受組織信任的王球球同志不禁有點小激動。感覺自己像內戰時期背負國家機密的地下工作者,勢必要幫小餅司令保護好這塊寶貝,絕不讓任何人發現它。
……
休息了大半天後,傍晚,餅餅終于轉醒。
族人們正在燒烤野味,濃郁的香氣随風飄進來,激起一連串咕咕聲。少年羞赧地看了王醫生一眼,揉揉肚子,臉又紅了。
王球球暗自好笑,怎麽前世沒覺得小暴龍這麽容易害羞呢?
巫醫過來給他換藥,臘打水幫他洗臉擦身。打結的發梢全部割了,過長的劉海也削去不少,真人版餅餅的樣貌終于顯露在王球球眼前。
十六七歲的男生面孔,五官尚未長熟,但輪廓如雕,已經能辨出幾分俊眉秀目的味道。
下巴微微冒出幾茬胡須,正是青澀與成熟交織、奶狗向狼狗進化的階段,不惹嫌惡,反而勾得人心頭微癢。
王球球想過一萬種小暴龍化身為人的模樣,但都不如此刻坐在她面前的人兒好看。
或者說,餅餅長什麽樣,她都喜歡。
少年依舊病恹恹的,一雙黑眸像氤氲着霧氣,看哪兒都迷離,只在轉向王球球的時候,會像星子一樣亮一下。
王球球忍住想把他抱進懷裏揉一揉的聖母心,悄悄調暗了光線,做回一顆低調的隕石球。
臘端來烤肉和果子給他,順帶說起接下來的打算。大家都覺得他傷重,應該靜養幾天再回去,畢竟這裏離部落太遠,趕路辛苦的話怕他出意外。
餅餅卻斷然拒絕,說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能出發。他無法走路,就麻煩大家輪流擡他吧。
他邊說邊輕輕撫摸隕石,王球球心領神會,她一定會盡力治好他的。
見拗不過他,臘嘆了口氣,又問:“族人…塔…信物…老首領…?”
聽到“信物”,王球球豎起了耳朵,結果就見餅餅默了一瞬,說:“回去…拿…”
說這話的時候,他連看都沒看王球球一眼。
臘聽完,隐隐露出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收斂如初,勸餅餅別太憂傷,先把傷養好。
望着臘離開的背影,少年的目光有些複雜。
*
于是翌日一早,大夥便啓程了。他們用樹幹、獸皮趕制出一個簡陋擔架,餅餅趴在上面,男人們輪流擡着走。
就這樣翻山越嶺、辛苦跋涉了整整兩天,才抵達自家部落山下。王球球轉山轉得都懵球了,暗道餅餅的叔叔也太心狠手辣,居然把親侄子賣到那麽遠的地方。
好在再休息一晚,明天中午就能到家了。
在王醫生的有私關愛下,餅餅屁屁上的刀傷順利結疤了,中途一點感染發燒也沒發生,還自己下地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段山路。
這個愈合速度讓巫醫震驚不已,他把這個“奇跡”歸功于天神,神神叨叨腦補得自己熱淚盈眶。
餅餅想了想,指着王球球說:“球…神使…護佑…”
竟是這顆石頭的功勞嗎?果然,會發光的就是不一樣!
巫醫滿臉虔誠,恭恭敬敬地跪下叩拜,還卑微地伸出手,想觸摸王球球。
王球球看着對方那烏七八糟的長指甲就犯怵,本能地暗了一下,被餅餅看到,立刻阻止了巫醫的行為。
這一路,他都讓旗和另一個族人一起擡王球球。其實旗高大健壯,一個人也扛得動,但餅餅就是不想讓別的男人碰她。
那是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情願。
傍晚,衆人在森林裏露營,大部分人都出去打獵了,傷病員餅餅站在溪邊同幾個長輩說話,王球球就蹲在篝火前,花癡似的打量他。
在得知餅餅的身份以前,她其實沒怎麽注意他的形象,就……當成一個熊熊的原始社會野孩子了。
現在再看他,感覺自然完全不一樣。
夕陽的金晖在他肩頭打上一層柔美的光,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姿和修長的四肢。胸腹之間已隐隐有了緊實漂亮的肌肉雛形,好像一頭獠牙初現的小豹子,向世人展示着他勃發的青春與力量。
情人眼裏什麽都好,哪怕額頭上長了塊“芝麻餅”,也因為王球球的5201314度濾鏡而變得更可愛了。
前世當小暴龍的時候,我餅就是森林裏最健壯帥氣的小公龍,現在變成人,也是這一衆男人裏最好看的小哥哥。
還是喜歡她的小哥哥。
王球球心裏自豪極了。
……
夜色徹底包圍森林的時候,臘忽然握着長矛跑回來,氣喘籲籲道:“長齒…赤虎…旗…包圍…”
餅餅面色一變,焦急問了幾句,就帶着剩下的族人拿起武器往外走。然而沒走出幾步,他又頓住腳步,折回來在王球球面前蹲下。
藍色的熒光和橘色的火光同時在他眼中躍動,像冰與火的交戰。少年深深地看着她,摸了摸那塊埋着藍寶石的地方,低聲說了幾個詞。
王球球只聽懂了一個“等待”。
應該也就是差不多意思吧,她亮了亮藍光,表示理解。
餅餅朝她笑了一下,起身就離去了。
營地裏只剩下王球球和另一個留守的族人。
聽臘剛才的意思,好像是前方捕獵的族人遇到了難纏的野獸,所以派他回來請求支援。
按理說他們二十幾個男人,不應該有事,但王球球不知怎的,心裏漸漸漫起一種微妙的不安。
她不是人類了,五六七八感也跟以前不太一樣,比如現在,就覺得氣氛不對,環境不對,臘身上的氣息不對,餅餅告別的眼神不對,看哪兒哪兒都不對。
正疑惑着,王球球忽然發現面前的溪水開始翻花冒泡,一層又一層奇怪的漣漪在水面上蕩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下的大地猛地狠狠震顫了一下!岸堤轟鳴着撕裂了一個大口子,溪水像被掏空一樣迅速下沉!整個森林如波浪般起伏傾倒,四周響起無數鳥獸的驚叫聲!
王球球猝不及防滾動起來,無法自控地推翻篝火、撞倒小樹,在掉進深壑前被那個留守的族人一把撈起來,扛到肩上就奪命狂奔!
地……地震?!
王球球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