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王球球萬萬沒有想到，她吃個火鍋丸子，竟然把自己給吃穿越了！
睜開眼睛，1米65的青春美少女變成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和草叢裏閑庭信步的螞蟻們面面相觑，無語凝噎。
比較特別的是，她身上散發着幽幽的瑩藍色光芒。
大白天還跟個電燈泡似的亮，現實世界可沒有這麽魔幻的東西。于是王球球自我安慰：也許這是個修真界，她是能修煉成人的石頭精呢？
沒等她找到修煉的法門，前方馬蹄聲聲，銅鈴脆響，一群足有上百人的車馬隊浩浩蕩蕩地朝這條小道上來。
騎士皆是男子，高鼻深目，栗色發辮，頭戴錦繡混脫帽，身穿窄袖短打袍，隊伍中豎着一面牦尾旌旗，上面繡着一個端莊古樸的篆體字：羯。
王球球愣了愣：……古代北方少數民族？
閃閃發光的她很快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為首一名少年縱馬過來，好奇地把她撈起來細細打量，然後掉頭行至一輛青蓬馬車前，壓低聲音興奮道：
“王兄，我在路邊發現了一顆夜明珠！”
瞧他那副驚喜的樣子，王球球有點懵：難道這裏不是靈石遍地的修真界？而是一個普通古代封建社會？？
車簾掀開半道，露出一張劍眉星目的男子面孔。
這就是羯族的王麽？長得還挺好看哈！
看着少年手裏的石頭，羯王微微一訝，臉色旋即變得凝重：“熾光非凡，世所罕見。檀達，你先把它收起來。若大齊陛下惱怒我們進貢得太少，就把這個也充作寶貨獻上去罷。”
名叫檀達的小王子眉峰微動，欲言又止。羯王看看他，嘆了口氣：“你上來。”
檀達抱着石頭登上馬車，車隊又辘辘前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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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王球球有點詫異，這車內飾樸素清雅，半點描金綴珠也沒有，座位上也只墊了一層獸皮，放了一袋幹果，窮得完全不像一族之王的座駕。
羯王看着他的弟弟：“你想說什麽？”
檀達：“弟弟聽齊人說，夜明珠乃鎮國寶器，珍貴無比。如今我們有幸拾得此物，可是上蒼降下神意，屬意王兄稱霸？不如咱們帶回去——”
“不必說了。”
羯王冷聲打斷他：“咱們既然依附于大齊，便不可再起異心。統一北境，別說本王此生看不到，本王的下一代也絕不可能。論國力，我們與大齊，差得太遠了。”
“若不是去年大雪，咱們的歲貢也不會差那麽多。陛下能體諒咱們最好，若是怪罪下來，就只能獻上此珠，平息其怒。”
“至于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言，你若當真，只會給自己招來禍患。但是獻給大齊，卻能彰顯羯族的忠心和誠意。屆時本王再懇請陛下多開邊貿，那才是對族人最好的福祉。”
檀達聽得懂裏頭的輕重，只得不情願地撇撇嘴：“是。弟弟明白了。”
見他垂頭喪氣，羯王又軟下語氣勸道：“為兄答應你，若是陛下看過禮單，沒有降罪，那這顆夜明珠就讓你帶回去玩，如何？”
檀達面上一喜：“當真？多謝王兄！不過不是弟弟想玩，是要拿回去挂在王兄帳中的！”
羯王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
兄弟倆又絮絮聊了些別的，王球球聽了半天，終于确定這個世界不是修真界，而是一個架空的古代社會！
羯族是一個西北游牧族，物産匮乏，一直依靠中原大齊生活。按照慣例，每年的納貢派使者去就行了，但十日前，羯王忽然聽說大齊皇帝駕臨巡邊，于是決定親自過去一趟，向對方陳述災情，懇求諒解。
檀達好奇道：“王兄，你見過陛下麽？”
羯王想了想：“大概十年前在京城見過一面，那時他還是太子。”
七八歲的小男孩兒，個頭還不到他腿高，站在滿朝文武和番邦使者面前誦讀新年賀辭，稚聲朗朗，威儀頗重。
羯王回想起那一幕就感慨不已，弟弟檀達和人家同齡，卻從頭到腳都透着傻氣，心機謀略更是差之千裏，又何談與大齊争鋒呢？
轉念又有些疑惑：齊朝君主甚少離開京城，這位小皇帝登基半年就出來巡邊，也不知是真的視察邊防，還是來震懾某些不安分的小國的？
羯族的車馬行了三日才來到大齊邊城定州。王球球一路坐在馬車裏，被木凳子硌得腰酸背痛，又因為長得圓，一直随着颠簸滾來滾去，看得羯王好笑不已。
王球球本來有點煩躁，但看在這位小哥年輕俊朗、顏值十分可觀的份上，就忍下了。
都說穿越女桃花運不錯，不知這位帥哥是不是她的男主角呢？王球球瞄着對方雕刻般完美的側臉，暗搓搓地想。
入了定州城，便有大齊的官員前來接引。一行人入住驿館洗塵，羯王正愁不知何時才能見到皇帝，當晚便有侍者前來，說陛下請他們過去。
這位侍者大概是皇帝跟前的宮人，衣飾竟比羯王還華貴。但說話的時候微垂着臉，柔聲細語，極為恭敬，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的寒酸而心生倨傲或怠慢。
訓練有素的宮人，必定有一個端方賢明的主人，王球球頓時對這位大齊皇帝生出三分好感來。
羯王聽罷大喜，立刻與檀達沐浴更衣，攜上禮單出發。王球球被裝進檀達的腰囊裏一并帶去，她也很興奮，要見皇帝了诶！那些負責考古的師兄們知道了肯定會羨慕死她吧！
可惜現在沒有手機啊，不然來個現場直播還能大賺一筆。
兩人被帶入定州府衙，通過層層守衛檢查，卸去随身兵刃，才來到正堂前。守門的宮人說陛下正與戎族使者相談，請他們在廊下稍待。
這一等便等了小半個時辰，夜色漸涼，春寒料峭，王球球隔着獸皮都能感覺到習習寒風。這時，宮人又送來手爐和熱湯讓他們暖身，羯王受寵若驚，連聲道謝。
仆人如此體貼，主人想來也是個和善的。王球球對這位皇帝又添了三分好感。
等到月上穹頂時，終于輪到羯王兄弟入內了。
正堂裏溫暖敞亮，華帳低垂，處處浮動着馥雅的沉香。羯王獻上禮單後，攜弟弟跪地叩首，高呼萬歲。王球球聽着少年急促的心跳聲，也不由跟着緊張起來。
“二位平身。不過是尋常納貢罷了，何須勞動羯王親自跑一趟？”
上首傳來的男聲清冽而富有磁性，王球球心裏一動，像有一片羽毛飄落心湖，泛起淡淡的漣漪，但轉瞬之間，又消弭無蹤。
好感度叒情不自禁地往上爬了三分。
羯王恭謹道：“臣特來向陛下請罪。我族去歲經歷三月大雪，致使草場傾覆，牛羊餓死無數，是以今年的歲貢比往年少了三成，還請陛下恕罪。”
說完，又深深伏拜下去。
皇帝輕喟：“羯王不必惶恐，朕已知曉西北災情，不止是你家，西戎、柔然，今春也十分艱難。羯族百姓能奉上這些，已經大大出乎朕的意料。”
羯王沒想到對方如此通情達理，心裏松了一大口氣的同時，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而檀達也為沒有獲罪而高興，更開心的是：他不用把那顆漂亮的夜明珠獻出去了。
随後，皇帝又問了他們這一年的生産發展情況、是否還缺什麽物資、與其他部落相處如何……
羯王誠懇回複，既不逞強也不賣慘。皇帝邊聽邊颔首，不時讓身邊宮人秉筆記錄。
一通問答下來，看似君臣和諧，實則羯王已經冷汗涔涔。
因為自始至終，皇帝的神色都沒有什麽變化，好像早就對這一切了如指掌。而這番明知故問的閑聊，仿佛是為了讓他們放松、為了待會兒出其不意地引出真正的目的。
所以他東拉西扯得越多，說明最後要提的事情越重大，羯王就越緊張，回答得愈發謹慎。
但是除了他，在場的另外兩個人——單純的檀達和傻白的王球球，都已經被這位貌似和藹可親的君王俘獲了。
尤其是對方那把迷之熟悉的嗓音，撩得王球球抓心撓肺，萌動不已。
她突然很好奇，這位占據了她九分好感的皇帝長什麽樣？總覺得沒看一眼就滾蛋的話，會抱憾終身呢。
就在她開始胡思亂想勾畫美強帝王的時候，上首的青年忽然輕輕撥轉了話題：
“羯族地域遼闊，每年要遷徙去許多地方罷？據聞北境風光絕世，常有異象，朕心甚是向往，可惜身不能至。”
羯王心裏一動，謙虛說北境雖然景致不錯，但氣候多變資源貧瘠，不比大齊物産豐饒鐘靈毓秀雲雲。
皇帝點點頭，然後，像是不經意間随口提起一般，平和的聲線第一次有了一絲幾不可察的起伏：
“那不知，二位可曾聽說過一顆罕世的靛青夜明珠？”
檀達：沒有！！
全忘了VS全記得 hhhhh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