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他這可憐的死因把段小雪的目光都拉過來了，她打量起眼前的這位老師鬼。
老師鬼看到段小雪也在看他，面露可惜：“哎呀小姑娘以後大有前途啊，怎麽這麽小就香消玉殒......”
“排隊的這麽多人，都是你們學校的？”畢歸殷皺眉打斷他的話。
“不知道，我入職時間短，很多人不認識，可能有吧。”老師鬼轉頭看了看：“要不我去幫你問問？你幫我占着位。”
“不用，我自己問。”
畢歸殷拉上段小雪脫離隊伍，“小雪，走吧。”
“怎麽了？”
難道是那只鬼剛才的話讓他不舒服了？他聽完老師鬼說完之後語氣就有些變了。
“小殷，我不在意的，他又不知道咱們還活着。”說她香消玉殒什麽的，也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畢歸殷笑了笑：“帶你去個好地方。”
“唉，小孩，你一會過來萬一人家不讓你插隊怎麽辦。”老師鬼看着他倆的背影，在後面操碎了心，“不過這位大哥看起來，嗯，怪面善的，應該不會跟小孩子計較吧。”
“呵呵，不計較。”排在段小雪後面的，是一個滿身刀疤的漢子，除了刀疤，他的臉上身上布滿了紋身，面相痞痞的，一看就是社會人。
他的致命傷應該在臉上，整張臉都被人劈成了兩半，中間的縫隙清晰可見。
難為教師鬼還能睜着眼說瞎話。
“居然還這麽神神秘秘的。”他們現在可是連大門都沒有進去呢。
Advertisement
“到了你就知道了。”
鬼門關大門旁邊，是濃重的黑霧，像是一堵看不到高度和盡頭的牆，畢歸殷拉着她走過去。
終于，有陰差注意到了脫離隊伍的他們，走過去道：“小孩，到那邊排隊去。”
老師鬼看着他們被陰差攔住，撓撓頭：“奇怪，他不是要去問問別人是怎麽死的嗎？到那去做什麽。”
不止是他，很多鬼都注意到了那邊。
就連刀疤大漢這樣生前打架鬥毆的人，死後也乖乖的守着規矩，在這排隊。
像畢歸殷和段小雪那樣的鬼，還真不多。
畢歸殷上下看了看他，正要說話，身後突然砸下來兩條一黑一白的身影。
陰差連忙躬身：“無常大人！”
黑白無常顯然是急匆匆趕過來的，白無常的帽子都有點歪斜。
“陛....請進來吧。”黑無常道。
陰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黑無常大人今天是怎麽回事！居然對兩只新鬼說了‘請’字！
這就是黑白無常？段小雪擡眼看他們，兩人一黑一白，确實跟傳說中的差不多，感覺像是書裏的人物活起來了一樣。
對他們這麽客氣，應該是看出他們的身份了吧？
畢歸殷點點頭，正要進去，又有一個陰差奔過來：“大人，大人！”
它正是之前抱怨忙不過來的那位陰差：“大人，新鬼實在太多，能不能多開一扇門？”
鬼門關共有三扇，另外兩扇已經閑置許久。
白無常看了看畢歸殷，道：“陛下有令，最近十日內只開一扇門，你們多費些心，年終會考慮給你們多些獎勵的。”
一聽到獎勵，陰差眼睛亮了亮：“是，屬下遵命。”
畢歸殷這次是真的不理解了，大冥是什麽意思，眼看着新鬼積累嚴重卻不多開門？
而段小雪光是聽到‘陛下’兩個字，心就忍不住跳快了一些，她現在離冥帝大人很近！好開心！
他們從長隊伍旁邊經過，消失在入口處。老師鬼驚訝的用雙手扶着眼睛：“我的天，原來是關系戶啊！不用排隊都能進！”
入口處有兩排陰兵站在兩側看守，主要是防止不相幹的人進去。
不出所料，門裏面是鬼山鬼海，進來的這些鬼，無功無過的都直接過河上橋去喝孟婆湯，有大錯的被押去十八層地獄。
段小雪有心看看三途川和奈何橋的樣子，但是被鬼群擋住，再加上光線不怎麽好，什麽也看不見，幹脆做罷，專心看起黑白無常來。
嗯，白無常沒有長舌頭，兩人長得好像啊。
黑白無常是為數不多知道冥帝把自己分成兩半的鬼，進來後，畢歸殷道：“我想知道今天來陰間的新鬼，都是哪裏人，因為什麽而死的。我先到孟婆莊等着，你們把冊子交過來給我過目。”
黑白無常互相看了一眼，道：“冊子在陛下手裏.....”
“好，我知道了，你們去忙吧。”
畢歸殷把段小雪拉到自己斜前方：“本想着帶你看看陰間地府不一樣的風光，誰知道正巧遇上這種事。”
“那咱們現在去哪？可以去背陰山嗎？”段小雪眨巴着眼睛，“你不是想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麽死的？”
“嗯，讓你看的東西就在背陰山。”
歐耶！段小雪在心裏歡呼，腳步不禁輕快起來。
從這裏去背陰山，要經過孟婆們所住的孟婆莊，再經閻羅殿，之後繞過十八層地獄府，就可以到山腳下。
孟婆莊門口站着幾位極其貌美的年輕女子，在幫忙維持秩序，引導走偏了的亡魂往奈何橋上去。
“那些都是孟婆，今天人手不足，她們就來幫忙。”
“我還以為孟婆只有一個呢。”段小雪雪伸出手，試圖數出這裏一共有幾個孟婆。
“她們是輪流到奈何橋熬湯的，每個人熬出的口味不同，單看她們喜歡往湯裏面加什麽了，所以凡間關于孟婆湯的傳說五花八門，什麽樣的都有。”
“原來如此，小殷你知道的真多。”
孟婆莊再往裏走，是閻羅殿，門口也排着等待審問的新鬼，段小雪沒有細看，匆匆瞥了一眼。
十八層地獄府的大門今日也開着，只是站在旁邊，段小雪就感覺能聽到裏面鬼魂的慘叫聲，滲人的很。
“十大惡鬼就是從這裏逃走的吧？”
“不錯，要進去看看嗎？”
“不了不了。”段小雪有些犯怵，這個地方通常被大人們拿來吓唬小孩子：“等下次有空，再去吧。”
“好吧。”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背陰山的山腳下。
作為冥帝居住的地方，山腳處很安靜，陰兵和赤面鬼差來回走動。
“咱們，要爬上去嗎？”
段小雪仰起頭看了看，她是第一次站在這座背陰山的山腳，只見危峰崱苈，上方陰雲籠罩，跟凡間背陰山的氣勢大不相同。
“先帶你去看生死簿吧。”畢歸殷揮手，讓試圖走過來的一個赤面陰差走遠一些：“想看嗎？”
“生、生死簿？”段小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重點頭：“想看！可是，這個是随随便便可以看得嗎？”
其實她很想知道，自己能活多少歲，媽媽能活多少歲，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不是随便，不過我正好有那裏的鑰匙，為了調查十惡鬼，冥帝特別授意的。”
“哦。”又是避開自己給小殷單獨的特權，要是自己再不努力讓冥帝大人高看一眼的話，都不好意思見他了。
生死簿存放在背陰山的‘心髒’處，凡人的命運，都在此寫就。
他把手放在山石上輕輕一按，面前鬥轉星移般，出現一個大洞。
“這個位置不是固定的。”畢歸殷道：“從背陰山另外一面照樣可以進去。”
段小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進到洞內，洞口就漸漸閉合，他們像是在一個圓形的球體內，四周上下并沒有出路。
不過裏面還是有亮光的，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這是？”
段小雪發出聲音，就感覺他們在往裏前行。
“它會帶我們到達目的地。”畢歸殷解釋道。
“好厲害，這樣一來，就不用走路了！”。
“你是不是累了？”
畢歸殷暗罵自己居然忽略了這個。
這次小雪連帶着肉身一起下來了，之前又走了那麽久，肯定吃不消。
“馬上就到了，到時候坐下歇歇吧。”
“我還好，不累。”
一想到自己居然能看生死簿，段小雪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生死簿聽着像一本書，實際上是一塊石頭，而且是一塊......頑皮的石頭。
停下後，一側的石壁從內到外消失，他們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山洞。
洞裏四周燃着青色的火焰，能看到石壁上刻滿了符咒一樣的花紋。
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頭靜靜的懸浮在中央，一動不動。
段小雪看了一圈，這裏連個書架都沒有，生死簿能放在哪裏？
不過她沒有問出口，等着畢歸殷給她說明。
地面很平整，畢歸殷不知道從哪裏摳出來一塊小石子，扔向那塊石頭：“生死簿，醒來！”
段小雪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被他的話給鎮住了。
生死簿？這石頭？不會是哪裏搞錯了吧？
石頭被打，左右搖晃了一下，然後重重的落下來。
段小雪下意識的拉上畢歸殷就要往後撤。
不過預想中的撞擊聲并沒有傳來，這石頭一落地，就變成了一個穿着白色短褲的小娃娃，兩只光着的小腳踩在地上，目測不超過五歲。
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往這邊看了看，長睫毛忽閃忽閃的，奶聲奶氣道：“你們是誰呀。”
畢歸殷：還好我氣息收斂的及時，生死簿沒有認出來，我在小雪身邊還能保持好‘青梅竹馬’的人設。
段小雪：嗷嗷嗷萌死個人！
“小雪，他就是生死簿，你想查誰的生平，都可以問他。”
畢歸殷走上前去：“生死簿，她問什麽，你要如實回答，知道嗎？”
因為背對着段小雪，所以她沒有看到，畢歸殷往生死簿腦中灌入了一條指令。
生死簿的表情變得凝重，輕聲道：“知道了。”
“小雪，你先問着，我出去看看，一會回來接你。”
“好。”
段小雪被萌的不得了，跑過去朝生死簿伸出手：“你長得好可愛，我可以摸摸你嗎？”
生死簿臉紅了紅，伸出一只小胖手：“可，可以。”
畢歸殷松了一口氣，走入剛才的洞口，然後消失。
“到底出什麽事了。”畢歸殷來到冥王殿，問道。
冥帝依然雙手撐着奏章，全神貫注的看着，“出了很多事，你想先聽哪一個。”
畢歸殷走上前，一把拿掉他的奏章，發現裏面依然有夾帶其他東西，“你怎麽.....”
然後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今天新死的鬼的死因表，後半句責備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要看就好好看，夾在奏章裏面是故意要讓我生氣？”
“怎麽會，我這不是習慣了嘛。”冥帝把死因表攤在桌子上：“這第一件事呢，就是今天凡間各處，因為夢魇而死的人大大增加，這一看就是夢鬼。”
“不可能，夢鬼已經被我抓到了，其他的夢鬼根本不會掀起這樣的風浪。”
除了十惡鬼之中的那只夢鬼之王，其餘的夢鬼都是小喽啰而已，不成氣候。
他拿起死因表，仔細看過去。
發現這些人死去的地點沒有什麽規律，什麽地方的人都有，但是因為夢魇死去的人最多。
往常死因排在前面的往往是‘重病’和‘衰老’。
“怎麽會。”畢歸殷拿出項鏈：“夢鬼就在裏面，剛抓到的。”
“這是夢鬼，但又不全是。”冥帝接過：“唉，咱們被耍了。”
“什麽意思？”
“跟我來。”冥帝起身，“你看看就知道了。”
冥帝帶畢歸殷來到第十八層地獄。
冥帝降臨，第十八層地獄的陰差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手裏做的活出錯。
畢歸殷隐隐知道大冥帶他來看什麽。目前抓回到地獄的惡鬼有寄生鬼和鬼嬰，現在再加上他項鏈裏的夢鬼。
寄生鬼在十大惡鬼中屬于愚笨型的，加上凡人現在很容易對付鬼上身，他的修行進境緩慢，捉它最容易。
難不成，是要見鬼嬰？
出了什麽問題嗎？
十八層地獄之下，有專門為十大惡鬼打造的牢籠。
鬼嬰被關在鏡牢中。
牢裏無數面不規則的水晶鏡面漂浮着，充斥每一寸空間，它們反射出亮光，彙聚在鬼嬰身上，這對它來說，是莫大的折磨。
如果它敢亂動，那麽帶着法力的鋒利的水晶就會刺入它的魂魄，它便能體會到來自魂魄深處最最煎熬的痛楚。
這裏新裝了空間法陣，讓它看起來無邊無際，沒有上下左右之分，比以前的鏡牢堅固百倍。
此時，鬼嬰就蜷縮在一塊水晶的表面上，水晶的尖刺刺穿了它的喉嚨，但它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在一片亮晶晶白茫茫中，很是顯眼。
冥帝和畢歸殷直接穿牆而過，來到鏡牢裏面。
水晶自動四散開來，不接觸他們。
“鬼嬰并不完整，它還有魂魄在外面。”冥帝道。
“什麽？！”
畢歸殷驚了，怪不得小雪的陰陽眼遲遲不升級。他飛身上前，自上而下看了看鬼嬰：“我在抓它的時候檢查過，并沒有發現異常，現在也......”
“這個不怪你。”冥帝也上前：“他撕掉了自己的舌頭。”
畢歸殷：......
他直接上前，左右開弓，要掰開鬼嬰的嘴看。
果然，嘴裏除了獠牙之外，空無一物。
鬼嬰被扯動，脖子上的傷口痛楚加深，它凄厲的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難聽的要死。
冥帝把他拉到一邊：“好了，情況就是這樣，我猜，鬼嬰的舌頭去給臨近的惡鬼報信，并把自己的力量給了那只惡鬼，而那只惡鬼，就是夢鬼。”
出鏡牢前，畢歸殷猶不解恨，控制萬千水晶，往鬼嬰身上插去。
兩人出了鏡牢，畢歸殷緊緊握着雙手：“看來，夢魇的事，是鬼嬰的報複，故意引我出動。”
“不錯。”
冥帝拿着項鏈，走到關押夢鬼的欲望之牢，把項鏈裏的夢鬼放進去。
夢鬼是十惡鬼中最貪吃的，它的食物是凡人的意志力，而這欲望之牢裏，堆滿了它的‘食物’。
它不得不一直吃，直到痛苦的爆體而亡，然後再被拼湊成整體，再繼續爆體，無休無止。
夢鬼被放進去之後，行動相當遲緩，吸食也是慢吞吞的。
“哼，狡猾，連我都騙過去了。”畢歸殷咬牙切齒。
到了欲望之牢裏才看清，這個夢鬼只是夢鬼的一個分|身罷了，本體還在外面為所欲為。
“就憑鬼嬰的舌頭，恐怕還沒有這麽大的能力。”
重新回到冥王殿，畢歸殷又看了一遍死因表：“夢鬼的本體，只可能在一個地方，而要維持這麽大範圍的死亡，一定還有其他惡鬼的扶持。”
“會不會是......”
畢歸殷沒有說全，但是他倆都明白。
十惡鬼排名第一的那位，修為最高，極難對付。
“我把這些地方在凡間的地圖上标注了一下，大致能猜出夢鬼下一步要去哪裏。”冥帝又拿了本奏章，從裏面拿出一副地圖。
“我說，你這奏章你夾帶東西的毛病，可要改一改。”畢歸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萬一不小心讓別人看到了，成什麽樣子。”
“無所謂。”冥帝毫不在乎：“我樂意。”
“行吧，我看看地圖。”畢歸殷沒脾氣了，算了，等合二為一之後，再慢慢改吧。
“這是......學校？”
“是的，一個個标注出來後，能夠發現規律，從他的軌跡來看，恐怕下一個目标就是這所學校。”冥帝道：“我建議你和小雪到學校去。”
“上學？”
“對，惡鬼已經知道你在四處捉拿它們，現在一定隐藏的很深，夢鬼只是誘你上鈎的餌。”他用手輕敲桌面：“不能再急于求成了，一定要沉住氣，不管用多長時間......”
“我知道。”畢歸殷笑道：“我正愁着能不能陪小雪長大呢，看來能夠實現了。”
......冥帝無語。
不過這話沖淡了不少壓抑的氣氛。
“她想見你，一會我帶她來。”畢歸殷轉身往外走：“看我多大方。”
冥帝看着畢歸殷的背影，眼中泛上濃濃的擔憂，只有他們倆，總覺得有些難，或許，他該想辦法去幫幫忙。
生死簿跟段小雪很能合得來，他說起話來軟萌可愛，還會故意賣萌，抱住段小雪的胳膊打滾。
“生死簿，我叫你小簿怎麽樣？”段小雪道，“你就叫我小雪。”
生死簿頓了頓：“好啊。”
“小簿，我想知道，我能活多少歲？”段小雪滿眼期待：“希望不是短命鬼，我有在好好的活着哦。”
“唔，等我找找。”
生死簿盤腿坐下，閉上眼，伸出兩只手，掌心朝上。
接着，手中泛起橙色的熒光，一個畫面開始在他的手上面顯現，段小雪趕緊湊過去看。
生死簿睜開眼，用手指點了一下畫面，畫面就靜止了。
“這是什麽啊，我看不太清。”上面有些霧氣，擋着了。
生死簿語氣有些緊張：“小雪，我看到你的壽命好像有點短，這個畫面是你臨死前的，真的要看嗎？”
......啊啊啊她都重生了，居然還是個短命鬼？？
她不服！
“要看要看。”總要知道，她要死在哪裏吧。
“好吧。”
生死簿又點了一下畫面，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入眼就是一片大紅色，穿着紅色嫁衣的段小雪，正哭喪着臉，被人按着化妝。
等等，這輩子還要被逼着嫁人？不應該啊，她不是已經跟畢歸殷合作了嗎？
接下來，蘇涼的臉猛地出現在畫面中，拿着把梳子，給段小雪梳頭，“你嫁了人，就不用回來了。”
！！這是上輩子的場景！
然後就是她被硬塞上車，到了河邊，她借口下去，一頭紮進河裏。
重新看完這個場景，段小雪呆呆的。
“小雪。”生死簿把畫面收起來：“你要是不想嫁人，就不嫁呗，大不了到冥界來，他們能奈你何。”
段小雪回過神來：“那你的意思，這些是可以改變的？”
生死簿搖搖頭：“好像不能，所以小雪，你要及時行樂呀。”
生死簿是天地寫就，這上面都沒有自己重生後的生平，看來這個重生，是天道意料之外的，她的未來，是未知數。
那麽就不能向別人透露了。
段小雪笑了笑：“你說的對，我會照做的。”
生死簿松了一口氣：“這就對嘛，還有什麽要問的？”
段小雪輕輕捏了捏他的軟臉蛋：“我還想知道......畢歸殷的！”
本來想問一下媽媽的，但是臨到頭，她突然退縮了。
如果提早知道媽媽在什麽時候逝去，那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一天天看着媽媽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肯定沒辦法正常的對待媽媽，會不自然。
還是不知道為好。
“他......”生死簿撓撓頭：“哎呀，差點忘了，我現在還小，一次只能查一個人的。”
“那算啦，我不問了。”本來就是替代媽媽随便說的，問不出來也無所謂。
作為好朋友，她和對待媽媽的心情一樣，無法提前直視他們死去的那一天。
“你可以抱着我睡覺嗎？”生死簿躲過一劫，眨巴着眼睛開始賣萌：“放心，我在人形的時候很輕的。”
“可以，快過來。”這麽軟綿綿的娃娃，抱起來一定很舒服，嘿嘿。
等她把生死簿哄睡着，畢歸殷過來了。
“小雪，走，帶你去見冥帝。”
“好。”段小雪輕輕把生死簿放下，開心的要跳起來：“今天是不是很忙？我有點怕會打擾他。”
“沒事。”
畢歸殷拉上她，走入洞口。
“哇，這個還會上升？”
超重的體感讓段小雪一下子便察覺出來。
“是的，小雪真是聰慧。”畢歸殷看起來心情不錯：“明天見了神婆，就說咱們想要上學，之後再跟着她們學本事。至于鐘強家，咱們就不必過去了。”
“上學？為什麽？”
“因為夢鬼很可能隐藏在一所學校裏，咱們做戲要做全套，不然會被發現。”
段小雪點點頭：“有道理，咱們倆去上學的話，應該是小學生？”
“你是小學生。”畢歸殷一臉壞笑：“而我，是中學生了。”
......心理年齡說出來吓死你哦。
“到了，去吧。”
洞口打開，兩人站在冥王殿的門口。
“你不去見嗎？”
“不了，我去別處看看，等到時間過來叫你。”
段小雪放輕步子走入殿中，冥帝正坐在高位上，手中端正的拿着筆，在寫着什麽。
她不敢近前打擾，就站在這裏癡癡的望着他。
冥帝正在批閱奏章，他餘光早已看到了下面的段小雪，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沒有開口喚她。
看她的眼神，分明溢滿了對自己的喜歡和愛慕。
這種舒心的滋味，讓他有些不舍得将眼前的場面打破。
“小雪，過來。”
冥帝放下筆，朝她招手。
段小雪怕自己的心事被他看穿，連忙蹦跳着走上前，恭敬道：“冥帝大人。”
“以後，不用再叫我大人，叫我......”沒說完，他覺出不妥：“算了，就這麽叫吧。”
此時對她過于親近尚不明智，她還要在凡間恢複自己的陰陽眼，如果陷入感情，就會非常受影響。
“冥帝大人，您可真是有趣。”段小雪笑道：“小殷他對冥界輕車熟路，而我什麽也不懂，以後會努力的。”
先冥帝表明自己的決心，希望他下次傳授什麽技法的時候，也能帶上她。
“哦，這個啊。”冥帝微微笑了笑：“他幫我的時間比較長，所以......”
“我并沒有争強好勝的意思。”段小雪連忙擺手，耳朵都紅了。
“我知道。”冥帝伸手一指，段小雪旁邊化出一個座椅：“畢歸殷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
“他人很好。”段小雪坐下：“他對我來說，是像哥哥的朋友，他對我很包容，幫我度過很多難關。”
“聽說你們有婚約，成年後是要結婚的。”冥帝道：“你會嫁給他嗎？”
段小雪愣了，容她自戀一下下，冥帝大人這話，怎麽像是吃醋了？
不過這肯定不可能，他應該就是單純的問一下吧，畢竟對下屬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這是我爸訂下的婚約，很荒唐，遵守不遵守都可以，我們就算結婚，也一定是權宜之計。”
她說的也都是實話，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約定的。
而冥帝也真的就是這麽一問而已，跟吃醋搭不上邊。
“這個給你，你們去上學，需要一個假身份，這個人會提供幫助。”
“好。”段小雪接過這張紙，看到上面寫着一個地址。
原來讓他們上學，是冥帝大人的命令啊，上，她會好好上的。
不知不覺，凡間已經快要破曉了。
畢歸殷過來叫她，而段小雪已經在冥帝幻化出來的軟榻上睡着了。
“走了。”畢歸殷把段小雪抱起來：“這次你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東西，看來我以後要多回來看看了。”
“這是咱們倆的責任。”冥帝笑笑：“去吧，多加小心。”
看着兩人逐漸消失的背影，冥帝陷入沉思，小雪她對畢歸殷竟然……毫無心動嗎？
大冥：原來老母親你說的加更，是在一章裏面加字數……
記者祁：（抹汗）計劃趕不上變化，咳，今天要早點睡，年紀大熬不住了。小天使們也要注意身體呀，盡量早睡早起。（啪飛，明明你自己都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