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差

出差

北京飛滬市，本來只有兩小時左右的機程，但這一路上黃莺凡并不好捱。

這次出差的除了她和紀菡以外，還有另一位公司的男同事，單獨坐在她們的前一排。

出發的前一天紀菡就說自己暈機，但卻比黃莺凡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在還沒上飛機時紀菡就已經開始慌了。

登機後，黃莺凡全程和她聊天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還把提前準備好的塑料袋拿在手中随時備着。

在飛行途中紀菡就像是喝醉了似的，整個人軟的不行，皺着眉，難受的一直抓她的衣角。

終于，好不容易下了飛機，男同事取行李，黃莺凡扶着她去搭車。

上了出租車後，紀菡又開始新的一波暈車。

出租車上的味道，最是讓暈車人頭疼，最後紀菡實在沒忍住吐了。

車開到了酒店，她腿軟沒什麽力氣，還是男同事把人背了上去。

黃莺凡拖着三個行李箱在後面累的有氣無力地慢慢跟着。

待男同事将人放在床上後，也累得出了一身汗。

“辛苦辛苦。”

“小事兒。”男同事擺擺手。

黃莺凡将他的房卡遞過去，“那你早點休息。”

“你們也是啊。”

Advertisement

等人走後，黃莺凡踢掉鞋子，整個人一下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這下可算明白紀菡為什麽聽到要出差後，面如死灰了。

暈機可太折磨人了！

照顧暈機的人更折磨人！

這次的出差，主要是負責在滬市落地的一個加菲貓夏日展覽。

黃莺凡第一次出差，除了勞累之外，更多的是被委以重任的興奮感和責任感。

每天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樂此不疲，常常紀菡已經累的癱坐在椅子上，她還是活力滿滿興奮的不行。

紀菡一邊捶腿還一邊感嘆：“哎，這新人就是不一樣啊。”

一共出差了差不多七天，到了後兩天大多數的安排差不多已經結束，閑下來的時間也多了。

黃莺凡是南方人，滬市的飲食和她家鄉差不了多少，出差的幾天不但沒有累瘦，反而因為飲食合口味，臉頰還圓潤了些。

反倒是紀菡，本幫菜濃湯赤醬，和她的口味千差萬別，她實在吃不下幾口，幾天下來，人看着清減了些。

十裏洋場，徹夜燈火。

烏燈黑火弄堂氣息的小巷深處裏，一家酒家在燈光下燃着點點的煙火氣。

幾人圍了一桌，桌子不大，但滿滿當當堆了許多菜品。

“你少吃點了，你看你臉都圓了一圈了。”

見這幾天下來黃莺凡的嘴就沒停過，紀菡忍不住提醒道。

黃莺凡夾了一塊茭白送進嘴，邊嚼邊含糊不清地說：“我好難得才能吃上這麽地道的本幫菜呢，等回去就沒有了。”

“得。”紀菡也不阻止她，“那你吃慢點，一會兒別還噎着了。”

坐在一起吃飯的還有男同事和她的女友，兩人是異地戀。今天幾人得空是女友在做東。

男同事的女友是地地道道的滬市人，見紀菡對吃得興致缺缺，又貼心的點了份鮮香的竹網鲈魚。

“這個不會甜，很鮮的。”

這倒是讓紀菡特別的不好意思。

等到大家的味蕾都滿足了，幾人吃飯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來，時不時吃上兩口菜，聊天。

黃莺凡一吃飽就犯困，大多時候都是手托着下巴聽他們聊，偶爾會跟着說上兩句。

聽他們聊了會兒，黃莺凡拿出手機打算把今天拍的照片都給整理整理，湊個九宮格發朋友圈。

等打開手機才發現有一條快遞的收貨短信。

出差前她在網上買了好幾盒巧克力，現在估計都放在快遞櫃裏了。

現在的氣溫還很高，如果等到她回去，估計都要化成巧克力醬了。

想了想，黃莺凡點開了駱言的對話框。

黃莺凡：【小叔叔，晚上好啊～】

估計駱言還在忙，等了好半天才回了消息。

駱言：【怎麽了？】

黃莺凡：【沒事啊随口問問，小叔叔，你在幹什麽呢？】

駱言：【有事。】

黃莺凡：……

駱言：【你沒事做？】

黃莺凡：【沒有啊，今天忙完了在和朋友吃飯呢。】

駱言：【好。】

見鋪墊的差不多了。

黃莺凡：【那個，小叔叔可以拜托你給我取個快遞嗎？】

怕他拒絕，黃莺凡連忙又解釋一番。

【因為我買的是巧克力，等我回去它就融化了，拜托拜托！】

駱言：【所以你是要讓我幫你取快遞才聯系我的？】

對啊，不然呢？

黃莺凡：【怎麽會呢！這只是次要目的，更主要的目的是我想給小叔叔帶特産，這不特意來問問你嘛！】

黃莺凡：【小叔叔你喜歡吃什麽，我都給你帶！】

消息發出去後，對方半天沒回。

小氣。

黃莺凡在心底嘆了口氣。

算了，巧克力醬就巧克力醬吧。

回去放冰箱裏凍凍也不是不行。

她拿上筷子準備再夾一塊鲈魚，桌上的手機“嗡嗡嗡”響了。

點開一看。

駱言：【取件碼。】

黃莺凡：【4012，謝謝小叔叔！！！】

黃莺凡：【佐伊賣萌.jpg】

-

外面的風帶着點夏季的燥熱，射擊館內，空調吹起絲絲的冷風，格外的涼爽。

玩了幾場下來，幾人都是酣暢淋漓，此刻正坐在休息室裏小憩。

“星川你這館子确實可以啊，打了幾槍，感覺人都精神不少。”

旁邊的朋友躺在軟皮沙發上，搭着二郎腿，懶洋洋地說道。

“那是當然喽。”齊星川捏着塑料瓶喝了口水，“搞這個可是廢了我不少功夫呢。”

“現在都市人壓力大，你這确實是個賺錢的好玩意兒。”

“不說賺錢，就圖個興趣。”

“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種高雅的情懷。”

“去你的。”齊星川擰緊瓶蓋，朝打趣的人丢了過去。

見旁邊的駱言一直看着手機，齊星川搡了下他手臂，“怎麽樣，今天玩的？”

駱言看了眼手機上的表情包，摁滅手機，回頭。

“什麽？”

“問你今天玩的怎麽樣。”

他垂眸，神色散漫地轉了下手踝，“挺好的。”

“是吧，還可以吧，我這還沒正式營業，先讓你們體驗一把。”

旁邊的人笑道：“榮幸啊。”

“你這手臂上怎麽回事。”齊星川偏頭注意到駱言手上的一小條細長的小傷疤。

“貓抓的？”

駱言随着他的視線低頭。

傷口很淺，已經愈合了不少，結上痂，留有一點痕跡。

看了眼，他收回視線，頓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麽。

“鳥抓的。”

“鳥？”齊星川疑惑道：“你養鳥了。”

駱言放松了身體，整個人向後躺在沙發靠背上，掌間把玩着手機，沒了平時端莊的矜貴，反而閑散又清頹。

沒答他的話。

但他這表情，齊星川就覺得是默認了。

“養鳥好啊，很多鳥寓意很好的，多福多財。”齊星川在這邊絮絮叨叨。

駱言倒是興致缺缺的聽着。

旁邊的朋友們嬉笑着東聊西聊，駱言聽了會兒覺得無聊就又點開手機，順着微信列表滑，最後停在了黃莺凡的頭像上。

一個搞怪的卡通人物。

黃莺凡的朋友圈非常有趣，配文常常有着莫名其妙的笑點，駱言撩眼，就要點開她的朋友圈。

不過手指多點了下。

她的頭像在觸碰下左右輕輕晃動，然後一行“拍一拍”的字就顯現在了下方。

看着這行字。

半晌，駱言極輕的笑了下。

-

清晨，窗外沒有陽光。

這幾天的滬市天都是陰沉又晦澀，老天像是憋着一陣潑天的大雨。

黃莺凡是被憋醒的，匆匆跑去洗手間，回來後躺在床上滾了幾圈，她發現——

睡！不！着！了！

這幾天都是早起工作，今天好不容易沒事竟然還睡不着了。

不行！

必須睡着！

不然太虧了！

她把耳機塞進耳裏，打開助眠音樂。

聽了會兒，更清醒了。

黃莺凡揉着腦袋，“蹭”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另外一張床上還在熟睡的紀菡，然後靠着枕頭認命的開始玩手機。

她在各個軟件跳了一圈，最後又回到微信，無聊的扒拉着列表。

忽然間她目光定住。

！！！

她再次騰得從床上坐起。

和駱言的對話框裏赫然幾個大字——

“peace多”拍了拍我的性感翹臀 說：哇偶

“……”

“…………”

“………………”

黃莺凡瞳孔地震，随後看着這行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昨天晚上的事情，現在挽回顏面還來得及嗎？

她有些欲哭無淚。

“拍一拍”害人不淺啊！

這是之前她和許婵兩人互相鬧騰的設置的，許婵的比她更誇張！

本來兩人鬧完了，就要改回去的，但這幾天她給忙忘了。

社死要不要來的這麽密集！這麽快啊！

看着對話框，黃莺凡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她無聲地哀嚎了下，腦子裏東西亂七八糟的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先是把設置給改了。

糾結了半天，她點開和駱言的對話框，才打字道：【小叔叔！不好意思，這是前幾天我和朋友鬧騰時設置的！！！冒犯了！】

黃莺凡：【滑跪.jpg】

黃莺凡：【或許能不能就當沒看見，哭.jpg】

她噼裏啪啦發了一大堆，對方也沒回。

她看了看手機上方的時間，還早，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小叔叔，你死了嗎？】

其實她想打的是“你起了嗎”，但打字迅速，快了就出現了錯字。

不過發出的一瞬間，黃莺凡立馬就發現了，然後迅速撤回。

她正打算重新編輯，就看見對話框上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

下一秒駱言發來消息。

【沒死。】

黃莺凡：“……”

好的，這一刻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