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吃的
吃的
在許婵家住了最後一晚，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黃莺凡拖着行李箱去的公司，剛好下班後就能立馬回家。
假期綜合症，黃莺凡一天工作都沒什麽精神。
“我去泡咖啡，要給你帶一杯嗎？”黃莺凡端起桌上的小熊馬克杯站了起來，朝旁邊的紀菡舉了舉。
紀菡将自己的杯子遞給她，朝她雙手合十。
“萬分感謝！”
“客氣。”
這個時間大家都還在忙碌，安安靜靜的，過道裏都沒幾個人，黃莺凡左右手各拿着一個杯子，拐了個彎正準備進去茶水間，猝不及防地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嗯？
公司裏有兩個最容易說人是非的地方。
一個茶水間，另一個就是洗手間。
有時候去上廁所，經常會無意之間聽到外面洗手臺前的各種是非。
比如昨天誰誰誰和人走得近了，今天誰誰誰又靠什麽手段拿下項目了。
這種事情常有，她也只是聽着，今天竟然意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黃莺凡莫名有種詭異又隐秘的激動感。
她将邁出的一只腳慢慢的收了回來，安靜的屏着呼吸聽裏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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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憑什麽就讓她跟着去出差？”蕭依邊攪動着杯裏的麥片邊說，“這個展覽可是一個大餅，你看徐娟高興的。”
蕭依看了眼崔妍書，“她不是和申淮認識嗎，這熟人好辦事啊，你可得注意點不然以後好東西你可就撈不着了。”
崔妍書沒立即接話，像是在想什麽，過了會兒才冷冷道：“她向來如此，最能做表面功夫了，誰都能偏袒她。”
雖然大概認清了崔妍書是什麽樣的人。但陡然聽到這些話，黃莺凡的心還是有點涼。
在門外聽得激動，她在想如果現在自己走進去是不是就修羅場了？
不過一個公司裏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進去還是挺尴尬的。
黃莺凡還在胡思亂想，忽然身後有人高聲喊了句——
“黃莺凡。”
茶水間裏瞬間歸于岑寂，所有聲音都沒入了調羹茶杯的碰撞中。
黃莺凡回頭，喊她的女同事朝她走過來，“怎麽沒進去。”
“……正準備進去。”
“走啊，一起。”
“嗯。”
茶水間裏的兩人低着頭，見人進來後，尴尬地沖她們笑了笑，出去了。
出去走遠了幾步，蕭依後背還是一陣發涼，轉過頭去看一旁的崔妍書。
“她剛才聽到沒？”
崔妍書也被吓了一跳，臉上沒什麽血色，只搖頭：“我也不清楚。”
夜色黯淡，天空中沒幾顆星子。
黃莺凡早早上了床，昨夜在許婵家吹空調肚子有些着涼，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幾圈怎麽也睡不着。
她幹脆坐起來，抱着枕頭發呆。
坐了沒一會兒，穿上了鞋，跑下樓喝水。
時間還早，駱映夏還躺在客廳沙發裏邊看綜藝邊敷面膜，見她下來，回過頭來。
“怎麽下來了。”
“下來喝水。”
“哦哦。”她應了聲，轉回頭去繼續看電視。
因為有點拉肚子的緣故，黃莺凡重新燒了一壺熱水，等開的期間，閑着打開了冰箱。
意外的發現裏面竟然有一個便當！
她打開看了下，不是夜晚剩下的晚餐，反而是新的菜品。
這就奇怪了，按理來說平時冰箱應該都是空蕩蕩的。
難道是誰的早餐？
轉念一想，不過早上也吃不了這麽多吧。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将盒子扣上重新放了進去，正好見陳姨走了過來。
“哎，姨，今天冰箱裏怎麽會有個便當？”
陳姨看着她，笑了笑：“給你準備的。”
“我？”黃莺凡訝異。
“是啊，你不是晚上愛吃東西嗎，特意給你備的。”
“啊……”黃莺凡突然被感動，過來摟住她的胳膊，蹭了下，“謝謝姨～”
等黃莺凡喝完水躺回床上時，看着黢黑的窗外，突然想起一件事。
陳姨怎麽知道她晚上愛吃東西的？
隔了幾天，黃莺凡跟着駱時帆去了一個車展。
時至今日，黃莺凡仍然覺得這種替身的好事像做夢一樣，太不真實了。
她除了敬職敬責的偶爾陪駱時帆出席一些活動外，其他的時候她幾乎不太能見到他，所以也沒有別的事要做。
在她的認知裏，替身不應該是專門用來懷念自己的白月光的？
難道不應該平時多少有點交流？
但駱時帆跟她客氣的和普通朋友似的。
不過這也正合黃莺凡的意願。
單純的拿錢辦事是最好的！
車展結束時，夜色已來臨，
京城的夜晚軟紅香土，車水馬龍，一陣風吹來，像是吹碎了漫天點點的星子，成了馬路上一簇簇的華麗的燈光。
黃莺凡坐在車內，手肘放在車框邊上，眼睛在不遠處的各類奶茶小吃店上梭巡。
滋啦作響的鐵板燒隔着老遠都飄來了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今天晚上參加活動為了穿裙子沒有小肚子，黃莺凡都沒有吃晚飯，現在幾個小時下來，肚子裏早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奏起了交響樂。
“你着急回去嗎？”
剛才駱時帆匆匆忙忙接了個電話，這會兒挂斷了，轉過頭來問黃莺凡。
“不着急。”黃莺凡收回視線，雙手擺在腿上端坐好，看着他搖頭。
“我有朋友出了點事情，我得先處理一下，可能要晚點送你回去。”
“……那個，其實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沒什麽猶豫的就拒絕了，“晚上女孩在不安全。”
可是我很餓啊！！
不過黃莺凡還是乖巧地點頭，“嗯嗯，那麻煩你了。”
駱時帆朝前排司機報了個地點，車立馬就拐了個彎朝另一條路開去。
看着一閃而過的小吃店，黃莺凡頗為遺憾地撇了撇嘴。
車子七拐八拐也不知道去哪裏，黃莺凡的肚子快要發出抗議的咕嚕聲了，她拿出手機開始轉移自己的視線。
正值周末，點開朋友圈，裏面大片大片的不是情侶聚餐，就是朋友聚餐。
看着一張張色香味俱全的圖片，她眼淚快要從嘴角流下來了。
【我很喜歡魯迅說過的一句話：“請問有人請我吃東西嗎？”】
朋友圈發出去沒一會兒，就好些人點了贊。
許婵：【魯迅：很忙，勿cue】
紀菡: 【魯迅：又是我說的了？】
黃莺凡：【……】
她随手滑過密密麻麻點贊的人，沒想到竟然看見了駱言。
車子不知開了多久，最後停在了一家外觀看起來很低調的酒吧門前。
駱時帆讓她在車內坐着等，自己先進去了。
這邊的街區也很繁華，大街上人聲鼎沸的，雖然一眼望過去暫時沒看到什麽吃的，但肯定還是有的。
黃莺凡在車內百無聊賴晃着腳等了會兒，見他一時半會兒可能也出不來，傾身向前拍了拍司機的座椅靠背。
司機轉過頭來，“怎麽了小姐？”
“那個，我想去買個吃的，馬上就回來，一會兒他來了，麻煩您說一聲。”
司機停頓了會兒才說：“我陪您去吧。”
“不用不用，就在馬路對面，我去去就會。”
“……那行，您注意安全。”
“嗯！”
打開車門，腳着了地，黃莺凡翻出口罩戴上就立馬興奮地往馬路對面走去。
周末的夜晚，街上行人如織，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些吃的，不是奶茶就是串串，飄香四溢。
等路燈跳成了綠燈，穿過人行道，黃莺凡忽然聽到有人喊她。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沒能想起來，她回過頭去，滿街的人和車，一時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她還在皺着眉張望，對面的一輛黑車的車門被打開，一個人從車內走了下來。
是老趙，駱言的司機。
駱言的車不少，除了那輛賓利她印象深刻以外，別的她都認不出，今天這輛銀灰色的她好像也沒見過。
在黃莺凡還在猶豫是先去買東西，還是先去打招呼，司機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黃莺凡沖他笑了下，還是先上了車。
“小叔叔。”黃莺凡打開後排車門，捋平裙子，摘下口罩在他旁邊坐下。
駱言聞聲朝她看過來。
出活動的原因，她今天穿了雙裸色高跟鞋，細細的鞋跟墊着腳，襯得腳踝更瘦弱纖細，脆弱得像是一下就能折斷。
“怎麽就你一個人？”駱言收回視線。
“不是啊，駱時帆有點事情，我餓了出來找吃的。”
說這話時，小姑娘一直看着他，睫毛小扇子似的撲扇，瞳孔亮晶晶的，不經意間流露出點小委屈，像是在控訴他阻礙了自己去覓食。
有點怨怼。
駱言擡了下眉梢，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接收了眼神，黃莺凡立馬又不說話了，轉過頭去盯着前排發呆。
不過突然發現，司機怎麽不見了？
她剛才走在司機前面，下意識的就以為司機跟上來了。黃莺凡正想問問他，就看見前排車門打開，司機拎着兩個袋子坐了進來。
司機轉過身來，将兩份用紙袋裝好的東西遞了過來。
“黃小姐。”
看着兩袋東西，黃莺凡沒明白，轉過頭去看駱言。
“不是餓了嗎？”
黃莺凡愣了下。
見她呆愣的反應，駱言打趣：“怎麽，魯迅不讓你吃？”
“噗——”黃莺凡一下笑了出來，這才從司機手上接過了紙袋打開。
一份是常溫的珍珠奶茶，另一份紙袋裏有個包裝精美的镂空花樣式紙盒，打開後裏面裝着四顆精致的手握壽司。
和牛、煎鵝肝、星鳗、扇貝海膽，每一份入口即化，肉和飯都很細軟，黃莺凡兩口就能吃完了一個。
四個壽司都不大，她餓得像是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車剛駛出去沒一會兒就都給解決了。
她“啵”一下，将吸管插入奶茶裏，喝了一口後還有些意猶未盡。
吸上兩口珍珠，黃莺凡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側頭去看駱言。
窗外朦胧的霓虹燈融在暗夜裏，他正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鏡，垂眸拿着塊黑色的棉布在擦拭。
“小叔叔。”
“嗯。”他擡眸瞧她。
黃莺凡：“其實魯迅還說過一句話。”
駱言手上的動作停下，饒有興致地看她。
“他又說了什麽？”
她嘴裏還嚼着珍珠，腮幫微微動，眉眼彎着，模樣很溫馴。
“他說，謝謝小叔叔。”
魯迅：嗑到了磕到了。
駱時帆：就走了？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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