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轉正
轉正
中秋過後的早晨，整座寫字樓裏都死氣沉沉，顯然都還沒有從放假的愉悅中走出來。
轉正考核如同紀菡所說的一樣，并沒有黃莺凡想象中的難，連結果出來的也又順利又快速。
黃莺凡成功的留了下來，一同轉正的還有崔妍書以及其他的幾個人。
收到通知以後黃莺凡滿心的愉悅都挂在臉上，壓着想要跳躍的興奮快步走到紀菡面前。
“紀菡姐，我轉正了！”
“恭喜啊！”紀菡意料之中地笑着給她鼓掌。
“說好的，晚上我請你吃飯！”
“可能不行诶。”紀菡有點抱歉的看着她，“今晚我有約會。”
黃莺凡眉眼松懈，遺憾的“啊”了聲。
“抱歉哦。”
她撓了撓眉骨，又笑起來，“沒事，那我改天請你吃。”
傍晚的霞光溫柔，天邊雲朵湉湉，黃昏下有無數飛舞的瑩塵。
黃莺凡從地鐵回家的一路上，心情雀躍，腳尖像是踩在了鋼琴鍵上，輕盈的像是要起飛的鳥。
走進大門，她興奮地邊走邊跳轉了個圈，回身時一下撞進了駱言的懷裏。
女孩身上有很清淡的玫瑰皂角香，猝不及防的撞進來，駱言站在原地，頓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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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小叔叔。”黃莺凡仰臉看見他，立刻後退兩步，從他懷裏撤了出來。
“沒事。”
她回頭，歪着腦袋往身後張望了下，“你也剛回家嗎？”
駱言眉眼微垂看着她，“嗯”了一聲
女孩發梢微卷，搭在肩上，淩亂又有生氣。
她向來都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此刻眉梢眼角都帶着笑，一眨眼就像是有蝴蝶要飛出來。
“今天這麽高興？”
“對呀！”她抓了下馬尾，眼神發光了，“我實習轉正了！”
小姑娘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湊近一步，有點興奮地問他，“小叔叔你吃飯沒？”
駱言極輕地吐了口氣，“還沒。”
“那太好了。”黃莺凡雙手一拍，“我請你吃飯呀。”
“之前都是你請我，這次我請你。”
看着她興奮的樣子，駱言嘴角翹起一個很小的弧度，“行。”
她做東，自然要讓駱言來挑。
他選的地方很近，甚至不用開車，像是散步似得走了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駱言還真沒和她客氣，選的這家西餐廳，招牌不明顯藏在四合院裏，但四周落地玻璃環繞，霧化的窗戶像疊障似的，很有很貴氛圍感。
雖然價格昂貴，但黃莺凡大氣的很，進門後，直接将菜單推到了駱言面前。
“小叔叔，你不用客氣，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麽随便點。”
見她一幅豪氣的模樣，駱言勾唇，開口時聲音有些散漫。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今天中獎了。”
她托着腮看他，嘴角旋起淡淡的梨窩，“比中獎還要快樂。”
駱言似乎對這個餐廳很熟悉，點的每一份菜味道都很好。
說是請他吃飯，但黃莺凡自己吃得卻是最多的那個。
“小叔叔，你多吃點呀。”她腮幫鼓鼓，像是小松鼠，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都讓我一個人吃掉了。”
“好吃嗎？”駱言切開牛排，分神看她。
“特別好吃！”她很滿意地點頭，将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又說：“不過有點貴，如果價格再親民一點，我覺得這個店的生意一定會更好的。”
“不過，這個想法好像也不對。”她低頭用叉子卷了幾圈意面。
“消費群體也不同，這樣的餐廳看着就不像是賺錢的。”
她仰臉，眼神認真的把餐廳打量了一圈，餐廳靜谧沒多少人，又隔着落地玻璃往外面的胡同看了眼。
素靜惬意。
怎麽看都像是隐秘在胡同裏的世外桃源。
她收回視線，自顧自地點頭，“嗯，賣的是一種情懷。”
看着她叨叨地說了一圈，駱言好笑問：“那你覺得什麽樣的人會開這樣的店？”
“人閑錢多。”她沒有猶豫地開口。
駱言聽着，沉沉笑了聲。
結賬的時候，數字不小，黃莺凡小小的肉疼了一下，不過沒想到付錢的時候有個意外的驚喜。
“今天我們餐廳做活動，每百位顧客可以享受五折優惠，您是第200位顧客。”服務員看着她微笑着說道。
“真的？！”女孩張了張嘴，有點震驚。
服務員點點頭，“沒錯。”
“這也太幸運了吧。”直到走出了餐廳，黃莺凡還沒從這樣的驚喜中緩解出來。
“嗯，轉正帶來的好運氣吧。”駱言目光平靜，順着她的話點頭。
她嘿嘿笑了兩聲，側眼時看到了路旁邊的一家小型超市。
收回視線時，黃莺凡仰臉看他：“小叔叔，你晚上有事嗎？”
“沒有。”駱言微垂眸，“怎麽了。”
黃莺凡擡手往他身後一指，“那兒有個超市，我想買一點點東西再回去。”
“随你。”
飯後超市裏的人不少，結賬時的隊伍也排了很長。
駱言往購物車裏看了眼。
薯片，果凍，面包，餅幹，包裝鮮豔，琳琅滿目。
他撩眼看她。
“你這是一點點？”
黃莺凡往架子上拿口香糖的手一頓，回頭赧然地笑了下，眨了眨眼，小聲嘀咕：“億點點嘛。”
超市裏大號的購物袋都沒能裝完黃莺凡買的零食，還剩了幾包薯片裝不下，收銀員又多扯了一個小號購物袋。
結完了帳，将手機收進口袋裏，她轉身剛想去提，旁邊的人就先一步伸手提了過去。
黃莺凡回頭。
見駱言朝她擡了下眉骨，“走吧。”
“哦哦。”
夜風婆娑，吹拂在臉上很舒服。
“小叔叔。”黃莺凡側過身來，看了下他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
“袋子裏的分我一點吧，還挺重的。”
購物袋的提手細細薄薄的，壓強很大，壓在手上很疼。
都是自己買的東西，讓駱言提，她還挺不好意思的。
駱言停下步子，側過頭閑散地看她，“那以後就少買些這種垃圾食品。”
她“唔”了聲。
怎麽一幅長輩教訓小孩的模樣？
駱言沒給她，她也沒再要，亦步亦趨在他旁邊，往回家的路上走。
天色已暗，夜幕拉開，不像白日懸浮起的繁華，夜晚的喧鬧像沉澱下的泥沙，溫和而軟化了。
路過一個街邊的小賣鋪，駱言忽然感覺衣擺被輕扯了下，他回過頭去。
“小叔叔，你等我一下。”女孩微微仰臉和他說話。
話音落地，她就一溜煙兒地朝小賣鋪跑了過去，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乳色包裝着的東西——
珍珠奶茶冰淇淋。
看着袋子上的字，他輕掀眼皮，“冰淇淋還有奶茶味兒的？”
“是啊。”
黃莺凡正在拆包裝，聞言擡頭看他一眼，彎唇甜甜地笑：“其實我想喝奶茶的，不過我怕失眠。”
小姑娘拆開包裝攥在手裏，張嘴牙齒輕輕咬了口冰淇淋，被涼得“嘶”了一聲，秀氣的眉毛都蹙了起來。
駱言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晚上有風，她頭發披散着，此刻被風吹起淩亂的像個小瘋子。巴掌大的臉素着，皮膚很好，街邊燈光迤逦落在她臉上，還能看見透明細小的絨毛。
駱言忽然喉間癢了下，鬼使神差地擡手捏住了她的臉。
“嗯？”她擡頭，茫然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沉靜，對上後，黃莺凡心跳忽然加快了一瞬。
一秒。
兩秒。
“好像胖了點。”
黃莺凡：……？
他說着還煞有其事的捏着那塊皮膚輕輕動了下。
駱言的語氣正經，就像是每年過年回家，那些叔叔阿姨輩的長輩們，親切地拍着她的肩膀說“又長高了”一樣。
黃莺凡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嗎？”
她說着話，腮幫也跟着輕輕動，指腹觸到的地方有些癢。
駱言若無其事地松了手，端着長輩似得語氣“嗯”了聲。
“啊——”她托着腔哀嘆了聲，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照了照，“真的胖了啊？”
她是真的信了駱言的話，對着手機屏幕真覺得自己的臉好像圓了一圈。
一瞬間手裏的冰淇淋也不甜了，她眉眼耷拉下，喪喪地擡頭問駱言。
“那小叔叔，我是胖了很多嗎？”
她眉毛蹙着，一臉怏怏不樂。
女孩肌膚細膩的觸感還殘留在指腹，他撚了撚手指，看她。
“不過很可愛。”
誇人可以，能不能不要加前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