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聯】

【失聯】

【失聯】

回到家裏，司父對她說：「志願單填好後，拿來書房給我看看。」

司容下意識地點點頭，等到司父上樓後，她突然間感到內心的不安，真的能夠堅持不按照父母期望的道路走嗎？

她走進自己的房間，看着桌上擺放的大學志願單，內心泛起無數的思緒和矛盾。父母的期望，親友的關心，以及現實的壓力，都像是一道道障礙，讓她感到喘不過氣來。

她拿起筆，開始填寫志願單，但每填一個選項，她的手都停留在那裏，猶豫不決。是選擇自己真正喜歡的專業？還是為了滿足父母的期望而選擇他們希望的道路？

她的心情逐漸變得沉重，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彷彿置身于迷霧之中，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前進。

坐在書桌前的她，放下筆，抱住自己的頭，閉上眼睛，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她明白，這是一個關鍵的決定，關乎着她未來的道路，但她也明白，她必須找到屬于自己的答案，而不是被外界的壓力左右。

司容手中的手機滑落到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她一時間彷彿被凍結住了，眼神呆滞地凝視着手機屏幕上那串令人心碎的文字。她的心彷佛被重重的打擊擊中，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無法相信自己所讀到的。

她的手顫抖着，彷彿無法相信這是真的，葉漪居然這樣毅然決然地結束了他們之間的聯繫。她不禁回想起她們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那些笑過、哭過、一起奮鬥的日子，竟然就這樣被一個簡短的訊息結束了。

「不...不可能...」司容嘴唇微微發顫，手指顫抖地點擊着手機屏幕，彷彿希望能看到葉漪撤回那則訊息的跡象。但屏幕上的文字卻毫無變化，真實如她所讀到的那樣。

她感到一陣深深的失落湧上心頭，如同一個無底深淵，将她吞噬，讓她感到無法呼吸。她沒有預料到葉漪會這樣做，她曾以為她們之間的情誼能夠戰勝一切，但現在，她卻突然覺得自己彷彿被抛棄在一個陌生而孤獨的世界裏。

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卻無法控制地滑落下來，濕潤了手機屏幕。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力量擠壓，讓她難以呼吸，痛苦得彷彿要被撕裂一般。

她彎下腰，将手機撿起，卻沒有勇氣再回複那個訊息。她知道，她再怎麽回複，也無法改變現實。葉漪的決定，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她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風景，內心如同風暴般翻湧不安。她只知道，葉漪對自己失望了。

＊

隔天早上，他們在吃早餐時，司父問：「容容，妳的志願單呢？還沒填好嗎？」

司容只覺得渾身一僵，她頓時有些食不下嚥，勉強笑着對司父說：「快了，等等拿過去。」司父聽後，滿意的點點頭。

司容突然覺得，以前明明沒覺得，但現在卻好像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選擇的自由，擁有的一切，都是別人給的，而不是自己選的。她放下筷子，垂下頭說：「我吃飽了。」司母似乎看出司容的心緒，她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口，還是什麽也沒說。

＊

「請進。」書房內傳出司父低沉的聲音。

司容手裏捏着志願單，緊緊捏到紙張一處皺掉了，她踏着沉重的腳步打開房門，對坐在書桌前的父親說：「爸，我拿來了。」接着她把志願單放在桌上。

司父戴上老花眼鏡，拿起紙張一看，便指着第一志願那欄說：「這欄怎麽沒填？為什麽首都大學醫學系填在第二志願？」

司容面對着眼前的父親，父親的氣勢讓司容忍不住想逃，她下意識退了一步後忍住了，握緊拳頭想着葉漪說的話，司容深呼吸後，說：「爸，我想讀美術大學。」

司父皺緊眉頭，擡頭注視着司容。明明司父沒有說任何話語，司容卻覺得時間過的異常慢。

「美術大學？妳這欄是空白的，妳連填上美術大學都不敢，就這決心，還在跟我談夢想？」司父的聲音終于在書房內響起，他的語氣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司容咬緊嘴唇，感受到父親眼神中的探問和壓力，但她硬着頭皮舉起了頭，與父親的目光對視，賭氣說：「我會在您面前填上的。」

司父皺起了眉頭，司容現在如同一隻反抗的小獸，他沉思了片刻後說：「你知道，你的分數足夠進入首都大學醫學系，對于将來的發展更有保障。美術是個不穩定的領域，不如選擇一個更穩定的職業。」

司容明顯感受到父親的不理解，她的心情稍微沉重了一些，但她仍然堅持着：「爸，我理解你的擔心，但我希望能夠追求自己真正熱愛的事物，我不想将時間浪費在我根本沒興趣的科目。」

司父的表情變得嚴肅，他的眼神中帶着警告的意味，語氣堅定地說：「這是你的前途，不是優柔寡斷的地方。你必須要為你的未來做出明智的選擇。」

司容感受到父親的強烈反對，她知道父親的期望和壓力，但她也不願放棄自己的夢想，她堅定地說：「我确定這是我做過最明智的抉擇，也願意為自己的夢想努力，我相信我可以做得很好。」

司父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怒意：「你這是任性！你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如今突然冒出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司容這時也被罵出火來，語氣越發不善，她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駁她的父親，喊道：「這是我的人生！我願意承擔風險，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

父女之間的争執越發激烈，房間充斥着緊張的氛圍。司父的頭腦裏充斥着對于孩子的期望和現實的糾結，而司容則充滿了對于自己夢想的堅持和渴望。兩人之間的沖突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複雜和紛亂。

＊

志願單的事就這樣被擱置在書桌上，因為他們父女倆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司容被司母勸離了書房，她的脾氣難控制地發作了。「你們都給我冷靜一下，容容回房間，」司父欲言又止，被司母怒視回去。司母繼續說道：「你，也不要再說了。大家都先冷靜一個晚上，志願單還有一星期給你們慢慢吵。」

被趕回房間後，司容無力地坐在地板上，低頭看着手心，已經濕透了。她不是沒想過父親會拒絕自己的請求，但她沒想到父親居然這麽強硬，似乎不聽他的話，自己将來就會一無是處。究竟憑什麽？為什麽我自己的人生要這樣被掌控在父母手中？司容越想越憤怒，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小漪...為什麽不接電話...」她一直撥着同一個號碼，卻無一不是被接到語音信箱。

連續三天，像是來遲的叛逆期來了似的，司容鐵了心與司父冷戰。司母喊她吃飯，她就回不餓。

「由着她，我看她能撐到什麽時候。」一開始父親冷哼着罵道，想着司容餓幾頓就會屈服。沒想到，司容偏偏熬了三天，連司母偷偷放在門口的食物也一口沒動。

這三天，司母也未閑着，一直與司父讨論着司容的事。司父雖然表面依舊冷酷，但內心慢慢地被軟化。第三天的晚上，他看着餐桌前擺滿了司容愛吃的菜，他嘆了口氣，用眼神示意司母上樓。司母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司父心軟了，她趕緊上樓敲門。

「容容，妳不回我要進去囉。」司母擔心司容，便拿備用鑰匙打開房門。然而，眼前的畫面出乎意料，原來司容正在畫畫。司母走近一看，才發現司容正在畫的那張素描是當初葉漪的人像畫。她看着畫裏人物栩栩如生的模樣，處處都顯示着畫圖的人多麽用心，司母心中熟悉的不适感又出現了。

「容容，畫的真好，下去吃飯吧，妳爸爸她願意跟妳好好談了。」司母掩下自己心頭的不安，笑着對司容說。

司容原本已經有些恍惚了，片刻間被打斷，她呆愣地看着司母，好像未能立即理解發生的事情。司母看到女兒的反應，心疼之情溢于言表，她緊緊抱住司容，心裏卻深深自責，她不該一直視而不見女兒的內心想法。早就知道司容喜歡畫畫，卻從來都沒真正重視過。

這一刻，司母明白，自己需要更多的關心，需要更多的陪伴。她不禁為自己過去的疏忽感到後悔，也決心在未來多關心司容的內心世界，不再讓她感到被忽視。

＊

「先吃飯，等等再聊。」三人坐定後，司父的臉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司容的表情仍然恍惚，而司母則主導着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事情，将飯桌上的菜餚視為最重要的。

司母輕聲說道，她知道此刻需要平靜下來，飯桌是一個讓人放松的地方，這樣才能夠更好地面對接下來的談話。司容點點頭，不發一語地開始享用飯菜，司父則嘗了一口湯，似乎也在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沉默，只有輕柔的餐具聲和吃飯的聲音。司母微笑着，不時和司容交換眼神，傳達着一種「我們會一起度過難關」的信息。司父的眼神則有些無奈，他感受到了自己的過錯，也明白這個家需要更多的關愛和溝通。

飯後，司母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胃，站起來，示意司容和司父一同到客廳。司父稍有猶豫，卻還是跟了上去。客廳的氛圍顯得較為嚴肅，司母坐在沙發上，示意司容和司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