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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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蘇梨早早地收了工,回到酒店房間後,她窩在沙發上休息。
下午的哭戲消耗了她不少的元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恹恹的,眼皮有些重。
小可将人安頓好,然後按照蘇梨的要求叫了一碗白粥放在保溫壺裏,等到她餓的時候自己去吃。
一切收拾好,小可準備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半躺在沙發上的蘇梨,又走回幾步将她身上的毯子拉上了一點。
關門聲響起後,蘇梨睡眼朦胧,頭有些暈,身體微微發燙。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裏嘀咕,難道是在片場着涼了。
茶幾上助理放了一杯溫水,蘇梨端過來喝下,勉強壓下心間的那股燥熱。
另一邊,回到酒店房間的雲随正好收到了來自雲霜的電話。
雲霜的聲音有點驚訝:“你給你媽錢了?我媽和我說的。”
雲随拿出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口,電話開成免提:“嗯。”
這個錢她當初是給了她媽的,原話是希望她可以離開她爸,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當時拿到錢的時候,她媽一邊流着淚一邊說着下次一定不會再次縱容她爸的話。
雲随放下礦泉水:“她又給那個人去賭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陳述語氣。
雲霜:“對啊,這次你爸是抱着回本的心思去的,結果輸得更慘,要債的人要不到錢,估計最後只有進去才能了解。”
雲随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她給了自己的母親最後一次機會,只是對方軟弱的性格注定她無法走出這個如同泥淖一般的生活。
雲霜知道雲随這話題沒有多大的興趣,突然想起什麽就問道:“你和蘇梨進展得怎麽樣了?”
正走到房間客廳的雲随身形一頓,她看了一眼被她放在不遠處亮着的手機,走過去,将手機的免提按掉,放在耳邊。
“你想說什麽?”
雲霜低低的笑聲傳過來:“前幾天我剛和蘇梨通過電話,我旁敲側擊地問了問,人家壓根不知道你對她有意思。”
笑了好一會,她繼續說,“沒想到你居然會有今天。小時候我們一起念書的時候,我身邊的朋友都上趕着往你身上貼,你連正眼都不給人家一個,現在居然落到要暗戀的地步。”
雲随背對着光站在窗戶邊,一側的臉浸在黑暗裏,她沒有什麽耐心繼續聊下去:“沒事的話,我先挂點了。”
“哎,你這人,怎麽還禁不起說呀。”
“有人找我。”
冷聲搪塞過去,雲随沒有再多話,直接将電挂給挂斷了。
然後房間裏就真的響起了敲門聲。
雲随轉身看了一眼房門,電影開拍到現在,晚上她的房間幾乎沒有人會過來。
她皺着眉思考了一會,還是起身往門邊走去。
然後她在斷斷續續的敲門聲中,聽到了微弱的蘇梨的聲音。
很快,門被打開。
原本靠在門上的蘇梨沒有做好準備,直接摔到了雲随的身上。
雲随将人扶好後,伸出腿将房門合上。
她的鼻尖都是濃厚的信息素的味道。雲随看了一眼蘇梨潮紅的一張臉,以及迷蒙的眼神,大概對方的易感期又到了。
蘇梨分化的時間很晚,又沒有接受過完整的性教育知識。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但是依從了自己本能的蘇梨身體不自覺地往雲随的身體上去貼,雲随身上的氣味可以讓她要好受很多。
雲随一只手握住蘇梨的腰,然後滑到蘇梨的後脖頸處的腺體,此刻那裏正微微發燙。
她沒有辦法只好将不斷亂動的蘇梨扶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後面的事情,蘇梨的記憶變得非常淡薄。
她記得自己身體難受,但是她又找不到可以幫助自己的東西,然後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身體裏的那股亂竄的火焰消停下來的人後,其他的根本來不及思考。
身體又燙又軟,她找到一塊涼軟的地方,迷糊之間,她一口咬了下去。
身體獲得了暫時的滿足。
緊接着就是耳後的一陣尖銳的刺痛,她整個人陷入一陣緊繃之中,手緊緊攥住。
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不再亂動的蘇梨靠在雲随的肩膀上。一整天的情緒消耗太大,她的精力支撐不住,暈暈乎乎的睡過去。
雲随看到蘇梨真的在自己身上睡過去,一時間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沙發上的空間太小,雲随便将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梨慢慢醒轉過來。
她還以為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将被子掀開後,她揉了揉眼睛站起來,肚子有點餓,她準備到客廳的茶幾上去拿粥。
蘇梨剛站起來沒走幾步就被床旁邊的小沙發給絆了一下。
她扶住沙發的靠背,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房間的沙發被她特意找人搬開了,所以這條她慣常走的路上是沒有任何障礙物的。
蘇梨迷糊之間,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生活中,她繼續揉了揉眼睛。
然後才發現地毯上的花紋和自己的房間顏色不一樣。
擡頭,她的房間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而這裏的房間空蕩而整潔,就像是一個全新的房間。
一瞬間,蘇梨驚得睜大了眼睛。
緊接着房門被打開,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看見雲随雲端着一杯水走進來。
昏暗的房間裏只有床頭的閱讀燈開着,是适合人睡覺的燈光。
兩個人在寂靜暗淡的房間裏面面相觑。
“你醒了。”
說着,雲随按亮了門邊的開關,房間一下子亮堂起來。
蘇梨小心翼翼将周圍的環境打量了一遍,再三确認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她花了好一會的時間才讓自己從剛才的驚慌中鎮靜下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幹巴巴的:“我怎麽會在這裏?”拍了多年偶像劇的蘇梨隐隐嗅到了點不一樣的氣息。
然後她特別眼尖地看到了雲随露出來的鎖骨上被咬出來的一道紅痕。
那個地方,是她自己無論如何都咬不到的。
而且今天和雲随拍戲的時候,她的身上還沒有這個痕跡。
那麽,這個痕跡是誰咬出來的呢?
靜止的幾十秒鐘,蘇梨的腦海中閃過了好幾版本的電視劇狗血劇本。
雲随走過來,在一定距離的位置停下來,将手中的溫水遞過去:“應該渴了吧?”
蘇梨看着對方在如此的環境中依然淡然的表情,心中越加忐忑起來。
又想到一直以來雲随的個性,蘇梨立馬自己就矮了幾份,她吞了吞口水,沒有接那杯水,伸出手指了指雲随的肩膀出的咬痕。
“這個?”
雲随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點點頭:“怎麽了?”
蘇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怎麽來的?”
雲随拎着衣領用衣服将痕跡遮了遮,她原本準備像上一次糊弄過去,但是這一次倒是蘇梨先發現的。
她看着蘇梨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思索片刻後,便松開了自己的衣領。
聲音淡淡地:“這是你咬的。”
蘇梨抓緊衣角的手徹底松開,腦海中最後殘存的一絲僥幸徹底灰飛煙滅。
她面色尴尬:“真的?”
雲随将手裏的水遞給她:“你不完全不記得了?你易感期到了。”
蘇梨的喉嚨的确有些發幹,她将一杯溫水一飲而盡。
一邊喝一邊偷偷打量身邊的雲随。
上輩子,蘇梨為雲随做過許許多多自作多情的事情,但是連雲随的衣角都沒有碰過。
這輩子自己都打消了對雲随的念頭,卻在自己意識不清的時候咬了對方一口。
這叫什麽事情!
蘇梨将空水杯遞回去,一時間她有點詞窮,腦子裏瘋狂想着為自己開脫的話。
斟酌再三:“我剛才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了。”
其實她還模糊記得一些,比如那些難以言說的感覺。
“我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以後會小心一點的,不給你添麻煩。”
快速說完這些話,蘇梨準備小跑離開。
可以還沒有走開幾步,她就聽到了後面雲随的聲音。
依然淡淡的,不過這一次其中夾雜了些委屈:“咬得還挺深的。”
蘇梨腳步停住:“……”
什麽叫還挺深的!
最後,雲随沒有再多說什麽就讓蘇梨走了。
但是逃過一劫的蘇梨知道,她們兩個人的關系是回不到從前進水不犯河水的狀态了。
第二天拍戲的時候,需要拍雲随和楊妍的相互攙扶的戲。
天氣慢慢回暖,中午太陽高照的時候,劇組穿着厚衣服的人甚至感覺到了一點熱氣。
雲随的校服外套敞開,側身的時候,裏面穿穿着的白色T恤領口滑倒一邊,那一道紅痕就這麽大剌剌地出現在衆人的目光下。
脖頸處的紅痕,非常暧昧的位置,看見的人沒有往好處想的。
導演也發現了,喊了一個卡,隐晦地叮囑雲随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其他人都默契地不去盯着看。
楊妍松開攙扶着雲随的手臂,看着對方從容不迫地将自己的衣服拉鏈拉好。
完全沒有被被人撞破的窘迫感。
楊妍的眼神暗了暗,明智地沒有多問。
但是這一切落一旁的蘇梨眼中,簡直是對自己的公開處刑。
除了自己和雲随沒有人知道那道紅痕是她咬出來的,但是她卻感覺全世界都窺探到了她不為人知的秘密。
助理給蘇梨遞了一瓶礦泉水:“臉怎麽這麽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