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21章

方逸北看到信的時候是晚上,他身邊跟着的侍子親手将蕭恰樓的小紙條遞給了他,小紙條上的話讓他忍不住有些皺眉。

他都不是同她撇清關系了嗎?她還來找他做什麽?蕭恰樓就當真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嗎?

侍子看着方逸北明顯不悅的臉色不禁有些疑惑,分明前些日子,正君看到那信鴿的信時連眼裏都是歡喜的,簡直就像個情窦初開的少年郎一般。

然而如今……

他是方逸北的陪嫁侍子,方逸北一向十分信任他,玄葉想了想,終是問:“正君不高興嗎?”

方逸北将信紙扔在桌上,冷冷吐字:“高興。”

玄葉不再多言。自家公子這副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高興的。然而他也說不出口,只好垂下頭靜立在方逸北身側。

怎麽會不高興?

方逸北垂下眼眸,又掃了一眼那張小紙條。某種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若是……他能借此機會手刃蕭恰樓……若是……

他才想到一半,便很快打斷了自己的思路。若是他能殺了蕭恰樓,有何至于在這裏毫無作為?他是蕭恰似的正君,若是他殺了同為皇女的蕭恰樓,那蕭恰似怕是會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王爺呢?”方逸北問侍子玄葉。

“奴聽聞王爺去了趙小将軍家。”玄葉如實相告:“奴還聽趙小将軍家的仆人說,趙小将軍給咱們王爺送了個男子。”

方逸北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将小紙條拿在手上,道:“備車,我去找她。”

那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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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北忍不住想,若是她知曉他私自去見了蕭恰樓,那指不定會難過成什麽樣子,倒不如直白一點,将心中的想法都告知與她,如此也能少些誤會。

玄葉忍不住提醒道:“奴聽聞趙小将軍給王爺送了個男子。”

方逸北瞥他一眼,點了點頭,目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玄葉憤憤,問:“公子,這般您都要去找她嗎?”

方逸北沉吟片刻,擡頭低聲問:“那男子可有我好看?”

誠然,就皮相而言,方逸北不輸于任何人,但是玄葉還是有些生氣。

方逸北笑着起身,輕聲道:“玄葉,走了,生個什麽氣呢?”連他都不生氣,他又氣個什麽?

他并不覺得蕭恰似真會與哪個男子如何,更不覺得自己這般作為有何不對。

馬車悠悠行在官道上,趙覓柔的私宅離昭王府很遠,許是當年選址特意選了個離家遠的,好不受趙老侯爺的管教,能在外自由自在的花天酒地。

方逸北到的時候,已是傍晚,深秋時節天氣有些冷,趙府門前石獅凜凜,方逸北讓玄葉遞上令牌,說是來找昭王殿下的。

守衛忙帶着二人進了門。

府內衆人皆知,昭王殿下與她們小将軍是多年好友,是以對方逸北也不敢怠慢,直接将人帶到了趙覓柔與蕭恰似說話的涼亭水榭內。

趙覓柔此人極會享受,單看其行事作風多數人都會覺得這不過是個纨绔放蕩的富家小姐。趙府低調奢華,處處都透着股精致優雅的意味,就連伺候的侍子也無一不端莊秀麗。

這顯得方逸北身後跟着的玄葉十分不上臺面。

涼亭周邊圍着給類時興花卉,其中最多的則是菊|花,趙覓柔身邊立着個相貌清秀的侍子,侍子正在給她剝着荔枝,趙覓柔就着侍子的手咬着荔枝,最後将荔枝核吐在侍子手心。

方逸北不僅皺了皺眉,總覺得……這畫面有幾分色情意味,可究竟是哪裏色情,他又說不上來。

所以蕭恰似,其實每每與趙覓柔在一起,都是這個樣子?

趙覓柔遠遠地就看見了蕭恰似的那個正君,蕭恰似正撐着下巴與她說着項家的淵源,說到起興處忍不住激動起來。

趙覓柔沖身邊的侍子使了個眼色,侍子會意,柔柔弱弱的走到蕭恰似身邊,擡手給蕭恰似遞上了茶。

蕭恰似:“你這是做什麽?”

她容貌極盛,此時帶了幾分不解與迷惘,侍子垂下臉,只覺臉上有些燙,他低聲道:“奴給殿下奉茶。”

“哦哦,便多謝了。”蕭恰似點了點頭,随手就接下了。

趙覓柔又咳了一聲,侍子便解下手帕,含羞帶怯的替蕭恰似擦了擦嘴角。

蕭恰似更不解了,下意識的揮開了他的手:“你這是作甚?”

身後方逸北已悠悠行來,蕭恰似聞腳步聲,回過了頭。

見到了自己的正君。

他慵懶的朝她走過來,手負在身後,眼裏全是溫柔笑意。

蕭恰似下意識的站起了身,對趙覓柔道:“我夫郎來尋我了,我先走啦。”

趙覓柔又咳了一聲,那侍子會意,不知怎的就站不穩,歪歪扭扭的往蕭恰似身上撲。邊撲邊細着聲音道:“殿下!啊!”

方逸北沉下眼,停住了腳步,立在那裏靜靜看着蕭恰似如何反應。

蕭恰似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那侍子的手臂,片刻後,略帶歉意的聲音響起:“抱歉啊,剛剛你是被我絆倒了嗎?”

侍子:……

趙覓柔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

蕭恰似這人怎麽這樣軟弱呢?即是那男子找了旁人,她也找個人來氣氣他不也就好了?

她家這侍子容貌不差,平時伺候起人來也是溫柔小意,怎的蕭恰似這樣的人就斑點都不懂的享受?

非得守着這個男人麽?

她愣神之際,侍子已經被蕭恰似扶着手臂穩穩立着,蕭恰似笑道:“下次你小心些。”

言罷,她便轉身朝着方逸北的方向走去。

方逸北此時眼裏終于帶了些笑,他朝她伸出了手,蕭恰似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方逸北便牽着她離開。

全程,方逸北都不曾說上一個字,就連眼神都沒分半個給趙覓柔。

蕭恰似被他牽着手走,心底安寧又甜蜜,她有些雀躍,忍不住小跳起來:“北北,你怎麽來找我啦?”

方逸北瞥她一眼,看在她方才表現還算不錯的份上,決定原諒她,他道:“想你了,便來尋你。”

話落,蕭恰似結巴起來,一張臉憋得通紅,最後卻也垂着腦袋低低嗯了一聲。

想你了。

他說,他說他想我了。

行至馬車上,蕭恰似站在那裏,問:“我能把你抱上去嗎?”她語調忐忑不安,眼裏帶着明晃晃的希冀。

方逸北掃了一眼四周,确定這地方偏僻到除了幾間破落的小酒館外再無其他後,淡聲說了句好。

他主動伸出手,勾住了她的脖子,緩緩笑開:“你抱我上去。”

蕭恰似覺得血液往腦袋上湧,她有些受不了,卻又想一直這樣下去,她紅着臉,輕而易舉的将方逸北抱上了馬車。

直至上了馬車,方逸北還勾着她的脖子,一副要坐在她腿上的架勢。

蕭恰似覺得這動作羞恥到不行,可是又想到這人是方逸北,又覺得滿心歡喜。

太歡喜了,她懷中抱着的這個,是她喜歡的男子啊。

方逸北将攥在手裏的小紙條給她看,見蕭恰似面色如常後道:“我很久沒同她聯系了,這些日子,我都沒找她。”

他說話時氣息噴灑在她頸側,馬車緩緩向前駛去,偶爾颠簸,方逸北便蹭在她身上。

蕭恰似覺得腦子思考起來都有些困難,她嗯了一聲,紅着臉道:“我知曉的。”

“那你覺得,我要怎麽辦才好呢似似?”

他聲音很低,帶了些清冷意味。

蕭恰似陡然響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他趴在她身上,氣息微弱,聲音懶散的說不要了。

怎麽辦!?

感覺自己快死了。

蕭恰似摸了摸鼻子,生怕有鼻血流出來。

其趙覓柔說的也并非全錯,她在方逸北面前,的确是很難保持冷靜,甚至說一段完整的話都很難。

趙覓柔說,這樣的兩個人,是很難走遠的。

“你随着自己的心意便好。”蕭恰似道:“我找了好些人跟着你,你別怕,誰都不能把你怎麽樣的。”

方逸北揚起唇笑了,他眨眨眼,低聲問:“真的嗎?”

蕭恰似已經不能呼吸,美色當前啊美色當前。

然而她不敢亵渎他,于是木木的點了點頭:“真的。”

方逸北低下頭親吻她的臉,他的唇很軟,溫熱的,帶着濕氣的吻落在她側臉上,她的臉随着吻的落下,慢慢的愈變愈紅。

最後,方逸北吻她的嘴角,他用舌尖舔了舔,低聲道:“妻主以後可不可以不要讓其他男子靠近你。”

蕭恰似眼睛有些紅,很想撲倒他,然而現在是在馬車裏,她随着他的話點頭:“好。”

方逸北獎勵般的又吻了吻她,像個孩子似的帶了幾分稚氣:“我不想去見她,也不會去見她的。”

蕭恰似有些無措,劇情與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在她想象中,方逸北應當是跑去與蕭恰樓見面,最後……

最後的畫面,蕭恰似不太敢想,想到這一幕,她就覺得很難受。

方逸北又說:“真的不會去見她的,似似,我以後不會再找她了,我只找你,只找你好不好?”

這溫柔對蕭恰似的殺傷力太大,她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只覺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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