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第50章

“好了好了,別哭了。”蕭恰似有些頭疼,方逸北一哭,她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她從沒見過這麽愛哭的男子,她小時候皮,磕着碰着從來都不哭的,有一次從樓梯上摔下去,腿瘸了好多天也沒哭。

怎麽方逸北就這麽愛哭呢?

方逸北別過頭去,嬌嬌氣氣的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她該知道什麽……?

蕭恰似用衣袖給他擦眼淚,“你願意我又不會勉強你,你這樣哭,哭得像我強搶了你一樣。”

方逸北不吱聲,一口咬在她手上,像是要把她的肉都咬下來。

“嘶……”蕭恰似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又是怎麽了?”

她有些着急,就怕方逸北把自己給氣壞了。

不知過去多久,方逸北終于松開牙齒,情緒也穩定下來,他沿着池壁踏進水池,池水漫過他大半個身子。

蕭恰似從他身後抱住他,軟軟的說:“不要生氣了,我沒有什麽小情人的。”

方逸北往後靠,把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有些蠻不講理:“那個寧歌肯定是喜歡你。”

寧歌?

這個人好像是前幾日于衡想送給她的人,蕭恰似在腦海中找了好久才想起這個名字。

那人似乎長得和方逸北很像,唱的歌像她父君。

“嗯。”她點點頭,下巴蹭在方逸北的肩窩:“可是我不喜歡他,我只喜歡你。”

這些話方逸北每天都要聽好多遍。

他喜歡聽她這麽說,只有天天說,他才能安心。

“那你還喜歡別人嗎?”方逸北問。

蕭恰似掰着手指給他數,“我喜歡好多人,于衡,于廿,趙覓柔,趙将軍……”

偏偏沒有他。

方逸北還是有些生氣。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怎麽就這麽在乎一個人呢?甚至別人看她一眼,他都會覺得心口悶悶的不舒服。

這樣不好。

萬般糾結之下,方逸北說:“蕭恰似……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讓別人看你?一想到有別的男人喜歡你,我就覺得難受。”

聽到這話,蕭恰似整個人都傻掉了。

這番話真的太……她太喜歡了!

她就想把方逸北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

她忍不住把方逸北抱了起來,抱着他在水池裏轉圈圈,水池裏的水濺起浪花,蕭恰似雀躍道:“北北你這麽喜歡我嗎?”

那天晚上兩人都徹夜未眠,彼此糾纏了很久。

第二年春天,方逸北生了一個小皇子,小皇子出生的時候醜醜的,吓得方逸北直接把他丢了出去。

他怎麽會生出這麽個醜東西……

幸好蕭恰似身手不錯,連忙接住了那個剛出生的小娃娃。

一旁守着的侍子全都吓壞了,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方逸北盯着小娃娃的眉眼,皺起眉,嫌棄:“真醜。”

蕭恰似:“……嗯,不太好看。”

小嬰兒臉皺巴巴的,眼睛眯着睜不開,身上裹着剛換上的幹淨小棉被,皮膚紅紅的,不哭也不鬧,吮吸着小手指,像只小猴子。

蕭恰似看向了方逸北,總結:“你們長得很像。”她盡量語氣輕快的說:“他以後一定會和你一樣好看的。”

方逸北嫌棄完了之後,又眼巴巴的看着她懷裏的一小團。

蕭恰似笑着遞給他,指着小嬰兒的臉,一一點評道:“你看,他沒有眉毛,但是以後一定會長出來的。他眼睛這麽小,可是以後會長大的。”

這番話讓守在一旁的侍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待意識到眼前的人的身份後,侍子又止住了笑。

“在笑什麽?”

方逸北聲音有些啞,這一聲卻吓得侍子噗通跪在地上:“奴才沒笑什麽。奴才只是覺得小皇子生的好,日後一定會福壽綿延的。”

蕭恰似聽着都忍不住耳根子紅,在她記憶裏,宮中每誕下一位皇子或是皇女,宮人都會說這樣的話。

這些話聽多了,卻是沒有什麽感覺了。

倒是方逸北一面嫌棄小嬰兒長得不好看,另一面卻又把他抱在懷裏輕哄着。

“你們都下去吧。”蕭恰似揮了揮手。

待宮人們全都下去之後,她趴在床沿仰着臉盯着方逸北看。

方逸北看着那個小嬰兒,并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

蕭恰似擡起手,将自己的一根手指塞進小嬰兒的手心,随即便被緊緊攥住。

方逸北這才舍得挪一點注意力到她身上。

“我好看還是他好看?”蕭恰似苦着臉問。

“在我心裏,你好看。”方逸北認認真真的打量兩人,做出結論。

……越來越會哄人了。

蕭恰似咳了咳,遮住紅了一半的臉,又問:“叫什麽好呢?”

方逸北很直接:“你們皇室中人起名字不都是按輩分取的嗎?他這一輩是什麽就叫什麽呗。”

很顯然,方逸北更喜歡她。

從取名的随意性上,蕭恰似得出了結論。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蕭恰似笑着說:“其實我給他取了好多名字,但是現在覺得就叫平安挺好的,人這一生最難得的就是平安。”

“你覺得……這個名字好?”方逸北臉有些黑,觸上蕭恰似的眼睛時,又妥協般地說:“就叫平安吧。”

平安,總比什麽長生、長壽來得好。

方逸北自我安慰道。

還沒等他放下心,蕭恰似又猶猶豫豫的說:“其實我覺得叫小壯壯也挺好的,身強體壯的意思。”

回應她的是一個兇狠的吻,方逸北十分熟練地按着她腦袋,在她唇舌裏口齒不清地說:“叫平安,不許再改了。”

好半天蕭恰似才紅着整張臉,呆愣愣的點頭:“嗯,不改了。”

君後的霸道在宮中是人所盡知的,宮中的人敢惹陛下,敢惹皇子殿下,卻獨獨不敢惹君後。

陛下脾氣溫和,遇事都極有耐心,小殿下性子溫吞,遇事懶洋洋的,像極了陛下。

唯有君後,據在垂鳴殿內侍候的侍子說,君後只有在陛下面前才像個男人,在其它人面前簡直是比女人還要女人。

“真的嗎?”

見有人回應自己,小侍子說的便愈發起勁兒:“那還有假?!咱們君後姿容獨絕,只可惜性子實在是……哎,上次有個侍子在陛下面前奉了一杯茶,君後就直接把人送出了宮!那侍子又做錯了什麽呢?無非是生的稍稍有幾分姿色罷了!”

實在不能怪他們嘴碎,只是宮中的日子太過無聊了。

若是從前,這些侍子們還會做做被陛下看中封為側君從此榮華富貴的美夢,然而現在嘛……

這宮中有了君後,君後霸道強勢,不許任何男子靠近陛下,而陛下竟也縱容着。

他們除了幹活以外實在沒有其他的事情做了……

忽的響起一道清脆的童音:“你們在說什麽?”

這聲音有些耳熟……衆人往身後看去,這一看便慌了神,那帶頭說事的侍子忙跪下請罪:“小殿下……奴才,奴才們只是……”

那道矮矮的小身影不慌不忙的走到那侍子身前,侍子小心的擡頭往上看,忍不住感慨,小殿下真好看。

小殿下長得像君後多些,眉毛鼻子都像是用墨筆一筆一劃細細畫上去的,一雙眼睛大而明亮,看人時讓人有種無地遁形的感覺。

“起來吧。”蕭平安繼續往前走,眉頭輕皺表達自己的不悅:“日後不要再這般诽謗我父君了。”

诽謗?

衆人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的,這不是诽謗!是事實啊殿下!

蕭平安慢慢吞吞地回過頭,想了想又學着自己母皇的語氣:“下次再被我聽見,我就讓我父君親自處置你們。”

侍子們連忙說:“殿下,奴才錯了!一定不會再犯的!”

君後多可怕啊……

不對不對,要是君後生氣了,陛下會比君後還可怕。

待蕭平安走遠了,侍子們才竊竊私語道:“好在殿下不像君後那樣……”

才走到垂鳴殿外,蕭平安就轉了個身:“算了,回去吧。”

貼身侍子問:“殿下不進去看看君後嗎?殿下都好些日子沒看過君後了,君後一定很想殿下的。”

蕭平安仰起臉,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憧憬:“父君真的會想我嗎?”

侍子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點了點頭肯定的說:“君後是想殿下的。”

“可是……”

“平安怎麽不進去?”

蕭平安聽到這個聲音就彎起了眼,邁開小短腿就朝發聲處跑了過去。

蕭恰似接住他,抱在臂彎裏颠了颠,“平安輕了,沒有好好吃飯?”

這話問的是一旁的侍子。

蕭平安抓着蕭恰似的頭發,“娘親,你帶我去看父君嘛……”

蕭恰似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臉,抱着他往裏走。

方逸北在捏泥人,這是他最近的愛好。

蕭恰似想了想,抱着蕭平安躲在屏風後面看着他捏泥人。

殿內的地面濕濕的,方逸北身上沾着泥,他跪在地上專注的捏着手上的泥巴。

蕭平安疑惑地看向蕭恰似:“……父君在做什麽?”

蕭恰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耳語道:“我們看看他在做什麽。”

方逸北手上的泥人已經初具規模,有了人形,他手上拿着尖刀,在泥人臉上一點一點的雕刻。

随着他的動作,泥人的模樣漸漸清晰。

這是他自己。

蕭恰似莞爾,繼續靜靜看着。

他又捏了另一個泥人,這次捏的是蕭恰似。

捏完之後,他道了聲:“進來收拾吧。”

三兩個侍子入內,其中一人端着水盆給方逸北淨手,另外幾人清理着地面。

“父君為什麽不捏我!”

蕭平安實在忍不住,便從屏風外跑了出去,怒氣沖沖又委屈巴巴的問。

屏風被他絆倒在地上,屏風之後露出蕭恰似的人影,她沖他淺淺笑着。

方逸北想,你再重要,也沒你娘親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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