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這只鬼算是厲鬼,雖比不上攝青鬼那般厲害,不過也是鬼怪中的佼佼者,原本喬一可以輕松解決,奈何這具身體太弱,所有靈力微乎其微。

待他再次擡頭時,房間已恢複原樣,問出的問題如流水般一去無回。

喬一緩過神,确定厲鬼已經離去,索性脫掉外套,順其自然的在房間找到一套看上去還算時尚的修身衣,再換掉被汗水浸濕的裏衣。

他來到鏡子前照了照:“挺合身。”

原主的身材不是特別好,過于纖瘦,皮膚也泛白,之前穿上那套土氣又臃腫的衣服沒發現,現在換上這套修身的,就算178cm的身高看上去也顯得嬌小。

不管怎麽說,穿着算是滿意了,喬一卻對原主的臉不滿意起來,也不是說長得難看,只是鏡子裏那被油膩的劉海遮住半張臉的神情太過陰郁,如果站在陰暗處,指不定會被當成鬼。

喬一不知道原主經歷了什麽,更不知為何會把自己形象弄的如此孤立,弱的要死又封閉自己,難怪被人當成炮灰使。不過魂穿的他也挺孤立,他只記得父母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被惡鬼殺害,于是他一直潛心修煉,勢要除盡世間一切惡鬼,如今24歲已是人人尊稱的大天師,令人敬而遠之。

只不過他的孤立算是高處不勝寒。

現在他占據着這具身體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就算能回去,在他原本的世界也沒什麽值得在意的人或事,如果回不去...好像只委屈了原主。

“呵...”喬一扯扯嘴角,鏡中同一時刻一張遮住半張臉的人也扯起嘴角。

他透過發縫看到鏡中的自己,索性操起剪刀一把将遮臉的劉海剪去,直到劉海堪堪遮住眉毛,露出一雙清明的眼睛。

後面的頭發也有些長,已經拖到肩胛骨,喬一簡單修剪了一些,剛好落在肩上,等一切修剪好,整個人已煥然一新,配上那沉靜白皙的面孔,看上去挺像睡美人。

許是魂穿後的他太過疲憊,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晚竟倒頭大睡,待第二日醒來時已是大亮。

為了盡快找出兇手洗刷冤情,喬一決定去白林生前打工的時光不逝酒吧看看。

剛打開房門,迎來的不是清晨第一縷陽光,而是...立在門前鬼鬼祟祟的古裏。

“...”喬一挑眉,“你幹嘛?”

也不知古裏是哪根筋搭錯了,理直氣壯道:“我幹嘛關你啥事,倒是你,怎麽從我喬小弟房間出來...”

話說到一半,古裏又像咬住了舌頭,轉而驚訝道:“你你...你是...”

“啊,不認識你喬小弟了?”喬一似笑非笑。

“我我...我...”

“行了,別你你我我的。”喬一打斷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人,“你來我這幹嘛?”

站在一旁的古裏挺直背脊,确認眼前這個陽光帥氣又纖瘦惹人憐愛的人是喬一後深吸一口氣道:“你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難道因為你母親和白林大哥的事?”

這已經是喬一第二次聽古裏說原主母親和死者的事,他不免有些疑惑,或許想要盡早找出兇手應該了解一下原主母親。

為了不讓旁人察覺自己對這個新任的母親一無所知,喬一委婉又帶點委屈道:“我也不知道白林大哥和我母親發生了什麽,我…我…”

後面的尾音聽上去快要哭了,古裏見喬一可憐模樣着急道:“我給你說啊,大男人可不能哭,如果真覺得受了委屈就趕緊找出兇手,到時候我肯定去白林大哥墳前幫你痛罵一頓。”

喬一扯扯嘴角,輕聲道:“哦。”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帶着早春的綠芽芳香,他推開面前的人形肉盾,入眼便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翠綠。

在屋前方通往各處的小石子路旁,喬一看見了一位方頭大耳的壯年,那壯年看上去二十來歲,穿了一身道袍,挂了一把銅錢劍,一動不動的坐在路旁的石頭上,整個形象看上去很呆。

古裏見他目光專注路旁,忙解釋道:“那是方颉,捉鬼行家,最近剛回府,你可能很少聽到他,不過才進協會一年時間被他斬殺的惡鬼數不勝數。”

稍作停頓後,古裏又道:“你不是要找出兇手替自己洗刷冤情?秦天師怕你中途出啥意外,派他來協助你。”

末了,他又拍拍自己胸脯:“還有我,咱們三人齊心,合力攻堅。”

“…”

喬一沒有回話,徑直往府邸大門口走去。他心裏面很清楚,表面上說的好聽是來協助自己,實際不過是來監視嫌疑犯。

三人來到時光不逝酒吧時,時間還太早,店門沒開,估計想要進去得等到晚上,喬一索性在周圍轉悠起來。

這個世界和他原本所在世界大致相同,卻又有一點不一樣,他發現這裏的人抓鬼一般都是用銅鏡,雞血啥的,實力強一些的還可以将靈力注入工具再使用,而他所在的世界可以直接用靈力。

不過他現在所在的這具身體太弱,靈力微乎其微,打出一道普通的靈力波都費勁,更別提抓鬼。

所以圍着時光不逝酒吧轉悠時,他還是老老實實帶着一面銅鏡,不過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昨晚來找他的厲鬼也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打個照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也許是府邸陽氣旺盛,鬼怪無法久留?又或者是那只惡鬼的惡作劇?來恐吓他?戲耍他?

呵,那還真是…有些惡劣。

下午,喬一向古裏詢問了有關賣符紙等道具的地方,因為自己靈力微弱,他現在必須依靠外界道具。

在就近一家名為'錦程'的店裏,他購買了些許黃紙,順便借用店家的墨畫了符,他沒有用朱砂等道具,在一旁觀看全局的古裏尤為好奇:“你畫符都不用朱砂嗎?只用墨能起什麽作用?”

喬一笑笑不語,只全神貫注的畫完最後一筆,待到收筆他已是滿頭大汗。

一擡頭,那具纖瘦的身體直接往一旁倒去。

古裏趕忙扶住倒下的人兒,又驚又疑惑:“你這是咋了?畫張符還把人畫暈了?”

喬一緩緩心神,輕輕擺手:“我沒事。”

“還沒事?”古裏被搖搖欲墜又浸濕衣裳的人氣的有些想笑,“沒事能像你這樣風一吹就倒?哦,不對,風還沒吹就要倒呢。”

古裏将人扶到一旁坐下:“我告訴你,兇手還沒找到之前你別給我先沒了。”

停頓片刻,他又道:“诶,我說你咋回事,別人畫張符啥事沒有,你畫張符跟去了半條命?”

在這個世界符箓的強弱效果都是根據畫符師的能力來定的,畫符師越強,符箓效果就越好,相當于是将畫符師已有的靈力注入到道具上,不會出現消耗過度的情況。

而喬一所畫符的每一筆每一點都是他靈力構造,他用墨僅僅是将靈力鎖在紙上,這樣所出的符紙必定是精髓。

只是這具身體是真的太弱,才畫一張就因透支過度,險些暈倒。

喬一小心收起符紙,這可算是對付厲鬼時的保命符了,雖說只有一張,不過…

他看了眼旁邊端坐的兩位名為隊友的人:應該有點用處吧。

然而古裏通過喬一的眼神完全會錯了意:“咋的,怕我搶你符啊?本大爺可是青天協會有名的畫符師,找爺要符的人都排到長城以外,就你那張破符誰稀罕。”

古裏邊說邊往衣兜裏掏,随後拽出來大約二十來張畫好的符紙:“來,送給你,讓你見識見識你古大哥的威風。”

喬一仔細瞧了一下這些符,筆畫挺細膩,靈力卻不充足,對付一些白衫鬼還行,對付厲鬼就當撓癢癢。

不過他還是毫不客氣的照單收下,有總比沒有好,末了還露出春心蕩漾的笑容以表感謝。

古裏只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往回走的路上跟打了雞血一般與方颉唠叨不停。

再次來到時光不逝已是傍晚,門店早已彩燈高照,門口站了兩位漂亮的小姐姐,喬一走近就聽見一聲清甜的歡迎光臨。

他微笑着朝兩位小姐姐點點頭,然後徑直往裏走去。此時店裏人不算多,五彩昏暗的燈光在各個角落閃爍,帶着溫柔的歌曲竟有些讓人迷醉。

喬一優先來到吧臺,見一位穿着西裝的青年正在忙碌,他輕聲說道:“你好,我想找一下你們這的經理。”

青年聞聲連忙放下酒瓶朝來人鞠了個躬以示歡迎,随後道:“你好,我就是這裏的經理,我叫康雲,你可以叫我小康,不知這位客人找我有什麽事?”

喬一清清嗓子:“也沒什麽事,我就是想向你打聽一下,不知你這裏是否有個叫白林的員工?”

康雲含笑:“有,挺勤奮的一個人,不過最近幾天都沒來店裏,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哦,那…”喬一突然發現自己竟不知道要問些什麽,如何去了解白林和新任的母親,他對這具身體的事一片空白,現在站在吧臺前竟尴尬的不知所措。

一旁的古裏看得急了,心道這喬小弟外貌看起來雖陽光帥氣了不少,可這人還是一點沒變,還是那副膽小怕事。

他插進話:“我朋友想問的是,你這裏前些天不是出了一點意外嘛,就是白林在店裏和一個中年婦女吵了一架,當時鬧的還挺大,就是想問問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啥事。”

康雲盯着眼前三人看了半晌,倒了酒遞過去,一語未發。

喬一見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古裏這時倒是唯唯諾諾起來,最後還是将酒杯端起來含淚喝盡,方颉倒是雷打不動,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個字,沒做個一個多餘的動作。

對面的康雲倒是沒多說什麽,收起空酒杯道:“我聽說白林和那個中年婦女同時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中間可能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

康雲說的有些隐晦,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想再讨論他人私事,喬一微勾嘴角表示謝意:“康經理,給我來一瓶伏加特。”

康雲恢複待客之禮:“好的,請稍等,請問還需要加點其它嗎?”

“不用。”

店裏的歌曲已經換了一首,節奏比較勁爆,彩燈也跟着活躍起來,喬一找了一個公用酒桌坐下,饒有興趣的看着舞池上形形色色的人。

而古裏自從聽了康雲說的話,到現在都沒回過神,滿腦子都是:白林喜歡男人,白林喜歡男人?他心中最崇拜的白林大哥喜歡男人!

直到喬一遞給他一杯酒,他才機械的轉頭:“不,這不是真的。”

喬一:“???”

“喂,你沒事吧?不會腦震蕩了?”喬一舉手在古裏飄渺的眼前晃晃。

後者就跟失魂似的,好像吓的不輕,喬一沒有多管,獨自喝起悶酒,正思索如何找出兇手時,他的前方伸出了一只纖長的手。

手主人帶着白色手套,看上去整潔幹淨,喬一順着手往上看,一位穿着體面,彬彬有禮的紳士正彎腰面向他:“不知我是否有榮幸請您陪我跳支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