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發爛發臭
發爛發臭
“搖搖，你表哥送你來的？”張芸邊說邊朝遠去的男生背影瞧了瞧。
肖搖點了點頭。
張芸眼冒星星：“其實我覺得他也好帥的……搖搖，你給我個聯系方式呗！”
肖搖邊走邊檢查東西有沒有帶齊，聽到閨蜜這麽說，立即擡頭，說：“不行。”
“為什麽呀。”張芸可憐巴巴的。
雖然背後這麽講別人不太好，但為了閨蜜的幸福，她還是說了，指了指背後那個已經看不清的背影：“他，他很花心大蘿蔔！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孩子男孩子了！”
哪知張芸聽了更加興奮了：“我就喜歡渣男……等等，男孩子？”
見張芸面露疑惑，肖搖用力點點頭，語氣抑揚頓挫：“哎呀，我都不知道怎麽說，雖然他對我這個表妹很好，人也挺溫柔的，但我們得從客觀事實出發……他真的，玩得可花了。”
最後一句肖搖聲音壓得極低，一邊觀察閨蜜的神情一邊加大力度：“聽我哥說還混字母圈，特別喜歡拿鞭子抽別人，抽得那血嘩嘩得流下來！”
除了花心那一點沒錯，其他都是肖搖胡謅八扯的。
只見閨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喃喃自語道：“男女不忌呀，還搞sm……”
“算了算了，”她還是接受不了，“救命，我真的沒看出來，他看起來還挺，明明還挺正人君子的。”
肖搖繼續煽風點火：“是吧是吧，你千萬別讓他盯上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張芸深以為然，突然想起什麽，表情複雜起來，說：“你哥怎麽知道他混圈，難道他……”
“啊啊啊你在說什麽呀，”肖搖誇張地揮了揮手臂，打斷她，“我哥很正常的！他連女朋友都沒交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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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芸眼神更奇怪了：“他都21了還沒交過女朋友，真的沒什麽問題嗎。”
“21歲很大嗎，怎麽就有問題了，你這什麽扭曲的觀念！”肖搖憤憤。
“哦，”張芸說，“好吧，但你們家真的很有錢呀，他長得也很帥，看上哪個追到手不是分分鐘的事。”
肖搖沖她笑道：“你之前不是還說他太兇了嗎？”
“是兇啊，站他面前我都怕他下一秒就要打我。不過，長得是真帥呀！有時候看着還挺帶勁的……”
肖搖趕緊捂了他的嘴，說：“你太能了，快閉嘴！”
兩人一路嬉笑玩鬧，走過女生衛生間外的那條走廊，一個女生慌慌張張地跑出來，看見肖搖愣了一下，想說什麽。
話還沒說出口，只聽見衛生間裏傳來幾個女生的謾罵聲，伴随一聲撞在門上的巨響，那個女生吓了一跳，深深地看了肖搖一眼就跑了。
肖搖莫名其妙，朝衛生間看了幾眼，似乎是想進去看看，張芸卻意識到是什麽事了，拉了肖搖一把，咳了一聲，說：“走吧，別湊合這些事。”
肖搖卻不，她隐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往裏面走了幾步，回頭對張芸說：“你別進來，我進去看看。”
張芸自然勸不動她，只得跟上去。
裏面可熱鬧，一群打扮靓麗的女生圍着一個人邊拍照邊聊天，那人被水潑過，又狠狠撞在衛生間的鐵門上，每一根發絲都透露着狼狽。
她們七嘴八舌地道：
“我從沒想過貴族學校裏還能出j女，你的出現簡直是拉低我的身份！我一想到我和你之前坐在同一個教室裏面上課，就難受得受不了，真的好髒！”
“難怪學校那群男生喜歡圍着你轉，其實你私下裏練過吧。我姐妹們單純，不懂，要不你教我們幾招呗哈哈哈哈哈。”
“哎！你們說，一會去考場的時候讓她和肖搖碰上了是什麽場面！？”
肖搖走到拐角，正好聽到自己的名字，腳步一頓。
裏面的人沒注意到，幾個女孩子笑得花枝亂顫，紛紛道：“那我得睜大眼看戲了，昔日好好室友一聲不吭變成了後媽，這橋段狗血噴頭！愛了愛了！”
“要不怎麽說貴圈真亂呢，我看啊，這些大家族成天幹的這些狗屁事不就是給我這個普通小市民看個樂子的嗎？”
“你可是李局長的親外甥女，少在那普通小市民了，你這麽說讓我們許公主情何以堪呀？”
其實都是班上認識的同學。
雖然玩不到一起，但還是挺熟悉的。會經常和自己打招呼，送些小零食什麽的。
張芸躲在肖搖後面望了半天，終于看到圍在最裏面的人了，嘟囔了一句：“裏面那個是許柔呀。”
她這聲音一出，裏面的人稍微轉個頭，就看到聽牆角的這倆人了，頓時一陣微妙的沉默。
肖搖對她們沒什麽話好說，她只是看着人群裏的許柔。
許柔身上那套黑白裙的制服被水淋濕了，濕答答地貼在身上 ，顯出姣好的身材曲線。她的皮膚很白，長相是豔麗那一挂的，不算特別美，但有種不屬于這個年紀的風情。
她原本被欺負了也不說話的，擡頭看見肖搖，瞬間紅了眼睛，露出臉頰兩邊幾個紅紅的巴掌印，委屈地道：“搖搖。”
張芸被她這模樣搞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見肖搖走上前，拉了一下沒拉住，着急說：“你可別……”別再好心了。
但她想錯了。
肖搖走到許柔面前，利落地擡起手向她揮過去，緊接着是“啪”地一聲響。
許柔整個頭都偏了過去，被肖搖打懵了。
不止她，其他人也是震驚肖搖居然動手了。
肖搖家裏雖然誰都惹不起，但她在學校從來不動特權，總是對人笑眯眯的，和所有人都處得來，因此誰都喜歡她。
但肖搖現在這副模樣卻讓她們覺得無比陌生。
肖搖那一掌是使了勁的，打得許柔臉頰那一側又熱又麻，她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你……”
“我什麽？”肖搖冷冷地看着她，說，“你說。”
許柔咬了咬唇：“我說了，不是我，明明是肖闕雲來找我的。”
肖搖說：“所以我爸逼你了是嗎？”
許柔目光閃躲：“你爸是什麽德行你不知道嗎，問我幹什麽。”
“肖闕雲倚仗肖家對你行不軌，仗勢欺人，以你的家人為脅迫，”肖搖說，“是這麽說的吧？真好啊，讓你有了一把當網紅的體驗，正好，我還給你扇了一巴掌，你也一塊加進去吧。”
她說着還笑了：“畢竟只有這個是真的，你別浪費了。”
許柔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你這麽相信你爸是嗎？那種讓人作嘔的酒鬼。”
“是，他再爛我也清楚他什麽樣。”肖搖說，“我昨晚氣得一晚上沒睡着，不是因為我爸——對他我已經攢夠失望了，我一點也不驚訝他做什麽，我只是沒想到你。”
網絡上評價肖家的每一寸磚瓦下都淌着血水，充滿腐爛肮髒的味道。
發家史那些發爛發臭的東西被扒得一清二楚，肖搖哪裏會不知道。
但肖家于她而言如他爸一樣的存在，受其庇護才得以肆意妄為，就算肖家再爛，他爸再糟糕，沒做過的事就是沒有，輪不到你來随便扣屎盆子。
肖搖覺得自己從沒有對不起她，甚至還多次照顧她。但這些話也不必再說了，她最後留給許柔一句：“真相在你心裏，我們有沒有逼迫你你自己清楚得很。我的不爽我已經發洩完了，但我是我，肖家是肖家，我哥他們要怎麽處理你，我就不知道了。”
“處理”二字說得極重，許柔聽了差點癱軟下去。
張芸一臉吃驚，剛要上去說話，卻被另外幾個女生擠開，李局長的外甥女那位湊上去，說：“早說你也是找她麻煩的嘛，你剛一進來吓我一跳。”
……
考試地點在本校，但班級都錯開了，肖搖和餘小蝶一個考場，她來時在走廊上看見餘小蝶，打了個招呼。
餘小蝶迎上去，嬌嗔道：“你怎麽沒回我消息呢。”
“消息這兩天很多，我沒看。”肖搖笑了笑，“怎麽啦。”
“還能什麽事，就許柔那個呗，卧槽，好刺激啊。”
果然又是這個。肖搖就是因為別人一直提這件事，才不敢看消息。
餘小蝶還在一邊叨叨：“我這嘴開過光，說她不老實吧，這下遭報應了，就是不知道是誰爆出來的，太給力了。”
“時間快到了，我先進去了。”肖搖沒話可說，找出證件朝她晃了晃，就走進去讓監考老師掃描了。
餘小蝶吐了吐舌頭，這時走廊拐角走出一個高個子男生，長得挺端正的，但現在看來十分憔悴，她眼前一亮，來的人竟是林峻。
她站在原地喊了一聲：“林哥！”
林峻分明看了她一眼，卻不應她，快步從她身邊走過了。
餘小蝶氣得跺腳。
怎麽一個兩個都不理人。
下午看完考場，舒鶴臨時堵了車，一時半會來不了。
肖搖不想待在學校，想起校外的小喵，這麽久沒喂，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她擔心又遇到壞人，将重要物品放在一個熟悉的小店老板那裏保管，自己拿貓糧進了巷子。
肖搖叫了一聲“小喵”，白色的小貓咪立馬從裏面飛出來。
生龍活虎的，看着居然挺白白胖胖。
肖搖摸了摸小貓腦瓜子：“原來你不是小流浪貓呀，是不是主人回來給你吃大餐了呀？”
小喵在她手心蹭了蹭，發出舒服的幾聲“喵喵”。
它像是已經飽了，完全不理會肖搖給它放的貓糧，一個勁打滾，玩得不亦樂乎。
出巷子時，肖搖又碰到之前那個端水大媽，這次沒有在端水盆，端着碗筷在追自己孫子喂飯，祖孫倆跑起來風風火火的。
肖搖遠遠地喊了一句：“姐姐，你這幾天有沒有看見那個，呃，撞你的那個男生呀，長得可俊那個。”
大媽停下來，看了肖搖一眼，居然還認得她，回道：“他剛剛才走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