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裝預警
女裝預警
YLQM酒吧。
藏在京山最熱鬧的中心市區,隔一條街就是整個京山最著名的賭場和黑市交易所……
這一塊地方有多個幫派派人來駐紮,章和趙家占了大頭,一些盤踞在這裏的小幫派也不甘示弱。
肖擱領着吳厄那幫人威風凜凜地走過酒吧前那段狹長巷道,隔着老遠被酒吧外面炫光的廣告牌晃瞎了眼。
YLQM幾個不同顏色的字母歪歪扭扭地斜在廣告牌上,底下寫着“意亂情迷”四個大字,鄉土氣息撲面而來。
靠在巷道牆面上親嘴的幾對情侶被來人打斷,男人臉上印着紅唇,手還放在衣着暴露的女人屁股上,愣愣地看着他們,色心下去了一大半:“寶貝,咱換個地兒。”
在這混的什麽大場面沒見過,識相點的就溜走了,女人走遠了,夾着嗓子說:“今天來的什麽人哦,這麽兇,吓死了。”
“……”
“啧,什麽風氣,”吳厄一臉嫌惡,嘀嘀咕咕地說,“咱再走慢點,這倆就該搞上了。”
他兀自搖搖頭,想起什麽,不放心地對肖擱說:“欸,徒兒,你的傷怎麽樣了,是不是疼了?”
肖擱從上午起一直蹙着眉頭,看起來心情相當不佳,他和章沅赫昨晚讨論計劃之後明明還好好的,總不會是傷口疼了?
肖擱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走出長長的巷道,那瞎眼的光打在他側臉,他輕飄飄地說:“我之前打那麽多場訓練賽受傷,你看我什麽時候喊過一聲疼。”
“是嘛,我想也是,您痛覺神經早死了,”吳厄賠笑,想了想,猜測,“那不會是你對章老大計劃不滿意?”
肖擱沒說話了,倒不是不滿意,而是本來的計劃裏是不包括言鏡的。
趕上這幾天趙家幫的人休假,他們駐地夜晚巡邏的人會比往常少一半,而趙凱和肖擱約定今晚八點在YLQM酒吧見面談合同,話事人也不在趙家幫,天時地利人和,章沅赫終于下決心要搞趙家,他和肖擱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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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擱負責拖住趙凱,章沅赫在背後直搗趙家幫老巢。
從章沅赫口中,肖擱知道,他們所在那片基地早已經是個鏽跡斑斑的空殼子,真正的駐地早已經搬了地方——這件事瞞得很緊,參與人都是簽了生死狀的,之所以要維持這樣的假象,就是做給外界看的。
做得也很成功,趙家幫果然信以為真,近日頻頻騷擾章家基地。
章沅赫為這一天做了不少準備,立即着手安排将章應初送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避難,肖擱起初讓言鏡和章應初一起去的。
但言鏡始終不願意,他擔心肖擱傷勢,又怕他和趙凱會面會有危險。
無論肖擱怎麽解釋趙凱不敢真正惹怒肖家,言鏡都堅持要陪他一起去,肖擱被他搞得不耐煩了,找人強硬将言鏡塞上車,哪知道沒行多遠言鏡居然跳車下來了。
肖擱被他吓得簡直要心髒驟停,沖上去查看他的情況,好在言鏡什麽事也沒有,連一點皮外傷都沒有。
他強硬不成,只好答應帶言鏡一起,但以“保镖”這個身份是不成的,言鏡那副模樣,只會讓人覺得他需要被保護。
章沅赫那時想了個法,找人把言鏡提前塞進酒吧當酒保,只要言鏡老實呆着,基本就安全。
話雖如此,但肖擱仍不放心,他習慣性會覺得危險。
幫派鬥争不是玩笑,即使是他們計劃裏的前端環節,有主人公趙凱在這裏,也難免傷及無辜。
深長昏暗的走廊裏傳出嘈雜的音樂聲,光滑锃亮的內壁反射裏面各色炫彩的冷色調燈光,入口處站了兩名持槍的守衛。
其中一個人臉上有一道疤劃了快半張臉,和縫合痕跡結合來看像臉上趴了只半個臉長的蟲子,猙獰恐怖。
他上下打量肖擱,最後落在他襯衫領口處露出的白色紗布,嗤笑一聲,搖頭晃腦地說:“肖少爺吧?趙爺說了,您來只能帶一個保镖,您這後面跟一串是什麽意思?”
肖擱掃了一圈跟在他後面的人,吳厄,二狗子,還有他們那群兄弟,都來了,他無辜地聳肩:“是嗎?我可不知道。”
“現在總知道了,你讓他們在外面等着吧。”
“哎,別呀,我的這些人經看不經打,就來蹭蹭你們趙爺酒水,”肖擱将一顆約五克拉的原鑽塞給刀疤男,說,“兄弟,通融一下?”
肖擱打聽過了,這一塊地方不興虛拟貨幣那一套,線上交易被政府管着,他們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嘛,還是黃金鑽石最靠譜最實在。
刀疤男揚起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鑽石,拿過來放嘴裏咬了咬,再放到眼前觀察一陣,詭異地笑了下,一個虛晃的動作拿衣袖一擋,手掌就空了。
他朝肖擱嘻嘻地笑道:“好品質,可惜找不到了!帶一個保镖您就進去吧,肖少爺放心,今晚來的客人都是有名有姓登記了的,安全得很。”
還能這麽耍流氓?吳厄臉色一黑,極其想罵他幾句,肖擱對比他卻平靜很多,他早發現這裏盛行強盜風氣,外來人的錢最好搶,有理沒處說。
“吳厄跟我來,二狗子,你帶他們,”肖擱就記得這倆名字,轉頭給了二狗子他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守在外面。”
他們心裏有數,都點頭道:“是。”
其他人散開了,就吳厄一個人跟着,剛要進去,刀疤男卻仍然一手攔住了,慢悠悠地說:“還有一件事。忘了說,趙爺在這酒吧有個規矩,禁槍,兩位就不要舍不得拿出來了吧?”
吳厄臉色變了又變,大怒:“你這……”太欺負人了吧。
還沒走遠的二狗子也說:“怎麽你們就能拿,我們就拿不得了?是我們肖少爺的名號不夠響亮?”
“這就是京山的規矩,咱們趙爺的規矩,你們來了就得照做,”刀疤男一身煞氣,大咧咧地說,“不願意大可走人!沒人攔着,這裏可不是政府管轄,什麽肖家舒家通通不管用!沒人慣着你們少爺脾氣!”
他最後這一句分明說給肖擱聽的,預想中肖擱可能會惱羞成怒,但他并沒有,甚至比之前更加平靜了。
肖擱清楚地知道面前這兩人已經被仔細打點過,說什麽也沒用的,他率先從褲腰上解下一把小巧的槍,回頭說:“把槍放下吧。”
他的話必須聽,吳厄再怎麽不願意也沒辦法了。
讓另一人收走了槍,還親自上手在兩個人身上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麽可疑物品,這才放行。
肖擱在他們面前,一直面上保持平靜,等離開入口,他的目光陰沉下來。
吳厄悄聲上前說:“幸好章……”
肖擱立即轉身狠狠剜了他一眼,将他的話堵回嗓子眼。
酒吧裏人滿為患,入口處靠近吧臺,十分擁擠,肖擱借着人群遮掩,眼疾手快從吳厄腰帶扣裏摸出一個方體物,握在手裏極小的一個,還發出微弱的一絲藍光。
監聽器!
吳厄無聲地罵了一句“狗艹的玩意”,肯定是刀疤男搜身的時候偷偷放上去的!去他奶奶的!!
他立馬低頭檢查自己身上還有沒有別的東西被裝上,肖擱按住他,等一個女酒保走過,他攔了一杯深色的酒,将監聽器扔進去,低聲對吳厄說:“動作小點。”
吳厄一愣,明白過來,點了一下頭。
他小聲說:“幸好章哥有遠見,沒讓我們藏家夥,不過,他不是給我們安排了一個線人?”
線人是有的,章沅赫當時只說了他會認出自己來的,肖擱就沒費心思去問了,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到一只手搭在他腰上。
“小帥哥,你是新來的?”有人貼在他後背,手掌柔若無骨地在他腰腹部游走,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肖擱猛地抓住對方的手腕,看見是一個深v女仆裝打扮的……男人???
頭戴貓耳朵,長卷的假發,媚态十足地睨着肖擱,一邊嬌柔造作地開口:“哎呀,好疼啊,小哥哥不要這麽兇巴巴的嘛!”
雖然夾着嗓子,音色裏也能聽出是個男的,他化妝花了大功夫,若不是這個深v造型暴露了他扁平的胸部和寬厚的背,肖擱說不定真的會以為他是個女人。
肖擱表情難掩嫌棄,甩開他:“滾!”
“滾就滾嘛,真沒情趣。”他揉了揉被肖擱捏得發紅的手腕,小聲地嘟囔抱怨。
原本要轉身離去的,哪知道他沒走幾步突然返回,一個猛沖上來,嘻嘻地笑着把肖擱壓在牆上!
“帥哥,真的要我滾嗎,”他眨了眨眼,湊到肖擱耳邊,他身上那股香水味更加濃烈刺鼻了,“免費送你個香吻要不要?”
肖擱臉都白了,因為後背受了傷,猝不及防撞在牆壁,一陣發麻,後背連着胳膊都使不上勁了。
壁、壁壁……咚!!
吳厄眼睛都瞪大了,愣是忘了要來幫忙。
肖擱怒極反笑,一字一頓地說:“你确定嗎。”
女裝佬勾唇笑笑,勇敢至極地摸上了肖擱的耳朵。
吳厄簡直嘆為觀止,好久才想起要幫忙拉開那個女裝佬,不然事後肖擱絕對要削他!削成棍!
但吳厄還沒動手,這位女裝佬就自動放開了肖擱,笑靥如花地給了肖擱一個飛吻:“這回真走了,別太想我!”
确實是真的走了,他邁着風騷無比的步子,一邊扭着屁股,在擁擠的人流裏消失無蹤了。
肖擱僵在原地沒動,吳厄以為肖擱給人吓傻了,硬着頭皮上去說:“這裏的小鴨子,還怪猖狂的哈。”
肖擱神情早已經恢複正常,感覺到耳朵裏放進來一個極小的硬物,幾聲“滋滋”的電流聲過後,傳出章沅赫的聲音:“肖少爺,見到我們的線人了吧?”
“……”
肖擱黑着臉:“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出來你是十分有意見了,小新私底下比較有主意哈哈哈,不過小新一直非常仰慕你,聽說和你共事,主動來幫忙的。”
觀肖擱此狀,吳厄立馬反應過來。
章哥?
“我謝謝他了。”肖擱緩了口氣,那家夥實在太可怕了,穿着可怕,人更可怕。
笑了一陣,章沅赫冷靜下來,問:“你看到趙凱了嗎?”
肖擱在VIP卡座那邊探尋,卡座都是有號的,他目光頓住,說:“找到位置了,不過有個屏風擋住,我這裏看不清人。”
章沅赫說:“小新進去接待過了,他身邊帶了個保镖,是厲害角色,你們行事小心點。”
“我知道了,”肖擱看了一眼手機,說,“時間快到了,我們先進去。”
“好。”
京山的酒吧要比郢州的開放很多,怎麽說呢,就在肖擱幾人前往卡座一段不遠不近的路上,又來了幾個人糾纏肖擱,有男有女,無論男女都穿女裝,實在讓他費解。
與在郢州那邊不同,在這裏的肖擱竟然意外地受歡迎。郢州那邊的人都不太敢靠近肖擱,而這裏民風悍烈,也多悍漢,像他這種年輕又多幾分姿色的才不常見,于是成了香饽饽。
還有一點,這裏的人特別難打發,你推拒他還覺得是你害臊,非要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給你展示自己的魅力才算完。
最後來的是一個雙馬尾穿水手服的男的,喝得上頭了,直奔肖擱,等整個人都要栽上去了,吳厄才架着拖走了。
肖擱已經臉黑得不能看了。
吳厄跟在肖擱身後若有所思,突然快步跟上去,朝肖擱道:“徒兒,我确信了,你和言鏡确實不是一對。”
怎麽提到言鏡了?肖擱沒懂,只說:“你終于發現了。”
吳厄悄悄地問:“你其實恐同吧?”
肖擱:“……”
“剛剛來了三個男的,一個女的,女的面前你還有心情說兩句話打發,幾個男的一來,你都不知道你臉色多難看,就差把‘死gay給老子滾’幾個字寫臉上了。”吳厄自己也是個gay,對這種目光要多敏感有多敏感。
肖擱心裏卻想,要是自己沒傷,就不必這麽吃力了,吳厄這貨看戲的态度讓他惱火,他嘆了口氣,解釋了一下:“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穿得太辣眼睛了。”
“欸?徒兒你不知道?今天這酒吧搞主題活動,要穿女裝,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今天這麽多人,”吳厄給他指了一圈人,說,“而且,你沒發現除了自帶裝備的客人外,男酒保也全是女裝嗎?”
哦,難怪一路辣眼睛的打扮。
等等,女裝?男酒保??言鏡???
那豈不是說言鏡也要女裝?!!
肖擱心情複雜,道:“讓他非要跟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