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邊境報道

邊境報道

東元六月二十四日上午,一則邊境緊急報道快速席卷了各大電視頻道,電視臺主持人稱,在淩晨四點整時,偵察臺突然遭到境外導彈襲擊,将近四十米的安全牆牆體嚴重破損,相關部門正在加緊修理中。

言鏡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鏡頭掃過邊境現場,看見破碎的安全牆附近派來衆多駐兵把守,大聲呵斥驅逐安全牆對面叫嚣的境外人。

蓬頭垢面,瘦骨如柴,不是斷了胳膊就是斷了腿,如同乞丐,嘻嘻哈哈地朝他們這邊吐唾沫,罵污耳朵的髒話。

“真不敢相信,威力如此巨大的導彈居然出自這群瘋人之手!百年之前,我們在對面的土地上遺留了太多軍事基地和現代化武器,讓他們從手無寸鐵到現在漸漸發展強大。他們的敵意讓人心驚膽戰!是和平還是選擇鎮壓?政府不能坐以待斃,團結,發展,是保衛境內安寧的永恒主題。”邊境記者如是說。

言鏡面無表情地往嘴裏扔了一個櫻桃。

受昨天狀态影響,他今天起得有點晚,醒來時發現肖擱不在家,也許是去談生意了,也許是被肖必安叫走了。

肖搖起得更晚,大中午穿着一件粉嫩粉嫩的睡裙出了門,邊喝着牛奶邊去她的小院子裏面溜達。不出一會兒,樓下響起她的慌亂的腳步聲。

肖搖一臉驚恐地上樓,沒見着她哥,只看見言鏡,扯着他道:“完了,完了,小鏡!我的花變異了!我的玫瑰變異了!”

言鏡:“……”

“不會真的是我的小喵有問題吧?它是不是偷偷往盆栽裏尿尿了,讓花變異了!”肖搖越想越是這麽回事,“要是真的是它,我哥得罵死我!”

言鏡站起來:“你先冷靜,那不是你……”

“我還每天抱着貓睡覺,一天至少吸它二十分鐘,我是不是也要變異了!”

言鏡漠然地想,這要能變異,像他和肖擱昨天那麽折騰,早該變異了。

肖搖冷靜不下來,急匆匆地去櫃子裏找出檢測儀,低頭搗鼓:“這玩意兒很靈的,一點反應都會——”

“滴滴滴滴滴滴——”

檢測儀按開開關之後,突然瘋狂地響起來,紅燈閃個不停,肖搖吓了一跳,差點沒拿住。她沒見過這場面,驚呆了:“怎……怎麽回事?”

言鏡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立即點頭:“嗯,貓。”

“可是小喵不在啊。”肖搖正百思不得其解時,發現檢測儀的聲音好像又減弱了,紅燈轉成了黃燈。

肖搖奇怪地擡頭,看見言鏡離她老遠,有點郁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響,但我肯定是沒問題的,你幹嘛要離我這麽遠啊。”

言鏡:“……”

他神色很不自然,肖搖突然琢磨出不對勁,幹脆閉上嘴,朝言鏡身邊慢慢靠近。

“滴,滴滴滴滴滴滴!”

運行中的檢測儀能檢測到空氣中的放射性污染,在接近言鏡時,聲音又響起了起來,鬧個不停。誰才是這個引起檢測儀反應的人,已經非常明确了。

言鏡和肖搖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相對無言。

言鏡:“我……”

肖搖人都傻了,還真是小鏡!她呵呵地尬笑了兩聲,說:“原來小鏡你的眼睛真的是原裝的啊。”

“……”言鏡點頭,他表情看起來很內疚,“對不起,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我哥哥肯定也知道吧,他知道就行,”肖搖默默收了檢測儀,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我只是有點驚訝,其實也很好啊,小鏡看起來和那些人一點也不一樣,小鏡還很漂亮。”

言鏡本來十分歉疚,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會傷害到身邊人的,只是肖擱一直告訴他不要去想這些,他和所有人一樣,并沒有什麽不同。

但在他聽到“那些人”的那一刻,有些話又說不出口了,什麽是“那些人”?境外人?還是大多數在核輻射影響後變得醜陋的,生病的,殘缺不全的人。

肖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的不對,連忙道歉:“對,對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我沒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我就是想安慰一下小鏡!”

“就算是我的小喵有問題,我也不會離開它的。”肖搖默默補充。

“沒關系,你不需要道歉,是我的錯,”言鏡搖搖頭,說,“我總是忘記,我會給別人帶來傷害。”

啊?怎麽越說越不對啦,肖搖沒想欺負小鏡,又怕小鏡多想。

實在沒法,肖搖一把丢開檢測儀,大張着手臂撲向言鏡,緊緊抱住他:“你不要再說啦!我都抱你了,我長大了以後可是只抱過哥哥呢!”

言鏡愣了,肖搖挂在他身上,一股腦地說:“我很喜歡小鏡的,小鏡陪我打游戲,而且喜歡哥哥的人我都會接受。我也不讨厭境外人,我都看了今天的新聞了,我沒有覺得他們有錯,如果是我,我才不炸什麽安全牆,太低級了,我直接一導彈炸到總統府……啊啊啊我在說什麽,對不起姑父對不起小姑對不起糖糖!”

肖搖幹嚎了半天,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涼意,回頭一望,對上了她哥的視線。

肖擱今早上去了科研院,徐曉東讓他試着去談談看能不能提前進行批量産控制系統和機械臂等組裝核淨化裝置最基本的硬件,境內外矛盾一步步加深,再不開始行動,任由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後果将無法預料。

但就和以前的每一次申請境外試點一樣,落敗而歸。

肖擱心情不怎麽樣,回來就聽見肖搖咋咋呼呼的,沒想到還是趴到言鏡身上咋咋呼呼,還沒說什麽呢,肖搖自覺松開了言鏡,去地板上找她不小心甩出去的拖鞋。

肖擱在桌上看到檢測儀,挑了下眉,看向肖搖。

肖搖穿好拖鞋,還沒來得及溜之大吉,被她哥伸手一撈,攔了回來:“跑什麽,有話和你們說。”

另一個當事人雙目無神,跟靈魂出竅了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被肖擱用力掐了把臉。

“距離你們開學不到兩個月了,這兩個月,有什麽規劃嗎?”

肖搖邊說邊數手指頭:“和小鏡玩游戲,帶小喵出門找朋友玩,去院子裏和小鹦鹉玩,還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言鏡:“。”

肖擱轉頭問言鏡:“鏡子,你呢?”

這一下倆人湊得很近,言鏡不由自主地去看他的唇,等反應過來一下子紅了臉,慌忙道:“我,沒有啊。”

“很好,我給你們倆制訂了一個暑假從零開始學打jia……格鬥計劃表,有一對一的老師,還教各種險地逃生、被綁自救、個人衛生救護手段。”肖擱說着,拿出兩張報名表,簡明扼要地總結,“我最近很忙,給你倆報了個班。”

“……”肖搖撓了撓頭,“哥哥,您說啥呢?”

言鏡:“?”

“反對無效,就在舒鶴他家私人訓練場,”肖擱塞給他倆報名表,說,“等學好了基礎的東西,我再讓他們教點別的,學射擊,扔手/榴/彈。”

肖搖都聽呆了,立即說我不要,把報名表捏成團團從窗戶外面扔出去了:“哥哥,我不是說了嗎,我還有別的安排呢。”

下一秒小鹦鹉叼着紙團從窗戶外面飛進來了,乖巧地将紙團銜到肖擱手裏,肖擱道:“吃喝玩樂一律不算。再說說看,你還有什麽事?”

“我……不告訴你。”

“那我猜猜?”肖擱展開報名表,道,“我猜,這個人,叫江秋铎?”

肖搖聽後瞪大了眼:“哥哥,你怎麽知道他啊?”

“你見過他幾次?”

“沒有啊,沒幾次,”肖搖沒法接受,問老哥,“你不會學電視上監視你妹妹吧!那樣很可怕的!”

“你要是不私自去找我下屬,誰知道你做了什麽。”

“啊,我就知道他的嘴不牢!再也不相信他了!”肖搖假意抹了抹眼淚,拉住肖擱,“哥哥,小江什麽也不知道,你不要告訴他啊!”

肖擱琢磨了一下,問:“你們倆談戀愛呢?這就開始戀愛腦上了。”

“沒有!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扶貧,呸,我都沒有扶貧,只是聯系了一個厲害一點的醫生給他爸爸看病而已,人家好可憐的!”

“你看誰不可憐?”肖擱不聽她的說辭,“你哪天把他約出來,我要和他聊聊。”

“不!不行,哥你要幹嘛啊!”

“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別嚎,回去。”

送走肖搖以後,肖擱拿起檢測儀,将它丢回櫃子裏。

只剩他們兩個人,有什麽東西好像和往常不一樣了,言鏡說不清,他局促道:“你去哪裏了?”

“科研院,有事。”肖擱補充,“昨天睡太晚了,我沒叫你。”

“哦,哦。”

“今早上頭疼不疼?”肖擱問。

言鏡搖頭:“不疼。”

“肖搖發現你了?”

“嗯。”

“那她夠精的。”

兩人一問一答的,言鏡全程走神,幹巴巴地說:“我,真的要去嗎?那個訓練場。”

“當然,現在外面太亂了,學點防身技能是必要的。”

其實他并不需要,但言鏡乖巧地點了頭:“我都聽哥哥的。”

肖擱已經不相信他這所謂乖巧了,頭疼地說:“真聽我的,就下次別喝酒了。”

言鏡臉通紅:“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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