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杏花酪
杏花酪
“大小姐，您在可惜什麽？好可怕的想法！” ——《零零一密錄》
淩一看着那只被拍在桌上的木碗，心頭一跳。
也顧不得把飯吃完，她迅速收拾好碗筷，整個人飛快跨出房門：“大小姐，我去刷碗。”
然後盡量忽視身後灼熱的視線。
——區區謀逆這種小事，怎麽還沒有查清，臨安那邊還不給自己發消息？
淩一将碗倒扣瀝幹，摸着自己亂跳的心，悠悠嘆一口長氣。
回屋故作鎮定的洗漱，假裝看不見大小姐肆意打量的視線，抿一口茶水撫慰慌張的心情，忽地聽見大小姐說，
“元元是不是嫌棄我小？”
淩一聞言猛地咽下水，仿佛接收到什麽危險的訊號，眼下亂瞄，尋找最佳撤退路線。
“吱呀——”
是房門合上的聲音。
“我如今已十四，翻了年便及笄，不過幾個月而已，元元等不及？”大小姐似乎考慮到淩一的箭傷，沒有像以往一言不合就壓制上來。
“莫不是臨安城內，元元已經有其他相好的小娘子？”
淩一？
可真是六月飛雪窦娥冤，她一個暗衛，去哪認識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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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為何不說話？”
淩一搖搖頭，回應大小姐之前的問題。
此刻忽然想起之前和金龍衛的同僚聊天，對方羨慕的說起暗衛多麽的安全，不像他們在明面，總是遭遇更大的危險。
淩一現在就特別想把之前聊天的同僚扯過來，讓她看看，屬于暗衛的驚心動魄！
大小姐不知道何時走到身後，手指撫上淩一的箭傷，“真可惜。”
淩一感受肩後箭傷的酥癢，以及脖間呼過來的暖氣，渾身發毛，立刻要離開這處危險之地。
奈何腰際驀地被大小姐扣住，自己又不敢掙紮，怕扯裂肩上箭傷。
“可惜元元有箭傷在身。”
大小姐您是有什麽危險的想法？
淩一身子陡然僵硬，察覺背後貼上熱乎乎腦袋，“元元心跳好快。”大小姐尤不自知因她而起，“為何？”
“可能累了……”
淩一随便找個理由，試探着掰開環在自己腰間的小臂。
“大小姐，明天還要趕路，先休息吧！”
“不過戌時而已，時間還早。”
大小姐忽地放開淩一，教淩一十分欣喜，腳尖一點點挪動，拉開兩人距離。
“不早了，我先去那邊休息。”
因是村宅，并沒有矮榻之類。淩一直接拼接了兩方桌子，鋪上一層棉被，夜間休憩。
“元元出來那麽久，有沒有想念臨安？”
大小姐話題忽地跳躍那麽快，總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總會回去的。”
淩一想了想，回道。
“剛才元元收拾的太快，我都沒吃飽。”大小姐一步步近前，自從淩一去掉增高墊後，大小姐只比她矮大半頭。
“元元吃過東城一平坊的杏花酪沒？”
大小姐眼睛裏亮閃閃，太過耀眼，以至于裏面藏了些什麽，叫淩一看不清楚。
“沒。”
瞥見大小姐眼神猛然又提高一個亮度，就像本就熊熊燃燒的烈火又被添了柴，淩一不知為何心慌，匆匆又加了兩句，“日後定然請大小姐同去品嘗。”
“元元，低頭。”
淩一不明所以，卻本能地聽從指令。
“現在就可以。”
大小姐微微墊腳，十分體貼的伸手穩住淩一的瘦肩，以免意外扯動箭傷。
她迎上去，清楚看見元元眼中一片茫然，細密的睫毛微翹，減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長。臉色原帶着不健康的蒼白，卻因自己的靠近覆上煙霞色。
蘇安嘗了嘗專屬于她的杏花酪，還是如同記憶中那般惑人。
可反複咬了幾口，蘇安有些不滿足了，有些事仿佛無師自通，她似乎知道還有更好的等着自己。
元元似乎傻住了，于是她不費力啓開貝齒，挑動裏面的杏花瓣，細細吮吸，心想也許元元上輩子也許是個杏花妖也說不定。
那自己是那過路的雀嗎？
許久，蘇安才放開淩一，眼神卻還停留在紅潤不少的唇上，意猶未盡。
“元元，要不要再來一次？”
淩一才回過神來，方才她只覺得魂魄似乎脫離了這具軀殼，馮虛禦風，不知所止，如被仙樓玉宇所迷，醉于神仙異境。
唇瓣有些痛，似乎被某人咬了又咬。
而這個某人，是還沒有自己高的大小姐？
淩一陡然回歸現實。
然而還不如找個地洞逃到南柯去！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她眼神慌張，根本沒聽清大小姐在說着什麽，迫切的說道，“大小姐，我去隔壁休息。”
隔壁是側屋，想來裏面應該有架子床。
這時淩一才發覺，一開始自己居然都沒有考慮過分房？
“啧！臨安城整天傳我是無事生非，欺壓平民，我向來不認。”大小姐扯着鞭柄，偏頭微笑，“如今便認一分。”
說完話，腕間抖動，長鞭便纏上了淩一。
淩一此刻冷靜下來，也有幾分無奈。
“大小姐，臨安城可從來沒有傳過您好女色。”
教她如何和将軍府交代？
不過想必主上那邊樂呵得很。
淩一神情複雜。
扯落身上的鞭子，她抱起一床棉被，開了門去往側屋。
留蘇安在原地，看着輕而易舉被取下的被子，眉頭一皺，合着以前真逗孩子玩呢？
另一邊，淩一借着夜光簡單打掃一下塵灰，将被子半鋪半蓋，地方有些擠，碰到箭傷又惹起一陣疼痛，倒是讓自己更加的清醒。
撫上唇，驀地有些刺痛。
大小姐咬得并不重，只是來回反複，終是有些破了皮。
到底要拿大小姐怎麽辦才好？淩一有些頭疼，即便做着最親密的事情，大小姐眸光依然純粹如赤子，教人無從責怪。
不過自己可不是她的杏花酪。
淩一完全不知之前被人偷親過，還以為是第一次，想了半天大小姐是怎麽扯到杏花酪，還對自己做出這番行徑？
毫無線索。
忽然，她聽見門口傳來吱呀聲。
很輕微，然後又合上。
應該是大小姐。
淩一想着，好在大小姐還有些許分寸，又回去了。
結果，她總是放心的太早。
不消片刻，又傳來推門聲，接着是合上……
第五次後，淩一抱着被子坐起，神情帶着一絲崩潰：“大小姐，您還是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