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這個糟小子(捉蟲)
你這個糟小子(捉蟲)
每天求一求林嘉定做個人吧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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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偵探火柴少女璇今晚就揭曉了這個迷局,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讓我們拭目以待!”江璇的手做法似的一揮,說得還特別有鼻子有眼。
“嘎吱。”
何斯用鑰匙開了門,走進寝室,發現所有人都看着她。
“怎麽了?”她坐到地墊上,拿過江璇的勺子給自己挖了一塊嫩豆腐。
“老實交代,”江璇的眼睛一眯,微笑中充滿溫柔的陷阱:“是去約會了吧。”
何斯低頭一看,木着臉把兔子拖鞋抻了抻,“您看看,像去約會的嗎?”
江璇尖刻的眼神從何斯的拖鞋和在她眼裏毫無美觀程度可言的大棉襖上掃過,“或許...”
何斯吮掉最後一口湯之後,往後一靠,躺在地墊上,懷裏抱着一副郵票。
她看着白熾燈出神,嘴裏說着:“你見過哪次約會被叫去整理了一晚上的文件嗎?”
江璇:“?”
***
在那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他們進入了一件處于樓層最左部的一間工作室,裏面和其他房間一樣綠幽幽的,依稀有一絲絲冷風吹到她的後脖子,她咬着牙,為了郵票,她忍了。
“對了,”前面的人停下來,幸好她早有所警惕,往後跳了一步,才得以避免相撞的命運。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的嘴裏問出了非常殘忍的現實問題,絲毫不遺餘力地活生生地挑開了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溫情薄膜。
“你把我屏蔽了?”
何斯在想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會顯得得體大方,畢竟事實上也确實,她不僅關閉了對他的查看朋友圈權限,還設置了不看他的朋友圈,而且做這些,僅僅只是因為對他這個人的畏懼感。
“我一般不發朋友圈的。”她企圖制造一種'你是不是冤枉了我'這種無辜的感覺,并且也制造得非常自然。
“手機拿過來。”他竟然能這樣恬不知恥地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樣強勢的話。
“你不覺得這樣要求一個女生是一件非常過分的事情嗎?”她把手往大棉襖裏伸了伸,把手機往更裏面推了推。
“那你記得你之前也是這樣對我的嗎?”他壓下腦袋,他一定以為這樣能帶給她壓迫感,讓她感到羞愧。
壓迫感是真的,羞愧感?何斯這輩子可能要與這東西絕緣了。
“可、那次不一樣,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設好密碼,我解開鎖只是一起無意事件,是偶然的。”她企圖蒼白的争辯,卻突然抓到了重要點,可以将自己推向主動地位。
“那你也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一下,為什麽我的指紋能開你的鎖——如果是你偷了我的指紋,我不可以視你為變态呢?”她揚着腦袋,簡直要為自己的機智鼓掌。
但是這句問題似乎正好撞到了他的槍口上,他嘲諷一笑,“這就要問你對我和我的手機做了什麽?”
“我哪有什麽時間...”她在自己說完半句話的時候發現自己确實可能有這個時間,就在某次不可言說的事件。
“我...”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那件事簡直就是畢生的尴尬和恥辱,并且在她的記憶地圖當中幾乎快要忘記這個事件了!但是這個大魔王卻這麽惡劣地故意在這個時刻提起了它!并且加深了她的印象。
要命了。
“當時只有你碰到了我的手機,” 他補充,“而且我并沒有把別人的指紋設置成為自己解鎖密碼的癖好。”
“可是,你只要動動手指把它改掉就好了啊,過了這麽久你都無動于衷,五十步笑百步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我根本不知道,你忘了,那天我喝醉了,什麽都不知道。”他意有所指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何斯的臉由紅變到綠,再由綠轉為紅,她咳了一聲,“難、難道我就該知道嗎?我也喝酒了,都是一樣的。”最後一句幾乎是暗自懊悔的嘟囔。
“咔嚓”一聲,開門,他們進入工作室,燈光大亮,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再提那天的事情。
但是在一分鐘之後,何斯又陷入了消沉的狀态,因為——
“你的任務是,把這裏的所有資料整理成文檔表格的形式給我。”他指的是一垛堆成小山丘一般高的白花花的資料,“免費勞工,開始吧。”
為了郵票,她也忍了,但是這些分開看完全懂、但是合在一起就絲毫看不懂意思的文字究竟是什麽神仙,為什麽會這麽難以理解!
在衆多白花花的資料之中,她了解到——這是一家寫游戲的工作室。
而林嘉定在一旁敲電腦。
其實他真的長得很好看,是那種不局限的好看,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完美地領教到他性格裏沖意和張揚的一種野,再加上流露于表面的一種懶散,這對于女生來說一定是致命的啊。
她看着看着,發現林嘉定也在看着她...
她後知後覺地:“?”
“資料好看還是我好看?”
“...”
她發現林嘉定不僅是個野男人,更是個騷包,可騷可騷了。
“當然是...資料。”她才不會承認呢,要承認也只限于心裏,埋下頭去,乖乖地研究資料。
“然後呢?”江璇問。
“沒了,連打了三個小時的字,我懷疑自己要犯關節炎了,然後我就拿了郵票回來了。”
江璇一掌掄到何斯的頭上,“嘿,我可替你白高興了,原來你就是頭不開竅的羊啊。”
何斯郁悶:“為什麽是羊?”
“因為羊蠢啊,還會被像林嘉定那樣的狼吃的死死的啊,這不是羊是什麽?”
“...”
***
冬日裏好不容易的好天氣,暖融融的太陽虛虛地挂在天空,沒有一絲風吹進脖子,天氣格外友好。
“這天氣可太好了吧!”
“可是要體測。”
“??”
“測什麽項目?”
“八百和仰卧起坐。”
“...”
何斯聽聞這個噩耗的時候,一臉菜色地走上面對操場的主席臺,和江璇她們一排并坐在一起。
她是個體育菜雞,一遇到嚴肅的體測就歇了,尤其是跑步。
“我覺得我要來姨媽了,怎麽辦,體測能請假嗎?”何斯抱着肚子诶呦了一聲。
“你不是前幾天剛走嗎?”
“那、那興許是拉肚子了。”何斯道。
江璇已經看清楚了她的套路,“只有下周有補考機會,而且補考的時候只有幾個人一起,體育老師的眼睛盯得牢牢的...”
她抱着頭痛呼:“救命。”
女生總是先測試的一批,所有男生都去了籃球場,只有女生留下來做測試。
一個班的女生分成兩批測試,先是仰卧起坐,再是800米。
她捂着胃看自己的腳甩啊甩。
好像真的有那麽一點痛。
“何斯——2號跑道。”
“何斯——”
她揉揉肚子然後從觀衆席上跳下去:——“來了。”
八百米果然沒讓她失望,依舊嚯嚯生風,依舊你死我活,依舊艱難地如同長|征,何斯成功在跑到一半的時候歇了。
她捂着胃倒下來,眼前一陣賽一陣的糊塗,白茫茫地看不清楚東西。
“呼。”
肚子疼痛加劇了,現在像刀在割肚皮,來回一下一下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跪倒的還是坐倒的,反正是倒了,眼前一黑,意識去了。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裏,身上穿着藍白色條狀的衣服,病恹恹的,看見媽媽和哥都在床邊。
“诶喲,你終于醒了,吓死媽媽了。”唐汝趕緊幫何斯把床搖起來,又給她墊靠枕。
何斯有些無措地看了看自己的媽媽和哥哥,“怎麽了...我這是得什麽絕症了?”
“瞎說!是胃病,你又不好好吃東西,挑食厭食,以後真該找個人好好管管你,省得你一天到晚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何斯的手一抖:“媽,您可別又給我找那些不靠譜的相親吧。”
唐汝:“那倒不會,因為現在沒有認識的靠譜的朋友。”
何斯舒了一口氣。
“但是我已經有中意的人了。”
“誰....”
“把你送來的那個林同學。”
林...?
把她送來??
她的心尖兒顫了顫,接着門從外面打開,首先就看到那雙爬滿了紋身的修長的手,她的心尖兒又顫了顫,她幾乎想要躲進被子,天!怎麽又是這個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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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汝回家處理事情,把何斯交給何洛照顧,何洛劈頭蓋臉就數落了她半個多小時。
窗外隔壁的樓層爬滿了爬山虎,風一吹,棕色的枯葉就像麥浪一樣随風搖曳,在寒冷的冬日裏依舊活力似火。
其實何斯是不相信緣分的,頂多就是孽緣,像她和林嘉定就一定是孽緣。
她将被子拉起來,認命地看着門口,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為什麽母上大人會喜歡林嘉定這樣看起來就是“壞男人”的人。
畢竟他今天的裝束,依舊那麽嚣張,黑色皮質夾克和皮靴,手裏拎着一大袋東西。
何斯避開他的眼神,半躺着縮回被窩裏,他也沒有将視線放到她的身上,兩人似乎是心照不宣地裝作不認識。
何洛站起來,過去錘他的肩,“嘉定,你來了。”
“情況怎麽樣”他把東西放在桌上,邊拿東西邊問。
“輕度胃出血。”何洛掃向何斯,剛才已經把她罵了一頓,現在縮在病床上不說話,兇她:“你再進醫院看我和媽還來管你不。”
何斯偷做鬼臉。
“餓嗎”
“餓,你買了吃的”何洛随口一答,回頭一看,發現林嘉定似乎并不是在對他說話。
但是何斯閉着嘴不說話,一雙眼睛卻咕嚕咕嚕轉。
“餓。”良久,她出聲兒。
何洛看看何斯,又盯着林嘉定,前者和後者臉色都沒什麽異常,但是何洛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喜歡吃海鮮”林嘉定問。
何斯從鼻子裏嗯了一聲,性寒的味涼的一般她都挺喜歡吃,恰恰胃又不好,平時只能吃一點點,剛好這次稍微吃多了梭子蟹,就,中招了。
他點頭,然後從袋子裏一樣樣拿出東西,細數:“海鮮粥。”
“蒸鮑魚。”
“油焖蝦。”
“剁椒魚頭。”
每打開一盒,香味就更濃一些。
最後,他從袋子最底層拿出一盒清淡異常的白粥,“這是你的。”
“”
何斯異常憤怒:“用美食來誘惑一個病人是非常不人道的事情!我恨!”
***
醫院休息室吸煙區,兩人站在窗前。
“抽嗎”何洛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
“不抽。”
“問你個事兒。”
“說。”
“我妹,你們本來就認識吧”何洛選了一個不那麽直接的話題切進去。
何洛一直觀察着林嘉定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皮都沒擡,“認識。”
“喜歡”
“你在查戶口”他從林嘉定的聲音裏聽不出感情,他看不透林嘉定的心思,但是自己妹妹的心思就跟那白紙上的黑字,一看就看出來了。
何洛抽了一根叼在嘴上,苦口婆心上來了,開始念叨,“我妹那點小心思,我一看就看出來了,你要是喜歡呢,就別猶豫。”
“以前她高中死活喜歡一男的,但是後來那男的就吊着她,我和媽都不同意她談戀愛,但她就是個倔驢脾氣,後來就...”
“高中,早戀”林嘉定的将手搭在欄杆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若有所思。
“正常,她初中就有喜歡的人了,不過我這個妹妹就是比較慫,我和媽基本就随她去了,惹不出什麽事兒。”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她這個人很軸,別看她整天笑嘻嘻的,其實性格可倔,認死理,真正喜歡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撒手,如果你喜歡她呢...”
“你改行當媒婆了?”
“嘿,那你這意思就是不喜歡我妹了?”
林嘉定看着窗外沒有回答。
何洛笑嘻嘻:“你不回答就是否認了。”
“其實我妹這個人特簡單...”何洛跟推銷似的起了個頭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林嘉定抿着唇,突然從何洛的手裏抽走了煙,抽了一支用食指撚了撚,放入唇間,然後從何洛的手裏借過火,他的眉間擰着一股淡淡的煩躁感。
“欸?你不是說你不抽?”
“煩。”
“煩就對了,談戀愛就是又甜又煩,創業這方面我只服你林嘉定,但在談戀愛這方面,你絕對沒有我老道,什麽時候想追她了,告訴我,絕對神他媽助攻。”
袅袅的煙霧遮住了他的表情,他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臨走之時,他留下:“不要告訴她。”
至于是告訴什麽事,兩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