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異常雲雨

(三十五)異常雲雨

汪洋看見這種反常的情況有點不知所以,她蹑手蹑腳地走過去,心裏直打退堂鼓。

“榆煙……”汪洋輕輕喊着她的名字,來到她的跟前慢慢蹲下身子,以商量的口吻問道:“我們站起來聊一聊?”

奚榆煙從臂彎裏擡起頭來,血瞳中的利光直勾勾地撞入了汪洋的眸子。

那分明是一雙兇漠的狼眼。

“榆煙?”汪洋驚悸不已,她想站起來,卻被自己的腳給絆住,往後一栽便坐到了地板上。

奚榆煙雙手着地,傾身向前,在汪洋身上嗅着,她的臉上帶着獵食者的神情,仿佛已經沒了人的意識。

奚榆煙的手攀上了汪洋的肩膀,鼻尖在她散發着原奶醇香的脖子處探聞,繼而舔了舔側頸上呈菱形的杏黃色“胎記”。

嬰兒剛出生時,醫生就根據人身上的記號來判斷她的性別,毓性身上的成朱砂色,一出生便會有,古人稱之為“內兒砂”。衍性幼年時不會有,而到了十二歲左右的年紀,她們會發一場持續一周左右的高燒,在其期間衍性性激素會被激發,橙色(或黃和橘,深淺不一)的記號便會在其脖子或胸部浮現,古稱“涅槃砂”,通俗點的就叫它“重[chóng]命砂”。

古代人們将這場高燒視作“命劫”,并執意認為它能将衍子身上的污垢給燒淨,就像鳳凰浴火重生一般,經過高燒後她們能夠成為比毓性“更高等”的存在。說來也狡猾——就因為生理特性的不同,這半個指甲蓋大小的性別标識卻成了“衍尊毓卑”這一封建思想的重要支撐工具。人身上所産生出的能吸引外性的氣味便源于這個“胎記”——其專用名為“腺引”。

滑熱的觸感自側頸傳來,汪洋禁不住地顫抖。她想推開她,反而被奚榆煙鉗制得更緊。

【略】

汪洋在将醒之際做了一個很幼稚的夢。

她夢見世界變成了一團很大的棉垛,而自己正在上面無憂無慮地蹦跳,并且一次比一次跳的高。一次,她躍至高空,過了半秒後開始下墜,失重的感覺令她心髒飄懸。棉垛陡然消失,世界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樣。等待她的是無盡的墜落。

身子猛一抽搐,汪洋瞬間清醒過來。

刺眼的光亮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在了墨綠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不難猜想,現在已經日上三竿。

她打算起身,卻發現身下墊着一只巨大的犬科動物。它半蜷着身子,通體呈鴉青色,毛厚密而具烏澤。汪洋枕靠在它柔軟的側腹上,腳正好埋入它蓬松的前脯,身上還搭着一條尾巴。

它估計是怕她受寒才這麽做的。

汪洋雖然知道奚榆煙是狼妖,可不太确定形态這麽原始的狼是否是她變的。

現在她需要抽回腳,然後去浴室洗澡。汪洋身上只有一件襯衫,底下是空蕩蕩的。以這麽一種幾乎□□的姿态面對一匹狼猥亵感實在是過甚了。

她稍微動了動,狼便睜開了殷色的雙瞳,同昨天一般目不轉睛地盯着汪洋,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汪洋不敢輕舉妄動了。

狼站起來,弓起背抻了抻身子,然後像寵物狗一樣抖動全身的毛。

汪洋剛想站起身,可黑狼卻立即把她撲倒在地。

她有些驚慌,連忙道:“你、你還記得我吧?”

狼用溫沉的目光凝視了她幾秒,然後從喉嚨裏傳出“咕嗚”的聲音,它向側後方猛一彈跳,尾巴正好甩在汪洋臉上,賞了她一個耳光。狼“啪嗒啪嗒”地跑到離汪洋較遠的地方十分鬼畜地追着尾巴轉起來。

汪洋對此十分莫名其妙,她嘆了口氣,還是執着地想站起來。

狼見狀,立即朝她飛跑來。

于是汪洋又躺了下去。

雖然底下有柔毯墊着,但汪洋還是倍感寒意。得虧她愛鍛煉,身體機能好,不然經過昨晚那麽一折騰,現在又這麽一鬧,不感冒才怪。

狼一來到她面前,就開始舔她的臉,脖子,還有鎖骨。

汪洋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它是想消除她身上的牙印傷痕。

狼的舌頭溫熱微濕,舔得汪洋發癢。當它往下移動時,汪洋立即捏住了兩只正在精神聳動的狼耳。

汪洋盯着那雙略顯無辜的紅眸一字一頓道:“不,準,舔,了。”

狼又發出了一串奇異的“咕嗷”聲,随後将頭一扭掙脫了汪洋的手,它把前爪搭在汪洋的雙肩,似咬非咬地含住了汪洋的腦袋。

汪洋知道,狼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在示愛。

實在不能再亂下去了。

汪洋站起身子,狼的軀體也跟着伸長。

“好了,大夥計,稍微聽着點,”汪洋把它拔下去,又捧起狼頭正色道,“如果你能明白我的話就表示一下。”

狼聽了,立刻彈出一米遠,随後在地上打了個滾。

“好吧,明白了。”汪洋覺得這頭狼身上沒有一點奚榆煙的影子,莫非是紅月引起的性格大變?

但好在智商沒丢全。

她将地上的衣服褲子撿起來,發現襯衫的扣子掉了好幾粒。明顯是不能穿了。于是她問狼:“大墨,你家有我穿的合适點的衣服嗎?穿在裏面的那種。”汪洋覺得如果叫它“奚榆煙”的話會顯得怪裏怪氣的,于是就臨時起了個名字。

大墨接收到指示後,梭子一樣地跑上了二樓。汪洋跟着它來到了一件收拾的異常整潔的卧室。這應該是奚榆煙令親的房間。

大墨拼命撓着一個衣櫥,發出“沙沙”的聲響。汪洋走過去打開櫃門。裏面裝着兩大箱衣物。

她将整理箱拿下來,然後打開它,一下子便看見了在這堆疊的十分規整的衣服旁邊夾藏着的相框。汪洋掰不過好奇心,于是帶着歉意地将其摳了出來。

這是一張全家福,好像是在某個寺廟前拍的,景致很幽靜。奚榆煙看起來很小,六歲左右,不過看起來并不怎麽開心,她的雙親模樣都很姣好,臉上帶着微笑。

汪洋心裏莫名有點發怵。這張照片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看着它的時候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反過來凝視着她一樣。特別是倚廟而立的一塊石碑,上頭勉強能看到“鎮惡寺”三字。汪洋覺得這應該和奚榆煙有着莫大的關聯。

汪洋看了眼身旁的黑狼,喃喃道:“你的身世究竟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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