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盧安柯就是随口抱怨一句，他這些年來他這種抱怨太多次了，後來已經純粹是習慣性動作，和華雍具體做了什麽完全沒關系了。
而傅傅呢……她認識華雍的時間更長，這倆人從初中的時候起就是同學，認識快十年，後來又總聽盧安柯抱怨，更對華雍的臭德行有所認識——綜上，盧安柯是完全沒預料到傅傅給了個回答，還是這麽個——色令智昏？？
“這家的夾娃娃機爪子太松了。走走走電影也快開場了，不玩兒了。”又一次的失敗之後，傅傅終于放棄，回頭去看自己男朋友，見他十分震驚地盯着她：“啊？你怎麽了？”
盧安柯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麽嗎？”
傅傅莫名其妙地說：“知道啊，色令智昏，這不是說華公子呢嗎？不是你說他最近不斷找你進行‘深入靈魂的交談’，還讓你秘密幫忙查一個什麽人？接到那人電話直接扔下你跑了？盧先生我說你最近是越來越不敏感了，華公子這麽明顯的反常，肯定是要追妹子的節奏啊。”
盧安柯一臉驚恐：“你認真的？”
傅傅：“不然？”
“……如果對方是男的呢？”
“……你認真的？”傅傅也一臉驚恐，“等會兒等會兒讓我緩緩。華公子這麽多年有過這個趨勢嗎？我十二歲認識他，女朋友見過幾個，男朋友根本沒有啊。他連玩兒的好的兄弟都沒幾個，關系都還不如你呢，”
“就事論事啊沒你別人身攻擊。所以我就說應該不是什麽‘色令智昏’，他就是興致起來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想這麽多。”
眼看着這一天不吵就難受的小情侶又要争起來，盧安柯手機又響了。盧安柯拿出來一看：“我要是沒問題的話應該是明天的飛機，具體定下來了給你消息，記得來接機。而且，回答我的問題！！”
盧安柯想了想，終于沒像每次一樣拒絕華雍的無理要求：“那你發給我航班時間。還有，我查到了一點東西，你回來說吧。”
然後擡頭：“咱們明天去接機，看看這個顧水輕到底是何許人也。”
收拾妥當的五人在鎮口集結。介于會開車的只有華雍與顧水斯兩人，而宋嘉盈拽着白薇非要坐顧水斯的車，出于人道主義，顧水輕勉為其難地陪華雍一輛了。
“感謝、感謝，”華雍一邊拉安全帶一邊沖副駕上的顧水輕笑，“要不是您好心陪我，我就得孤單這一路了。”
顧水輕從背包中掏出眼罩套上：“你要是再說我就下車去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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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困啊？”華雍發動了汽車，一看這人已經扭頭靠着窗準備入睡了，“昨天晚上做賊來着，這麽困？知道今天要早起還不早點睡，這不是找難受呢嗎？”
“所以說你就別煩我了。昨天下午回去，我和小斯聊到很晚才開始收拾行李，沒怎麽弄呢章維的電話又過來了，陪他說了半天他的職業規劃……這人，我在的時候不說，也不等我倆到B市的時候再說，非得半夜把我拽起來，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顧水輕有氣無力地抱怨，在頭枕上蹭了蹭，頭又點到了車窗上。
華雍也不知道顧水輕是因為累還是因為不想跟他說所以不接着講了，見他靠在一邊，說：“你別在這兒了，要不去後面躺着？我把後座給你放平？”他不是真要找個人陪他聊天度過這一路，純粹是閑的沒事幹，見顧水輕不舒服立馬放棄了開玩笑。
顧水輕聞言換了一邊靠——就是沖着華雍那邊——這樣說起話來更方便：“沒事，我也不一定能睡着，就閉會兒眼歇歇。高速上你一個人開不安全，你就和我說話吧。我要是醒着就回應你，沒動靜了你也別叫了。”
看着顧水輕偏過來的四分之一側臉——就過來一半其中還有一半還被眼罩遮住了，剩下露出來的部分其實很小。華雍這時候第一次肆無忌憚地看顧水輕。
他一直知道顧水輕很好看，可是他的眼睛太搶鏡，明明溫和卻總是罩着冷淡，總是很認真地看着你，等着你說話……啧，華雍這輩子就沒被人這麽認真的看過，弄得他每一句話都得深思熟慮——雖然現在也知道了，顧水輕也就是看上去認真，你要也和他認真，就去失望吧。
而此刻，眼睛被遮住，華雍的注意力才能往別的地方轉移轉移。他很白，一看就不熱衷戶外運動。而且臉是特別小、真的小，從皮膚來看就知道這是個年紀不大的男生。顧水輕選衣服成熟、日常搭配成熟、氣質更是成熟，睜着眼睛看你時總會忽略他的年齡。只有這時候，安安靜靜靠在一邊，才覺出這個人真比自己還小兩歲。
看面相的人說薄唇的人薄情，顧水輕肯定很滿意這個評價。他薄唇、還自認薄情，唇色卻濃——這又是什麽？證明他身體健康？
華雍畢竟在開車，瞥幾眼就算了，可不敢想太多分散注意力。顧水輕呼吸均勻，可能是真睡着了，就算不是華雍也不會試探了。顧水輕這種凡事想太多的人，應該很難在外面好好睡吧。
可就是這樣，他為了不讓華雍在高速上一個人孤孤單單，還是沒松口去後面睡。
你怎麽能這麽好呢？華雍想。對陌生的人那麽冷淡，對朋友這麽默不作聲地盡心盡力。
顧水輕像是終于撐不住了，腦袋從頭枕上滑下來，往華雍這邊倒——華雍擡肩接住了他。“嘿，這人。讓他休息不去，現在不是更麻煩嗎。”華雍只好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把他輕輕推回了位置上，安置好。
顧水輕蹭了蹭，又轉到另一邊去睡了。
顧水輕從車上睡到飛機上，這人原本想着，下飛機之後叫人來接，堅持到家之後在接着睡。章維得明天到，他最好能一覺睡到那時候。
可剛下飛機，華雍就接到一個電話，然後轉頭對他說：“我朋友來接機了，要不一起走？哦，就那個萬惡的意大利球迷。”
顧水輕哈欠打了一半有給卡回去了。雖然他在華雍面前已經随意到跟章維一樣的程度，可是對于陌生人他只能是通常的顧水輕狀态，而他現在很困，最近又輕松慣了，實在是找不回最佳狀态。
如果這樣，還不如不見人。
可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華雍就自顧自的決定了：“一起吧一起吧，小爐子實在好奇我上哪兒找了個德迷，要見見。”
顧水輕看着華雍期待的眼神，嘆了口氣，得，洗把臉清醒清醒吧，既然是朋友的朋友，可能應對起來簡單一點：“好吧，但是可別出去吃飯了，把我送回家好了，我實在困了。”
華雍連忙點頭：“沒問題。你願意睡就接着睡。”
顧水輕興致缺缺地點頭。
華雍也知道，有別人在，這人算是沒法安心睡過去了……嗯，由此推知，顧水輕在他旁邊的時候是很放松的。
顧水斯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宋嘉盈白薇兩個小姑娘追着跑，只剩華雍和顧水輕在等行李。站在轉盤邊上，華雍笑起來：“我上一次等行李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為什麽你是個登機箱，下了飛機就走人，我苦哈哈地等行李，連追都追不上。”
顧水輕低頭站在一邊：“哦，我就回來幾天，拿那麽多東西幹什麽。後來這些行程純屬計劃之外，我原本準備第二天回去的。”
華雍心道一聲，好險。如果當時顧水輕真的第二天就走，沒去聿鎮，他們就遇不到，也就錯過了。可能對于顧水輕來講，就是少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他也不需要那麽多，有個‘章維’也就夠。可是對于華雍來講，就是這麽多年來難得的一份幸運。
顧水輕聊天的興致不濃，華雍也不說了，兩個人安靜呆着，拿完行李，去停車場。
“咱們一行六個人吧……坐得下嗎？”
“不，七個。小爐子家女朋友也來。”
“……傅傅？”
“是的呢。”
“阿嚏！”傅傅打了個噴嚏，“華公子是不是在人家小哥哥面前說我壞話了？”
“人家十八，哪兒來的‘小哥哥’。”盧安柯不屑。
傅傅翻了個白眼：“小哥哥就是個稱呼，跟年齡沒什麽關系好不好。”
盧安柯見華公子說自己下來了，電話打過去，指導着華公子一行人往這個方向走。
傅傅遙望着，大喊一聲：“這兒呢！”跳下了車前蓋兒，迎了上去。
除了華雍，她一個都不認識。卻很快分清了這幾個人的身份——尤其是顧水輕。
他走的很穩，一步一步，拉着一個不大的行李箱，和身邊的幾個人明顯畫風不同。
真好看。
傅傅原本不信，但這一刻，她真的懷疑，真的不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算5號的。
明天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