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夜裏暗昏昏的,讓人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好幾日作息颠倒,體力疲倦,正逢大姨媽造訪的容婵困到了極點。

家裏的夜用衛生棉只剩個包裝盒,容婵想睡都睡不得,只好迷迷糊糊地等待穆生回來

她盤腿坐在床頭,頭歪在豎立擺放的大枕頭上,眯了眯眼,小貓般打着盹兒。

迷朦中,容婵感覺腳底板和小腹涼涼的,像是有冰冷的蛇在周邊亂竄,感覺不舒服極了。她蹙眉,眯也眯不踏實,直到腹部有個小火爐一樣的東西貼上,才覺得舒服起來。

“寶貝,一會兒再睡。”溫柔好聽的聲音在容婵耳邊響起。

容婵迷瞪瞪睜開眼,見穆生溫熱的掌心輕輕覆在自己酸墜的小腹上,輕柔地按摩。

“嗯。”慵懶的聲音從喉間溢出。容婵起身,去浴室換上夜用的衛生棉,這個對她而言比枕頭、被子、甚至是床還要重要的睡覺必備的東西。

窩回被子裏,容婵終于迎來了一個闊別數日的,不被身邊樹懶熊一樣的男人打擾的夢鄉。

穆生今晚沒有黏着她求歡,只是輕柔地哄人入睡。容婵感受到,有羽毛般的吻落在她的額頭,心裏不覺甜滋滋的。

隐約之間,鼻尖嗅到一絲絲煙草的味道。

她的意識在迷蒙之間胡亂地思考:奇怪,穆生從來不抽煙的。

下一秒,困倦席卷,容婵沉沉墜入夢鄉。

成為島上為數不多的睡飽一夜的人。

一覺醒來正是清早,容婵收拾好自己,覺得精神也好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許多天幾乎連床都沒下的緣故,而今連在屋裏多走幾步、掀開一寸寬的窗簾沐浴陽光這樣的小行為,都讓容婵覺得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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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維也非常清明。接過穆生端來的早餐時,還記得昨夜聞到的異常。

“昨天你回來的時候,身上怎麽有煙味?”

容婵仍有印象。淡淡的,像是島上其他原住民們自制的那種煙草卷出來的香煙味道。

穆生眨眨眼,回想了兩秒,一五一十道:“可能是和別人擦肩而過沾上的,昨晚的主幹道上有許多人。”

容婵咬一口湯汁飽滿的小籠包,疑惑道:“這大半夜的,他們在街上晃悠幹嘛?”

穆生搖搖頭,遞過一杯鮮榨的香甜豆漿,随口道:“我也不太清楚,看他們都圍在棋牌室、游戲廳、影音室的外面,像是在等位子。”

說起來,穆生每天都和容婵膩在一起,還沒有怎麽去過這些場所。

卻不想,容婵聽了這話,氣得手掌在桌上一拍,連碗碟和杯子都晃了一晃。

“這幫家夥!”

容婵怕太多的娛樂項目讓人應接不暇,所以只限時限量地開放了幾處娛樂場所。她猜測,肯定是有人趁她這些天精力不夠,搞開了它們的大門,弄得淩晨一點多鐘還有人熬夜等着玩這些東西。

不知道是誰領的頭,容婵忿忿地想,可別讓她給逮住了!

穆生腦子一轉,大致明白了容婵動怒的緣故。昨夜瞧見的時候,他也覺得大夥兒太誇張,不過因為着急回來給容婵送東西,就沒有去管。

“消消氣。”他牽過身旁愛人的小手,揉了揉,示意她看向正前方。

餐桌前的投影适時亮起。

穆生欣悅地望向容婵,神色像是為妻子準備浪漫驚喜的丈夫。他知道容婵這幾天身體不舒服,脾氣也起伏不定,特地選了幾部據說很輕松,很治愈的電影幫她放松。

片單都列在屏幕上了,她可以舒舒服服地窩在家裏,從清晨享受到黃昏。

容婵:?

她怎麽覺得自己好像更氣了呢。

“你在做什麽?”容婵問道。

她悄然意識到,全島上下的生活現在都處在一種很混亂的狀态。

自己是來了大姨媽,有點累有點虛,可也沒打算在工作日的大清早看電影啊!容婵曠工了太久,此時适當地創造和生活反比休閑更能給她能量。

還有,穆生這個津津有味的态度是什麽意思?

“我照顧你。”穆生揚起唇角,好像在做一件他熱愛無比,又讓自己覺得驕傲的事。

容婵:……

雖然她很感激,但穆生真的不用這樣鄭重其事,真的。

容婵放下還沒吃完的包子,取過濕巾擦擦手,拉過平板電腦,調出島嶼上的實時監控視頻。

主幹道的三所娛樂場所外,仍舊人山人海,菜市場趕集都沒有那麽熱鬧。

容婵扶額,心裏慶幸,還好當時沒有把這些娛樂資源分配到個人家裏。

她指着這些貪玩的原住民們,看向穆生:“喏,你去帶他們工作,就是讓我省心了。”

全島上下再摸魚些日子,說不定,隔壁島嶼尚未完工的工地上都會長出草、長出參天大樹來。

業荒于嬉,荒于嬉啊!

聞言,穆生臉上倒沒有露出抵觸工作的神色,只是好像有點兒依依不舍。

“好吧。”他最終選擇聽容婵的話,讓她高興。

香噴噴的早餐吃完,穆生換上工作服,這就打算像往日一樣,叫上同事們前往工地勞作。

脾氣如同三月天的容婵笑着攔住他。

“小呆瓜。”

島上的人都快玩瘋了,穆生就這樣去抓人幹活,才不會有壯丁搭理他。

她從電腦上打開直通全島各個公共喇叭的話筒,語氣溫柔卻格外嚴肅地通報着:“全島居民注意,全島居民注意。半個小時後廣場開會,半個小時後廣場開會……”

“我會統計未到場人員,如果沒有身體不适等合理的理由,被發現逃會的,尤其是待在娛樂場所不肯走的,一律送進小黑屋關禁閉。”

“一律送進小黑屋關禁閉……”

監控裏,全島上下的人們紛紛停下動作,容婵不用拉近看他們的表情,都知道此時衆人的臉上會有多麽的精彩。

通告放完,容婵關閉話筒,把這句話設置為每10分鐘循環播放一次。

也算不知不覺展開了積極的工作,容婵得意地揚起眉梢,看向愣愣望向自己的穆生,倒覺得自己身上的郁結與不适舒緩多了。好似許久沒有通風換氣的混濁房間,忽然被打開了一扇窗子。

她活動兩下久未室外運動的肩頸和手臂,架勢很像要去收拾熊孩子的姐姐。

“得管教管教這些懶惰貪玩的人!”

穆生很想揚起一個笑容來應和她,卻不知心虛還是怎麽,最終只是皮笑肉不笑。

廣場之上,近午的陽光從東南方向投射而來,暖洋洋的,照得人們舒服地仰頸眯眼。

充足的日光清晰地照出了不少人眼下的淺淺青黑,就連皮膚極好的容婵和穆生都未能幸免。

容婵站在臺子上,恨鐵不成鋼地開啓了針對全島的“批.鬥大會”。

這個全島,也包括神明和她自己。

“是誰把我設置的定時鎖給撬開的?”她的目光掃過衆人。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默默低下了頭。

但是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有監控在,容婵問話只是為了給那人一個臺階。她記下這一筆,繼續道:“早說過,游戲廳等娛樂設施是給大家在工作之餘休閑放松的。”

“怎麽我幾天沒有盯着,看劇玩游戲都成了比上班還積極的正經事。”

“太放縱了!還有不少人連工作都沒有做好就跑去打游戲,逐漸懶惰起來!”

“像話嗎!”

原住民們們紛紛垂首,被容婵訓得擡不起頭。

寂靜之中,林東關心地高聲問道:“姐姐,你前兩天身體不舒服嗎?”

容婵:……

她轉頭看向角落裏那位高大帥氣的罪魁禍首。

穆生嘴角尴尬揚起,心虛地摸摸鼻骨:“嗯,是有點不舒服。都怪我沒有照顧好。”

衆人這才注意到,容婵的精神頭也沒有比他們好到哪裏去。

難怪她會生氣呢!身為辛辛苦苦帶領他們過上幸福生活的神明,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卻沒有人關心,他們還只顧着玩。

不應該,不應該。

容婵不知不覺實現了一出苦肉計。

她唾沫橫飛,不顧自己酸墜的小腹,愣是在日光下批評了“你我他”快半個小時。

講得長了,難免有人分神分心,甚至交頭接耳起來,待留意到容婵掃過來的目光,又趕忙收住。

一點虛心的樣子都沒有,容婵想。

合着她講了這麽半天,衆人還只是懼,不是服。

放眼全場,好像唯有穆生不害怕,但是瞧着也沒有深深信服的樣子。

容婵也說累了,幹脆直接安排起來。

“娛樂場所不暫停開放。”

原住民們紛紛喜出望外地仰起頭來。

只聽容婵繼續說着:“但是仍然遵循以前的限時限額,到點兒才能開門,過時就要趕人;并且名額優先留給當日工作完成達标的人。”

“如果再有違反,逮住一個,就關一個的禁閉!”容婵威脅着,決心要治一治島上最近探出頭來的懶毛病。

“不只是游戲場所,家裏也一樣。”她瞥向那頭含情脈脈與自己對視的穆生,“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比如身體等原因,長時間在家裏躺着不出門,沒有正經事情做,也要被懲罰。”

一項項嚴格且必須執行的規定頒布下來,直到容婵宣布結束,臺下嘩啦啦響起一片掌聲。衆人臉上雖然沒什麽欣欣然的樣子,卻也知道容婵是為了他們好,不欲質疑。

容婵瞧見,一群聽衆中最高興的當屬穆生,像是老父親看到閨女在臺上演講時那樣驕傲,又或者是為容婵終于能夠下班休息而喜悅。

他贊同地鼓着掌,臉上挂着笑容。

容婵:……

這個漂亮的二傻子,到底知不知道她最後是在說誰啊?

過程是粗暴的,結果是積極的。在容婵的大力倡導下,島上又勉強恢複了從前勤快的生産節奏。

容婵在家門口幫她的室友帶上安全帽,送上goodbye kiss,目送他領着從前的工人們又每日往往複複地在兩座島嶼之間穿梭。

複工不易,但掌握了節奏之後,熟悉的建設家園的幸福感也漸漸取代了沉浸在娛樂項目之中的感覺。

不到一個星期,隔壁島嶼的治理與重建工程終于順利竣工。

容婵很有心機地掏出她拍攝的施工前的照片,往單無虎阿強他們面前一擺,讓他們險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你騙我們的吧,島上以前是這個樣子?”二人難以置信。

他們的身體當然還隐約記得之前吃不飽飯、走路無力的狀态,但在他們的印象裏,從前的島嶼上天有這麽灰蒙蒙的?更別說小溪裏混濁腐壞,惡心巴拉的樣子。

哪怕是從頭到尾參與了建設的穆生,林東和林西,瞧見這幅照片也有些感慨。

他們可真牛啊,這樣鳥不拉屎、垃圾場一般的地方都能給改造成宜居家園。

夏種的時間剛剛來到,盼望着能像容婵這樣囤滿倉滿的原住民們抓緊搬回去,種地勞作。只不過,每每太陽落上後,他們的身影總會頻繁地出現在另一座島嶼之上。具體來說,是主幹道的那些娛樂場外。

瞧他們不眠不休的勁頭,锲而不舍的毅力,容婵看了眼紙上她構思的将娛樂項目推廣到家家戶戶的計劃,又默默劃掉臨近的日期,繼續推遲。

工作告一段落,第二日清晨穆生照舊起了大早,卻沒有換上工作服提着安全帽,而是手撐在頭側,用目光描摹容婵的睡顏。

被子外,修長的天鵝頸與光潤的肩頭上,還可見他昨晚種下斑斑點點的小草莓。

“早。”容婵揚唇,往他身旁湊近。

她也因為大姨媽憋了好些天,深覺昨晚的體驗很是美妙。故而哪怕此刻察覺到被子下有雙大手在作祟,也只是笑着熱情地給予回應。

絲絲縷縷的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房間的地毯上落下交疊起伏的影子。

最終,容婵疲倦而暢快地抹一把自己汗濕的頭發,心想,還好她在島上設定了彈性工作制。等一會兒她洗過澡後,估計會比平時到辦公室的時間晚上兩個小時。

倒也還能接受,她美滋滋地想。

走進浴室,容婵剛打開淋浴的一剎那,忽然聽到熟悉節奏的敲門聲。

“寶貝。”剛剛和她親密過的男人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甜甜的,欲欲的。

這個,就是這個!在容婵幾乎沒有走出房間的那幾天,她就這樣吃過單純無害又沒完沒了的某位神明的虧。

容婵頓時覺得,自己剛剛妄圖工作愛情兩不誤的想法太過于天真。

她不給穆生任何的機會,推開幹濕分離的玻璃門,幾步上前把浴室門給反鎖幾圈。

只留屋外的穆生沮喪地眨眼。

房間裏的鐘徐徐走了半圈。

容婵穿戴整齊,一面用大浴巾擦着頭發,一面警惕地走出浴室。

果然,早就在另一個洗手間把自己洗得香噴噴幹幹淨淨的穆生,正坐在床上期待地等着她。瞧見容婵的目光向自己望來,他眼睛都亮了。

容婵:……

所以她之前的大會全是白開了是吧?

島上的生活恢複了正軌,連隔壁的家園都給建設完畢,就她自己還沒能逃脫穆生的魔爪。

穆生站起身,眉眼含春地向容婵走來。

“你,你幹嘛?”容婵後退幾步。

穆生沒說話,只離她愈來越近,把人以手臂圈在牆邊。

容婵覺得,如果穆生開口的話,回答裏那個簡短的謂語動詞後面接着的賓語對象,可能是她自己。

她偏過頭推他:“現在不行。晚上的。”

穆生這次沒再說“寶貝”那些蠱惑人的話,或者幹脆美色.誘擊。他使出老招式纏她,把人虛虛緊緊地摟在懷裏,額頭與她的相觸,委屈巴巴地問道:“為什麽?”

“這,對身體不好。”

容婵覺得很有必要把島上x生活健康常識向這位朋友普及一下。

“我身體好得很。”穆生說着,手輕輕劃過容婵之前酸痛的小腹,提醒道,“而且,你身體也好了。”

他使出必殺技,把他濕漉漉的腦袋枕在容婵肩窩,貼着她的脖子:“我會溫柔一些的。”

容婵:……

怎麽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不舍得推開賴着她身體的神明,容婵在原地僵持,很快,穆生就像得到了默許的大朋友,開心地準備迎來新一輪的快樂。

“不是——”容婵感覺到對方又像只大狗狗一樣在她的脖子間留戀,趕忙和人拉遠距離。

“我,我覺得咱們可以克制一點。”她倉皇開口,“昨天兩次,今天,好吧今天也兩次。我們把最後的機會留給晚上,白天讓我去工作,好嘛?”

穆生沮喪地微微垂首,滿臉寫滿了不樂意。

但他也沒有再動作。

容婵忐忑地等待伴侶的表态。她希望能保持良好的生活節奏,也也希望能呵護她和穆生的感情。

只見穆生擡頭,悶悶道:“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容婵:……

問,男朋友為何如此黏人。

她用手扶上穆生的側臉,送上香香的吻:“當然愛你。”

“但我們也要愛生活啊。”

房間裏的光随着窗旁随風舞動的窗紗在穆生的俊臉上明明暗暗,忽然,他眼眸一亮,像是有了絕妙的主意。

“我可以讓風發更多的電,努力地學習做出更棒的機器人,然後讓它們來替我們完成生活中的事情,這樣我們就可以……”

“你認真的?”容婵笑容凝結在唇邊,冷聲問道。

穆生話音被截斷,怔愣擡眸,感受到容婵的态度,眼神中不自覺洩露出心裏的慌張:“也沒有,我在問你的意思。”

“我不喜歡。”

容婵偏過頭,語含愠怒地拒絕穆生對他們将來生活的構想。

氣氛很是僵硬。

容婵有一點生氣,她以為早在上一次開大會的時候,穆生就領會了自己的意思,而這些天他勤勤懇懇地帶着原住民們去工作就是證明。

沒想到,正如島上衆人在迎來了無窮無盡的娛樂項目之後,便開始不知疲倦地放縱那樣;穆生在他不受到人與島之間切換限制的那一剎那,就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他與自己的享樂之間。

就像游戲外容婵與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的那些人。

人的理念是很難改變的,就算穆生選擇沉溺的對象是自己,容婵也無法接受。

“我錯了。”穆生牽過容婵的手,祈求她的諒解。

容婵回瞪他,也不說話,雙眼寫滿了“你錯哪兒了”的致命問題。

穆生手指輕輕地與容婵的相勾着,像犯了錯的小可愛,一條一條地自我檢讨。

“不該在你喊停的時候不停,喊慢的時候……”

察覺到容婵要掙脫開他的手,穆生趕緊把話題硬拐一個彎。

“不該上一次沒有認真聽你的話,敷衍地只按照指令來做,不去思考你的良苦用心。”

容婵:……

聽起來倒像是她很過分的樣子。

“我用什麽心了?”她沒好氣地問道。

話音剛落,容婵倏地被他抱舉起來,轉而坐在一旁的紅色高腳椅上。

容婵憋着一股氣在胸前,卻覺得這回她的漂亮神明應該不會再惹她發火。

穆生誠懇與她平視:“你希望我們能像身體、精神都健康的人那樣,擁有完整豐富的生活。”

陽光落在容婵的側臉,漸漸雪融皺起的冰封眉山。

”嗯。”

原來還是有人懂她的。

她看向穆生眼神中又亮起的閃閃流光,裏面有他未掩藏的為愛人的推拒而擔憂傷心的色彩。

容婵翹起唇角,把頭靠在乖巧通透神明的肩上,低聲傾訴着她的愛慕和親呢。

窗外,成雙的鳥兒正悠蕩地在細嫩樹枝上高高低低地玩着跷跷板。沒多久,它們便見屋內打開,走出一對登對的男女,挽着手要把他們今日的辰光投身于他們喜愛的,感到幸福的創造事業之中。

穆生送容婵去主幹道上的辦公大樓做事。

他這才體會到,為什麽容婵當初要建一棟這樣集工作、創作和學習等于一身的大樓。

它們是這樣的不可或缺,卻總會被人下意識地逃避。因而容婵要把它們放在最最醒目的位置,讓人們互相瞧見,互相激勵。

二人在樓下将要分別之時,容婵忽然聽見前方的街道上傳來一聲暴喝。

“跑什麽!”

對望一眼,容婵與穆生趕忙轉過街角,恰好瞧見林西和林東一人一邊扣住了阿強的兩只手臂,把他按在地上。

“姐姐你來了!這個小子還想要撬門。”

地上散落着阿強從自己島嶼拿過來的撬棍,鉗子,斧頭等工具,結合上一次他的案底,阿強想做什麽就是司馬昭之心。

注意到林西的措辭,阿強詫異地擡頭,這才意識到原來上一次他的小動作并非無人知曉,只是容婵沒有和他計較而已。

容婵漠然開口:“沒什麽說的了,關禁閉吧。”

“雖然你是從隔壁島上過來的,但按照事先說好的規矩,破壞娛樂場所規定和設施的人,無論身在哪個島,哪怕是你我兩座島嶼之外的人,也要關禁閉三日。”

阿強滿臉的不忿,容婵卻沒有這個工夫和他扯皮,她把押送的任務交給林東和林西,轉過身,準備踏入已經比平日遲到了大半個上午的辦公樓,開始今日的工作。

“姐姐,規矩這麽大的嗎?”身後傳來熟悉的招呼玩笑聲。

是黃玉。

容婵覺得,她努力恢複島上的正常工作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連她的日程都要亂成一團糟。

不過人家來都來了,最近串門的人少,黃玉榮膺稀客,容婵還是主動迎接。

“怎麽來了?最近還好嗎?”

“好,好得舒坦極了,差點不想出門。”黃玉親熱地攬過容婵的手臂,為她這趟跑腿差事感到小小的不情願,“只不過,游戲系統托我給姐姐你稍個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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