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小館子裏太溫暖,剛出來先讓外面的寒風吹得酒醒三分。
時間剛過十點,附近很多大學生冒着寒冷出來吃宵夜,有說有笑的。
一大群年輕人往宋雁行和聞新阕背後熱鬧的美食攤走,逆着人群的他們像一對不離不棄的鳥雀兒。
宋雁行的臉頰很紅,眼睛泛着懵懂的水光,可見醉意還沒散。
摟着他的聞新阕眼神還算清明,見他縮了縮脖子,解下圍巾分了他一半。
感覺到另一個人體溫的宋雁行慢半拍地擡頭看男人,被酒浸紅的唇輕抿。
“我想吃雪糕。”
聞新阕眉頭皺了下:“你的胃……”
“沒關系,在阿姨和你的照顧下,很久沒有犯過胃病。就讓我任性這一回,我要吃,好不好呀?”
喝醉的人撒起嬌來完全不講道理,細白的手指拽着聞新阕的領帶,眼睛帶着懇求。
“我買一根很小的吃,不會怎麽樣的。”
他的神情很可憐,像剛遭過人虐待似的。
聞新阕對他實在強硬不起來,但也不是全放水。
“你只能吃一半。”
“那剩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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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起來不浪費,聞新阕哭笑不得。
“我吃。”
“你吃我吃剩下的——”
酒後的宋雁行說話多少有些不經過大腦,這幾個字在耳邊回蕩,突然止住他的話。
不是,他臉頰溫度更高了,分吃同一根雪糕的行為未免太暧昧了。
他不夠清醒的大腦擡起手細看了會,你一半我一半,這難道不是……間接接.吻嗎?
“你在這等我,我去給你買雪糕。”
聞新阕把圍巾給他圍好,又把人安放在避風的地方,走兩步回頭看他還在原地等着,這才進了路旁的小賣部。
哪怕進店前回頭多少次,也擋不住臉頰嫣紅着的宋雁行的爛桃花。
他這張臉擺在哪裏都讓人眼前一亮,尤其此時一副醉醺醺的海棠紅誘人模樣,路過的總要回頭看,難免會有大膽的上前要微信。
“你好。”
陌生的少年聲音在面前,宋雁行緩緩擡頭,不認識。
陌生人眼睛看直了,真好看,似乎還有些眼熟,被這樣的美人一看,他忘了要說什麽。
等待數秒沒有聲音,宋雁行小聲打了個酒嗝:“你是誰?”
“我們暫時還不認識,不過今晚之後,你會和我熟悉起來的。”
非常自信,宋雁行偏頭往那邊小賣部看了眼,怎麽還不來?
他的冷淡寫在臉上,陌生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肯定要達成目的,見他不理人,沒忍住伸手往他面前揮。
“我想和你交個朋友,能不能給個準話?”
“抱歉,不和陌生人做朋友。”
宋雁行把半邊臉藏在圍巾裏,水霧般的眼睛暈着點困意,聲音軟綿,顯得拒絕的話很沒說服力。
“再有,我結婚了,在等我先生。”
“你想拒絕我也不用這麽說……吧。”
沒騙人。
因為搭讪的人看見從小賣部裏出來一位肩寬腿長又很英俊的矜貴青年,他的目光徑直鎖定在這邊,準确來說是落在旁邊的漂亮青年身上。
那青年手裏捏着兩樣小東西,一個純奶冰激淩,另一個袋裝純奶。
對方神色平靜,絲毫不為他的出現有波瀾。
可搭讪的人就覺得随着對方裏的越來越近,四周空氣減少,哪哪都是壓力。
這要真是漂亮青年的老公,那他這挖人牆角的還待在原地簡直是找打。
深感丢臉的人匆忙說了句對不起,連走帶跑躲遠了。
宋雁行也看見聞新阕,對于被搭讪是常有的事,但讓他喜歡的人親眼目睹,總覺得別扭。
“只準吃一半。”
雪糕袋子被撕開條小口子,方便他動手,在細心體貼這方面一如既往的穩定發揮。
宋雁行接過,順着那條撕口拆掉包裝袋,看見裏面不足巴掌大的雪糕,不滿地嘟囔。
“這麽小還要分一半。”
“那不然還是別吃了。”
聞新阕要從他手裏奪走雪糕,被驚慌失措的人扭着身體躲開了。
“說好一半的,怎麽還出爾反爾。”
“你不是說太小了嗎?”
聞新阕低聲逗他,成功看他氣憤地瞪圓了眼睛,小聲控訴。
“我說它小,沒說不吃了啊。”
“嗯,那是我理解錯誤。”
他們又繼續沿着漫長的小路往前走。
因為雪糕實在太小,宋雁行一時間沒舍得吃,左看看右看看,很不舍得小小咬了口。
在冬天吃反季節的東西仍舊需要勇氣。
宋雁行被冰的發出嘶嘶倒抽氣聲,都不知道該不該舔了。
這龇牙咧嘴的小模樣太可愛了,聞新阕低笑。
宋雁行扭頭,嘴裏被冰,說話含糊:“你在笑我。”
“怎麽會。”聞新阕很想摸摸他的頭,既然想,也那麽做了,發絲真的很軟,“我是笑我自己,很幸運搶到個聰明又厲害的小可愛。”
“你不會以為我會信吧?”宋雁行仰仰頭,用頭頂去蹭他的掌心,“聞新阕,我沒喝醉。”
“是,喝醉的是我。”聞新阕從善如流,摸完頭頂沒忍住去捏他的耳朵尖。
宋雁行被捏得渾身發麻,輕輕打了個顫,身體溫度不期然上來,再和聞新阕肌膚接觸,他怕自己會出洋相,趕緊拍開對方的手。
“你是不是想吃我的雪糕?”
聞新阕看了眼印有他兩顆牙印的白色雪糕,視線轉到他紅紅的唇上,喉結微動。
“你現在願意給我吃,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行。”
他拒絕的底氣很弱,如果用心聽,還能聽出幾分躍躍欲試。
可惜,聞新阕有時候太守規矩,只露出一絲可惜神色來,也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便放過了他。
宋雁行恍然,這是醉酒的大腦恢複理智,記起柏拉圖講究的是精神共鳴嗎?
真是這樣,他和聞新阕得是一輩子的處男。
誤打誤撞的,和他先前詭異執着的規則合上了,可他沒想過要一直素啊。
宋雁行皺巴着臉,心有點痛。
這時一對情侶從旁邊經過,旁若無人打着啵,臉上有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
明明身邊也有對象,還被虐到像條狗的宋雁行心情複雜地咬了口雪糕。
昏沉的腦袋讓這沖擊天靈蓋的冷意洗得差不多,他偏頭看沒太大反應的聞新阕。
“你還想不想吃雪糕?”
他停住,跟着的聞新阕也跟着站定,接着他抓住對方的領帶,将人拉地低頭,擡頭親了上去。
暖黃路燈照在翠綠的桂花樹葉上,有光從縫隙裏漏下來,似星光落在他們身上。
路人角度來看,這該是非常唯美的一幕。
事實卻是差強人意。
宋雁行基本沒做過這方面的主動,導致沒控制好用力,嘴唇不小心磕在聞新阕的犬牙上,疼得他只親了不到兩秒,便捂着唇蹲了下去。
親得快,散得也快。
聞新阕愣了會,憑借唇上還殘留的甜膩味道确認他倆剛是真的親了。
只是……腿邊這個在種蘑菇的人恐怕羞死了。
不僅如此,他剛沒吃完的雪糕全糊在聞新阕的大衣衣襟上,這會兒散發着奶香味。
宋雁行臉燙得能煎蛋,一次誤以為很浪漫的行為毀掉了太多,他雙手捂臉,耳朵也燙得驚人。
“怎麽了?”聞新阕彎腰,眼裏蕩着了然的笑意,偏故作不知地逗人,“這是藏什麽呢?”
還能藏什麽?
藏他這個搞砸偷親的失敗者啊。
他在聞新阕這遇見尴尬事件的概率就是比別處高,難道他天生是他的克星?
宋雁行無語凝噎,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聞新阕。
“是打算今晚都不理我了嗎?”聞新阕的語氣聽起來很疑惑,“我哪裏做錯了,你要告訴我,避免我下次再犯。”
真的很好脾氣。
對比之下,偷襲在先當縮頭烏龜在後的他相當惡劣。
可是,宋雁行真的對剛失敗操作很惱火,又不能讓聞新阕心冷,便偷偷摸摸去尋人家的大衣衣擺。
聞新阕就見那只素白的手在半空中探索,手的主人跟做賊似的從手指指縫裏偷看,直到衣擺被抓在了他的手裏。
這是在做什麽?
聞新阕忍住笑,心快讓他的小動作暖化了。
他越是不說話,聞新阕骨子裏的壞越是滋滋往外冒,彎腰去抓他的手。
“不說話就能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嗎?宋工,只親不認那是耍流氓。”
他哪裏是這麽敢做不敢認的人?
宋雁行心裏一橫,倏然擡頭,眼尾有被羞出的淡粉,像一片盛開的桃花,他磕磕絆絆的:“誰、誰耍流氓?”
“你。”聞新阕沉聲篤定地回答,望着他,“你打着問我要不要吃雪糕的借口親我,有點過分。”
“那你想怎麽樣?”宋雁行言辭閃爍,心裏很怕,他的沖動必定會有懲罰,就是不知道聞新阕會說什麽。
扣錢嗎?
畢竟他公然違法結婚協議上的條例,主動先親的。
或許再嚴重點,直接讓他賠的傾家蕩産,連LINE都得打上立源的logo。
想到這個可能,宋雁行快讓自己刀傻了,一邊又想,犯下這種被美色勾引的錯誤不是他單方面的問題。
聞新阕對他實在太溫柔也太照顧,誰家協議結婚的老公會為合作方連天加夜的加班趕工作進度,只想早點回來見面啊。
要不是他知道聞新阕是柏拉圖忠實教徒,都以為這另有所圖。
胡思亂想的他沒注意到聞新阕的視線在他略出血絲的唇上停了很久。
“你親了我,作為禮尚往來,我也該親親你。”
宋雁行睜大了眼睛,清澈的瞳孔倒影着聞新阕逐漸靠近的英俊面孔,他不敢眨眼睛,怕是幻覺。
直到唇上一暖,傷口被輕輕舔了下。
抱歉,細節太磨人了TVT
明天會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