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醉憶

醉憶

這杯茶猶如一股冷風,将我從頭至尾灌了個清醒。

昨晚的記憶也如同展開的畫卷,一目了然的映入腦中,映得太清晰了以至于我稍微有點接受不了,費力得攙了下桌子。

我記得我睡得熱得慌,口幹得不行,便迷迷糊糊爬起來找水喝。找着找着便看見了紫檀椅上坐着看書的遙止。

夜明珠的柔光中,那身影分外迷人,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月亮爺爺惹的禍這首歌謠裏會有這麽個歌詞:月兒喲惹了禍,夜美喲汝更美,一念呀上心頭,白首呀不相離。實在是唱到人家心窩窩裏去了,我認為夜明珠也很适用。

至于這個禍...我當時并沒有什麽上心頭,但上了到行動上,因為我直接撲過去了。

那會兒我酒還沒清醒,只記得我看到了師父,隐約覺得他要與別人成婚,我萬般不舍,卻一直見不到他的面,于是還沒來得及抑制心底的沖動,便一把抱了過去,鼻子一酸,哭喊着,師父,師父。

印象中我還深情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師父,我好想你。

遙止怔在那怔了很久。

他将我抱回去,我便緊緊地扯着他,不讓他走。

僵持了很久,他累,我不累。終于,他似乎無奈了,卧于我身旁,我緊緊湊過去将身子靠着他,頭挨着他的胸膛上才心滿意足。

他每每欲推開我下床,我便無賴地抱着他假哭。

眯一會睜開眼看到他近在臉龐的五官,便對着他傻笑,傻笑完又親昵地喊師父。

他應一聲,我喊一聲,他不應我便又假哭。

本來如此結束,也還算功德圓滿,只可惜,那夜明珠的光暈實在太柔,而我實在是醉得糊塗。

那時看着他,越看越覺得帥得緊,便湊了上去咬了一口他的唇。

他一個反身将我壓在了身下,我竟環着他的頸脖,湊上去又咬了一口他的耳朵,他将我圈住緊摟着我,吻了下來,炙熱的胸膛貼着胸膛,吻得喘不過來來,可身上壓着的重量卻讓我覺得安心。

他越吻越深,只覺得呼吸越來越沉重,身子燥熱得很,纏他纏的愈緊。

我嫌熱撕開了很多布,自己身上的還有遙止身上的,換句話說就是我流氓般脫了自己和遙止的衣服。

遙止将唇蹭到我的耳旁,隐忍地說了句什麽你醉了我不能趁人之危便放開了我,深呼了一口氣,将被子給我蓋好,反身躺到外側,沉重的呼吸慢慢變得平靜。

我又不恥地粘了上去,趴在他胸膛上蹭。

“乖,睡覺。”他的聲音從沒過的低啞。

我将臉貼在他的胸膛,整個身子趴他身上,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說:“師父,不要結婚,不要丢下我。”

他攬住我,在我耳旁輕聲回:“好。”

他似乎捏了一個決讓我沉沉睡去,直到天亮。

直到現在,我想起我昨晚令人發指的行為,簡直無地自容。我娘親要是知道,非打斷我的腿再扔海裏喂魚不可。

我深深地唾棄了下自己,并發誓我今後再也不喝酒了。

如此想來,我昨晚上簡直就是禽獸啊。

我端着茶杯的手抖個不停,想起昨晚上的溫存,彷佛餘溫猶在,一想起來,臉就升溫,直到耳根子。

那麽方才他說的忍,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抹了把汗。

我在想,我是找個地洞鑽了呢還是找個地洞鑽了。

“想起來了?”他笑。

我緩了片刻,鎮定地拭了拭灑在衣袍上的茶水回道:“想起什麽?昨個晚上喝太多,什麽都不記得了。”

為今之計,那就是裝傻。

“哦?你喝了這醒酒茶也不記得麽?”他優雅得握着茶杯優雅地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醒酒茶?”

“對啊,我特制的。”他笑得暧昧。

這個無賴,竟泡了這個茶诓我,喝了這個我能不想起來麽,還特制的。我還納悶這回酒後的事情怎麽記得這麽清楚了。

但是傻瓜才承認呢!

我啪地一聲将茶杯放下,輕咳了一聲道:“挺好喝的茶。”轉而起身:“喝完讓我有種去散步的欲望,那麽,再會。”

我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撤離此地,但是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走不動,果不其然,他扯住了我。

他說:“我覺得......”

“什麽?”

“你應該對我負責。”

“......”我扶了扶桌子,“這...怎麽負責。”

他的長指搭上他的額:“本來這傷也挺容易好,被你這麽一壓,如今成了重傷。”

“......”我不認為我這麽一壓他就重傷了。

他目光看向我繼續道:“你每日服侍我便可。”

“恐怕仙奴比我服侍得更加細致,我不...”還沒說完,他重重地咳了一聲。

“我不一定做得來.....”我才剛繼續,他便又咳得十分生猛,随時随刻能咳出血來。

“我答應你。”我悻悻得改口答道,誰讓我心腸軟,心想他這傷也是為了我才得的,我服侍他也當是還情。

他滿意地笑了笑,噙了口茶:“對了。”

“什麽?”

“婚事定于下個月的十五。”

“你方才不是答應我拖一拖麽?”

“拖了啊,本來是十四。”

騙鬼啊,分明是現編的。從前怎沒覺得他臉皮如此之厚。

我心想這人可真壞啊,不過既然他将我拎了回來,不知伏寒醒了會不會不依不撓地追過來,他那一根筋的模樣。又打上一架,可不得了。

“伏寒呢?”我問道。

遙止涼涼地掃了我一眼:“被我關進梵若塔了。”

我一驚,梵若塔以佛誦為封印,将魔關起來,可永世都出不得了。

可說起來,伏寒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救過我兩次,一次是聚了我的魂魄找了仙胎,一次是從蜃妖口中救出來,沒有他,我就不存在在這世上了。

我着急道:“你怎麽能趁人家醉了将他關起來呢?”

遙止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劫了我夫人。我為何不能關?”

不知為何,夫人這兩字莫名的刺了我心,我脫口道:“那雙雙穿了大紅吉服擺宴請客,就差行碑之禮的算不算夫人呢?”

遙止的目光一沉,沒有說話。

我起身往外走去,準備去往梵若塔。

花圃裏的婆羅花徐徐飄下,一片片零零落落。想起那日自己傻傻地從牆上掉下來時,這花比現在美多了。那時只想着一點點靠近遙止,多看他幾眼,多和他待一會,沒想到如今是這番境地,我似乎在兜着一個沒有終點的圈子。

“你就這麽擔心他?”背後傳來遙止的聲音。

我沒有回頭,點了點頭。

我确實有點擔心伏寒,他人不壞,之前那阿桃還說他咳了血,定是那次龍宮我被閃電劈的,而同生蠱的緣故,讓他也受了這傷。梵若塔本身對他并沒什麽傷害,可若是關久了,佛音萦繞不散,而他又是魔的本性,就怕他會發瘋做出什麽事情來。

“那你就不擔心我麽?”遙止問道,語氣聽着挺委屈。

我剛邁出一步又頓住了,回道:“伏寒在這天界是只身一人,沒人可以幫他,只有我。而你在這天界,揮揮衣袖,便有人前呼後擁地過來伺候你,踏破浮雲殿的門檻,我并不擔心你。”

說完我招了片雲,踏了上去。

背後又傳來遙止的聲音:“我不準你去。”

我無奈地笑笑,遙止何時這般小孩子脾性了,心想你憑什麽不讓我去,憑什麽不準,去不去是我的自由,心頭莫名地起了一股邪火,轉身回道:“我偏要去。”

剛升至半空,便聽到遙止的一聲低吼:“彈歌!”

我在雲上怔了半晌。他從來不會如此失态,他從來都是溫文爾雅。

隔了許久的沉默。

遙止輕輕嘆了一聲:“從前,是我不對。”他緩緩地說道,“如今,我們重新開始好麽?”

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今日這一句話裏是百感交集,既然從前舍了我,我哀求也不願理我,如今只不過換了個身份,難道便能當過去都是過眼雲煙麽,轉身反問道:“為何要重新開始?”

他的神情一滞,良久,回道:“我只想好好待你。”

“可從前的事,我忘不了。”我回道,“忘不了歸忘不了,也是我的事。你也不用覺得對我歉疚,本來這感情的事,就是勉強不來的。你想好好待我,我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遙止凝視着我,“我要......”

我看着他的眼睛截斷道:“我也不需要你的好。”

他的身子一愣,失神地看着我,似有千言萬語卻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我咬唇轉身,踏上一片雲,往梵若塔飄去。

快速飄過幾座山頭,雲海間出現了茫茫清雨,在東邊立着的梵若塔上空扯出一匹水紗。

這清雨非雨,是裹除人心濁氣的佛音所化,連綿不斷地落于塔上,在塔底彙聚成清流,蜿蜒流入青蓮池,朵朵青蓮濯清漣,不蔓不枝,開得不喜不悲。猶如這梵若之地,神聖中帶着平靜。

我立于塔前,看着這龐大的塔身,思緒萬千。

據說曾經有個斷袖之癖的神仙在這關了整整幾千年,他撞牆沒死,絕食沒死,咬舌也沒死,最後在塔中找到了自己,升華了自我,出塔後成了一個無求無欲的神仙,任憑那相好哭得死去活來。

可見此塔的威力之大。

我比較擔心的是,伏寒一個受不了就自焚。

思索間,似乎有花香入鼻,有點熟悉,我皺起了眉頭。

身旁傳來溫文柔語:“妹妹一臉擔憂的立在這,莫不是在擔心塔內的情郎?”

我側首看了眼笑盈盈的嬈玉,這失了半顆心的人,還真是好氣色。

作者:預備...唱!

集體: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作者:銀獅你去罰站。

銀獅:為森麽?

作者:你唱走音了好嗎!!!

銀獅:人家不要啦,不要醬紫。

作者:......賣萌可恥!

銀獅:遙止,她說你賣萌。

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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