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邵啓銘收了電話對程韻說：“我要走了。”
“嗯，你先忙。”程韻禮貌地回。
“我……”邵啓銘看着程韻欲言又止，想了一會，說，“那、我們南城見？”
程韻點頭回以微笑。
其實他們都清楚，南城那麽大，邵啓銘已經從酒店搬走了，程韻也會般去新的住址，加之他們工作繁忙，作息相反，能見面的機會幾乎沒有。
今日一別，下一次還不知道能以什麽樣的契機再遇見。
***
邵啓銘離開後，程韻端了杯無酒精的莫吉托坐在一處稍偏僻的位置。
不一會，主持人宣布此次新人畫家交流會進入揭曉環節。參賽畫家有望簽約袁氏畫院，也有可能被選入維森國際拍賣行，凡是從維森拍出作品的畫家，身價都會翻一翻。
燈光漸漸暗淡下來，水晶舞臺中間又升起一層更高的中心舞臺，光線聚焦，主持人一一介紹參會的嘉賓，包括盛裝出席的袁娅若。
随着射燈一一照亮每一幅畫，主持人強調，現在展示的作品是經過專業評委首輪篩選出的二十強，這裏面已包含了由圈內特邀嘉賓投票選出的前三名。
秦雲舒上臺揭曉了第三名：唐染。
程韻有些緊張地捏緊了拳頭，但聽到唐染的大名時，又徹底放松了下來。
唐染的父親正是國內赫赫有名的油畫家唐先勳的小女兒，才剛滿18歲。如果說伊凡是S國首屈一指的油畫大師，那麽唐先勳就是國內的伊凡。
程韻也很喜歡唐染的畫風，很特別，但又說不出具體哪裏特別，但就是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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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韻自卑，她自認為是不及唐染的，連唐染都是第三名，那自己肯定入圍無望了。這麽一想，她反倒更輕松了些，便輕輕抿了口莫吉托，靜候第二名的揭曉。
由袁娅若揭曉第二名：卞敏，并透露希望簽約第二名和第三名入袁氏畫苑。
現場一片嘩然。
大家紛紛猜測袁氏畫院是想包攬前三名，但又有人質疑為什麽此時宣布，而不是等第一名揭曉了再宣布，除非第一名已提前被維森國際截胡了。
臺下還在亂哄哄地議論着，主持人上臺邀請瓊斯宣布第一名。
瓊斯快步走上舞臺接過話筒，用流利的中文大聲宣布：“本次新人交流會的第一名是！賀川！”
全場又是一片嘩然。
賀川同樣出身顯赫，年少成名，且是程韻的同門師兄。不過他們并沒有見過面，程韻進入伊凡工作室的時候，他剛好畢業。
他的畫風粗狂，別具一格，很少有人模仿的來。程韻先前在這二十幅畫中竟沒有看出哪一幅是賀川的。
但有一幅确實讓人印象深刻：略帶粗狂而簡潔的筆觸與這淡雅宜人的風景相結合，竟畫出了另一種感覺。就像海鹽芝士，甜與鹹本就相反，卻升華出了另一種美味。
不過，賀川不算新人畫家，坐在程韻隔壁的兩個人小聲議論起來：“賀川？他的作品不是進過維森拍賣行了嗎？算哪門子的新人畫家？是來虐菜的嗎？”
“伊凡的弟子不都擅長人物嗎？賀川還擅長雕塑，就是沒畫過風景，應該是這樣才算的新人。”
“對哦，還真是……”
就在衆人以為評選結束的時候，瓊斯用笑盈盈地補充道：“但是，我們今天的第一名不止一個。”
又是一片嘩然。
“這幅作品，按照正常流程應該已經被排除了，但是，評委了解了背後實情之後，決定恢複它的參賽資格。它很特別，與現場的所有畫都不一樣。它的特別不僅僅是尺寸和表現手法，還用了另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诠釋了新的山海。”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瓊斯說的是哪一幅畫了。
瓊斯接着說：“這幅畫的作者就是——”
程韻有些錯愕，握着高腳杯的手瘋狂出汗，全身的肌肉開始緊縮起來。
“程韻！”
主持人再次重複着程韻與賀川的名字，邀請他們上臺領獎。他們的畫被工作人員搬上舞臺中央，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似乎所有人都贊同這樣的決定。
程韻受寵若驚地站起身來，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轉過臉搜尋，看見了卞敏鐵青的臉。
她迅速轉移視線，踏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上了臺，連手上的手機都忘了放下來。
手機微微震了一下，她垂眸掃了一眼，是邵啓銘發來的兩個字：“恭喜。”
他不是走了嗎？怎麽這麽快就知道消息了？
程韻上臺站好與師兄打了聲招呼，賀川本人竟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小夥子，個子不高，有些清瘦，看不出一點粗犷的樣子。沒想到畫風那麽肆意張狂，仿佛蘊含着大大的能量。
二人并肩站着，聽主持人介紹他們的簡介，之後，瓊斯領着兩位旗袍美女上臺頒獎。
聚光燈下，臺下顯得暗淡，只有閃光燈刺得人眼花，看不清人臉。只是在所有人的身後，宴會廳出口的位置突然亮了一下，門開了，程韻注意到是邵啓銘開門出去的身影
瓊斯笑容可掬，拿着獎杯交到程韻手裏并對她表示祝賀。
走下臺的時候，瓊斯低聲對她說：“一會結束了還請去一下106號休息室。”
程韻不太懂瓊斯的意思，正在愕然的時候，聽見瓊斯也對賀川說了106室，她這才放寬了心。
頒獎環節結束，周圍的燈光恢複到先前的亮度，為了防止畫作被碰到，工作人員給每一幅畫蓋上了薄紗，然後一一搬出了宴會廳，與此同時，宴會廳的大熒幕上輪番播放器此次活動的現場照片和作品照片。
主持人宣布美酒美食已經就位，接下來就是享受美食和舞會的環節。
“走吧？”賀川走到程韻面前。
“去106？”程韻再确認了一下，“看樣子你好像知道是去幹什麽？”
賀川一笑：“維森一貫的作風，跟你談價格。”
“現在？”
“嗯，維森旗下有個分支機構專門收畫，應該是有人想私下買走，他們提前談可以壓價。”
“那我們該怎麽說？”
“這年頭大環境不太好，價格合理就賣呗，維森雖然會壓價，但開價還算合理，況且，能有作品入維森的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學妹，你就等着漲身價吧。”
“啊？”程韻看賀川分析得頭頭是道，卻好像對畫畫的解讀增加了一些商業的色彩。
“師兄，你怎麽會突然來畫風景啦？”程韻不解道。
“突然感興趣了，就畫咯，人的喜好是會變的嘛。”賀川看了看程韻的疑惑臉，了然一笑，“不知道伊老頭有沒有和你們說過，不斷嘗試與挑戰新的事物，才能更完整地了解自己。”
“說過。”程韻恍然大悟，“老師說過，我們的一輩子，就是不斷突破和了解自己的過程。”
賀川笑了，走到休息室門口伸出紳士手示意程韻先進。
踏上柔軟的地毯，程韻看見休息室內除了秦雲舒、瓊斯和他的助理之外，還有一位年輕男子，穿着黑色編織的小香休閑西裝，體型不算胖，但很有氣場。
男子徑直朝程韻走來，臉上堆滿笑意：“程小姐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雲京集團的曹辰駿。”
“你、你好。”程韻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就主動握住了她的手。她不知所措地迅速抽回手，只能以笑來緩解尴尬。
賀川朝曹辰駿點了個頭：“曹辰駿？傳說中雲京集團的太子爺？”
曹辰駿大笑：“幸會幸會。”
秦雲舒也上前拉住了程韻，說：“恭喜啊，第一名啊，我果然沒看錯。”
瓊斯接話道：“幸好小曹說服評委再給了你一次機會。”
小曹？曹辰駿？
程韻詫異至極。她一度以為這次是秦雲舒幫她争取到的機會。
程韻與曹辰駿素未蒙面，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他為什麽要幫她呢？
“哪裏，只是不想一個優秀的畫家就這樣被埋沒了，那對她太不公平了。”曹辰駿轉身往回走，熱情招呼：“程小姐，來，我們坐下聊。”
“雲舒姐？這是什麽情況？”程韻小聲問秦雲舒。
秦雲舒也小聲回：“一會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