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同床共枕,交頸而眠。
再也沒有比這還要幸福的時刻了。
許念醒來時有些出神的看着姬月白精致的側臉,一時竟有些移不開目光。
似乎察覺了她的目光,那纖長的羽睫緩緩擡起,露出水潤的黑眸,看起來還帶了些未曾清醒的懵懂,漂亮的薄唇也不再如往常那樣克制的抿起。
她這幅模樣倒是十分少見,許念忍不住撐起身子對那柔軟的唇親了又親,直到那櫻粉色的唇被她吮的矜紅,襯得那白玉似的面上多了幾分豔色。
姬月白胸前微微起伏,聲音已然不穩:“阿念。”
許念蹭了蹭她的面頰,紅唇落在脖頸上,人愈發的大膽:“月白你休息便好,讓我來。”
冰封的雪山随熱意融化,化作汩汩清泉,帶來了春的潤澤,以往的冰在熱烈的追逐下,融成了一灘春水,對她虔誠的信徒毫無抵抗之力,在漫長的煎灼下升溫沸騰,層層潰敗,最終與信徒融為一體,骨血與共。
到底是将對方折騰了個遍,連起床都不曾放過對方,許念有些心虛,便殷勤的鞍前馬後。
姬月白穿衣她都要等在一旁殷勤的遞袖子,跟個小狗腿兒似的。
反倒是姬月白先不習慣,緩緩道:“阿念,不必這麽麻煩。”
似乎是克制的有些過頭,她的聲音有些啞。
許念唇角不懷好意的翹起,低聲在她耳邊道:“月白你之前還勸我不要忍着,到了你這兒怎麽就成了個鋸嘴葫蘆,幾乎不吱聲的。”
說到這裏,許念意猶未盡的回憶起了昨晚,也只有在那最最令人神魂颠倒的那片刻,對方才失神的嗚咽出聲,除此之外都是隐忍的咬唇。
不過那樣的感覺太令她着迷了,她平日只覺得姬月白聲音清冷好聽,清脆動聽若玉碎,卻頭一次知道,她那情動時不自覺溢出的破碎聲音,竟是如此的銷魂徹骨叫她神魂振奮,以至于她在那之後就忍不住沒輕沒重了起來,總想再從對方口中聽到那樣令她渾身振奮的美妙,可偏偏對方打那之後就愈發的能忍。
如今姬月白聽了這話,黑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語氣低了幾分:“怎麽,阿念想聽?”
她話語隐隐有了幾分威脅之意,似乎是在警告許念這會兒不要嚣張,以後日子還長。
想不到清冷高貴如姬月白,竟然也是要面子的。
許念努力憋住笑,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沒有沒有,月白您肯纡尊降貴和小人共度良宵,已經是極大的恩賜,小人哪裏敢再奢求更多。”
姬月白面頰越發的紅了:“你這無賴的樣子,又是跟誰學的。”
許念湊近親了親她的面頰,調笑道:“遇上你,無師自通。”
這些日子以來,姬月白去往俗世的次數勤快了許多。
有時她會給許念帶來漂亮的衣裙,有時是各種各樣妖獸的漂亮妖丹,滿滿的一匣子,出自之外,還有各種珠寶首飾,新奇好吃的零嘴,甚至不遠千裏千裏外捉了許多只九轉赤羽鳥,只為幫許念做軟和的羽絨被。
簡直像是求偶後築巢的鳥兒。
這日,天光是冬日少有的明媚。
姬月白給許念帶回了一束露淚花,那是一種十分罕見的,能夠幫助幻修提升幻力的靈藥。
許念從未見過這樣奇特的花,淡紫色的花瓣随着光線的照耀顯現出如夢似幻的光華,簡直是夢境中才會出現的美麗。
許念本欲将這束花插到花瓶中,卻被姬月白攔住:“這個可以用來提升自己幻力,對你們幻修有益。”
該說不愧是劍修嗎,連送花都是如此的考慮實用價值。
聽了姬月白的話,許念便從儲物袋中取了冰玉匣子,将那一束露淚花小心的放進去,以更好的留存它的功效。
将那匣子放進儲物袋前,許念取了一朵,按照姬月白所說過的方法,以靈力萃取吸收其精華,果然有絲絲縷縷的幻力湧入身體之中。
只不過,随着幻力的湧入,她腦海中的記憶卻驟然震蕩起來。
紛亂的記憶摻雜在她的腦海中,一瞬間分不清何為真實何為虛幻,她是在修仙界中掙紮沉浮六十年的小青蛇許念,亦或是接到了陌生的任務提示,幫助女主成就大道的妖蛇許念。
她分不清,她真的分不清。
這些日子以來,腦海中催促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讓她盡快完成自己的任務。
一直以來她都自欺欺人,假裝那道聲音不曾存在。
可是事到如今,腦海中的聲音給許念下了最後的通牒。
如果她不按照那個聲音去做,作為女主的姬月白便不能成功度過生死大劫,飛升之時會被雷劫劈的魂飛魄散,身死道銷。
那聲音還告訴許念,她若是執意妄為,便會重啓這個輪回,換其他的攻略者來幫助女主度過此次情劫。
眼前的姬月白黑眸中滿是擔憂:“是露淚花産生副作用了嗎。”
許念搖搖頭:“不是,我身體沒有問題。”
姬月白繃緊的身體稍稍放松了下來:“那便好,下次你再吸收露淚花的時候,記得叫我幫你護法。”
內心掙紮許久,許念終于下定了決心。
“月白,其實我都是騙你的。”
姬月白微微愣了一下,羽睫顫了顫,卻沒有說話。
想起那道聲音的威脅。
許念閉了閉眼,一字一句道:“其實,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之所以這樣都是為了惑亂你的道心。”
“月白你待我太好了,我實在不忍心再欺騙你。”
話剛落音,握着她的手指驟然用力。
姬月白她,是不是生氣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只是這樣,是不是就能完成那個聲音的任務,讓月白成功飛升了。
剩下......只要激怒她,讓她殺了自己。
許念的心都在顫抖,她實在說不出那樣殘忍的話語。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擡眸正視姬月白,卻見眼前的女人的神情卻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被欺騙的悲憤。
反倒是......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坦然。
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一樣。
“阿念,我知道的。”姬月白唇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打從一開始,我便知道你在欺騙我,只是看着你的臉,卻還是可恥的沉淪了。”
“有時,我閉上眼睛,便會想到你知道此事時,責怪我無恥。”
“可看到你臉上的笑容,也會貪心的想,你的心底對我,會不會也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愛意。”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似是平靜的訴說,可隐隐透出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哀傷。
許念簡直想抱住她,親吻她,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
可是她不能。
她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扯了扯嘴角:“原來你都知道了,我還以為我演的很逼真。”
姬月白輕輕搖頭:“不,你演的很成功,如果你願意一直陪我演下去,我甚至想和你一直這樣過下去。”
是她着相了,清醒着沉迷于深陷幻境的許念到如今的地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許念聲音發澀:“不能了,到時間了。”
姬月白注視着她:“你想要什麽。”
青止曾說過,不能将她強行帶出幻境,屆時恐怕會引發幻術機制,讓許念陷入更深一層的幻境之中,這會兒無論她做什麽,只能順着她。
她也能看出,即使是幻境中的許念,也沒有絲毫想要傷害她的想法。
許念垂眸,低聲道:“這對如今的你來說,應該很輕松,你只要......殺了我就好。”
說完這些,許念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她取了姬月白的劍,輕輕的放到對方手中。
只是許念等了許久,對方卻沒有動手。
她這樣欺騙戲耍姬月白,對方這樣高傲的劍修應該很生氣才對。
許念有些奇怪的去看對面的姬月白,卻被那修長的手指擋住了視線,眼前一片漆黑。
她這是要死了嗎,月白可真貼心呀。
許念微微仰頭,好讓對方更加方便快捷的抹了她的脖子,好讓自己的痛苦輕一些。
下一秒,微涼的唇覆了上來。
視線處于黑暗之中,其餘的感官便愈發的清晰,無論是那柔軟的觸感,還是那清冽的香氣,都那樣肆意的侵入占據了她的腦海,讓她無暇顧忌其他。
許念愣住了,本不該是這樣的。
清冽的香氣撤去。
“阿念,我舍不得。”
那聲音落在耳畔,低低的勾人心弦。
許念連呼吸都滞了一瞬,這女人實在太犯規,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将她擊的潰不成軍。
她也......舍不得月白。
忽的,遠方傳來巨大的震動聲,那樣罕見的巨響,惹的林中鳥獸紛紛逃竄。
那似乎是天元門所在的方向。
這片山林嚴格來說也屬于天元們地盤,只是地處邊界靈氣又匮乏,因此并不矚目,而對于有大量靈石傍身的姬月白和許念來說,反倒是個清修的好地方。
姬月白順了順許念的頭發,哄道:“宗門有難,我不得不歸,阿念在這裏等我一陣兒,等處理完宗門事務,我便回來找阿念好嗎?”
奇怪,只是這樣似是而非的動靜,月白便确定那是天元門。
許念扯住了她的衣角,疑惑:“你是不是,已經回過宗門了?”
姬月白黑眸染上愧疚:“抱歉阿念,你不喜歡天元門,我也一直沒有和你說。”
原來,不光是自己瞞着月白,月白她也有什麽瞞着自己。
心中忽的湧上一陣酸澀,終究是突如其來的情緒占據了上風。
許念手指抓緊了她的衣袖,任性道:“月白,我不許你去。”
姬月白溫柔的注視着她:“我不會抛下阿念的。”
胡說,月白她一定是在騙自己,自己都對她說了那麽過分的話了,她一定是想讓自己感受同樣的痛苦來報複自己。
不自覺的,許念思想竟然偏激起來。
她看着逐漸從自己手中抽出的衣袖,竟慌不擇言:“月白,你要是去了,就別回來了。”
可是姬月白身形一頓,卻仍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終究是在自己和宗門責任之間,選擇了宗門責任。
以上就是,許念給自己安排的腦內虐戀情深劇本。
事實上,姬月白走之前不僅哄了她,還把儲物袋交給了她,向她保證全副身家都在她這裏了,一定會回來找許念的。
可是沉浸在幻術之中的許念則是選擇性的忽略了那些,偏偏只留下了自己想要的劇情。
而且幻境中的許念,為了塑造自己的苦情形象,還從儲物袋裏掏出姬月白帶給她的露淚花,哐哐一頓狂炫,給自己虐的心肝顫滿地滾。
雖然這露淚花吃起來有些不太舒服的副作用,可是架不住它幻力補充的猛啊。
她這一頓操作猛如虎,不僅把許念的幻力全給補充滿了,還把她從那抓馬的幻境中扯了出來。
随着記憶呼啦啦的湧入腦海,許念不禁流下了兩條寬寬的海帶淚。
不,不是,她能回去不。
讓幻境中的那個許念來幫自己面對現實。
她當年,就不該在被窩裏看什麽穿書女配文學,什麽追妻火葬場殺妻證道文學,就不該上什麽某婆某廢,這下好了,全報應自己身上了。
與其說幻境中的許念,倒不如說那就是給自己幻想了背景框架的自己。
意識到這尴尬的現實,想要逃避的許念恨不得和那個幻境中的許念劃分距離,然而這全然是白日做夢,那就是她自己。
若是真實剖析一下許念的內心,便是如下情景:
她喜歡姬月白嗎?
喜歡,非常喜歡,更準确的說應該是在長久的相處中生出了愛。
她想和姬月白做那種事情嗎?
想,怎麽不想,只是她慫的很,往往是有色心沒色膽,敢想卻不敢認。
那姬月白背着她去宗門,她吃醋嗎?
醋,怎麽不醋,她簡直像是喝了一壇老陳醋心裏酸的要死,可是換做是如今的她,她也只敢大度的讓姬月白去,不用擔心自己。
只是幻境中的許念,失去了心理上對自己的束縛,做出了她最處于本心的事情。
就連幻境的設置,未嘗不是許念內心暗戳戳的幻想的實現。
只是如今許念一時沒能适應。
打個比方來說,就好比一直放在心裏暗戀的不可摘指的白月光,在她一覺醒來之後,忽然成了同床共枕的恩愛夫妻......還是每天都會早安晚安吻的那種。
試問,這誰能受的了。
反正許念沒出息,只要她一想到之前纏綿的日日夜夜,想到那無邊春色溫軟脂玉,鼻腔便湧上一股熱意,幹燥的血管因那刺激場景幾乎要爆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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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微:晉江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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