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她開始着急起來，已經撩到腦後的頭發也有部分跑到嘴裏，沾上唾液，讓本就混亂的場面更令人心焦。

她顧不得什麽幹淨不幹淨，伸手将嘴裏的一口蘋果摳出來，轉身尋求舍友的幫助。

幾個舍友正準備睡覺，突然看到姜淡月長着大嘴朝她們走來，手裏舉着一個咬了一口的蘋果，手舞足蹈，試圖讓她們理解她的意思。

當她們看明白姜淡月的狀況後，幾個人瞬間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顧不上姜淡月責怪的眼神，衆人笑了足足五分鐘，終于有人過來試圖幫助她閉上嘴，但沒用。

姜淡月已經自己嘗試了無數次。

其中一個舍友：“我去找宿舍值班老師！”

說完起身打開宿舍門跑了出去，沒過一會兒，走廊裏咚咚咚的跑步聲逐漸遠去。

幾分鐘後，一個矮個子老師小跑過來。他仔細查看姜淡月的情況，也上手試圖将她的下巴合攏，但顯然沒有任何作用。

不得已，老師帶着姜淡月去了學校附近的診所，診所在學校門口外步行十分鐘的距離處，是目前他們能去的最近的診所。

二人推開診所的大門，幾個五六十歲的大爺坐在裏面聊天，老師上前跟其中醫生模樣的人溝通，姜淡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其他人都好奇地圍在她身邊，看着她大張的嘴，啧啧稱奇。

姜淡月只能紅着臉站在原地，接受衆人眼神的洗禮。

老醫生走到姜淡月面前，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将兩個大拇指伸進姜淡月的嘴裏，在臉側骨頭突出的地方一陣按，姜淡月被按的眼冒金星，關節處痛的要命，試了半天嘴還是合不攏。

老醫生不信邪，換了個方式繼續按，還是沒用。

持續不斷地痛感傳來，姜淡月逐漸煩躁起來。

終于，老醫生放棄了努力，讓旁邊幾個大爺過來挨個試了試。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都是醫生，上來就是同樣的操作手法。總之在他們的努力之下，姜淡月臉更疼了，但嘴還是閉不上。

最後他們只得建議老師帶着姜淡月去醫院。

一頓折騰，問題還是沒解決，姜淡月無語望天。

老師看起來很失望，姜淡月也沒辦法，她也不想的。她也想回去睡午覺，不想大中午的在外面到處求醫……

這不是沒辦法嘛~

愧疚的姜淡月跟着老師走出診所大門，因為不能閉嘴，她的嘴裏不停地分泌唾液，此時已經快滿出來了，姜淡月低下頭，想讓唾液流出去。風吹回來，帶得唾液連成細絲在空中搖擺，險些沾到衣服上。

她連忙擡起頭，将所有的唾液咽下。

在她跟嘴裏的唾液作鬥争的功夫裏，老師攔到一輛空着的出租車，就這樣，出租車帶着倆人去了縣醫院。

挂完號後，兩人來到診室。這次的醫生是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男醫生，他看了看姜淡月的症狀，然後帶上了醫用手套，也将兩個拇指伸進姜淡月的嘴巴裏，按住了她臉外面凸起來的地方，在側面輕輕一勾，一擡。

醫生拿出手，将手套摘下，對姜淡月點頭說道：“試試把嘴合上。”

姜淡月愣住了：這就行了？

她還沒什麽感覺呢！

她将信将疑地閉上嘴。

哇塞，真的合上了！

帶她來的老師明顯也沒緩過神來，湊過來問：“這就好了嗎？”

不怪倆人震驚，先前在診所，那幾個老醫生看着就給人一種世外仙人的感覺。總之看到他們的年紀，就會讓人覺得他們經驗豐富，醫術也一定非常高超。但幾個人輪流按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

本想着年輕醫生可能更不行，沒想到醫院裏的正經挂牌醫生就是不一樣！

姜淡月連忙把嘴裏的新分泌出的唾液咽下，然後潤了潤嘴唇，一直張着嘴，她的嘴唇已經幹得不行，她又咳了咳，聲音有些啞，開口說道：“好了。”

老師瞪大了眼睛。

姜淡月也抿嘴笑了起來。

也正是從這時候起，姜淡月放棄了對草臺班子無意義的崇拜，改為尊崇專業技術人才。

不管大家傳的有多好，她只相信查得到的證書、評級、國家認定。

【A世界】

高考分數出來後，姜淡月考了585分，而當年的一本分數線是586。

報名的當天，姜媽請了姜淡月的表姐、表姐夫和二姨夫一起到學校幫忙參考。姜淡月自己的姐姐姜金禹初中畢業就工作了。但表姐紅英是讀過大學的，當年她考上了一個很好的211大學，二姨、二姨夫曾經在她高考報名的時候經歷過一次，比姜爸姜媽還是好得多的。

至于為什麽不找姜爸這邊的親戚，自然是因為堂哥們都是學渣。

距離一本線只有一分之差，幾人看着參考書中衆多的學校和專業，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選，二姨夫問姜淡月：“你喜歡什麽？”

姜淡月想了想：“我想學創作那種，就是設計個什麽東西出來，感覺很有趣。”

但衆人翻遍了參考書，也不知道這是屬于什麽專業的，該報啥。

最後還是表姐夫開口：“要不你去我之前讀的大學吧？”

表姐白了他一眼：“你的大學？那不是個大專嗎？”

表姐夫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那都是多少年前了，現在早就是本科了，一本二本都有。”

這麽一說，衆人也都覺得還行。

姜淡月的表姐比姜淡月大14歲，表姐夫比表姐稍小一些，二人如今都在縣政府工作，級別都是副科，但表姐夫貌似更高一些。姜淡月曾經私下聽姜媽說起過，光副科好像就有四級？不過她對此并不了解，聽得也是雲裏霧裏，總歸聽表姐夫的比他們瞎子摸象要好很多。

于是姜淡月聽從大家的意見，在紙上填下了表姐夫的學校。

跟他成為了校友。

*

不出意外的，姜淡月被第一志願錄取了。

心事了了之後，姜淡月開始了在家裏無所事事的生活，她平時玩得比較好的朋友，是附近鄰居家的兩個小姑娘，她們一個比姜淡月小一歲，一個比她小兩歲，倆人都沒考上大學，如今中專畢業已經各自工作了。

其實從這裏也可以看出來，在農村，考上大學的幾率并不高，尤其是考上一個好大學。

姜淡月所在的村裏，每年會有兩三個考上一本的，姜淡月在考上大學的人之中，只能算是中規中矩。學校雖然說不上特別好，起碼有大學可上，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一個人在家待的時間長了，姜淡月漸漸覺得無聊起來。

等錄取通知書到家後，姜淡月就跟姜媽說自己打算打暑假工，攢點零花錢。

于是，姜媽給在市裏工作的姜金禹打電話，讓她就近幫妹妹找個工作。

姜金禹：“讓我妹來了再一起找吧，就住我宿舍，正好有個空床位。”

姜媽：“行，這幾天我給她收拾收拾東西。”

姜淡月還是第一次來市裏。姜金禹初中畢業後，先是在縣城工作，後來自己來了市裏，換了好多工作，如今在一家電子廠做質檢員。

到了市裏，姜金禹帶着姜淡月在街上閑逛，看店門口有沒有招工的，走到大學附近時，發現一家拉面館門口貼着招工啓事。二人進店詢問，發現他們正好在招臨時工，一天工作4-5個小時，一小時10塊錢。

姜淡月沒怎麽多想就答應了。

第二天姜淡月開始正式打工。除了最開始工作時長時間站立覺得很累，适應了幾天也就好了。而且店裏一起打工的，還有幾個隔壁大學的學生。

姜淡月還跟着他們到旁邊的大學了逛了幾次。這是她對大學的第一印象。

這家店除了老板和後廚人員，服務員全部采用臨時工的方式，反正店小，菜品種類簡單易上手，沒什麽難度，學生和臨時工便宜好用，老板還是賺的盆滿缽滿。

忙碌了一個月後，姜淡月拿到手800塊錢，她到市區給自己買了一身衣服，花了100塊錢，剩下的當做大學的學費。

【B世界】

高考分數出來後，姜玉宸考了560分，比一本分數線稍低，可以上個二本院校。

報志願時，還是姜淡月的表姐、表姐夫和二姨夫一起來參考，最後，姜玉宸同樣在報名表上填下了表姐夫的大學。

沒過多久，錄取通知書到家，姜玉宸成功被第一志願錄取了。

村裏幾個平時跟姜玉宸玩得好的男同學來家裏做客，姜媽一邊招待他們一邊問：“開學前這個暑假，你們都打算做什麽？”

同學：“我媽讓我學開車。”

另一個同學也說：“我媽也是這麽說的。”

姜媽見男生們都學開車，也覺得學車是個很有必要的事，于是跟姜玉宸說：“要不你也去學車吧？跟他們一起。”

姜玉宸：“行。”

有了同學作伴，一個多月後，姜玉宸順利通過全部考試，拿到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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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宸挑揀着看了一些片段，将姜淡月和自己的某些人生時刻對比了一下。

細看就會發現，倆人在成長軌跡不同之處确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