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盜版
盜版
自從付守約走後，張晗的情緒似乎有了波動。
依舊是娘親娘親地叫，依舊是輕聲細語，依舊對她很依存，但……陳紫念就覺得她的情緒不太高漲。
而且以前這些話的頻率呈階梯式下降。
陳紫念直呼救命。
她繼女絕對喜歡付守約。而且姑娘的的年紀還這樣小，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喜歡，就只知道聽見“娃娃親”三個字時，內心略有惆悵。
陳紫念沉思。
她不能讓繼女覺得是她搶了她的男人，未來的現代女主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随時有可能過來打她臉。
陳紫念一不做二不休，走到張晗面前，用最溫柔慈祥的語氣，準備進行一番促膝長談：“晗晗啊，關于今天晚上隔壁書生說的娃娃親……”
她故意沒說付守約的名字，顯得兩人比較疏遠，更彰顯了自己決心。
沒想到張晗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朝她軟軟一笑：“我知道的，娘。”
你知道什麽了就知道……
“娘，你才嫁給我爹，我爹就去世了。你還這樣年輕，遲早要改嫁，”她頓了頓，目光不由自主黯然，“付哥哥他……很好，一定是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陳紫念一聽，整個背脊都涼了：“不不不，你誤會了……”
“娘親你不要因為我的關系而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張晗的聲音揚起來，“娘你很好，完全能配得上付哥哥。”
陳紫念越聽越離譜：“……不不不，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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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嫁，嫁給誰我都能放不心下，只有付哥哥，我覺得你們天生一對。”
對個屁啊對，能不能讓她把話說完！
陳紫念忍住，不能對這樣善良的繼女發火。她擠出一個微笑，等張晗碎碎念完後，雙眼明顯微紅後，才終于開口：“娘親不喜歡他，不喜歡書生，最讨厭書生。我這輩子就和你在一起了，為了賺錢事業奮鬥終身。”
她聲音洪亮，說得慷慨激昂，差點被自己感動哭了。
張晗微紅着眼：“可是你同付哥哥的娃娃親……”
“他說是娃娃親就娃娃親啊，”陳紫念暗罵他一句，只覺他一天書沒讀出來，就知道搞事，“我根本沒有娃娃親的記憶，不算數。”
“娃娃親都是沒有記憶……”張晗忍不住反駁道。
“反正我不喜歡他，”陳紫念一錘定音，說得異常堅定，“誰和他在一起天打雷劈。”
“娘你別這樣說……”張晗輕輕擦了擦眼睛，嘴角終于勾出一絲真誠的笑。她是真的希望娘親能找到托付的人，卻又那麽不希望那個人是付守約。
她逃避地欣喜着娘親不嫁給付守約，卻不想娘親将付守約說得這樣難聽。
在她看來，付哥哥是永安莊最值得托付的人了。
見張晗總算笑了，陳紫念松了口氣，心道終于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又表了一遍自己的決心，她轉身回到自己房裏，準備着明日出門買方便面。
……
第二日，各位攤主紛紛開始買方便面。
匆匆路過的人群聞香停駐，紛紛贊嘆這奇異的美味面條，大家的生意越來越好。
有加盟入股雖然能賺到錢財，但生意的範圍并不大，容易分流，陳紫念每天少賺不少銀子。
但因着她這裏是第一家，秉持着“源生地”和“總店”的優勢，她的生意也算不錯。
為了張晗讀書并且減少和付守約的見面，後來的日子，她将張晗留在家中讀書，獨自一人來賣吃食，給兩人獨處的機會。
就在她為下一步做計劃，事情卻在這一天出現了變動。
起因是街道對面，離陳紫念十米遠的攤位，有一天的生意突然好了起來。并不是日益漸好，而是爆炸式的變好。
問了原因後知道，這家也賣的方便面，且味道和她的幾乎一模一樣，但只賣了五文錢。薄利多銷，這種好事一出現，一瞬間搶走了所有的生意。
更奇怪的是，這家攤主沒有買斷，也沒有參與加盟。之前陳紫念為了公平和良性競争，特意規定了統一售價十文錢，若有違背，是必須交違約金的。
鄉親淳樸，這麽多天，所有人的秩序一直很好。
這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盜版貨？
陳紫念去攤位要了一碗，發現這一碗不僅便宜，且料給的更多，難怪路人都願意來。
陳紫念剛吃了一口，攤主便施施然走過來，嗤笑道：“怎麽呢，是來打探敵情嗎？”
陳紫念仰頭：“你是如何得知制作方式的？”
“怎麽，”攤主哈哈大笑，肩上疊着長長的抹布，丢在她面前，“你以為就你會做這東西嗎？我們長時間做買賣，學一門東西都不是難事。就你貪得無厭！不想把賺錢的東西交給你，還讓我們給你交錢！”
攤主笑完，又肅然一張臉：“如今這已經是我的東西了，你再也賺不到錢了。”
五文錢真的很便宜，若是扣除成本，幾乎不怎麽賺錢。陳紫念自認做不到，只得罵道：“不要臉。”
盜取了別人的版權，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好幾個攤主過來找說法，問她這怎麽回事。明明交了錢，為何沒交錢的人賺得比他們都多，
現在甚至搶了他們的生意。
“也許是方法被盜竊了。”陳紫念道，“随着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制作的方法，極有可能誰不小心洩露，或者有人刻意來偷了配方。”
有人不滿道：“誰這麽不小心啊！”
“這可怎麽辦啊？”
“我的十兩不是白花了？這些天還沒賺回來呢？”
“大家不要急。”雖說售後服務不歸她管，但她第一次做生意，終究不想讓自己停在這一步，“我有了新的想法，這次就算是将方法免費送給大家。”
“大家不要被她騙了，她就是為了騙你們錢的！”盜版攤主站在一旁嘲諷，“賺了你們一百多兩，你看看你們一天才賺多少錢！”
“我勸你們啊，還是賣自己的饅頭包子吧，不然不要被別人騙了還幫人家數錢！”
盜版攤主幾句話讓剛剛安撫的人群再次恐慌起來，有些膽小氣性大的加盟者甚至朝她伸出手來：“退錢。”
“我不幹了，你趕快退錢。”
“原來還有別人知道方法捏，之前說得這樣厲害……”
“天哪，我們是不是被騙了。”
越來越多的人面露恐慌。
有粗糙的手指在她身上亂抓，掀開她攤子的錢袋試圖從裏面拿錢。
陳紫念雙手難敵衆人，被人推得往後倒退好幾步，就要站不住腳跟時，聽見遠處平地一聲尖叫：“娘！”
只見有一道白影穿過人群，在她餘光中閃爍。
白影伸出雙手似要接住她，陳紫念在跌倒的前夕也以為這雙手是要來接她，心中正百轉千回，只見這雙手越過她——直直地抓住了——身後正準備從袋子中拿錢的某位攤主。
“砰”——
陳紫念重重地摔在地上，還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
陳紫念：“……”
白影一把抓住拿錢的攤主，聲音冷淡：“你在幹嘛？未經主人允許拿錢，在衙門是要被打二十大板的。”
屁股好痛，手腕好痛。
而原本應該來救人的某個書生，抓的是別人的手腕。
陳紫念狼狽地坐在那兒，看見張晗扒開人群，直直朝她沖過來，心道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還是女兒懂事。
“娘！”張晗激動又緊張地喊道，“你們做什麽這樣對我娘！？”
陳紫念想，還好有女兒關心她。
可是女兒的聲音卻震懾不了憤怒的人群。
而後，便聽付守約在身後道：“你們之前簽了合約的，現在是怎麽回事？”
有人道：“這女人騙了我們！”
“哦？”付守約甩開抓着這人的手，聲音依舊徐徐如風，不急不緩，“且不說到底騙沒騙，就算騙了又如何，合約上不是寫的很清楚嗎？”
他念：“不達效果，後果自負。”
“你們違背合約，擅自動用施蠻，偷取錢財，若一紙送上衙門，可就不是二十大板這麽簡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