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絕處求生
絕處求生
秦家的別墅裏,崔钰頭上裹着一張幹發帽,穿着吊帶從卧室裏走出來。
秦父站在客廳,剛挂斷電話。崔钰大大方方地坐在沙發上,腳上晃着拖鞋,慵懶地問道:“誰的電話?”
幹發帽下是一頭剛染的綠頭發,秦父看着氣不打一處來,但對于這個曾經空白了十六年的親生女兒,他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和她相處,只能盡量忍讓順從。
秦父臉色難看地說道:“秦言的同學。”
崔钰愣了一下,繼而挑眉,嘴角微勾:“誰啊?”
她難得聽到秦言的名字沒有流露出厭惡表情,看樣子今天心情很好。秦父嘆了口氣,說道:“是個叫羅雲雲的女生,她問秦言現在住在哪裏。說是秦言有個東西落在她那裏,她物歸原主。”
羅雲雲?
崔钰眯起貓眼,回想了一下,旋即想起了那晚倚在程德仕懷裏的漂亮女孩。
她記得以前羅雲雲暗戀崔一涵的時候,幾次在被人起哄的情況下就勢向崔一涵表白,可惜都被崔一涵婉拒了。以前崔家父母尚在,經常帶她去舅舅一家串門,跟堂哥崔一涵也很親近。有時候在初中遇到,羅雲雲對她一直都挺客氣的。
而現在的崔一涵在跟秦言傳緋聞,她也不是不知道。
秦父看向崔钰,有些讨好地問道:“你難得回家,晚上在家吃麽,爸爸親自下廚。”
崔珏想也不想便拒絕了:“我晚上跟朋友約了。”
秦父的臉有些扭曲,他知道崔珏的所謂朋友,大多是些不學無術,仗着家裏有錢為非作歹的混混們。
崔珏也發覺自己似乎拒絕的太幹脆了,态度緩和了些,說道:“明天可以,明晚我在家吃飯。”
說罷,解下幹發帽,随意地扔在沙發上,說道:“行了,我走了,爸。”
機車飛馳而過,穿着暴露低胸裝的性感女孩子坐在後座,緊緊地貼在程德仕的身上。
崔珏拿着印着骷髅頭的紅色頭盔,看着他飛馳而來,停在自己的面前。身後的女孩子跟着程德仕下來,柔若無骨的身子挨着程德仕,小鳥依人,一對又大又圓的車燈白的晃人。
程德仕似乎十分受用,摟着那女孩子的腰,得意洋洋地走到崔珏面前。
崔珏皺起眉頭看着他,又看看這個女孩子。程德仕像是示威一樣在女孩子臉上親了一下,朝崔珏挑眉道:“怎麽,羨慕了?”
那女孩子一陣嬌笑,花枝亂顫,車燈直晃,好似沒有骨頭的菟絲花一樣纏在程德仕身上:“你好壞啊程哥。”
崔珏有些詫異地看着她發育良好的胸部,這樣的童顏配上巨乳自然是連同性都要頻頻回眸的極品。
她問程德仕道:“你換女朋友了?羅雲雲呢?”
程德仕臉上頓時浮現一陣不耐煩,說道:“別提她,真敗興。昨天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下午查我手機又吵一架,今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崔珏哦了一聲,又左右看看,問道:“鄭涵他們呢?”
程德仕聳肩:“跟着羅雲雲去了。鄭涵現在雖然在二中,但以前初中跟她以前不是同學麽,看不出這幾個男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竟然還挺聽羅雲雲的話來着。”
崔珏點頭,說道:“以前羅雲雲在初中還是校花來着——挺出名,喜歡她的人也不少。”
程德仕擡腳踢開路邊的小石子,臉上浮現一抹厭倦:“行了吧,什麽校花,其實也就那樣。還以為通情達理,沒想到發起脾氣來也是一個潑婦。”
他轉身坐上機車,說道:“走?”
崔珏啞然失笑,想了想,她說道:“你等我一下。”
她翻身上機車,拿出手機,手指遲疑着落在屏幕上,發了條微信。
“你現在有空麽,去秦言住的地方看看?”
蘇臻幾乎秒回:“沒空啊,我在陪我媽逛街。”
崔珏又問道:“那你姐呢?”
蘇臻又回道:“我問問。”
“怎麽突然想起來讓我去秦言家,是有什麽事情嗎?”
崔珏懶散地回道:“一時興起而已。”
她熄屏,将手機塞進包裏,繼而戴上頭盔,朝程德仕說道:“走吧!”
走過昏暗無光的長巷,路燈下幾個醉漢正在喝酒,嘻嘻哈哈說笑,說着不入流的市井髒話。
蘇飲月走在前面,後面跟着蘇臻。
蘇臻在後面絮絮叨叨:“姐,明天端午節,今天媽在商場裏買了好多粽子禮盒,多半是要送給蕭阿姨他們。你說咱們兩家商業合作,為什麽也能牽扯到我們這些小孩子身上呢……”
蘇飲月腳步頓了頓,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小孩子,我可不是了。”
蘇臻在後面哦了一聲,又說道:“可是姐,你還不是一樣得按照媽的想法來,媽還說明天端午節,讓蕭振哥帶你去西湖劃舟游玩呢!”
蘇飲月陰恻恻一笑:“媽知道我不會游泳,還讓我跟蕭振去西湖,是想英年逝女吧?”
蘇臻撇了撇嘴:“那你明天怎麽辦?!”
他也被吩咐要去給江家送禮。畢竟江家的小女兒江慕遠跟他以前走得很近,只是後來稍大了些,他跟女孩子有了距離感,才跟江慕遠疏遠了些。
蘇飲月走過走廊,到了三樓,出租屋的鐵門緊閉着,她搖搖頭,将腦子裏紛亂繁雜的想法都甩出去,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管他呢,到時候再說。”
兩人站在門口,蘇飲月擡頭叩門:“秦言!”
現在才晚上七點,天邊殘留一絲落日餘晖,将雲彩鍍上一層赤金。四周都點起了燈火,只有這個地方,在四周高樓的映襯下,真是陰森破舊,蛇鼠成群。
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蘇飲月看向蘇臻,蘇臻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她斟酌了一下,又敲了敲門,回頭看向蘇臻:“崔钰沒說讓我們過來幹嘛嗎?”
蘇臻更是搖頭:“我咋知道啊,她就問我有沒有空來這邊一趟,我說我在陪我媽,就問你有沒有空,其他的就沒什麽了——那我再打電話問問?”
他掏出手機,微信電話打過去,卻是無人接聽。
蘇飲月眉頭蹙起,越發覺得奇怪。她敲着門,望了望四周,說道:“難道秦言還沒回來?”
蘇臻一拍腦袋,說道:“樓下不是有幾個大爺嗎?問問他們看見沒?”
兩人快步下了樓,門口矮牆下坐着的幾個醉漢赤着膀子正在喝酒吹牛,一聽蘇臻說要問事情,立刻擺手道:“去去去,屁孩子別來打擾我們喝酒!”
蘇飲月不聲不響地從包裏拿出一張一百,放在桌子上,輕輕地叩叩桌子:“一個問題一百。”
蘇臻也連忙點頭,那幾個醉态的中年男人眼睛發直,充滿了貪欲的眼神又落在了蘇飲月的旁邊,司機老李正在旁邊等候,黑色明亮,一塵不染的轎車停在一側。
那不加掩飾的下流神色讓蘇飲月微微皺眉,蘇臻一把奪過桌上的錢,拿在手裏,不耐煩地說道:“不說算了。”
那幾個醉漢立刻收回淫,穢的目光,嚷嚷道:“說,有什麽問的你問,我們都說。”
蘇飲月問道:“今下午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跟我一樣歲數,個子很高挑的女孩子進了這巷子?”
她一指這矮牆背後的巷道。
幾個醉漢回想了下,咕哝道:“好像有吧——”
說罷,一個人伸手就來拿蘇臻手裏的錢。
蘇臻松開手,那人拿到錢立刻舉起來對着燈光看真假,幾個人連忙吆喝他:“诶狗日的別私藏啊!拿去買酒一起喝!”
蘇飲月松了口氣,又從包裏拿出一百,放在桌上:“那她進去之後有沒有出來?”
幾個醉漢面面相觑,半響剛剛拿了錢的那個人遲疑着說道:“這個不清楚啊,出來的人太多了,沒看清。”
蘇飲月微微詫異,她看向巷道後那破舊陰森的舊樓,問道:“這裏面住的人很多麽?”
前兩次來,都看到這棟樓只有一兩個亮着燈的房間,除了秦言,她幾乎沒在這樓上碰見過任何人。
那個人已經眼疾手快地拿了桌上的錢,見蘇飲月又問,立刻涎着臉伸手道:“這是第三個問題了。”
蘇臻從自己兜裏摸出一百丢桌子上,那人一臉急切地撿起來,喜笑顏開地說道:“沒有啊,就住了三四個人吧。”
蘇飲月擰着眉頭:“那為什麽你說出來的人很多?”
她從包裏拿出一百放在桌上,其他人眼紅極了,争先恐後地說道:“我們晚上才來的,最開始外面還停了兩輛車——那個高挑的年輕女孩進去之後,沒過幾分鐘就出來七八個男男女女,都跟你年紀一樣大,然後他們上了車,就走了。”
“人太多了,我們也沒看到那個女生在不在裏面。”
“小妹妹還有什麽問題盡管問!”
蘇飲月跟蘇臻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不一般的凝重。蘇飲月咬着唇,從書包裏拿出最後一張粉色大鈔,慎重地問道:“你聽到過他們說什麽嗎?”
幾個中年男子一時間酒都醒了,拼命地回想,三言兩語地說起來:“我聽到一個名字,叫什麽秦言!”
“還有個什麽鄭涵。”
“對了,還有個什麽倉庫,說要給她個教訓。”
蘇飲月的心止不住的下墜。蘇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臉上是掩不住的關心和擔憂:“姐,你別擔心。”
蘇飲月慢慢地站直,她的心好似被浸在冰雪中,止不住的發涼。她看向蘇臻,語氣是抑不住的顫抖:“你要我如何不擔心?”
蘇臻将她拉走,說道:“姐,咱們報警吧!”
蘇飲月身子發顫,但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身在富貴逼人,書香世家的蘇家,蘇飲月和蘇臻都經歷過太多的危險自救培訓。自從某個富豪的兒子被綁撕票後,蘇母沒少請人來訓練兩人的自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