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什麽?認識?”姜一帆懵逼了一下,看看封理,又看看小老弟,最後看了看大高個,一拍手:“早說啊,太好了!”

封理有些不明白姜一帆說的太好了是好在哪裏,且不說他跟小老弟……小釘同學只有一面之緣,還不是不怎麽如意的緣,就算是真真的認識,那能用來阻止這場還未平息的寝室大戰了嗎?

頂多是以暴制暴最後兩敗俱傷,封理如是想。

“你看啊,”姜一帆一本正經地跟他掰手指分析道,“你倆是朋友,我跟萬策是朋友,咱倆也是朋友,這樣一來,大家不都是朋友嗎,對不對?”

封理面無表情的聽他說完,先前給他打的一百分已經被扣掉了十分的智商分:哦,對你個頭。

姜一帆口中的萬策,估計就是被他壓着的大高個了。

封理想了想,拉過一張凳子堵着門口坐下了,往後一靠,整個人都吊兒郎當的。

“說吧,怎麽解決,”封理翹起二郎腿一下一下地抖着,“這第一天你們就來個開門紅是嗎?那行啊,就現在,你倆打一架,誰輸了就把氣給我咽肚子裏去,不服也捏鼻子忍着。”

萬策拍掌叫好:“我沒意見。”

一旁站着久不出聲的小釘同學快速接了一句:“我認輸。”

“不行!”萬策咬牙。

“行!”封理回身一巴掌拍到門上,“哐”的一聲把人都吓了一跳,“你要不和我打一架?輸了我倆都給你認慫。”

小釘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萬策上下打量了一番,發現封理也就表面上看上去有倆肌肉,個兒也沒他高,論力氣打架,封理絕不是他的對手。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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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太久沒活動了,是有點想念了,”封理裝模作樣地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站起來左右轉了一下脖子往裏走:“我先喝口水。”

“要不換個地方?這地兒太小了活動不開,”萬策誠懇地建議道,臉上挂着“我可是為你着想的”的表情,“我怕待會再磕着你。”

封理放下杯子走到他身邊,笑了笑,笑得萬策心裏直發毛。

“幹…幹啥,”萬策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兒,被封理陰森森的笑吓得磕磕巴巴地往邊上挪了兩步,聽見自己的慫包聲音後清了清嗓子,胸膛一挺,“我跟你說我可不怕你。”

“我怕你行了吧,”封理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肌肉不錯。”

話音剛落,封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向後一掰推到背上,腳尖一點膝蓋彎,萬策腿一軟跪到了地上,封理順勢頂住他的背,迫使他整個上半身都趴到大腿上,成功地把他疊了三疊扣在了地上。

“你丫使詐!”萬策臉憋得通紅,努力地擡頭不讓臉貼到地上,“我不服!”

“嗯?”封理膝蓋往下壓了壓。

萬策嗷了一聲,臉蛋與地面的距離縮小到一公分:“我服,我服我服。”

“還打嗎?”封理得了便宜還賣乖。

萬策搖頭如搗蒜:“不了不了,以後你就是我哥,親哥。”

封理這才放開他,直起身來把手往後一背,好不得意地踱步到門口,坐回凳子上,二郎腿一翹:“咱有事說事,今兒把這事解決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提,都給我老老實實的。”

萬策重獲自由,慢慢爬起來,一下一下地拍着身上的灰塵,剛剛被人砸了臉,這會又……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封理不提還好,一提萬策就壓不住情緒了,指着小釘喊道:“這小子拿鞋子扔我!”

封理聽言挑了挑眉,這事他相信小釘做得出來,那晚的流氓小青年形象可是已經在他心裏紮根了,萬策臉上的泥原來是這麽來的。

“你嘴再欠點兒我扔的可不是鞋底了,”小釘冷眼看他,“我不想知道你有病,不要表現得這麽明顯。”

“我他媽!我今天必須揍你!”萬策飽受欺壓有氣沒處撒,在原地轉了個圈,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轉圈,“你給我站那!”

封理皺眉,指着他:“都好好說話,你說人什麽了能把人氣得扔你鞋底?”

“我說他爸當初要是把他甩上牆,就沒今天這破事了。”

封理:“……”

姜一帆:“……”

封理瞪着他無語凝噎,好一會兒才把心口上的那口氣捋順了,開口道:“你沒事問候人爸幹嘛?”

“我……”萬策心虛地伸手抓了抓頭,“這不是跟高中球隊那幫糙老爺們說習慣了嘛,一時半會改不過嘴來。”

“你聽,他說他不是故意的啦,”姜一帆被封理那一套掰手踢腿壓背吓蒙了,這會回過神來趕緊跳出來和稀泥,對小釘說,“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朋友。”

“你罵人家,還指望人跟小綿羊似的罵不還口,是我就把你打包丢樓下去了,”封理站起來拍拍萬策的肩膀,“行了,都大老爺們,別這麽碎碎叨叨的。”

小釘沒有說話,剛想擡腳,想了想,說:“我去衛生間。”

“去吧去吧,”姜一帆笑眯眯地看着他,“只要不打架,你去哪我都沒意見。”

開學第一天尚不寧靜,宿管阿姨謹遵寝室樓下貼着的宿舍管理條例,準時準點的在十一點半就熄了燈。

寝室裏的四個人都不相熟,只有一個聒噪的姜一帆在極力的活躍着氣氛,最終在萬策憋屈的郁悶和釘大哥的冷眼無視之中敗下陣來,打開手電趴在床上看不知名讀物。

這确實是封理萬萬沒有想到的結果,他的眼神飛速的在寝室裏轉了一圈回來,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拿過牙具洗漱去了。

洗手間的燈和寝室燈的線路約莫是分開來的,一直到封理洗漱完也沒有滅掉,他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下巴上還挂着水珠。

沈悅詩不知道有沒有聯系他,但就算是聯系了他也不知道。

“算了,”封理用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沖鏡子裏的自己比了個耶,“你能行,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洗腦大師給自己來了個輕度催眠後,回過身打算回床上閉眼思過,卻在一轉身後被身後的人吓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日…”

釘大哥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像是在他身後站了挺久,又像是恰恰好路過這個位置,封理被吓了一跳身體往上彈了一下,他也跟着一激靈,下意識地退半步後瞥了他一眼。

封理脫口而出的粗話被這涼涼的一眼唬得拐了個彎,

“……子過得挺不錯的。”

釘大哥微微皺眉,與那晚的巧舌如簧判若兩人,也不知是不是要打定主意假裝不認識他,兩秒鐘後直接越過他到旁邊的水池洗漱去了。

封理本想再說點什麽,見他這反應也放棄了掙紮,一個頭兩個大的進去了。

他的大學生涯就這樣叮叮當當的開始了。

新學期的開始,他們面臨着所有大一新生的必經之事——軍訓,本就随和的封理很快就跟寝室的另外兩人打成了一片,釘大哥一直到軍訓第四天仍是獨來獨往,偶爾和姜一帆說兩句話已經是破天荒。

“你怎麽這麽護着他,”軍訓中途休息的空,萬策看着大樹底下悠哉悠哉坐着的人恨得牙根癢癢,咬着牙和封理咬耳朵,“要不是給你面子,我早就揍他了。”

萬策說的是釘大…啊不,辛昱,輔導員讓寝室長合計名單時封理才知道小釘同學的名字,當然這個寝室長必須得是只要世界和平其他什麽都好說的和平使者姜一帆。

“人又沒怎麽你,”封理白他一眼,“你有本事你也抄學生手冊去。”

辛昱沒和他們一起參加軍訓,可能是家裏找了關系開病例證明免軍訓,但還是得老老實實地陪着他們,在邊上抄學生手冊。

“你丫就是同情心泛濫,”萬策沖他呲牙,忽而想起了什麽,“對了,交通院那幫孫子找事,約下周一友誼賽,咱上不?”

“交通院找我們打?”封理有些疑惑,“誰找你說的?”

“這不我發小嘛,人模狗樣的念空乘去了,還沒幾天呢就叛變了。”

“打呗,”封理看了一眼樹底下坐着的辛昱,“我回頭問問他打不打。”

“嗷,”萬策嚎了一嗓子,“我覺得……”

封理很快地堵住他的話:“你覺得OK,好就這麽定了。”

“集合!”

萬策還想說點什麽,教官一嗓子把他的話攔腰截斷,只得憤憤地閉了嘴,繼續集合踢正步去了。

他倆高中都是籃球隊的,打得都還不錯,據萬策自己說,他這一米九二的身高,就是從小打籃球打的。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洗漱的時候,封理才逮着了機會問辛昱:“你會打籃球不?”

他們軍訓固然辛苦,但看着辛昱也沒好到哪裏去,學生手冊二十多遍抄完,手也酸得擡不起來。

他在電動牙刷嗡嗡嗡的聲音中對上封理肯定的眼神,猶豫着點了點頭。

“那就行,”封理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周一咱打友誼賽去。”

小小的洗漱間又恢複了沉默,封理已經可以很淡定的應付這種場面,他沒再和身邊的人說話,洗完臉就出去了。

理工大軍訓期不長,一個星期的時間,周一那天上午正好走完方陣,系裏大手一揮,下午給他們放了個假。

封理他們三個人,再加上班裏也有幾個打得不錯的,正好湊成了一隊。

“我給你們加油打氣,”姜一帆頭靠在封理肩膀上,一手捏着一朵小白花,一甩一甩的,湊近了看才發現是撕成一條一條的紙巾,“你們加油啊!”

“邊兒呆着去,”萬策從後面抓着姜一帆的領子,一把把他拎開,不由分說霸占了他的位置,“靠,2號我們隔壁高中的隊長,他怎麽也考這來了。”

姜一帆捂着胸口順了順氣,對萬策這種強盜行徑表示強烈譴責,揮起小拳拳打向他的胳膊,被萬策拍狗屎一樣拍掉了。

封理順着萬策指的方向看去,對手隊的球服是藍色的,2號正做着熱身運動,旁邊還圍了他們的隊員。

萬策在一邊念叨:“難搞,高中時我們跟他們打,一學期一次的聯誼賽,一次都沒贏過。”

封理還沒來得及移開目光,藍隊2號就對上了他的視線,不偏不倚正好四目相對。他看到2號勾了勾嘴角,随後沖他豎起了中指。

萬策看到這一幕後無聲地看向封理,絲毫沒有平日裏叫嚣着要收拾辛昱的銳氣。

“不慌,”封理冷靜分析道,“他高中再厲害,那也是一個團隊的努力贏來的,現在換了隊員,有沒有配合都很難說。”

“你就負責守他,別的不用管,”封理交代萬策,他把隊員都叫了過來商讨戰術,“辛昱投籃準,把球帶給他。”

辛昱雖跟萬策不對付,對封理卻沒有什麽意見,聽到他的話後點點頭,表示同意。

“7號那傻小子,”萬策說道,“前兩天不盯上咱了嗎,估計早看咱不順眼了,指不定打算着怎麽報複呢。”

“那就撞死他。”隊員裏的陳銘州搭了一嘴。

簡單梳理了一番個人任務後,裁判吹響了哨子。封理伸出手,幾個人把手疊一塊吼了一聲加油,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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