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圓房

圓房

明芷如何專心得了,她指尖抓着他的肩膀,報複似得刮出一條條紅痕……

可他偏生使壞些,明芷忍不住抱得更緊,貼在他耳畔一聲聲的喘息。

明芷小聲道:“我說的事情,大人考慮一下好不好?”

他湊上來使勁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專心,阿芷。”

男人熱切而醇熟……

……

小姑娘累壞了,微閉着眼睛躺在桌上。

周司桓俯身将她抱去塌上,拉過薄薄的絲綢被子蓋在她身上,他頭發仍梳着發髻,比起方才只不過淩亂了些許。

青綠色的蟒袍被她抓得皺皺巴巴,行走間微微露出裏面的肌膚。

他俯身将她臉上的頭發撥開,指腹擦過她額頭上的細密的汗水:“喝水嗎?”

明芷點了點頭,看着他走去桌邊倒了水,端過來,輕輕地摟住她細瘦的肩背,一點點将水喂到她嘴裏。

而後,叫了麗嬷嬷備水。

明芷瞧着他的背影,眼眶微熱,她吸了吸鼻子,背了過去。

很快,外間來了人,将方才的狼藉收拾幹淨,在偏房備好水之後,錦玉道:“王爺,備好水了。”

周司桓靠在她的頸窩,嗅了嗅那好聞的氣息,起身将人抱起時,便見小姑娘眼眶紅紅。

“怎麽哭了?”

明芷搖頭:“沒哭,只是有些累了。”

周司桓一笑,踏入偏房,試了試水溫之後。

這兩晚上,明芷才知道,原來沒沒那麽可怕。

但好像确實,她并不害怕這事情了……

王爺并非單方面,他時刻注意她的感受和情緒。

明芷面上是不可能承認的,羞紅着臉不去看他。

周司桓喜歡她害羞的樣子,在明芷不注意時,雙手攀着浴桶的邊沿,一點點吻上她的耳垂……

這一晚上,明芷便沒睡過,被折騰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時,已經是下午,這宅子上上下下幾十個人照顧她一個,不可謂不精細,處處妥帖。

可她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心。

明芷想了想,拿出一個首飾,遞到錦玉手中:“你悄悄去打聽一下,明府的情況。”

錦玉不敢接,偷偷看了眼麗嬷嬷的臉色。

明芷面色一沉,麗嬷嬷笑道:“錦玉,咱們是照顧姑娘的,自然以姑娘為尊,什麽事由姑娘做決定。”

錦玉忙跪下:“奴婢這便去辦。”

待錦玉走後,麗嬷嬷添了杯茶給明芷:“姑娘,不要怪老奴多嘴,王爺自幼性子散漫,不喜拘束,從未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過,您慢慢來,該有的都會有的。”

不會有的。

他是掌管攝政之權的王爺,他們之間身份猶如雲泥之別。

明芷柔和道:“知道了,麗嬷嬷。”

她在這宅子裏,只是看似是主子,她們真正效忠的人只會是王爺。

-

“明大人,人可找到了?”

儲骁寧笑着問。

明方學已經派人翻遍了京城,可沒有明芷的半分蹤跡。

明方學沉聲道:“儲公子,想必你也派人找了。您覺得我有那個本事在你眼皮子底下藏人嗎?”

儲骁寧一笑:“你沒有。”

明方學松了口氣,便聽儲骁寧道:“她自己藏起來的,但她那麽愛她的祖母,如果她祖母有事,她不會躲起來吧……”

明方學臉色一黑,再也忍不了的站起身,厲聲道:“儲公子當真以為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嗎?!!”

儲骁寧冷眸看向他:“明大人可以試試,這王法站在誰那邊。”

她越逃,他便越是非得到不可。

-

錦玉急急地跑入院中,而明芷瞧着她的臉色,便蹭得一下坐起身,眼眶登時紅了一半,強忍着顫意:“錦玉,怎麽了?”

麗嬷嬷忙上前扶着明芷:“姑娘別着急。”

明芷臉白了幾分,眼眶裏噙了淚,黑白分明的眼暈出一片惹人憐愛的紅,可又強忍着的模樣,瞧着麗嬷嬷都心疼。

錦玉道:“姑娘,我在明府門口待了一會,四處打聽,聽說明府的老夫人病重,不久就要……”

明芷心猛得一沉。

她就知道……她躲不過這一劫的。

現在祖母應該還沒事,他放出這消息就是料定了她還在京中,想誘她出去。

可如果她一直不出現,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便不得而知了。

周司桓這幾天都依着她,沒有逼她,可若連着這般……

明芷緩緩站起身,眼圈還是紅的一片,眸光卻亮亮的:“麗嬷嬷,幫我準備沐浴。”

-

漪瀾小築是他從江南游玩回來設計的,山水縱橫,隔欄憑眺,處處皆是柔和悠然的美。

風吹葉落,門口的珠簾被打出細碎的聲響,他掀簾而入,便見小姑娘袅袅娜娜地從內室而出,她雪腮染着嬌羞的酡紅色,穿着單薄的綢衫,愈發勾勒出纖瘦曼妙的身姿。

一眼瞧過去,如同妖精一般,多瞧一眼便不自覺被吸了過去。

明芷走上前,輕輕拉了拉他的手,擡起那雙清淩淩的眼睛:“王爺……”

她眉眼清魅,身姿曼妙,勾人,可偏生她的眼神,幹淨得不染塵埃。

周司桓反手握住她的嬌小的柔夷,湊近了才聞到酒味,他眉頭微皺:“喝酒了?”

明芷只擡眸看着他。

心裏一時間酸澀不已。

養在外祖母膝下時,她雖然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但被人寵着愛着,有心儀的未婚夫。日子平平穩穩,但每天都看得到希望。

她與謝琯言青梅竹馬,謝琯言答應她,一生只娶她一個人,絕不納妾。

可不過一個月,她的人生天翻地覆,未婚夫中了舉之後瞧不上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卻又想将她留在身邊,強逼她作妾。連着幾天找上門,那天正是雨夜,他又找上門來,外祖母為了趕走謝琯言,老人家氣得不顧雨□□外走去想痛斥此子,可雨天濕滑,嬷嬷拿着傘剛追上祖母,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後,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祖母葬禮,母舅忙着的是盤算財産,甚至想将她的那部分也拿走。而謝琯言更是算準了時機找上門,逼她作妾。

她逃來京城,雖和父親不親近,可怎麽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如此出賣自己……

明芷看着他,眼眶愈發紅:“喝了一點。”

可眼下,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明芷微微閉了閉眼睛,踮起腳,柔軟的唇朝他湊過去。

她頭回如此主動,決絕得如同獻祭一般,甚至在哭。

周司桓緩緩側開頭,她吻落了空,怔愣在原地。

明芷的臉霎時紅了一半,懸在眼眶邊的淚水更是忍不住地往下掉。

周司桓瞧着她,眼神晦暗不明,他看着她淚水漣漣卻咬着唇強忍着,指尖捏着她下颌逼着她擡起頭:“為什麽哭?”

“本王照顧你,一直沒做到最後一步。今日是你有事相求主動迎上來,”他神色微冷,“還覺得委屈?”

哪怕平日裏總讓人覺得冷冰冰的,但大多數情況下,他用溫和的表象藏着刺人的冰冷。這是頭一回,明芷感受到他的怒意,仿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明芷不敢瞧他,急忙解釋道:“不是,只是還有些害怕……”

周司桓松開她,眉宇沉冷,走到一旁坐下。

他擡眸看向她,神色不明,動作緩慢的飲了一口茶水,只是那手背緊繃的骨節,顯示出他的怒氣。

周司桓淡淡道:“明姑娘,還有機會反悔。”

他們還沒做到最後一步,是,表面上看她還有機會反悔。可明芷知道,她早就走投無路了。

她嬌嫩的指尖松開被周司桓扯得皺巴巴的衣服,走到圓桌旁,端起早就準備好的酒,深吸了一口氣,喝了一大口。

酒烈,喝的急,明芷止不住咳嗽起來,咳得滿臉通紅。

她顯然是不勝酒力的,臉登時紅了許多,像是熟透的桃子。清透的眼睛迷離地看過來,周司桓垂眸,掰了掰手上的扳指。

他拿過她袖中的袖帕,對明芷招了招手。

明芷提着小酒壺走上前,她站着也就比他坐着高不了多少。

男人眉眼陳烈,俊美無鑄,是她曾經只能在人群中遙遙而望的人,可即便他們現在這般親近了,明芷還是覺得他遙遠。

月色如水,溫柔流淌。

他冷着臉,指尖卻溫柔地擦過她臉上的酒漬……一下一下,輕輕慢慢的。

明芷靜靜地看着他,頭次發現,他睫毛原來這麽長,眉骨高,鼻梁又直又挺,難怪,曾經在桓王還不是攝政王的時候,美男子之命遠揚江南慶州。

他好像還在生氣……

明芷提起酒壺,揚起下巴飲了一口酒,纖長的脖子向上延伸,拉扯出極為誘人的弧度。

明芷放下酒壺,櫻唇尋找着他的,将醇香的酒水緩緩渡了過去……

她舌尖無意間掃動着唇側,少女的清甜和辛辣的酒混着。擾動他最後一絲冷靜。

周司桓喉結微微滾動,眼眸深了幾分,指尖一松,袖帕從指尖滑落在地。

明芷忍不住軟聲求他:“王爺……”

周司桓拉着她的手,明芷眼尾流着淚:“王爺,求您。”

他俯身吻過她眼角的淚:“叫我,雲川。”

明芷捏着他的衣角,低聲求着:“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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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流雲纏綿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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