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芷,別出聲

阿芷,別出聲

什麽舊情人?

想到那個拿着扇子不敢走近的清秀少年,明芷才意識到,周司桓說的是何巍。可她與何巍哪兒算什麽舊情人。

明芷連解釋都覺得多餘,可不解釋好像也不行。

他指骨清晰分明,明芷小小嫩嫩的手緩緩挪過去,一點點摸住他。

“王爺,什麽舊情人啊?”明芷問。

周司桓看過來,一笑:“信陽候庶子,金科進士,也是阿芷曾經打過主意的對不對?”

明芷臉色一白,他越笑,明芷越覺得害怕。

才認識的時候,明芷覺得他風光霁月,雖冷淡了些,但文雅溫柔,可如今久處,便是陰晴不定,讓人琢磨不透。

盈盈的淚花泫然欲泣,明芷小臉兒微紅,摟住周司桓的手臂:“王爺,那是祖母安排的,就公事公辦的見了一次面。”

她眼眸本就大而清涼,每次盈滿淚花的時候,像一汪清涼的水,眼追綴着紅,嘴唇翕動,吐出軟言溫語。

周司桓兩只手放在她腰側,一提一放,将小姑娘圈在自己懷中,盡情索取。

他吻得急切,明芷只能被迫承受着,玉藕似的小臂緩緩擡起,勾住他的脖頸,他吻的慢了些,卻更加細致地挑弄着,惹得明芷忍不住溢出嬌喘。

周司桓忍不住一笑,眼尾微微彎起,狹長的漆眸想月牙一樣,明芷瞧得呆了去。

兩人不知不覺又吻到一起,期間某人手指不規矩地亂摸,下車時明芷已經衣衫淩亂,收拾了好一會,對周司桓頗為不滿。

什麽狗男人,一天除了那事就是那事。

明芷理好衣服,要下馬車時,小聲問:“王爺,我今天可以在家待一會嗎?我好久沒見祖母了。”

周司桓臉色微沉,過了會點頭:“嗯。”

明芷狠狠松了口氣,掀起一點點車簾,從縫隙裏擠了出去。

明方學一行人在門口候着,見明芷緩緩前來,少女姿容萬千,明方學心中複雜。

“走吧,去看看祖母。”

明芷問:“祖母還好嗎?”

一提到寧氏,明方學不免響起這幾日被儲骁寧刁難,語氣稍沉:“你祖母病了,請不到大夫……”

明芷一下頓住腳步,秀美緊縮,不敢置信地回頭看着明方學:“什麽?”

見幾人面露難色,明芷臉色氣得通紅:“祖母病了,你們為何沒一個人留在家裏?!”

被女兒這般指責,明方學正欲争論,便見明芷着急忙慌地跑出去。

周司桓沒走,他靠在馬車裏,指尖在膝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忽然外面傳來急促地腳步聲,車簾被倏然掀開,小姑娘眼睛通紅,急得滿頭大汗:“王爺……”

周司桓擡手擦過她額頭上的汗珠:“怎麽了?”

明芷不知道祖母病得怎麽樣,可年老的人怎麽經得起拖病?

她心急如焚,話卻愈發簡潔。

明芷道:“我需要大夫,現在。”

明芷已經準備好聽他提什麽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可他只輕輕拂過她眼尾的淚,淡淡道:“好。”

懸停在眼中的淚此時才決堤,明芷止不住嗚咽起來,一把撲上前,将他抱了個滿懷。

清冽的松香占據了所有感覺,明芷自己都沒注意到,她抱他抱得那般緊。

周司桓撫摸她的手頓在半空,溫軟的軀體填滿了一塊,他指尖倏然輕動,似乎連接了心頭的弦,“啪——”的一下,斷了。

明方學一甩袖子:“真是攀上了高枝了,不将我們這些老輩放在眼裏。”

劉氏趕忙上前安撫:“阿芷心裏是有老爺的,只是太着急罷了……”

劉氏正說着,便見明芷從府門口走了過來。

明方學瞥了明芷一眼,卻沒說話,明芷走近時,明方學轉過臉沒看她。

可那腳步急匆匆地略過他,直往福安堂去。

明方學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冷哼一聲:“看吧,眼裏哪兒還有我們……這些日子也不給個信兒,讓我們幹着急,還害她祖母生了病。”

明萱觑了父親一眼。

劉氏拉着明方學往裏走:“走了,說這些做什麽。現在咱們家就指望着明芷了……”

明方學不吭聲,甩開劉氏的袖子往裏走。

福安堂內,幾個老仆候着,陪祖母最久的那位嬷嬷一見門口的那道身影,眼睛一下紅了。

“大小姐!”

往前神采奕奕的老人家此時面容黃白,毫無精氣地躺在床上,身邊卻沒個一兒半女。

明芷跑到床邊,握住寧氏蒼老褶皺的手。

老人家嘴裏念着什麽,愈發含混不清,明芷忍住哭腔問一旁的老嬷嬷:“嬷嬷,祖母在說什麽?”

老嬷嬷抹了下眼淚:“念的是您和大公子的小名兒……就這麽歲歲、安安,又安安、歲歲的叫了幾天了。”

家中,明佑尋最大,比哥哥還大一歲,雖是義子,但也上了族譜,所以一般說大公子都說的是明佑尋。但在祖母這兒私下說起,說的是哥哥。

明芷湊近到祖母耳邊:“祖母,歲歲來看您了,大夫馬上就到,安安哥哥現在一定也好好的,在哪兒思念着祖母您呢。”

她一聲聲哄慰着,見祖母沒反應,有些着急地問:“是什麽病呢?”

老嬷嬷擦了擦眼淚:“就是染了風寒,加上心中郁結,本不是什麽大事兒,可找不大大夫這病在老人身上怎麽能拖呢?!”

為了逼她出來,竟然不顧她祖母性命,可這件事怪父親怪儲骁寧怪她自己,才讓祖母有病無人醫。

明方學緩步走進,卻沒說話,坐在外間的圈椅上,過了會,才問嬷嬷:“母親今日怎麽樣?”

老嬷嬷答道:“不好也不壞,但就是不行來,還有些低熱。”

明方學看着床邊的人,緩緩開口:“你這些日子沒在家,你祖母心急,才這麽嚴重……”

明芷全然沒有心思搭理他,只等着大夫來。

見明芷仍舊不理,方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蹭得冒上來,明方學站起身,胡須微動,沉聲道:“明芷,出來一下。”

明芷看了明方學半晌,才緩緩起身,随他走了出去。

明方學站在福安堂的樹下,瞧見明芷款款而來,耐着性子道:“你如今是長公主義女了,但也是我明方學的女兒……”

明芷看了他一眼,直白地出聲譏諷:“賣女求榮的父親?”

明方學臉色一紅:“明芷!!”

明方學眼眸微閃,臉憋得微紅,手肘擡起又放下:“儲骁寧以全家的性命要挾我,你也看見了,你祖母就是被他害的!若是我不依照他說的做,咱們全家都會下次凄慘的,我何嘗不憎恨他?!為父……”

他哽咽了一下,斥道:“你是為父第一個女兒,你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罷了,怎麽能這般胡言?!”

明芷眼眶微紅,手攥得緊緊的,忍住自己發抖的聲音,道:

“那鎮國公府那次嗎?你敢說不是嗎?”

那次,原來她真的猜到了。

明方學擡眸看向明芷:“那次無非就是想帶你去多認識些貴族公子,我哪裏知道儲骁寧,你怎麽能這般想我,阿芷……”

明芷使勁閉上眼睛,只覺得喉嚨被哽得說不出話來。

明方學見她語塞,嘆了口氣道:“倒是你,既然有長公主這層關系為何不早些說,害得我們如此擔驚受怕,讓你祖母也……”

明芷倒真是被氣笑,最後一絲的幻想也沒了。

她冷言出聲譏诮:“明大人,賣女求榮之事是你一開始便打算做的,我被儲骁寧欺負、祖母有病無人醫治,你擔驚受怕都是你自己的錯!這件事情,從始至終,都是你的錯!”

她語速快,話語清晰,明方學被氣得指着明芷的手都在抖:“你……明芷,你太讓為父失望了!你怎麽對得起你母親……”

這話像刀一樣插在明芷心上,這麽幾個月連着受的苦一瞬間爆發出來,明芷亮聲打斷他:“你沒資格提她!”

明方學一滞,背影佝偻了幾分,有些怔愣地瞧着女兒面紅耳赤、憎惡他至極的模樣。

他記得,她剛生下來的時候,全家的人都喜歡她。

小丫頭長得玉白可愛,像個小奶團子,眼睛又大又圓,不認生,特別愛笑,那會兒,最愛纏着他,一聲一聲地叫他,爹爹,爹爹……

看着回廊盡頭來的人,明芷擦幹眼淚,瞪了明方學一眼,朝前跑去。

“大夫!大夫!”

走近了才發現,這大夫穿的是六品服色,明芷慌忙改了稱呼:“禦醫大人,這邊請。”

他們走得遠,屋中的人隐約聽見兩人在争吵,卻聽不清楚。

劉氏拉着一兒一女的手,看着垂垂老矣的婆母,不知想些什麽、

明芷帶着禦醫,一邊說了大致的情況。

堂屋中的人見大夫來,又見其衣服,詫異地瞧了明芷一眼,都退到後面,給禦醫騰出位置。

明芷焦急地等在身後,卻不敢出聲催促,等禦醫把脈、觀瞻。

禦醫瞧得也很快,卻沒跟一家之主明方學說話,而是對明芷說。

“還好今天找我來了,這病若是再拖上兩日,便是無力回天了。”

明芷嘴唇一抖:“那現在呢?”

禦醫一笑:“放心,并無大礙。”

明芷心這才落回原地:“謝謝大夫!”

明芷不放心家裏人,派了錦玉和錦繡去那方子抓藥。

一家人守到晚上,都在一個屋子裏,卻沒人說話。

深夜時,明萱忍不住睡着了,明方學站起身:“都回去吧,我來守着。”

明芷本想守着祖母,可想到府外那個人,明芷便有些放心不下。

他應該是回了的……

明芷離開福安堂,多繞了一圈,去門口看了一眼,瞧見那馬車沒在,這才松了口氣往回走。

她住的芝蘭院,明明只是一個月沒回來罷了,卻覺得無比陌生,這短短的日子裏,發生了太多變化。

可還沒走到,便見兩道身影站在門口,眼巴巴的望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明芷眼眶一紅,提起裙子跑過去。

而棉霧和雪柳更是不敢置信,她們每日都在這兒等着,終于等到了。

兩個人忙哭着迎上去,三個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團。

到屋中,雪柳抱着明芷不肯松開:“嗚嗚嗚小姐,擔心死我們了!你這些日子去哪裏了呀!”

明芷其實早就打定主意告訴她們的,可是現在她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明芷一笑:“長公主搭救了我。”

雪柳瞪大眼睛:“真的嗎?!那我們姑娘不再害怕被人威脅了!”

見棉霧不說話,雪柳忙搖了搖她的手:“棉霧你怎麽不說話啊,小姐沒回來你急得天天睡不着覺。”

棉霧看着她衣領下的紅痕……

原來最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最愛的姑娘……

棉霧愣愣地站着,眼淚一顆一顆往下砸,俯身将人緊緊抱住,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明芷忙笑道:“好了好了,我回來了。”

三人說了許久的話,見明芷實在困得不行,棉霧趕忙去打了水來,伺候她梳洗了。

明芷很快睡熟了,抱着被子呼吸勻淨。

棉霧站在原地看了許久,才去外面候着。

萬籁俱寂,屋檐、樹影都隐藏在墨般濃稠的夜裏,夜風中傳來嘎吱一聲輕響,便快歸于沉寂。

明芷正睡得熟,那種熟悉的熱便再度襲來,清冽的松香味濃烈似酒。

明芷倏然睜開眼,便望進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周司桓将她手壓在頭上:“醒了?”

這是在她家啊?!

他怎麽可以進來,萬一被知道,萬一祖母知道了……

而且,棉霧和雪柳都在此處,她還沒告訴她們。

明芷吓得臉色煞白,一時間無言。

可男人動作愈發過分起來,明芷又驚又怕,卻被人某些人帶着怨氣的扭過臉:“不專心?”

明芷低聲求他:“王爺,明晚、明晚……我便回金羽閣,您別在這裏……”

她不想看到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外室的後露出的鄙夷和嫌惡,更不想看到祖母眼中的失望。

明芷眼淚都急出來了:“求您了王爺……”

朦胧月色在層層樹影中倏忽晃動着,落在她嬌媚的臉上,楚楚可憐。

周司桓湊到她耳邊,卻說的愈發過分:“只要阿芷忍住,不會有人知道的……”

他熱氣噴灑在她右臉邊,又熱又難堪,明芷縮了縮鼻子,仍舊用手抵住他。

她一掙一動之間,松垮的綢裙早已經散落,那一截白白的肩頭和瑩潤,處處精致。

幾日沒在金羽閣沐浴,她身上萼綠君的味道淡了些,露出她本身的甜味兒來……那一截瑩潤明晃晃地搖來搖去。

周司桓喉結微動,埋頭吻了下去:“阿芷,別出聲。”

他何時懂得收斂,每次都是她實在受不了才停,一次一次,怎麽可能不被人聽見……

明芷偏頭躲開,他溫熱的唇便細密的落在了別處,更惹得一陣戰栗。

明芷:“別在這裏王爺……求您了……”

“咚-——“”咚——““咚..........”敲門聲先開始是試探,然後急促了起來。

明芷吓得一激靈,擡起手使勁推開周司桓,眼睛看着他:“王爺快……”

明芷本想說快藏起來,可是她才幹過這個事兒,此時更是不敢讓他躲藏。

“小姐!!您怎麽了?”棉霧着急道。

與此同時,劉氏身邊的丫鬟跑來:“快!叫大小姐起來,老夫人醒了,要見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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