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念
心念
心念真是太可怕的東西,比如此時,蕭衍之早已恢複常态,他坦坦蕩蕩,“沈大人好。”華亭更是落落大方,“沈大人也出來逛燈會?”
江姑娘的心底風起雲湧,想法一浪蓋過一浪,比如蕭衍之和華亭是不是早就好上了,比如他們二人究竟是怎麽認識的,又是怎麽好上的?女人心中總有思緒萬千,待她再擡頭的時候,那一對都已經不見了。
“他們人呢?”
沈鸩九輕笑,“怎麽,想邀請人家吃夜飯?”
江氏女本要辯解幾句,忽覺沒意思,轉身道:“罷了,不和你争。方才見你認識那位蕭大人,你們怎麽認識的?”
“江姑娘,不如你說說,你是怎麽認識那位蕭大人的?”沈鸩九道:“早和你說了,蕭家周圍連續發生命案,江姑娘既然與蕭大人是認識的,方才怎麽也不去關懷一下?”
江寒衣不上當,倒打一耙,“姓沈的,你行啊,你倒是無時無刻都在查案,我和蕭衍之怎麽認識的,和你有關系嗎?”
想多說幾句,卻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蕭衍之,她怎麽把他的字都給說出來了。
江寒衣抿嘴,“罷了,不說了,今天不吃雞,換點新鮮名堂吃,咱們去吃河鮮,蝦子炒芙蓉。那芙蓉花是蟹肉磨碎了和豆腐混在一道炸的,走,咱們去嘗嘗,就在前面。”
沈鸩九也不多說話,依舊跟在女子身後三步處,不遠不近,一直到了酒樓門口,江寒衣突然扭頭,她說:“沈大人不用耷拉着個臉,這餐飯,我給錢!”
兩人在二樓臨窗的地方坐了,窗口有風,沈鸩九關了半窗,風向受阻,風口子也吹到走廊那頭去了,江寒衣同小二道:“咱們要個蝦子炒芙蓉,要個八寶鴨,裏頭塞紅棗糯米桂圓,不要茴香,換成陳皮。再來個西湖牛肉羹,不要芹菜,換成野荠。茶就上銀針,一壺,另給我燙一壺酒來,紹興黃酒,燙熱了再拿過來。”
“好咧,這就去了。”小二擦了擦桌子,扭頭下樓。沈鸩九望着樓下,江寒衣道:“其實我和蕭......”
“噓!”
江寒衣正要解釋她和蕭衍之怎麽認識的,其實之後的內容都沒說出口,沈鸩九就打斷了她,這會兒又說:“好了,你接着說。”
“沈鸩九,你!”江寒衣被弄得莫名其妙,她蹙眉,“罷了,我又不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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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說了。”沈鸩九收回目光,悠悠然道:“你會驗屍嗎?”
“驗屍?沈大人是想拿我當仵作用啊,我又不吃你們公門的飯,這種白做工的事情,我可不幹。”
“如今那位蕭大人周邊危機四伏,我其實也并不十分敢保證他的安全。”南鎮撫司鎮撫使沈大人從袖中拿了塊手帕出來,他擦擦手,不鹹不淡道。
小二端着店中名菜蝦子炒芙蓉上來了,他又微微擡眼,“江姑娘,你愣着作甚,吃啊。”
江寒衣的眼角一跳,她想将眼尾壓下來,可眼角似乎不受控制,又跳了一下。
沈鸩九拿筷子夾了一塊大蝦,“還可以,算有些意思。”
這種情況下,耐不住性子的通常是女人,江寒衣也是個女人,而且她發現她自以為藏的很好的秘密其實不堪一擊,差點就要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江寒衣筷子都沒拿,她說:“我就知道你假惺惺,說是要幫我找大夫看病,先前又在清涼山幫了我。我身無長物,無貌亦無財,你是不是想我欠你的情,然後奴役我幫你們免費做事?”
“客官,茶來了,酒也來了!”
江寒衣一手接過小酒壺,“行了,你下去吧,我自己來。”
“好咧!”
茶還不錯,君山銀針,通常這種大館子的茶水差不到哪裏去,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也不是君山的銀針,我看就是那嘉興的,産地近,口感次。”江寒衣說。
沈鸩九捏着杯子,輕抿了一口,似乎也就沾了唇,然後就停了。他道:“你也不必想方設法編故事告訴我你和都察院那位是什麽關系,我不想知道,我也不稀罕知道。如果我想知道的話,也不必你說,我自會叫人去查,能把你們八歲以前是玩泥巴還是蕩秋千都起個底兒掉。”
江寒衣冷眼睥着對面的沈大人,她說:“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