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山外
山外
渝州城這幾日老下雨,陰雨綿綿,但又炎熱非常,加之植物十分繁茂,不似快要入秋的樣子,街上屠戶還有光膀子的。
終是江寒衣一個人來了渝州內城,算上沈鸩九自己,三百錦衣衛直接入山了。江寒衣坐在包子鋪,叫了一個包子,先咬一口,快給她麻出眼淚來。
原來川渝人喜食花椒,當然口味是一回事,單從養生的角度講,川渝濕氣重,城中亦是榆樹多,垂的胡須一般,密密麻麻從樹上垂落,不經意一看,能吓人一跳,在這樣的區域裏常年生活,多食花椒有助于祛濕,省得年老腿疼。
故而樹木應經常修剪,就似人四季飲食應該按季節更換一樣。
“姑娘吃不慣這包子?那換一個?”老板娘見江寒衣一口包子嚼了很久,快要暴雨的天氣,她又一身單薄黃杉,不像是本地人。因為本地官衙通知過了,最近一直會下雨,希望大家不要出攤,不要在夜裏活動,即使開早市,也要做好防雨的準備。
江寒衣袖子擦了一下眼淚,兩邊袖子,一邊擦了一下,那老板娘端上來一碗冰粉,介紹說:“這是我們這邊的特色,姑娘嘗嘗。”
江寒衣端起碗,試着嗅了一下,問:“是薄荷?”
“姑娘說對了,不止有薄荷,我家與別家不同的是加了點決明子,決明子對眼睛好,姑娘剛剛擦眼,莫不是有眼疾?”
江寒衣也不說話,只管朝那老板娘笑,那老板娘看了看,說:“無事,姑娘眼睛裏什麽都沒有,很明亮。”
江寒衣吃了一口冰粉,紅糖姜絲熬化了,蓋在這碗加了薄荷籽的小食裏,确實清涼。老板娘在她身邊坐下,問:“好吃嗎?”
“好吃。”江寒衣點頭。
“好吃姑娘就多吃點,馬上入秋,咱們就不做冰粉了,到時候改熱食,姑娘到時候再來,我們做紅薯粉。”
“紅薯做的面條?”
“姑娘真有見識,好多人聽不懂,還以為咱們拿紅薯的米碎煮進湯裏。其實只是過幾道工序,和北邊的面條是一樣的,只是他們用麥,咱們用紅薯。”
“我卻也是鬧過笑話,以前有個北面的朋友說她愛吃羊羹,我張羅給她弄了一碗羊肉湯過來。結果不是,人家說的羊羹也是甜絲絲的小食,我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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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麽,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像姑娘你不來我們渝州,就不知我們做包子還擱花椒,姑娘怕是從未吃過吧?”
“從未吃過。”江寒衣輕聲回,又吃第二口包子,落了眼淚。
那老板娘不知她怎麽回事,忽然傷感,趕緊擦了手過來,問:“怎的哭了,可是思念親人?”
“嗯,”江寒衣一襲黃杉,衣衫單薄,襯着将風欲雨的天氣,更加凄涼了。她說:“您有所不知,我是尋我未婚夫郎來的,我們小時候就訂了親,但他舉家到了川西,就一去不回了。初時還給我寫過信,可後面也沒信了,您看我這般年紀,耽誤不起,這是來尋他了。”
江寒衣說得傷感,竟就趴着哭起來了,風雨漸漸,老板娘的丈夫來了,幫着收攤。老板娘攤手,“你看,這姑娘出來尋親,她那未婚夫婿一家到了川西,竟就沒消息了。”
“那可能是進匪窩了。”
江寒衣聞言,立即擡頭,“什麽,匪窩,我要報官去!”
“姑娘,快別,快回來!”老板娘一把抓住她,“快別,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們渝州亂了三十多年,你還年輕,怕是不知,洪武十四年,梁王敗走,據說他是自盡在渝州的地界上的。”
大嬸死死按着江寒衣,“當然這些都是謠傳,梁王死于何處,咱們是不知的。但傳當年元朝宗室的寶貝埋在這邊了,就在這地界上,打打殺殺多少年!姑娘,聽我一句勸,你快快歸家去吧,那城外去不得。”
原來山匪聚集川西還有這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