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楚河
楚河
沈鸩九如約而至,正巧見到張媽抓雞,她不是說都安排好了麽,怎麽還在現場抓雞。沈鸩九進來,還提着禮物,“呀,沈大人來了,”張媽一聲吆喝。
弄玉趕緊來開門,“沈大人快請,裏面請。”沈鸩九又成姑娘的直屬上司了,可不要熱情以待。
張媽現場抓雞,沈鸩九提着點心,還問:“要不要幫忙?”
“不用了,不用,沈大人裏面請,我們姑娘等您下棋呢。”弄玉說。
沈鸩九進去,江寒衣果然在擺棋盤,楚河漢界,象棋,江寒衣先和宗保保來了一盤,被殺得片甲不留,她還一直說:“讓我一子,讓我一子,剛剛重新下,不算數。”
臭棋簍子。沈鸩九在她身邊站着看,不吭聲,江寒衣拉他,“快幫幫我,快幫幫我呀,他欺負我,你快幫我報仇。”
“那你讓開,”沈鸩九說。江寒衣往旁邊挪了一點,沈鸩九在她身側坐下,同宗保保說:“宗兄,得罪了。”
“啰嗦,她下成這樣,你還能幫她翻盤不成?”只要江寒衣再下個兩子,這盤就勝負已分了。
果然就翻盤了,必贏之局面被沈鸩九下成了和局,沈鸩九問江寒衣,“還下麽?”
“殺他,他成天笑話我沒腦子,你今天殺他十遍,我贈送你獨家秘制秋日養生茶。”江寒衣說。
宗保保瞥江氏女,“你确實沒腦子,并且即将越來越沒腦子。”
沈鸩九擺給江寒衣看,“這就是大象戲,将車馬卒,炮應遠攝,不可虛發,殘局才能決定勝負,他挑逗你的情緒,你就慌了。”
江寒衣抿嘴,每每拿不準的時候,總要看沈鸩九一眼,其實沈鸩九什麽也沒說,也沒給什麽提示,她卻不慌了。
即将壓倒宗保保一局的時候,張媽問:“沈大人喜歡紅豆還是蓮子,我炖個甜羹。”
沈鸩九說:“都可。”
宗保保偏偏丢下棋子,“不下了,開飯。”
沈鸩九跟着起身,江寒衣說:“拉我一把,腿麻了。”
“要不要他抱你啊,還腿麻了。”宗保保在旁邊刺了一句。
“真的腿麻了,起不來。”江寒衣下棋時一直盤着腿。
宗保保拿了個小木槌過來,“我給你瞧瞧,順便給你捶捶。”
江寒衣直往沈鸩九身後躲,“看見沒,我受他們虐待,你看我平日裏都過的什麽日子。”
沈鸩九轉身扶她起來,“你還要考驗別人體力,你自己體力都不過關。”
“就她還考校別人,她就是你們錦衣衛最大的廢材。”宗保保将錘子遞過來,“江醫師自己捶捶,疏通一下筋骨,坐這一會兒都起不來,廢材。”
沈鸩九扶了她一把,說:“禁軍是禁軍,我們是我們,我們和禁軍是不一樣的。”解釋給她聽為什麽錦衣衛不大考,不想江寒衣來了一句:“沈鸩九,其實沒有你的時候,我是有腦子的,并且絕沒有這麽輕佻。”
“啧啧啧,”宗保保嘆氣,“沒眼看,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好敘話。”
她說:“每回有你的時候,我都會格外沖動,并且極端任性,就像今日,我也知道這是很小的事情,但我非要小題大做,因為我知道,有你在。你在北鎮撫司,所以我有點口無遮攔,禁軍選拔三千營,我就想跟着湊熱鬧。
其實仔細想想,咱們要是一動,陸鼎指不定怎麽想,覺得我們要清洗他的北鎮撫司了,畢竟北鎮撫司是他的地盤,也是他的根據地。
沈鸩九,我可能确實缺乏了一點圓滑的智慧,所以陸鼎覺得我是個蠢貨,夏指揮使也不想要我繼續在禁軍待着。你一定要多給我一點信心,我才好在錦衣衛待下去。”
“好。”
江寒衣笑着起身,“煮一壺酒,青梅煮黃酒,舊年春天埋的,今日挖出來,不醉不許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