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完結

哪怕是凡人，也有即便是毀滅，也無法玷污的信仰

夢境中的畫面不斷變換，好似萬千星辰都被彙聚在了一起。

宛如白紙被墨點浸透，幕布被拉開，背後的那雙操控一切的手終于顯出了輪廓。

而白中有黑，黑中有白，暗淡的天色中，一線冷光刺破了白紙化的世界。

那是刀鋒，所向披靡，一往無前。

出自凡人之手鍛造，人間的火淬煉，連刀身上的紋路，都不是什麽有着著名傳說的寶刀的樣式。

手握刀鋒的少女擁有着柔美和英氣混合的面龐，周身好像籠罩着薄霧一般的不食人間煙火。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具肉體，明明白白的，确确實實的，是活着的，人類的肉體沒有錯。

紋飾簡單的白色振袖，雖然擁有着讓所有人都無法移開視線的美力，但也并非為天孫織成，彩雲鋪就，也是能在普普通通的在百貨商場就可以買到的款式。

就連少女的美，所擁有的也只是毫無生氣的人間唯一的顏色這般驚豔。

溫柔得仿佛可以撕碎這無生氣的世界的聲音，長刀破開蒼穹的少女擡頭，那雙眼好像通過了歲月，看到了屏幕前的人。

仿佛是最為平凡的日常中突然擦肩而過的驚豔的人，也是無邊無際的絕望中唯一的開端。

非常熟悉的，名為兩儀式的少女，用溫柔的目光看着立香。

雖然與這個世界幾乎沒有聯系，可是，與這個世界有着深切聯系的人，傳達了這份悲願。

畫面戛然而止。

“好痛，剛剛，發生了什麽？”人類最後的禦主撐起身子，好像全然忘了發生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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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某種深入骨髓的痛苦，突然讓每一根神經都顫栗了起來，沉痛的悲哀和某種絕處逢生的狂喜沖擊着大腦，好似所有的情感都一齊爆炸。他這句話還沒說完，肩膀一抖，整個差點摔下來。

幸好身邊有人。

羅馬尼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随時待命，見他醒來，第一時間就是沖上前去。

“我好像知道該怎麽辦了。”少年抓住男人的袖子，眸子中迸發出了絕處逢生的狂喜：“羅曼醫生，我需要你的幫助!”

“靈子解析完成。”達芬奇的聲音柔美且堅定。

“通道對接，進度，40%，50%……100%。”君王的聲音游刃有餘。

“雖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不過，這次的投入還真是……”偵探對着鍵盤敲敲打打。

“我……”立香欲言又止

抵達了根源的式，姑且稱其為根源式吧，雖然還是人類的肉體，但是僅僅是肉體的程度，就已經觸碰到了“根源”，因而，在整個世界白紙化的時候得以逃過一劫。

但是，她的所愛之人消失了。雖然本身是“異常”的集合體這樣的存在，但是黑桐幹也這個人類，确實是消失了。

讓某些人死亡，以此推動劇情的發展，真實俗套的戲碼呢。雖然只是在故事當中，但是身為“主角”的人，的的确确感受得到這種逝去的哀痛。

比這哀痛更深切的是憤怒，所愛的人，就像某種推動劇情發展的道具一樣，被使用完最後的價值後毫不留情的舍棄掉了。如果撰寫這出劇本的真的是所謂的“神明”的話，那這樣的神，實在是太過于任性和殘忍了。

立香也好，式也好，原本都不該有什麽交集的，但是……

在夢境中，确确實實感受到了這份呼喚。

少女，是的，雖然“式”已為人婦，但是一直沉睡着的“兩儀式”從精神上看，姑且可以稱之為是少女吧。

比起第一次，無意識的把禦主拉入夢境，這次确實是有意識的将禦主拉入夢境。

啊，是這樣啊。

“本來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的高貴之人，但是，若是要相遇。那麽一定是在一個所有人都沉睡了的雪夜。”

好似某種暗喻一般的敘述，在白紙化的世界鋪陳開來了。

只是原本應該和她對視的人，從幹也變成了立香。

空氣被扭曲了，宛如水中翻起波紋，刀鋒攜着飛雪，好似某種夢境。

時空被劈開，那縫隙紛亂如同歷史的洪流滾滾而去，從亂流中從容不迫款款走出的，是名為“兩儀式”的少女。

刀尖滴落的粘稠的液體，好像是什麽生物的血液，不知她經歷了什麽才能到達此地。

但是，毋庸置疑的。

福爾摩斯和達芬奇對視了一眼，同時心裏盤算着。

“可以匹敵外神的，神級別的智慧。”以此作為基石，說不定可以解析外神的存在。

“但凡是活着的東西，哪怕是神也可以殺死的，能觸碰到根源的人類。”

“每次見到你的時候，都是在夢境裏面呢。夢中的少女，聽起來真像是某種愛情小說裏的劇情。”立香撐着身子，笑着說。

“嗯，好久不見了，立香。”

冬天的夜晚本應該是燈火通明着，有着煙火氣的熱鬧，可是随着兩儀式的到來，外界的氣氛反而沉重了些許。

偵探心裏暗暗說着不好，被察覺到了，可是內心裏，卻還是生出了希冀。

“雖然比原計劃提前太多，但是諸多要素确實都湊齊了吧。”

阿房宮的體積算得上遮天蔽日，在晴朗無雲的冬日，宛若某種巨大的神明撥開了雲層，有一種氣吞山河的雄壯。

白天閱兵式上，立香已經親眼所見過，始皇将未來的軍備遷移到了大秦的領土，環繞地球，阻礙游星的長城內部，接續着數不清的小型戰艦。

人形的機械，從實用角度上擁有更多的被擊面，卻仍然沒有被戰争所舍棄，不管是出自二十一世紀人類質樸的審美也好，還是以人類的姿态書寫神話的浪漫也好，但最重要的目的還是，只有人類的形态，才能完成的某些事情。

“真是浩大的工程呢，改裝這只隊伍，若是在我的時代，怕是要投入能壓垮一個世界頂尖的超級大國級別的資金。”想起美蘇争霸的軍備競賽帶來的後果，立香不禁有些擔心，若是單純的為了備戰，是否會扭曲陛下務必要讓子民們幸福的初衷。

“唔姆，從接到立香開始就在籌備了。”垂天之翼上墜飾着華麗的金制鞍具，始皇的頭發披散下來，和玄鳥青色的羽毛融為一體：“畢竟見到我的第一面就給出了有人在觊觎我的領土這樣的情報啊。”

始皇的座駕率先升空，竟是要打頭陣。

“聽說泛人類史那邊，漢人們管我叫‘三姓家奴’？”呂布走上前來，塞外的男子輪廓深邃，英氣逼人。不再是狂化後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對比迦勒底亞斯的那名狂戰士，面前的戰将軍竟然還帶着幾分彬彬有禮“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君。你是我唯一不想殺的主公。”他一邊說着，一邊笑着拍了拍赤兔的脖子：“這家夥換的主子可比我多多了。”

“回去給我整理筆記，把報告寫出來。”搖着羽扇的半從者周身亮起燈火：“給你在教室裏安了個旁聽席，別給我惹事。”

“哎呀，時間倉促，沒找着機會跟那丫頭打一架。”女高中僧雙手撐着釘耙，一副憊懶的樣子：“雖然說青出于藍啦，但是跟我打一架，大概也能了卻那丫頭的一半心願吧。”

與泛人類史那邊截然不同，卻又某種意義上達成了一致的存在們，和立香一一告別，而更多的，尚未響應迦勒底亞斯召喚的人靜默地注視着這一切。

“立香。”橘色頭發的男人給了他一個擁抱，溫柔而低沉的聲音萦繞在耳畔，那是午夜夢回多少次，驚醒他的聲音。

“抱歉啊立香，這次又要留下你一個人了。能為了我，稍微，再堅持一下嗎？”

他伸手想要抱緊面前的男人，男人卻化作了光點飄向天外，當那些光點再次凝結的時候，就是有着同樣面容，卻目光冰冷如機械的王者的形象。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那所有的離別呢？

因為相遇發生了，所以分別是必然的，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注定會醒來的幻夢。

當年貼吧曾有人預測過異聞帶的結局，我們會不會遇上另一個迦勒底亞斯，一個醫生、奸商、所長他們都還活着的迦勒底亞斯，然後親手毀滅他們一次，為了屬于自己的“正确”。

可是，明明已經沒有需要維護的“正确”，故事卻宛若鏡像一般颠倒着，依然按照原有的軌跡發生了。

這一次被抹去的是名為羅馬尼阿基曼的男人，因為他必須以神的智慧、神的代行人的身份去戰鬥了。

再怎麽努力，卻也有凡人所無法到達的位置。

藤丸立香的日記：

謝天謝地，這次，我們依然拯救了世界，以及……

也保護了我們所愛着的人。

神的存在真是奇妙，雖然偵探說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描述裏确實解釋了一部分“外神”但是，誰知道重合的部分竟然是有關“維度”的部分呢？

得知了所謂的“神”只是更高緯度的存在之後，反而覺得并不是那麽可怕了。

畢竟相對于二維空間來說，三維空間的我們，也是不可知的存在。

從多維世界的角度出發，結合唯物主義辯證法來看，最終世界還是可知的。

換句話說，我們能真正意義上的幹預二維世界嗎？

不過，把思想作為第五緯度的話，那麽一定還有第六、第七緯度。

雖然只是巧合性的和更高維度的生命接續，但是對我們造成的還真的是毀滅性的打擊啊。

兩儀式小姐非常及時，斬斷聯系的刀一如既往的鋒利。

當然，因為要處理超大量的信息，感覺一下子就被放空了，然後，忘了很多東西。

最終這些有關于更高維度的知識呢？沉澱下來後阿賴耶收集起來了吧，雖然我的大腦所能支持到的“潛意識”世界還是有些瘋狂，好在人類蘇醒了。

當然，作為人類的我的大腦還是無法理解外神，但是，謝天謝地啊，達芬奇的機器跟我還連着呢！用政哥哥的說法是：“就連我第一次接上泛人類史的互聯網的時候，都沒有處理過這麽龐大的信息量。”

還好我是來到了這個大秦的異聞帶，要知道，如果沒有醫生，我們就無法解析外神，沒有兩儀式的話，也無法斬斷和外神直接的聯系，最重要的是，如果沒有政哥哥關鍵時刻提供的信息引流，整個宇宙大概都得在那一瞬間被扭曲掉吧。

甚至還有制定策略的偵探，提供了腦電波引流裝置的奸商，關鍵時刻還得用天之鎖來連接人與大地，不然式姐就算看見了終結也沒法斬斷。

我只是仍然想不通，馬修和加拉哈德不是已經分離開來了嗎？但是這個被奸商帶來馬修，不僅能打，還非常能抗，不然真的不好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

醫生、奸商、政哥哥、偵探、吉爾伽美什、兩儀式、馬修……不管是缺了誰，後果都不堪設想。

受傷最嚴重的埃爾梅羅老師還在改他的論文，孔明這個摸魚怪，全程居然真的是“我從精神上支持你！”政哥哥說，如果我喜歡的話，可以從冰櫃裏把桃園brother拉出來消氣。

免了免了，真因為這種孩子氣的消遣就害的江山傾覆的話，我藤丸立香豈不是要當千古罪人？

“立香——你在做什麽？”明顯小了一號的達芬奇蹦蹦跳跳進來：“是不是在日記裏偷偷說別人壞話？”

“沒，沒什麽！”禦主合上日記本，從屜子裏拿出一封紅包：“新年快樂。”

“嗯，新年快樂，大家都在等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不下去了，爛尾就爛尾吧。新年快樂了諸君。

可能會有續。開局我都想好了，就直接2.1走起吧。

新年快樂，祝大家身體健康（病了一個星期的我表示這個真的太真實了）